东方竹子的爸爸最喜欢的歌是《昨夜星辰》。<br>有一次在电话中竹子对远在两千公里外的青藏高原上的爸爸说:“爸爸,我给您弹首歌,您想听哪首?”竹子心里知道爸爸最喜欢的歌是《昨夜星辰》。果然爸爸说:“那当然是那首《昨夜星辰》!”竹子便在电话边给爸爸弹琴边给爸爸演唱:“昨夜的,昨夜的星辰依然闪烁,消逝在遥远的星河。想得到偏又已忘记,昨夜星辰今夜星辰依然闪烁。爱是昨夜的星辰,爱是永恒的星辰,却不会在银河中坠落。想知道那份情那份爱,昨夜星辰今夜星辰依然闪烁。”<br><br>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哪位人能如毛高畴这般心里充满了沧桑感。更没有哪位人能像毛高畴这般经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可能更没有哪一个人如毛高畴这般多愁善感内心里世界这般丰富。更没有哪一个能如毛高畴这般经历家破人亡、亲友离散,孤伫宇宙之颠,仍有这么坚强的信念。啥叫“虽九死其犹末悔,吾将上下而求索”?竹子算是从爸爸身上看到了。<br><br> 遥远的1949年,大巴山还没有解放,毛高畴和大巴山的一大帮美少年离家出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五十五师。毛高畴的伴们现在活下来的廖若星辰。在青海只剩一个毛高畴,本来还有个杜大受,可是不久前仙逝。在安康只剩一个徐隆坤,却是住了十三年大狱的囚徒。紫阳只剩一个张春洲,是右派被送回去的,不久前仙逝。大连还有一个刘国都,也是经历家破人亡,凄惨现实,现是混得最有钱的.....溯流而上,激情飞杨的毛高畴怎么也有想到自己需要面对那么多那么多的生死离别。更没有想到离去五十多年,在历次的政治运动中自己的一大家人最后仅剩了一位远嫁大巴深山的幺姐,其它全都被漩流卷走。更没有想到他所看重的那些大家族,他所尊敬的那些师长:姚宜民、梁不息、姜道重、毛鹏九等等,他所仰慕的那些尊长:姜惠明、梁平洲、马斐章等,那所珍惜的童年的玩伴胡春贵、邓泽仁、毛高麟、朱耳昌等,那么多那么多都烟消云散,恍如南柯一梦。<br>近代史就在毛高畴的眼前那么清楚地上演,那么波涛滚滚风烟迷漫。<br>毛高畴常常地有些恍惚:那一个一个大波,爬着向自己涌来,可是一张一张年轻的脸,就那么带着大风大浪扑过来望自己一眼,就被后浪吞没了,就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逝了。那瞬间的美丽,那瞬间的精彩,永远地定格,永驻在毛高畴的脑海中,带给毛高畴几多的憾动。<br>而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大多是麻木而迟顿的,仿佛这个世界只把最深的感触留给了毛高畴一人。这使得毛高畴的骨子里风雨出没涛声隐现河水呼啸。<br>毛竹望着爸爸沉在乡愁的背影,常常地想说两个字那就是“诗骨”。<br>可不是?那真切深切刻骨铭心的感受又怎么才能让毛高畴平静下来,怎么能够让毛高畴像别的老人一般不回忆过去,不悼念那些那些逝者,平平静安享晚年?<br>更让人感叹的是,毛高畴的感触这般深刻感受这般真切,可是中国人民大学学马列哲学的研究生毛高畴却不愿也不能表达这份深情的。毛高畴写出的东西都是学术的都是严谨的。只有这首歌,一遍一遍又一遍,却是留给东方竹子这个小小的无助柔弱的二女儿独自去诠释的。而理解放毛高畴这份心思的人恍惚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天地之间也只有一个小小的二女儿走在毛高畴无边无际的乡愁中。可不是?如果没有人记录大巴山的民间历史,也就没有人知道大巴山深山近代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毛高畴为什么会那般喜欢那首歌《昨夜星辰》,更没有理解小小的竹子怎么也会在她的爸爸的影响下格外地喜欢那首凄美的《昨夜星辰》。<br> <br>这是毛竹出来闯世界第一次见到大海时照的。毛竹的身后是大连海。为了见到那湛蓝美丽的大海没有知道这位独闯世界的东方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让人感到她在大海边浮想连篇思绪纷纭。<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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