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年轻的靳梧桐大师。靳梧桐大师原来是北京军区歌舞团的指挥、首席小提琴。从58年到64年。每一次毛主席、周总理听音乐会。跳舞。多由靳梧桐大师来指挥或领奏或伴奏。)
原来在青海时。竹子们总是自卑。并不知道青海是一个真正的中国藏龙卧虎之地。竹子后来才知道。贺龙的女儿贺杰生就曾住在竹子长大的民院。青海不仅孕育过王洛宾、朱乃正、昌耀、王复羊这样的中国大家。而且还雪藏着一批中国级的大家。
这些中国级的大家有一些是一腔热血自愿支援边疆。还有一些是被打倒后押到边疆。
可不是。历次的政治运动。青海一下子如雪后蘑菇一般冒出三十至六十多个劳改农场。什么德令喀、香日德、诺木洪、唐格木、八宝农场、二十里铺、砖瓦厂等等。全国几百万的政治犯--这个时代的真正优秀者、真正的精英均被一批批用火车押运着从四面八方云集青海。被关押在青海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滩。毛老人家把多少中国级的珍宝人物雪藏在青藏高原。而青藏高原张开血口吞食了许多精英的同时青海人民也以博大的胸怀保护了这一批批国宝人物。使他们历经政治运动而能生存下来。
可是靳梧桐大师是怎么来到青海的。这在竹子的心里是一个谜。
靳梧桐大师原来是北京军区歌舞团的指挥、首席小提琴。从58年到64年。每一次毛主席、周总理听音乐会、跳舞。多由靳梧桐大师来指挥或领奏或伴奏。
(图为靳大师现在一家人。靳老师的第二任妻子唱不唱歌我不知道。但是风度气质一点也不亚于第一任妻子马玉涛。靳大师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美丽贤慧。一儿一女。近日靳大师的女儿喜添小宝宝。靳大师的地位自己又升一格。)
靳梧桐大师说:在部队。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接触了很多的人。我接触了北京部队、全国艺术团队中的最值得交往的人。比如认识了胡可、胡朋、电影中《董存瑞》的扮演者张良、电影《林海雪原》中少剑波的扮演者王润生、陈耕、唐可、张飞、李玉秋、王竹林、丁里等等(???)。另外我还参加了地剧社。接触了中国最早文艺团队中最值得交往的人。比如梅兰芳、马思聪、赵沣、李香玲等等。我和李香玲走得比较近。我们谈得来。我还听了许多大师的讲课。比如候宝林大师讲语言。李舒同大师讲文艺观。李舒同大师的“先器识后文艺”的艺术观对我影响最大。到青海后。我接触了很多的中国精英。比如高鹏、林锡纯等等。我和林锡钝走得比较近。我认识林锡纯是75年,西宁市文联成立。我们一起开会。我感觉林锡纯的气质好。有一种儒雅风度。幽默谦和。我最喜欢林锡纯的诗是这两句:有志当求实。无才不怨天。
(靳老师教西宁儿童拉小提琴。教学生一次两次不收费一般人可能做到。可是教十几年不收费。可能中国只有一个靳大师能做到。靳大理师对音乐的挚爱已经入骨已经蚀骨。对音乐的偏低已经入髓已经蚀髓,这便是让人一看到他就感觉到他骨髓里正流出音乐美的原因了吗?)
我问靳梧桐大师的艺术观点是什么?靳梧桐大师回答:我认为艺术观点实际也是一种生活态度。我的艺术观点是:宁可手低也要也眼高。千万别眼低手高。对艺术上的追求一定要跟上去。因为眼高手低可跟着修养手也高起来。反之眼低手低则手永远不会高起来。当然。最理想是:眼高手也高。很多的都是眼高手低。满足了就高不上去了。也就是说:休养走在前面。先做人然后再做艺术家。重修养轻技艺。好多搞器乐的人忽视了修养忽视了人格。这都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靳大师很小离开家。很小就成为部队的文艺兵。靳老师的身世仿佛是一个永远的谜。带出的仍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竹子忽然和靳梧桐大师开玩笑:那您看我是眼高手低?还是眼低手也低?
靳梧桐大师笑:我看你是眼高手也高。
竹子也跟着笑。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不知道什么人给少年时的靳梧桐画像)
靳梧桐大师曾是青海音协的主席、青海音乐刊物《牧笛》的主编。
青海人少有人知道。靳梧桐大师的第一位妻子是大名鼎鼎的著名歌唱家马玉涛。靳梧桐大师的第二任妻子某某。竹子多次见到。有好几次都是在靳老师的家里。她唱不唱歌竹子不知道。但是她天生丽质,高贵端庄,大气天然,风彩一点也不亚于著名歌唱家马玉涛。
有一次靳梧桐大师专程来到报社。给竹子送来词一首。说是写给周总理逝世的。请竹子谱曲。歌词是这样的:
“长安路上,风乱秋鬓,归来人,是处断魂。…………向紫光阁,春耦斋,宝善门。”
这其中的“紫光阁”“春耦斋”“宝善门”都是当时靳梧桐大师去给毛主席、周总理指挥演奏音乐会时去过的中南海的一些建筑物名。
(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还是忧愁是靳梧桐大师与生俱来的气质?)
靳梧桐大师是什么原因到青海去的?是和竹子爸爸毛高畴、诗人昌耀一般自愿支边?是和陈士濂一般无奈避难支边,还是和林锡纯一般是右派发配边疆?还是和徐海峰一拔随厂迁移?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靳梧桐大师骨子里那漫无边际的伤感、那音乐一般的忧郁色彩、那诗歌一般的浪漫色彩。就是和他从最热处到最冷处有关吗?
而他的真名叫什么?他的笔名梧桐是多么诗意的一种。只是带着淡淡的伤感:他为什么要自起笔名"靳梧桐"呢?
而靳梧桐大师悄悄透露。他的身世还和日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愿让更多人知道。
竹子知道许许多多关于梧桐的诗句。都是带着漫无边际的伤感、漫无边际的乡愁色彩的。
(就算是和穆弦普夫妻这样亮丽的名人在一起。靳梧桐大师眼光中那漫无这际的忧郁仍是让人怦然心动。)
有一次大大的靳捂桐主席专门来青海经济报拜访小小的竹子。靳梧桐大师送给毛竹一枚他亲自雕刻的印章--毛竹现在用的印章就是。那印章上面的精致的雕龙。是墨玉。毛竹一直使用并舍不得更换。那印章的侧面有八个好看的字:“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靳梧桐大师和竹子谈着谈着。竹子忽然心血来潮。请靳主席写出中国古诗词中所有和梧桐有关的诗句。
靳梧桐大师想了一会。就开始写。居然如同开泄的闸水。一泄就是一大串。仿佛再也收不住。若不是竹子请他停下来。他可能会一直写下去。竹子接过靳梧桐大师写的诗句。看到那有些斜面的字体。很有神韵地爬着。每一字都像一幅裱糊过的字画。让竹子感动。而靳梧桐大师对梧桐致命的珍爱和理解再一次带给竹子漫无边际的伤感。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落叶时!"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愁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秋风秋雨秋梧桐”
“潇潇瑟瑟梧桐雨”
“相思梧桐滴红豆”。
。。。。。。。。
而后。每一次看到这个名字:靳梧桐。竹子不会想起青海。竹子会站在青海想起内地。因为竹子的青海除了法国梧桐。根本就没有真正意思上的梧桐。
竹子的思绪会飘飞到很远很的远方去。竹子会想起大巴山竹子的三姑家小路边的巴山梧桐。会想起到徐州出差见到的落花秋雨中的梧桐:那梧桐落花像极了幽蓝小鸟。嘴尖儿伏地。让竹子不忍踏踩。竹子会想起那次到河南参观黄河险工。路边村庄中那如同无边云烟的梧桐。会想起北京红楼内隐隐现风的秋雨梧桐。会想起南京秋果历历的路边梧桐。。。。。。。
靳梧桐大师的词被竹子修改后谱曲。得到靳老师的特别喜爱。而这一次著名大导杨阳拍竹子的歌。请的音乐编辑首都师大音乐系主任张大龙。国际上曾多次获奖的张大龙。听完小样后。最喜欢的几首歌中包括了这首《送故人》。
而那一年青海省歌曲大赛。进入决赛的十四首竹子的就占了七首。
靳梧桐大师开始对竹子格处重视起来。他给竹子找了手风琴老师。并让音协巨奇君、马玉保等负责人对竹子--那时的一个小小中学老师格处关照特别培养。
他还把竹子的歌送到西安去做。只可惜深沉的歌却找了一个女民歌手。
后来靳梧桐大师退休后到沿海日照居住。有一天。他忽然从日照给竹子写来的一封信。打开里面并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那是他年轻时。在北京当音乐指挥时的照片。
竹子凝视着照片。看着那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最被吸引的是那忧郁的眼睛。那眼神中弥漫着漫天漫地的梧桐秋雨。竹子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有一天竹子见到一位青海的朋友。说起靳梧桐大师 。他说:当年靳梧桐大师去日照定居。带动了青海文联七八家到日照定居。可是现在。始作俑者靳梧桐大师居然把日照的房子卖了又返回青藏高原居住。“甩了”那七八家人。其中有一位曾经的文联书记还在日照逝世。
竹子感叹不已。可不是。拔出罗卜带出泥。现在青海这批从内地来支边的中国精英。要想离开青海谈何容易。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师长。他们的青春。他们的记忆。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快乐。他们的酸甜苦辣最疼最爱最恨最怨全留在了青海。他们又怎么能够身离青海而魂留青海?回到内地同样是另一种形式的生生剥离。就如我的爸爸在很年轻时一位瞎子算命婆婆就诠释他的一生。留下了神秘的“高田苇地”大气场。而靳梧桐大师。是不是也成为青藏高原独特的“风雪梧桐”大气场。那是怎样一片在青藏高原上漫无边际的梧桐雨?
近日。我回西宁。靳梧桐大师还记得我写了那么多的"好歌"。他主动提出。并亲自带我去见青海纵横文化艺术实业公司的"船长"马金祁。让我深深感动。
马金祁由五千元起家。现在拥有七家琴行。七所音乐艺术学校。四个分公司。把音乐事业在青藏高原搞得轰轰烈烈。
(靳大师到青海塔尔寺的感触当然也一定比别人深。因为唯有靳大师知道音乐也是一种宗教。让靳大师这么多年叩长头。叩了多少圈。叩了多少年。就这样匍匐在地。且无人知晓。)
我没有想到马金祁帮我解了一个谜:靳梧桐大师之所以从日照又回到青海。且把日照的房子都卖了。就是放不下青海孩子的音乐启蒙教育。毅然又回到青海。靳梧桐大师每年都给中央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输送好多的青海孩子。
更让我惊叹的是。靳梧桐收的学生凡是他估计能够走出青海的、能够有所作为的从来不收费。而且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许多许多年。这是怎样的一种坚持呀!这是怎样的一种恪守呀!多少个风雨雪霜。多少个春夏秋冬。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劳作呀!就算是一般的学生。只要致力于音乐。靳老师的收费也比别人低的多。靳老师的许多学生的收费标准都比靳老师高。这些年。靳梧桐老师在青海的学生有一百多人。其中有七个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有几个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有不少考上了山东音乐学院、西安音乐学院。更有太多在全国各省的专业团体任演奏员。现在的青海歌舞团大多都是靳梧桐的学生。
(这是靳大师到重要地方--通常都是保密的。演出后的留念)
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观点。靳梧桐大师不仅注重自身水平的全面提高。还注重学生水平的全面提高。靳梧桐做为多年青海音协主席。多次请名人给青海歌剧团等团队上美术课、文学课。靳梧桐认为这和音乐有诸多的关系。
靳梧桐的人生观真的很朴实。也非常非常的感人:学生中能有几个知音朋友。要比那个--指的是钱。有价值得多了。
靳梧桐大师说起话来总也是那么谦虚。目光中总也是那么一种说不出的忧郁色彩。那忧郁色彩甚至有些婉约动人。让我不得不想想秋雨中的梧桐树林。风雪中的梧桐树林。严霜中的梧桐树林。冰挂中的梧桐树林。
“我在西宁市工作这几年。和别的音乐家有什么不同?我在自己的专业上很一般。拉琴也好。创作也好。我之所以在青海能做一些事情。能被人记起。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全面的艺术修养。各门类均通;再一个就是工作中我比较严谨。”
为了更好地了解靳梧桐大师我又去采访企业家马金祁。马金祁说:我觉得青海近代的音乐事业发展可分成三个阶段。一个是七八年到八八年。一个是八八年到九八年。一个是九八年到现在。当分成这样的三个阶段。
这后十年。是青海省的音乐艺术事业全面发展的十年。当然这也是在前两个阶段打下的基础上。我觉得以靳梧桐为主席的青海音协做了大量的有益于青海音乐艺术事业的大事。在前两个队段。青海省的人连啥叫音乐会都鲜为人知。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啥叫音乐会了。青海的音乐会虽然开得朴素。但总算是开起来了。比如"青海省首届青年吉它古典和民谣分类比赛"这样一个音乐会。靳老师还以其个人魅力把中央音乐学院的院柱:周广仁、泰尔、潘一飞、黄梅莹、赵惟柬(?)等请来考察青海的音乐市场。论证了青海音乐事业发展的前景。那是十二年前。青海省终于设立了自己的考级点。十二年前的第一家考级机构。从牵线打桩到最后听考级都是靳梧桐大师起作用。
马金祁这些年搞了许多和青海音乐事业相关的活动。许多活动本来是由青海音协搞的。可是现在却由马金祁搞得轰轰烈烈。比青海官方音协做得还好。
马金祁说明年。他将好好地为靳梧桐大师64年的音乐生涯搞一个隆重的纪念活动。
马金祁邀请我参加他们在师大办的为庆祝他们的新协会成立的音乐会。靳梧桐老师是指挥。其中一个节目有靳梧桐老师的领奏。那深情哀怨优美动人的音乐那般回肠荡气。果然极不一般地从乐队中飞出。这使忧郁的靳梧桐老师再一次从整个乐队中脱颖而出。带着一种极致的足以让人流泪的什么。
现在。我在京回望那场青藏高原上的音乐会。整个音乐会轰轰烈烈。整个的演奏也有精彩。可是真正留在心底的。打动心尖尖的。还是靳梧桐老师领奏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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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贴身女护士回忆当毛泽东舞伴的经历(图)
文章摘自《毛泽东的最后岁月》
本书简介:是谁,陪护毛泽东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孟锦云,一个普通又非凡的姑娘。孟锦云和毛泽东朝夕相处,度过了489个日夜。她是毛泽东最后一段生命旅程的见证人。
毛泽东在舞会上的照片
孟锦云,是个湖北姑娘,12岁就考入了空政歌舞团。还是少年时代的小孟,就已楚楚动人:身材颀长,皮肤白晰,容貌秀丽,特别是那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总像在诉说着什么。一眼看上去,她就是个舞蹈演员的好苗子。她被选进了舞蹈学员班。这是1959年的事情。
那时候,中南海的首长们,经常性的娱乐活动就是跳舞。几乎每周有一两次,一般安排在周三和周六。军队文工团,从政治上比较可靠,每个团员都经过了一道道入伍的政审。从组织上,便于调动,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纪律严明。
空政歌舞团的一些舞蹈演员,经过了政治上、作风上、生活上的严格审查之后,可以进中南海,去完成陪首长跳舞的任务。
那时的小孟,只有14岁,按理是没有资格承担这样的任务的。去中南海跳舞的是些老同志,当然,所谓“老”,其实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岁。但天长日久,这些老同志有的结了婚,有的要生孩子,再加上演出任务也重,因而领导经过请示批准之后,就决定带些小学员进去见习见习,熟悉熟悉,好接老同志的班,孟锦云就是被选中的小学员中的一个。
1963年4月的一天,当小孟听说让她去中南海“出任务”时,她的心禁不住怦怦地跳着,是紧张,是兴奋,还是胆怯,也许是这一切的综合吧!总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以前经常看到一些老同志被车接走了,人们不敢打听。她们的去向,她们去执行的任务,她们回来之后,那种春风得意的样子,毕竟被人们猜到或听到了一些真情。
小孟终于也要加入这个令人羡慕的行列之中,她也可以去中南海了。
这是个星期六的下午,小孟和七八个文工团员早早地换好便服。6点多钟,中南海开来了一辆吉普车,她们挤挤挨挨地坐了过去,由北海那边驶向中南海。车上她们?也不说什么,此时,她们不需要什么语言的交流。车从灯市口同福夹道的大院出发,不一会儿就从北门进入了中南海。车停在一栋中国古典式的建筑物门口,她们下了车,被人带领着,脚步轻盈,匆匆地走过一条长廊,看到一个敞开的红门,门额上写着“春藕斋”。她们走了进去,先是脱挂衣帽的门厅,再进一道门就是舞厅了。这时的舞厅里显得很安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摆放茶点,小声地试放音乐。
小孟和几个女伴坐在软垫靠背椅上等候,老同志此时显得轻松随便,她们之间还不时地小声谈论着什么。而新来的小孟却紧张,眼前的一切使她感到新奇,但又似乎和临来之前所想象的大相径庭。这里不是想象的水晶宫,也不是故宫里的金銮殿,这里是一个显得安谧、恬静的大厅,光线柔和,四周的沙发、软椅干净得一尘不染。这里的一切显得舒适,虽然是中国古典式的大厅,但内部的装修又是现代化的,白色帷幔几近垂地,闪着亮光的暗黄色的地板,镶嵌在墙上的造型各异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有的像一串串葡萄,有的像美人鱼,有的又像火炬,有的像马蹄莲。
小孟环视着,发现舞厅右角有个小舞台,这大概是乐队伴奏的地方吧?舞厅的左侧还有一个门与走廊相通。看着,等着,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7点多钟,文工团员们一阵骚动,有人起立,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朱老总!”朱老总首先来到,他步子迈得大而有力,他挺胸昂首,腰背挺直,穿一件白布衬衣,灰色西装裤。他的脸色是黑红色的,他的一举一动仍保持着军人的风采,他哪里像个70多岁的老人!小孟跟着老同志ó上去,老同志把新来的小同志一一介绍给朱老总,这时小孟却一点也不紧张了,真奇怪。
不一会,刘少奇和王光美也来跳舞。他俩的舞步平稳而轻快,不像朱老总跳舞,朱老总的跳舞,简直像是在操练。
晚上10点多钟,舞厅里的人忽然纷纷起立,乐曲停止,舞步停驻,毛主席来了。
毛主席从左侧那个红门稳步走入舞厅。小孟站在那里,痴痴地,忘了自己,忘了周围的一切。这就是毛主席?“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她耳边突然响起了这首歌。毛泽东,就是眼前这个人吗?就是这个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人?他虽高大,但他也如凡人般地微笑着,向众人点头。他是领袖,他也来跳舞?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的的确确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毛主席来了,他的装束极为随便。自然,大概越是领袖,越不需要打扮吧,他本身的内容已足以使人注目了。只见他一身灰色中山装,并不笔挺,袖筒又肥又长,几乎遮手一半,特别是那条过分肥大的裤子,更显得宽松,舒适,更增添了洒脱之感。
主席已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沙发上。一名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上放着白色的打湿了的毛巾,毛主席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和手。只见服务员小声跟主席讲了句什么,主席轻轻点点头。不多时,小舞台上的乐队奏起了舞曲。在众人目光的集中之下,一个女文工团员,一个经常来跳舞的老同志,走到主席面前,微微倾身,伸出臂掌,作出邀请姿势,主席会意,站起来,与那个文工团员跳起了舞。
全场人的目光,像舞台的追光一样,在追随着主席和那个文工团员。
小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主席如何跳舞。主席的舞步很大,总是在地板上蹭着,他高大的身躯不怎么灵活地在移动着,像在蹭着地板走步。一边跳,主席还一边与那个文工团员谈天。主席并不像初学跳舞的人那样,总往脚底下看。他显得很轻松,毫不拘泥。这大概是必然的,作为一国之首的主席,有什么放不开呢?一个舞曲演奏完毕,很巧,正好转到为主席设置的沙发那儿,那位文工团员用手往沙发那边一伸——说巧,也是人为安排出来的“巧”。乐队的指挥在处理一段舞曲时,要观察主席跳舞的位置,跳了几圈之后,指挥要让乐曲停得恰到好处,也就是正好主席转到他的沙发那儿时,舞曲也自然结束。
这不能不是进中南海为首长们,为毛主席的舞会伴奏时,乐队演奏的特殊技巧,为此他们是反复训练,摸索过的。从指挥到乐队队员,哪一个不是怀着无限幸福、无限荣耀、无限崇敬的心情来为首长服务呢,那一切的安排当然是万无一失的。乐队队员自然也是同舞蹈演员一样,经过严格挑选的,出身不好、表现不好的人,很难有这种机会。
主席和那个文工团员停在了主席的沙发那儿,女文工团员用手往沙发那边一伸,主席便走向沙发,坐下来休息了。
小孟观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主席,仿佛要尽量从他身上发现出些秘密来,但看着看着,那种神秘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主席是领袖,也是个凡人呢。他不也在说,也在笑,也在随着广东音乐的舞曲,一步步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地走着跳舞吗?
又一首舞曲开始了,是欢快的《喜相逢》。主席侧脸,好像突然发现了小孟,他对她笑了。小孟也在意识到的一刹那间,向着主席报之一笑,有点尴尬,有点生硬,有点不自然。她太没有思想准备了,但机敏的小孟毕竟看出了主席的意图。她的感觉,她的判断是绝对准确的,她慌忙站起来,向主席面前走去,做出了请主席跳舞的邀请动作,也学着前面那个老同志的样子。主席笑着,微笑着站起来,à住了小孟的手,同她向舞场里走去。这时,小孟真有点手忙脚乱了,刚刚消失了的神秘感又升腾起来,刚刚平静了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慌忙上阵,不知该怎么跳舞,什么节奏、音乐、舞步,都成了模糊的一片。她不知该进哪只脚,该向哪一边转。此时的小孟有如腾云驾雾,晕晕糊糊。主席依旧对她微笑,已经看出了她的慌乱。主席轻轻松松地对她说:“小同志,别紧张,你的舞步不错嘛。”
跳着跳着,小孟又逐渐感到轻松了。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再紧张的情绪,也不会永远持续着,这大概是人体的自然规律。
“你是新来的?”
“我第一次来。”
“怪不得没见过你。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孟锦云。”
“噢,孟锦云,跟孟夫子同姓。这个名字好听,锦上添云比锦上添花还美呢。你是什么地方人?”
“是湖北武汉。”
“噢,湖北,一湖之隔,是我的半个小同乡呢!”
??跳舞,闲聊,小孟感到主席是个很容易亲近的人。主席的亲切自然驱散了小孟的紧张、慌乱感。
就这样,她和毛主席认识了。
之后,小孟几乎每周都要去中南海参加舞会,每次都要和主席跳舞,主席总是亲切地称她半个小同乡。
小孟开始在主席面前无拘无束了。她的单纯、机敏、活泼,她充满了稚气的发问,常常引得主席开怀大笑。
“主席,您嘴巴下面有一个痣子,听我奶奶说,这是有福气的痣子呢。”
小孟望着主席,笑眯眯地说。
主席听了,看到小孟白白净净的脸蛋上,也有一个小小的痣子,便笑着说:
“你的脸上也有一个痣子,那你也有福噢。”
“那可不是,您的痣子是湖南痣子,我的痣子是湖北痣子,长的地方不一样。”
主席听了小孟的回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还是个小九头鸟呢。”
“什么?九头鸟?”
“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九头鸟可厉害呢。”
“那也就是说,你这个小九头鸟很厉害啦。”
“我可不愿意当九头鸟,我不愿意人家说我厉害。”
“噢,还有这么大的顾虑?我可愿意当个九头鸟呢,只是想当而当不上噢。”
“我觉得九头鸟不好听,怪可怕的。嗳,我们武汉的黄鹤楼您去过吗?”
小孟又转了个话题。
“黄鹤楼?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
提到黄鹤楼,主席显然是想起了他写的那首词,脱口便吟了两句。
主席和小孟交谈着。武昌鱼的鲜美,孝感麻糖的甜香,东湖的美景,龟山蛇山的故事,武当山的传奇??毛泽东都是那么了解。那熟悉的神情,仿佛是在谈论自己家乡屋前的水塘、屋后的翠竹一样。
小孟在主席面前显得很少有框框,稚气十足,又妩媚动人。她脸颊上经常出现的,似乎特意酿成的小酒窝,更增添了她的娃娃似的可爱。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总有一种探索的神情。
主席对新来的小同志很喜欢,而对他的半个小同乡——孟锦云,尤其喜欢。
渐渐地,这些小同志,已取代了那些老同志。
中南海的舞会,仿佛是一座桥梁,联系着这些文工团员和中南海里的大人物们,周复周、月复月,年复年。
中南海的舞会啊,瞬间的快乐,曾带给人们永恒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