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刚调到青海经济报没多久,有一天,突然收到天津《散文》杂志社给竹子寄来的两本杂志。
竹子觉得奇怪。竹子随意地翻阅《散文》,然后随意地扔掉。忽然觉得不对劲:《散文》杂志社不会平白寄来两本杂志。自己又没有订这本杂志。
于是竹子又拣起《散文》来细细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散文《返童》被刊发在栏目“短章拾萃”中。
竹子十分惊奇,天津散文算是中国最有权威的散文杂志,而竹子在文学创作的路上才起步,一共才发表过不多的散文?居然就有散文发表在这样权威的散文杂志上。据竹子所知,青海那么多的散文作家还没有几位在这个杂志上发过稿呢。
更让竹子惊奇的是:自己何时向这个杂志投过稿?是自己投了又忘了?难道是二十二中练字帮助抄写的陈宏老师投的稿?竹子百思不得其解。
更有,散文杂志是谁选发了自己的散文呢?在那个杂志竹子谁也不认识。这真的一个谜。
而这个谜一直珍藏在竹子的心里,直到有一天竹子调到中国石油报。
第一次见石英主编好似乎是一个全国散文的什么笔会。竹子和一大帮女作家唧唧喳喳说着什么,石英主编走过来了。女作家都围着石英主编问长问短,竹子却静静地听着,因为跟石英主编不熟,竹子正想溜走,石英主编却说话了:“你就是女作家竹子?”“是”!”“你现在还在青海吗?”竹子吃惊:石英老还知道自己是青海的呢。竹子答:“我现在已经调到中国石油报了。”“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类笔会对吗?”“是的!”竹子高兴,脸儿在羞涩中变红了。石英主编跟自己这个青海阿门了不但陌生,而且还知道这么多关于自己的呢。
竹子小心翼翼地问石英主编:“石英主编,您的《散文》杂志还发过我的稿件呢。你-还-记-得-吗?”竹子这是样问着,心里却知道这样问是不对的。自己怎么能这样问一个日理万“稿”的大主编呢?石英主编每年要经手的稿件如同一条河中有千帆流过,怎么可能记住一个仅发过几篇稿的小作者的文章呢?那只是某月一闪而过的小纸帆呢!这不是明罢着没有答案,这不是明罢着想让石英主编下不了台吗?
竹子正想自责,没想到石英主编是这样回答的:“你在我们杂志发的第一篇散文的题目叫《返童》对吗?写的相当有水准呢。我给你发在‘短章拾萃’”这让竹子十分惊奇,难道石英主编给几千几万的作者发过稿,就记得几千几万的作者名字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作品实在是太好,才让这大主编记住了自己。这让竹子惊奇不已。
这个问题似乎是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成了竹子生命中的又一个谜。
还让竹子惊奇的是,听石英主编的口气,对自己这个只发过几篇稿的作家好像还非常的重视呢!非常的珍惜呢。他说稿子不在乎多,只一篇有可看出一个作者的潜力,你是很有潜力的,一定要自信这一点,一点要坚持写下去。
更让竹子好奇的是石英老师说话时眼睛并不看她,而是掠过她的头顶,看着高高的斜上方,目光盯着遥远的天边的一个不知道的地方,给人一种那么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石英主编的脖子也因此出现了一个弯度。更为奇特的是石英老师不论说多少话都保持着这么一个固定的动作,眼睛始终不看竹子,眼眼始终盯着遥远的天边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更加奇特的是而这个习惯动作和石英主编身的高贵气质是浑然一体的。似乎石英主编说话时就需的有这样的动作。似乎是这样的动作是特别适合石英主编的。
竹子不由想起那首古诗“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中的一这一句“‘曲项向天歌”。
这个石英主编,真真很独特!
第二次见到石英是竹子奉爸爸的使命到人民日报去见社长邵华泽、秘书刘新。是给爸爸的新书《帝王乾坤》题字。这才听说石英主编调到人民日报当文艺部主任。
竹子和伴儿下楼到石英主任的办公室做客。竹子和伴儿坐在窗根儿,石英主任坐办公桌的后面,这样从窗户中射进来的阳光就全部照在石英主任身上。
石英主任对发竹子稿件《返童》过程记忆犹新。石英主任又一次眼光掠过竹子和伴的头顶,迎着阳光,看着窗外那高高的斜上方,目光盯着遥远的天边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侃侃而谈。石英主任谈的内容是当年如何选出竹子的散文《返童》的。
“竹子,你知道啥叫‘落叶缤纷’吗?每天的来稿足足有几尺高,我需要在十五分钟内把这几尺高的稿子全部选完。就是这样选的,哗哗哗哗地过,哗哗哗哗地过,像快速地洗牌一般,“洗”过的稿件全都被我甩在地上,“洗”到一篇感觉好的稿件停一下,放在一边,接着洗,一会儿就满屋满地都是被我枪毙的稿子。我就是在这样的洗牌过程中选出了您的投稿《返童》的。”
感到竹子感叹不已,石英主任接着说:
“这才是第一遍,第二遍开始粗粗浏览,又有一部分稿子被淘汰;第三遍开始细细浏览,又有一部分被淘汰;第四遍才是精读细改。你的稿子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吧,才顺利见刊。”
竹子和伴儿像两个小小黄雀痴痴地仰望着石英主任这只大鹅,痴痴地听着石英主任讲着那仿佛是写在遥远天边的故事。竹子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感叹。
竹子不由自己地又一次想起那首古诗“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中的这一句“曲项向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