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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二十年,同窗聚一会;举杯叹匆匆,青春属于谁?
发表时间:2007/7/10 11:03:46     文章来源:正在整理中欢迎同学们提供信息      文章作者:毛竹     浏览次数: 9902
 
 

而这是一次多么浪漫的同学聚会呀!更加浪漫的是这种一位一位打手机的方式。 回想中间隔着的二十多年的漫漫岁月,我的心里又是那无边无际的伤感。我的耳畔又一次响起谷建芬的那首歌:再过二十年,同学来相会,举杯叹匆匆,青春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而岁月沧桑,时光飞逝,但愿青春总也是属于我们这“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而这是一次多么浪漫的同学聚会呀!更加浪漫的是这种一位一位打手机的方式。 回想中间隔着的二十多年的漫漫岁月,我的心里又是那无边无际的伤感。我的耳畔又一次响起谷建芬的那首歌:再过二十年,同学来相会,举杯叹匆匆,青春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而岁月沧桑,时光飞逝,但愿青春总也是属于我们这“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当年我的班里的第二任文艺委员。——第一年是德高望重的老三届的同学当班干部,第二年因为老三届普通感觉学大学数学难度大,于是换我们这些年轻的学习好的当班干部。业余时间需要给大家教歌。有一天我拿到不知道是谁蜡纸刻印的的歌片,便给班上同学教这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

“属于我,属于你”我按照谱子教的是“5523,5562”,6下面没有点是中音。同学们都觉得这两句中的后一句特别好听特别有味道,像京剧,可以拐一下或是拐一下。于是大家就反复唱这一句,像斗鸡一样,一名同学唱“属于我”一个同学唱“属于你”,住上一挑,然后整个身子扭一下。

第二天早自习,这首歌在学校的大喇叭中播放,大家都屏息谛听,特别是想听听那两句:“属于我,属于你”。没有想到广播中唱的是6是低音。不是中音。轰一声全班同学全部冲着我哄堂大笑。我更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前一任的文艺委员乔世伟同学“呼”一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歌片。乔世伟大声地喊道:同学们不要笑,不要笑!不是毛同学教错了,而是歌片印错了!你们看!

乔世伟的见“义”勇为,才把我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否则我将是有口难辩。这事儿也成了全班同学难忘的一个笑话。

那时候我觉得二十年,多么漫长,多么遥远,多么不可及。我没有想到,转眼之间,我们毕业已经二十多年了。真是时光快如飞。

 

昨天,我到北戴河参加中国作协的活动,回来的路上遭遇暴雨。由于电闪雷咆,大雨倾盆,昏天黑地,狂风大作,险情多多,我根本没顾上看手机。

回到北京已是晚上八点多,我拿出手机一看:哇!七个未接电话,十个未看信息。 我一个一个回信息,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原来是青海民院的大学同学章卫东。

章卫东那时是我们班上最飘洒的男生。 那一次我的一位女校友偷偷迷恋上了章卫东,托我做媒,我还是第一次给人做媒呢!可是章卫东却不为美人心动。章卫东周游在男生女生中,是最飘洒却最没有议论的一位男生。似乎任何男生任何女生跟他做朋友都天经地义光明磊落。只是这个男生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在班里天天写数学物理的黑板上抄下古人诗句: “花落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墙里秋千墙外道,墙里佳人笑。笑语无声声渐悄,多情反被无情恼。”深谙班里人心事的章卫东为何要在黑板上书写这诗,这在全班人心里是一个永远的谜呢!

章卫东毕业时找了民院陈老师的女儿。结婚后,章卫东却不可救药地迷上了围棋,居然进了业余七段(?),听说经常是夹着孩子下围棋,结果是婚也下离了。一个男子汉失去的配偶仍是夹着女儿下围棋,似乎世界上一切风雨变幻都不能改变他对围棋的痴心。可能是二班同学卢军下围旗下成省长秘书鼓励着他?后来,章卫东终于遇到了民院数学系八几届的一位小姑娘做知音,重新组建了家庭。现在章卫东在青海某气象学校财务室工作。

章卫东说:今天西宁的大学同学集会,少了一个你,大家都很想念你,于是派我给你打电话。 我忽然想起现在是七月,而我的大学同学多是老师,有大学的老师、有中专的老师,有中学的老师,现在正在休暑假呢。

我的大学同学邓青华指着我对他的儿子说:“快叫毛姐姐!”儿子果然叫“毛姐姐!”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声。这可把周围的男生乐坏了。安新说:“那你可得叫邓青华为叔叔,那你可得叫我们叔叔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忍俊不禁。

当年,我们是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天之娇子。我们班由三种人组人:老三届是一批,他们年龄最大,有李鸿业、乔世伟、邓青华、张青豫等。老三届进校时最大的三十多岁了,小孩子都五六七岁了、母亲都五六十岁了。工作过的是一批,他们年龄参差不齐,有张志、刘海军、夏衡、连庆、白晓枫、孙千高、羊忠义、陈琳、任青玲、崔砾、魏星(?)等,下乡知青和应届毕业生是一批,他们年龄最小,有熊涛、王海玲、陈丽君、沈灏、潘波、戴业丽、戴宁、简幼洁、张节约、王春生、安新、我等等。我们中小的刚进校时才十五六岁,我们中大的进校时已经三十二岁了。

邓青华、张青豫、乔世伟等上着学还拿着工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本当是社会上的顶梁、家庭的支柱了。他们几位的年龄和我们的回族班主任马老师年龄居然差不多。而这样的年龄相差整整一轮还多五岁的学生大大小小、良莠不齐地在一个班,当然也有不少的笑话出现。

有一次,全班同学去民院尖扎农场劳动,留下老三届几位,和参加学校运动会的年轻四位。有一天擦玻璃时,看到老三届的同学乔世伟、邓青华站上高楼窗台擦玻璃,小三届的小伙子熊涛、陈琳等就奋不顾身英勇直上,一边换下老三届的同学,一边不忘表白:“我们来!我们年轻小伙子,光棍汉一个,一家吃饱全家不饿,掉下去就掉下去了,没人牵挂!不似你们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全家!”

记得开学不久,大学功课正紧,同学老三届的乔世伟的第二个儿子却要出生了。这虽是件喜事,可是乔世伟却愁眉不展,因为妻子要生了,他却不能守护在身边,更不要说伺候月母子,家里有老有小有孕妇乱成一团。乔世伟让我们大伙儿给他的第二个儿子起名字。因为这第二个儿子属超生,黑人黑户,有同学便说:“那就干脆叫乔黑吧!”把大伙儿全惹笑了。

我知道我院有的老三届女同学为了珍惜好不容易获得的国家政策允许的最后一次上学机会。还刮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我有一位老三届尚老师因为身怀六甲不让进七七年考场,好不容易进去,可是考到第二天肚子开疼,送医院的路上就生下儿子。这位老师永远失去了考试的机会,却给路生的儿子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儿:尚大学。

而乔世伟老师是男生,当然是幸运的,不用亲自生孩子,还可以让妻子把孩子生下来,还可以不休学。可是又多一个婴儿,这中的苦和难可能也只有乔老师一个人知道了。

乔老师是一个很有趣的大同学。有一次乔世伟教全班同学唱歌,由于乔世伟曾是师范中专毕业,且教惯了小学生,说话总像哄孩子,他说:“同学们!大家注意了啊!我手一挥,你们就唱!听见了没有啊?”全班只好学小学生说话“听-见-了-!”“好-!那我们现在我们就开始!”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的乔老师瘦瘦高高,如白杨迎风,有着很好的艺术感觉,说起话来表情丰富且有点女人味儿。乔世伟忘了面对的是我们这些大学生,他说:“那-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吧!准备好吗?一拜一拜一拜一拜-起——!”乔世伟的两个胳膊一下子挥出,结果是歌声没起,“轰”一声,笑声被挥起来了。

以后同学们背地里总是取笑乔老师:“一拜一拜一拜一拜-起——!”

一次我们班班长邓青华到同学乔世伟小桥附近的家里找他。邓青华个子不高,短小精干,长得有些儿似电影《侦察兵》中演的特务头子的陈述。乔世伟的儿子看到邓青华后一趟子跑上楼对乔世伟说:“爸爸!楼下有个爷爷找你!”

有一次邓青华把儿子带到了学校,我们几位女生到邓青华宿舍看邓青华的儿子。邓青华指着我对他的儿子说:“快叫,这是你的毛姐姐!”儿子果然叫“毛姐姐!”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声“哎--!”没想到这可把周围的男生乐坏了。男生安新说:“那你可得把我叫叔叔了!快叫!”看我傻乎乎地仍不明白为何要改叫他为叔叔,安新解释道:“你把邓青华叫叔叔!邓青华是我们的同学,跟我们是一辈的,那你不叫我为叔叔叫什么?快叫!快叫!”其它男生更乐了:“我们这一排都是你的叔叔了,你得一个一个叫!快叫!不叫今天不让出门!不让回女生宿舍!”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忍俊不禁。

我“只揪一个不计其余”。我指着安新说:“安新!安心!你安的什么心(新)?凭何让叫你叔叔?”“就凭邓的儿子叫你毛姐姐,你就当叫我安叔叔!”安新转身对男生们说:“她不叫我安叔叔对吗?这是数学上的传递原理呢!”男生们“轰”的一声又笑了:“不对!”他们打开宿舍门,对邓青华的儿子大喊:“快叫你毛姐姐带你去玩!”

我的爸爸支边青海,我家在青海是孤独一家人,没有真正的亲戚。那些年,这样的孤独一家人在我长大的青海民院真的很多。不过像我这样从没回过老家的可能不多。而我那时真的是大学快毕业了还没有回过故乡大巴山呢。在大巴山时我太小太小,加上大巴山区那时不让地主的家的人到地主的家串门子,每一个山口路口都有民兵守卫,我生下后压根就没有见过外爷外奶。而我生时奶奶爷爷都已经去世。我根本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外爷、外奶,更不记得叔伯舅侄--现在才明白这样的人从古到今世界上几乎没有,现在才明白也只有那个特定的时代,民院才有我类的石头缝儿里蹦出的“石猴儿”。哪有小孩生下来都快十六岁了还从没有见过爷奶外爷奶的?哪有小孩子都快十六岁了,从没有见过叔伯舅婶的?那时我对自己真的搞不明白,对自己的处境更是搞不明白,总觉得自己和古今的同龄人没什么不同。

而我对这些称呼总是搞不清,弄不清。分不清的称呼我有的简单解决办法:凡是没结婚的都是我的哥哥姐姐,凡是结过婚的都是我的叔叔阿姨,凡是小孩子都应当叫我姐姐,风是有孩子的我都叫叔叔阿姨。有一次我们住一楼的大哥哥结婚了,第二天我改口叫他“叔叔”,他和我的脸都红了。

由于是同学,我忽略了邓青华结婚了这一码子事情,以致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我当时还不服,怎的?民院像这么大的小孩子不是都叫我姐姐的吗?怎么会错了呢?这件小小的事情在我的生命中让我震撼不已。这可真是“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且就算同是支边青海如我这般没见过四个老人叔伯舅婶甚至只见过一位直系亲人--表哥小娃为父亲被毙曾来青求助我爸爸,也是风毛麟角。

有一次我在校园了遇到了我上中学时十六中宣传队的女老师李立荣

那时我们八二届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同一个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十年没有参加高考的师生“一锅汇”,同时参加高考。结果就出现了昔日老师同学变成同班同校同学的奇迹。当年,民院附中的许多老师和我们学生们一起在青海的各个州县市的考点参加了全国规模的七七级高考。结果是宋金兰老师、物理老师名号“马拉车”等考上青海师大,李立荣老师等考上了青海民院。有许多的“直系师生”,有的是老师居然没有考上,可学生居然考上了;有的是老师和学生一同考上了;有的甚至老师和学生考上同一大学;有的甚至老师和同学考入同一个班。比如我班的邓青华和沈灏和潘波就是西宁八中的师生:邓青华是八中的副校长,沈灏和潘波是八中的应届毕业生。更奇迹的是,沈灏的高考分居然远远高出邓青华。我们班有一多半都是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委曲”在民院的高才生。沈灏是女生中最委曲的一个。校长邓青华和学生邓青华和沈灏和潘波成了同一班的同学。我和民院附中老师李立荣成了同级的同学。这也是文革十年后才出现的奇事怪事稀罕事新奇事。这样的事情现在我才明白是古今难见。

我和李立荣老师虽然从师生关系,一下子变成了特殊的“同学关系”,但是她在的我心里还是老师。于是在民院,两师就有一个多层不同的意思。一种是那些考上外地名牌大学的同学,如能涛、李鸿业等,在我的心里是我的老师。我的同学中的老师是我的“老师的平方”,如邓青华、乔世伟、张青豫等。我的班主任老师如马某某是我的“老师的立方”,他属于少数民族老师。我的老师中的中国名牌大学毕业的是我“老师的四次方”,如余德元院长、王学功、赵某某等。而从外面请来的青海名师,是我的“五次方老师”,如师大数学系主任朱聘瑜等。而当时民院的女院长是初中同学的妈妈ymj。我们还有更伟大的老师,那就是班禅活佛,虽然班禅活佛来校视察把我的两年藏语变成四年藏语,让我们怨声载道。但是我知道,这是中国精神能量最大的老师。

有一天,我一抬头,李立荣都快要碰到我的鼻子尖了。我惊奇地“噢”一声,根本来不及喊老师,就说出一句:“您好!”没想到李立荣老师居然一肚子的委曲,她两眼泪汪汪地对张青豫大姐说:“你们班的那个毛同学,我曾经是她的老师,有几次排练演出太晚我担心她的安全还留她在我家住过呢。我亲自下厨为她做饭。我总是主动地关照她爱护她,以致于有人都说我是那么的欣赏她偏爱她心疼她宠爱她。现在她虽然和我成同学了,可我还是她的老师吧,可毛同学现在牛B得连老师都不叫我了。”旁边有人插嘴:“没有啊,毛同学说起您总是李老师长李老师短的。毛同学特别尊重你佩服你,这是大家都共认的。再说就算她不叫你老师也对呀!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吗?不是校友吗?毛同学凭何叫你老师!您也是歪惯了呀!”一句话说得李立荣破啼为笑:“也是!我们是同学了!虽然差一轮还多,可同学就是同学我牛B啥呀!”

正是因为七七级由“三代人”组成,关系也就更加复杂。更有许多的难言的微妙,不为一般人所察觉。而三代人的矛盾当然也比一代人的矛盾更加微妙和复杂,当然也更加有趣。经常的是中代人请老三届当媒人,小代人请老三届诉隐情。而不仅是我们班,整个民院的七七级都是这个状况。这使得七七级的同学关系特别复杂。有时候第二代第三代小伙子看上了某位女生,不好意思给女生说却先给老三届同学说。常常是几个第二代第三代男生给一个老三届同学说他们爱上了同一位女生,让这个媒人左右为难,不知道当给谁做媒。有时候一个第二代男生约第三代女生出去约会,女生还以为是某个第三代男生托这个老二代做媒,欣然前往,结果第二代一句:"你要不来我就上吊自杀!"让女生大吃一惊。还有民院的少数民族多,各民族通婚问题多多。比如女生爱上回族、萨拉族男生可以,但嫁给他必须加入伊斯兰教。等等。多少的悲欢离合悄悄地上演,只是鲜为人知。

我们班的全体同学都十分珍惜这内乱十年后才来的难得的学习机会。学习尉然成风。男生都妄想变成陈景润,女生都妄想变成居里夫人。似乎浪费了十多年的时间都可以在这几年挤回来。

而同是七七级,中文系,政教系,少数系的女生宿舍都是纱帘飘飘,美女画儿隐现,迷离灯火扑朔,唯有我们数学系的女生宿舍只有白墙和真正的“美女”出没。数学系功课重,作业量大,女生们想浪漫可是根本没有空儿浪漫。再加上个个天生丽质,大有妄想以“清水芙蓉”,比下烂漫百花的阵势。

有一天青豫姐回到宿舍说民院中文系的女生h--其父是青海省宣传部长,刚进校时军训,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她,居然大呜大放风度翩翩地和来校军训的领导--一个年轻英俊的军官站在操场上,“指挥军训”“指点江山”。那也是民族操场上的一景。

青豫姐说:h骂我是土包子,不会打扮!青豫姐说:明天h要专门教我如何化妆如何打扮。青豫姐还带回许多h的故事,让我们觉得很是新奇。而校园里也在流传h的故事,说她出了学校和她年轻好多岁的情人公开同居,有时下乡住在农民家里。后又传说h的情人被中文系的小姑娘m抢走,h去找情人论理,结果被情人一拳就打倒在大雨中。而小姑娘是民院的回族歌手。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小姑娘抢到别人的情人结了婚但终是以离婚结束。据说m的家图四壁一穷二白,只有一张双人床,床下全是空酒瓶子。抢来的情人喝醉了酒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妻子。现在三个人天各一方,就如们班的近一半天各一方一般。

有一天民院某系转来美女两个。两个美女都头发中分后再扎起来。两个美女的身高都一米六左右,但显得挺拔苗条。校园里在传,说这两个美女原是师大的学生,用巴豆减肥失败住院抢救,出院几月后不好意思回师大故而改上民院。那时我们女生偷靓那两个美女,真的不明白那么苗条的她们怎么还要服八豆减肥。

而我们数学系的女生对这种女生是不屑一顾的。我们自以为我们天生美质,我们拒绝粉黛,我们“清水出芙蓉”。全校出节目,我班出的是“库尔班大叔”由乔世伟演库尔班大叔,由我领舞,一上数学系的台就全系轰动;二上学院的台,由熊涛演库尔班大叔,我领舞,又是全院轰动。而我们年级的大合唱由乔世伟教低声部由我教高声部一上台总也是全校轰动。而我总也是全年级的领诵。而我们班的人走到哪里总也是全校注目。我们班不是仅全省的优秀班集更时民院的优秀班集。

而我班的张青豫大姐和中文系的李立荣老师当是同是年龄层次的,她们在一起谈的是生活的内幕,而我们这些青春美少女在一起谈的全是梦幻。而数学本来就是少女最美丽的一个梦幻。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整个飘在半空中,整个的人都是飘飘乎乎。

我们班多是高考中全省高分,我们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汉族,对学习藏语没有兴趣。上藏文课真是浪费时间!因为觉得藏语用处不大,我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一天班禅大世驾到,我班派邓青华等学生代表去见班禅大师。代表们强烈要求取消藏语课改学英语课,毕业后考研考博为青海民院争光。我班的代表们学少数民族同学说汉话:“学习条件吗,好得个很,学校老师们吗,好得个很,就是两年学藏语的吗,不好的个是了!我们英语的个学,将来吗为民族争光的个是了!” 结果是激怒了班禅大师,把我们本学两年的藏语改成了学四年藏语,且彻底取消英语课。代表们的强烈要求取得如此“成效”差点把我们气昏了。班禅大师这一举不知道耽误了我班多少高才生的美好前程!

而我上中学没学英语,上大学也没学英语,这让我后一到京后吃尽了苦头。

而大学毕业后,真是鬼使神差,班禅大师去世那天,我正在某老师家,班禅大师身边的人电话过来,我正在身边。而后班禅的秘书嘉雅活佛去世,我应人民日报老郅的邀请参加了火化仪式,写下了发有在好多杂志的刊出的涅PAN。 那时候的我哪里知道小小的我和大大的活佛的气息在什么相通的地方?

而上到大学三年级,班里同学刘海军、韩洪潮、熊涛被学校送到重点大学山东大学去进修,组织委员王海玲和文艺委员我组织女生给他们三人送了笔记本题诗做纪念并到火车站去送。这本是同学之常情,可是却没有想到引起全班轰轰烈烈的议论--现在想起来很正常,有许多微妙的东西在青年男女的生命珍藏,可是那时候我却感觉很受伤,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一片好心没得好回报。这使得我在全班毕业时,我做为班文艺委员,虽然特别特别想搞一些互送纪念册等活动--四年同窗从此我们将天涯海角四散漂零我的心里是漫无边际的伤感,但很多人劝很多人怨有人恐怖有人害怕提起“前车之辙”我最终只好吸取教训,没敢搞--现在想起来,更多的同学不是更受伤:噢,他们三个走,你组织女生又送笔记本又相送,我们这么多人走居然毫无表示?这也让我悔恨无比:管他别人怎么说!我该组织活动就组织活动。再说就算他们议论我天翻地覆,反正毕业了,再怎么议论,又能把我怎么样吧?虽然小小的西宁真是太小了。而全班同学走时没有告别仪式,各怀心事地为工作东奔西跑,各怀心事地为情事东奔西跑,我总认为我当负主要责任。虽然还有班长、团委书记、德高望重的老三届们也负有重要责任。而我现在一直一直想搞一个全班同学录也基于些内疚。而全班许多人一定还不知道内幕是什么呢。

我的对面下床是沈灏毕业后不久红颜飘逝,带给我无限的遗憾,无边的忧愁,无限的伤感,我有些不情愿地说出她的名字。更让我伤心的是她走前我和她虽是好友,我去她家,我们头尾相错地睡在一个被里,说了一夜的话,说到凌晨却吵了起来--我这才了解她那些年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和我交友,我哭着出来,发誓从今往后再不去青海某校她家,没想到一语成畿。而沈灏去世时女儿才半岁,她的父母找到我--她父母只知道我,请我通知大学同学。我当然是很够意思的,我通知并参与组织,以当时最轰重的方式送她上路。

事后,当我表态我将定期去看望沈灏美人的父母与女儿时,却遇到老三届几人的坚决反对。他们说:你不去,她的母亲还不会哭,你去一次她母亲就会哭一次,谁让你和她是好友呢?你不去她的女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一去问题就复杂了。你这是何苦!我居然真的就没敢去看望她的父母和孩子。虽然多次去她的老家南京,虽然不论走到哪里听到南京人说那硬硬的:“没-得-!”我都会想起她,虽然一次一次想起她心里泪雾迷离,可是我都忍着没有去看她的父母和孩子。而那小贝贝现在可能已经长成一个婷婷玉立小姑娘了。

 

 

我问都有谁?章卫东说我把手机一个一个给,你一个一个猜吧!猜错了可要罚哟!

第一个接的是一个女声.我真是猜不出,只是感觉那声音有些模糊又有些熟悉。那是一种岁月沧桑带给我的恍惚感。我说:“我还真的听不出,多说几句,提示一下。”“和你一个宿舍。猜!”对方是命令的口气。我只好乖乖地猜:“一个宿舍,我的下床是吴跃元,靠窗左边上床是戴业丽,靠窗右边上床是王海玲,下床是张青豫。而我想不会是任青玲和崔砾,因为她俩在我们对面的女生宿舍。我们数学系一班,有三十六名同学,只有十位女生,其它全是男生。 “你看所有的人都猜到了,唯独丢了我!”“你是陈丽君?”“对了!”我惊喜:“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青海的棉纺厂开运动会?”“对!你去采访。”

可不是?那一次,青海省委宣传部朱世奎部长听说我要去平安采访,刚好他要去平安开展高考评分工作,主动提出用他的黑色小轿车带上我。朱部长后来说,那天我注意到,你下车都是从看不到人的一边门下去的。你是生怕同行看到你坐的是部长的小车?这我都忘了。这小细节也被我忽略了。我只记得我一下车就遇上了西宁电视台文艺部主任梦雨带的青海摄影家团队。 梦雨是我的女友,可是我们事先并没有约定呀!不期而遇让我开心。也正是在那次活动上,我认识了人民日报驻青海记者站的站长郅振璞--那一次他带着他的只有一米多高的儿子,而他的儿子现在已经长成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了,却总是记得毛阿姨,总是向他爸爸问起毛阿姨的情况。青海人民广播电台的记者郭云飞--北师大自愿支边青海的黄胡子打卷的他是引人注目的,他总是戴个耳机,鹤立鸡群顶天立地站在那里听广播还是听英语?带出一种热闹中的忧郁,一种人群中的孤独,一种遗世独立的伤感。还有西宁电视台的招聘记者、作家古某等等。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惊喜!我遇到了毕业后失散的同学陈丽君和她的小女儿。

回去时我主动向朱部长提议不坐他的黑色小车,改坐女友梦雨率领的摄影团活动的大客车。陈丽君特意赶来送我。

“多少年了,你也没个音讯。你是调到郑州了?”“对!郑州一所中学。”“有好几次我到郑州出差转车,想起你,听说您在郑州,茫然四顾,不知道在哪里寻找你。以后我不会再丢失这么久了,对吧?”“对”“记得大学已经开学,余德元老师--后来的民院副院长却突然领进来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好漂亮,美目一扫,全班为之一振。我当时心想:青春真好!生命真好!美女云集真好!”

“现在老了!”“人到中年有中年的风韵吧!”我觉得奇怪,同学们都说自己老了,可是我怎么还觉得自己很年轻?我知道我这种心态一直会持续到八十岁。其实年轻还是苍老真的和年龄无关,只和心态有关。放下电话,我忽然起当年张青豫大姐评价班里的美女有三位:一位是毛美人、一位是沈美人沈美人、一位陈丽君陈美人。可是快毕业时,由于陈美人被数学功课压得百病丛生,张姐便把多病多难变得面黄肌瘦的陈美人排除在美女行列之外,说我们班的美女有二位:一位是毛美人,一位是沈美人。

陈丽君的父亲叫陈明礼母亲叫化素惠(?)都是青海棉纺厂的工人.68年青海建设棉纺厂,派人来郑州学习,学习完了,青海方说需要熟练工人,69年陈明礼等七位熟练工人使带着携家带口支边青海.那一年陈丽君才10岁的小姑娘.陈明礼一家在青海一呆就是20年,88年调回郑州.

陈丽君的老公现在郑州建筑设计院工作,儿子85年的,在武汉东风汽车公司工作.

陈丽君因为得了Pljszhz而病休在家.正在考虑病退的事情.

陈丽君还告诉我另一位同学简幼洁在武汉.

 

而现在红颜薄命多愁善感的沈美人早已随鹤西去,更让我伤心的是,沈美人离世前我去青海商校看她,我们还吵了一架,我当时哭着离开,我当时发誓最今往后不再去看她,没想到竟然一语成畿。

沈美女已飘逝,陈美女不知道飘零何方,仿佛只留我--毛美女挣扎在滚滚红尘间,被狂风大雨吹着满中国上空飞来飞去,独留怅然无限。

而现的陈美人恢复进校初见时那惊人的美丽了吗? 陈丽君毕业后休养了一段,容貌才渐渐恢复。但终是没有进校时那么美丽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回头给她发信息:“愿你更加美丽!”“我们一起美吧!”“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第二个接电话的声音更加陌生,我说:“多说几句!”“还是听不出来!”但是我而是猜出来了。因为我们宿舍失去联系的还有一个那就是王海玲。“难道你是王海玲?你还在平安?”“对!还在平安!”“记得我在中学时我们还通过信。”“记得,你调出中学就失去了联系。”“你现在还工作在平安师范学校?”“不叫平安的师范学校而改叫平安职业学校。老公还是部队上下来的那一位。”

我感叹,正说我们风华正茂,正被赞我们才貌双全,正被叹我们年轻亮丽,转瞬间我们都已为人妇为人母,真是岁月沧桑!王海玲说:“女同学中我最可怜,工作的地方最不好。”王海玲的意思是女生或调外地或在西宁在州县的只有她一个。我说“谁说的?平安气候好!又是海东地区,真是一个好地方呢!”而我的人生重大转折点就是在平安,那是一个难忘的地方呢!更何况那里是班禅活佛的家乡、白马寺是西藏后宏期佛教鼻祖的修练场,气场大得很呢!我们又一次感叹不已:我们从毕业到现在都没有见面了。我们没通信也有近二十年了。

上大学时,王海玲和我属新生代的班团委委员。刚入校时我们班由老三届当班委。上到大三,由于数学系的功课太重,这些拖家带口的老三届学习均感觉吃力。加之老三届学生对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都特别的珍惜,不愿意浪费时间,他们要夺回被浪费的十年时光。 而我们班的这些被录取的老三届。虽然带薪学习可是拉家困难。我们有国家20元的生活补贴,5元的服装补贴,他们带着工资,就没有这些补助(?)。当然他们不愿当官还有经济方面的原因。班干部是不发工资的。老大届中的许多一月才34元钱,学校生活费最少16,家里生活费只剩18元,很是艰难。有一天校友化学系老三届张某说起家里的白天打工晚上手工,做服装粘纸箱借亲戚来供他上大学,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潸然泪下。好在进校第二年,也是79年11月,40%的职工全增工资,文革后全国首次普调工资。涨了一级,张某工资达到了四十元。张某说:你们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不知道他们为了上大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而那时当班干部又没有工资,是白辛苦。他们现在变得自私不愿多付出。

我记得公认三好生的我,每一次选三好生我都有七八票放在黑板上凉一会最后拉下来。可是每一次选班干部我却都是全票。他们可能想反正你年轻优秀全面为我们多辛苦点儿吧!这也是特别一景呢!当然同样命运的还有男生中的三好优秀生熊涛。 于是换上了我们这些学习好的新生代。

王海玲是班里的团支部组织委员,我是班里团支部的文艺委员,吴耀元是学习委员--全班五个班委委员中的三个“官”,都集中在一个女生宿舍。王海玲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毕业时我们女生照的毕业照片排成一排,唯属王海玲的眼睛最有神。看我喜欢她的照片,王海玲还把自己的毕业照送我一张,我一直珍藏着,经常翻出来看看。而这些年,虽然没有跟她联系上,但是她的炯炯的目光,一直珍藏在我的心里。

然后是张青豫,我说您是青豫姐,根本就不用猜了,说半句话我也听得出。我问张姐怎样了,张姐回答说是眼睛更不好了,模糊到看不见了--她有一次去南京女儿那儿,可能读书太多,视网膜脱落,打电话求救外省同学时,我的出差在外涿州手机没拿--经常这样,没帮上她的忙。她后来找了北京的另一个同事和南京的朋友,手术做得不太理想。“我现在眼睛啥也看不见了,只能摸,胳膊这几天又骨折了,今日是吊着膊子来参加同学会。”张青豫叹息:“我完蛋了!你们还年轻,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说:“那里,上次回去你就说你看不见了,成瞎子了,我担心死了,可是见到你,发现你居然自己走到西门广场,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皮肤又细致又白晰。再说上大学时你就戴着厚厚眼镜,摘了也是啥也看不见,也是摸,瞎子似的。”我想起张青豫上次对我说:我现在加强锻炼,每早去西门广场跳舞,还有许多的年轻小伙子来邀请我跳舞呢。当时心想:看你美的!一副“老来俏德性”!便吾自笑起来。那感觉真的好美!

张青豫多才多艺,小提琴拉得不错--当时我们班一多半人都会乐器,组织起来就是一个大乐队,看看现在的学生,就是会拉乐器也只会拉练习曲,想起来真的不可思异。班里女生我和张青豫音乐天份最高,常在一起唱歌。唱许多的苏联歌曲:《小路》《红梅花开》《喀秋莎》等等。有时候是她拉我唱,有时候是我们一起唱,有时我们一起“杀鸡宰鸭”,有时候是我们一起拉一起唱。

有一次学校运动会,她把五岁的小女儿娇娇带到民院操场上来。娇娇特别喜欢我,对我又是跳又是唱,那小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让我惊喜得不得了。

有一次张青豫让我帮她申请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我说申请什么?她说:“我有一项全世界人都没有的特异功能,那就是每当她感到某人要唱什么歌时,那歌不一会儿就真从某人的嗓子里冒出来。”我让她演示了一下,她一指对面走过的一位低头汉的嗓子,说:“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我扭过头去看那路过的低头汉,那是一位陌生的男士。他并没有唱歌呀?那天天下着小雨,天地间有一种奇异的清凉,那男士的脸上也是雨雾迷离,那表情是在独自憧憬还是在独自陶醉?可是不论怎么样,并没声音发出来呀?当我正想取笑张青豫时,却听到那位低头汉开哼:“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我一下子怔在哪里。我有些不信任地摇摇头,仿佛是在一个梦里。而我转过身去,张青豫早已经忘了这码子事情和别的女生说着其它的什么。

而经常的,我们女生被张青豫带到她在盐湖研究所家里,玩到半夜还意犹未尽,每在这时张青豫就留我们住下,我们中的许多本就是州县上的流浪儿,乐得留下感受家的漫馨,我们几个家在西宁的女生被大伙儿拉住不让走,于是我们就七八个横在张青豫的双人床上。那记忆真是太难忘了。

然后是任青玲。我问她的儿子现在西宁工作是不是更好了。任青玲说,那是!任青玲是从青海海西州的德令哈农场考来的。当年毛泽东老人家把大批的中国精英打成右派、反革命、特务、恶霸什么的,这些中国精英就在青海的三十多个劳改农场经受磨难。而这些中国精英许多劳改期满无人要或无家可归成了农场的就业职工。许多的就业职工成了学校老师。文革里全国都乱了,可是劳改农场却相对安静。那里的学校有中国精英变成的政治犯做好老师,有偏远静壤做好课堂,七七年恢复高考,青海省考的最好的就是这些农场中学。有的甚至全锅端。比如德令哈中学,几乎是毕业班全班都考上了大学。任青玲就是其中一位。

而我们班的三分之一都是从青海各个农场考进来本可出省的高才生。 在青海人才都如潮水般滚滚流向内地,西部人才向内地大转移的特定时代,一批又一批的青海才子融进内地的滚滚洪潮中,任青玲却出奇地冷静。任青玲给我分析,这会儿,人才全跑了,好空缺全留下了,留在西宁机会反而更多,上升反而更快,我认为儿子在青海发展会更有前途,因为青海的人才都走了,青海比内地更需要人才。而任青玲儿子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

而我记得,有一次在小的同学聚会上,我对任青玲等几人说:出差在处闯荡,没买上卧票是经常的。更惨的是连坐票都没买上。到了晚上我再困再累,椅子底下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我说:有时,我累得困得实不行时,多次向椅子底下张望,可是我试了若干次,有时甚至像冲锋一般想冲进去,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冲进去,更没有办法睡下去。我说:我分析,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了我这个人的一种层次。不在高不在低,而在社会的中间阶层,就如我的毛家属于大巴山一个县城里的上层人物。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任青玲说:“我就可以!火车上没坐位,我就经常睡在椅子底下,睡得香香的!”这话让我震惊。别看这事很小,可是一个女大学生能做到这点真的不容易呢,这似乎是民工、男孩子、流浪者、要饭者才能做出的事情。就连我班的男生可能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而后细细一想,我开始佩服这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正是她这种能伸能屈的性格,使得在西宁无亲无故的任青玲一毕业就没回农场留在了西宁工作。且把农场的丈夫也带到西宁,做一些装修类的活儿。且把家场的老母也带到了西宁,颐养天年。正是她这种能伸能屈的性格,使得任青玲得以从普通中学调到条件比较好的重点中学:师大附中。这一点连家在西宁的同学都没能做到。

许多年前医院诊断说任青玲得了子宫癌,需要接受化疗,可是任青玲表态:决不化疗,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谁也没有想到多少年过去了,任青玲不但没有被癌症夺取生命,反而活得朝气篷勃。如果当年任青玲随大潮选择化疗,可能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接着电话又被交给一个人,这个人“声没出,笑先闻”。我说,不用猜,你是严慧英呀。严慧英笑。我说你一接电话我就感觉很温馨,你一笑我就感觉生活中充满了温馨。 在大学时严慧英是女生中很普通的一位,长得很一般,学习总是有些儿吃力,可是一步入社会,她的温柔娴慧的性格却使她大放光彩,居然胜过班里学习好的几位女生。

严慧英上大学前在海北州。严慧英的父亲曾是海北州机关大院饭店的所长(?)。严慧英上大学后,父亲调回西宁,严慧英成了同学中少有的青海西宁人。现在严慧英还是郊区中学教导处的主任呢。而曾同在一所中学的另一位班里的佼佼者却混得不如她。而严慧英的老公夏衡是江苏徐州人,上大学前在海北州祁连多隆铜矿(?)工作。夏衡比我班其它“在青海的外地人”勇敢多了,现实多了,坦然地面对青海的岳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且如鱼得水一般地融入了严慧英的青海大家族。青海的外地人一般是不愿找青海的媳妇的。主要是怕一个人要应付这种宠大的亲戚关系。

严慧英家安在民族学院,上班过一条大路就到,经常到外地出差,房子换了一套又一套,生活得的有滋有味。严慧英和女儿周未都爱睡懒觉。有一次老公--同学夏衡让睡懒觉的女儿把被子叠上。女儿说:“叠什么叠?一会儿就晚上了,又该拉开睡觉了!不如不叠!怪麻烦的!”而严慧英和夏衡也是同学中谈成对象的少有两对之一。他们的现实,他们的实际,使得他们人生路走得比较稳健。

有一次我们去严慧英家,夏衡和严慧英居然按青海人的习俗六杯六杯地给我们敬青稞酒。 而我每一次回青海西宁,女同学们小聚,严慧英总是要争着买单,让人分享她的娴慧、温馨和暖和。

再接着一个一个电话让我猜,除了自报家门的连庆,就是我常联系的了:任青玲、张青豫、孙千高,夏衡等。 连庆问我最近写了什么书?我说我最近建立了东方竹子国际互联网,没推广写稿用的,有空了您可上去看看。连庆说:好,我现在是网民,一天不上网都不行。连庆说他现在不在银行学校而调到银行去“打杂”了。我笑,我知道,他说的打杂就是指的办公室一类的地方。

连庆也是从州县来西宁读书的。连庆曾坐在我后面,他就是小声说话我都能听见。连庆在我们班上非常优秀,文科理科全面发展,且说话总是带着那么一抹调侃,轻松幽默风趣好玩还带点儿诡异,真可谓才华横溢。当时教心理学的老师都想在我们班--数学系的七七一班学生中选择留校生,其中候选据说就包括连庆。如果连庆有些后台,去山东大学进修或是留校都有希望。可是他的父亲得肝病在青海省医院做手术失败去世的早。

记得有一次,一位民院老师不合时宜地在班里提起连庆父亲那次失败的手术,认为是省医院拿他父亲当了试验品,连庆的脸色“刷”一下子变得惨白--如同白纸一张都不为过。 而也就是那一瞬间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理解了同是同学,可是连庆的人生是多么的艰辛,多么的不容易。长子如父,他不仅要关照母亲,负责安排自己的工作生活,还要安排弟弟的上学工作。真的很不简单!那时候的他显得比我们成熟老练比我们了解生活的滋味。毕业后他只给我来过一封信,似乎是给他的弟弟的找学校还是找工作。

而孙千高还是在民院教书。孙千高找了一位银行工作的女处长,分得一百多平米大房子,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孙千高的头也秃了顶,脸上红光满面,那旺事业旺家庭的高智商大额头真是和上大学时不一样。

当时我们班民院留校了刘海军、熊涛、孙千高、夏衡等,附中留校了韩洪潮。可是现在民院四位刘海军到青岛某职业大专当了校长,熊涛调到珠海金峰公司成为精英人才,只剩了他们俩人。

正待放电话,说是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拿起手机就嚷嚷:我是夏衡,知道最后可多说一些话,所以我坚持等到最后。我笑他也笑。

夏衡和孙千高是唯二的送到山东大学进修但又留校没调走的同学。曾有机会调回老家,到徐州某师范大学,可是在马上要走时,夫妻两个同样现实的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放弃了。现在的夏衡已经是民院成人部的院长了。一切都好,就是“职位高血脂也高”。

夏衡来自海北州多隆铜矿(?)那时的海北州在门源县,离西宁有一百公里。现在的海北州搬到海晏县。

我说你上次来京给我电话,说要来看我,说了好多次,但是怎么没来看我。其实,上次他说要来又没来,我似乎知道他的顾虑在哪里。我说下次和严慧英一起来。夏衡说:对了!说对了!怕严慧英骂,不敢见您。我们都笑,笑得好开心。严慧英也在一边笑。

手机最后传到了章卫东手里。我说:“上次你和熊涛来京,快走了才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吃个饭的机会都没有。章卫东说:“下次下次,那次本想去可是忽然有了急事。”

我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只是他俩心照不宣,章卫东不愿说出来。

而我的心里还牵挂着西宁的另外两个女生。她们两个都是从劳改农场考进民院的。 一个是同宿舍的吴跃元。吴跃元看我洗衣服认为我不会洗衣服这是一,太浪费水这是二。吴跃元教我怎么洗衣,怎么省水:第一遍少放水,投完扭得干干的;第二遍多放水,这样二遍就可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有一次接过吴跃元演示着帮我洗干净的衣服,居然扭得干干的,像一个硬棒子。我惊叹于一个小姑娘居然有那么大的手劲。每一次开饭时,吴跃元总喜欢拿着大脸盆带着一位女生冲锋陷阵地去食堂买我们这些女生的饭。每当吴跃元端着脸盆唧唧嚷嚷地回来,脸上总也是胜利者一般的荣耀: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来回拱,奔力甩,别看那些藏、蒙、回、土、撒拉女同学人高马大,气力如牛,但她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猛冲上去,像小牛赎一般,谁都害怕!我这个不顾一切的样子,看她们谁还敢欺负我!

我当时对她说的这句话十分好奇,一打探,原来她家全是女孩,可能是农场那个环境女孩子不厉害就会被人欺负,也可能是在农场她们姐妹几个常被人欺负,也可能是农场卖东西就是这样争抢来的且都是这样炫耀的,故而有了吴跃元的这句口头禅?吴跃元总也是买回许多的千层油饼,用五指顶着油酥饼,右手一圈圈按层取油酥饼,一转一转地吃,这样吃,周围人看起来就觉得她吃的格外香,没吃饱的,省着吃的,抠皮的,抠门的,就跟着她暗自口水横流谗涎欲滴。而轮到有鱼吃时,吴跃元总是喜欢抢鱼眼和鱼脑。我们都说吴跃元怪不得吴跃元那么聪明呀!原来是吃鱼眼鱼脑吃出来的。

吴跃元考试总是女生中的第一名或第二名。我和她虽然都可列入全班前十名。可是她总在我的前面,我自叹不如,虽然我到毕业时越学越好气势和她相当。 有人注意过吴跃元考试:老师把卷子刚发下来,吴跃元打开一看题目,答案就写在题边了。而每一次考试过程中,吴跃元似一个小小机器人一般答题快如飞。每一次答完,吴跃元的小脸儿都通红,如同一部刚刚高速运转过的机器。一核对,总也是吴跃元做对的最多。当时,总觉得她真是太聪明了。而她的大姐就是某名牌大学的高才生。有一次她和熊涛还在全班介绍学习经验。什么预习啦什么整理笔记了,都是他俩个人讲出来的。而介绍经验时我刚刚因立体几何没考及格班长邓青华找我谈话时哭了一场,眼睛由双眼皮肿成了厚厚的单眼皮。 快毕业时,有同学对我说:虽然吴跃元每次都考得都比你好,可是同学们都认为女生中,真正学的好的是你而不是吴跃元。因为吴跃元只是记忆力好,许多的题她并不理解,只时全部地背了下来。你看到了,考试时常常是一看到题目答案就先写出来了。 我就不相信,一个仅是记忆力好的人能把数学学得那样好。在女生中我始终是佩肥吴跃元的。认为她身体强壮且大脑发达,真的是很聪明。

吴跃元学习十分用功,根本没见她和谁谈恋爱。毕业前,吴跃元一反常态,天天去男生宿舍打卜克牌。常常是很晚不归。听说现场总是围观者多男多女,围打者四男四女,昏天黑地。因为吴跃元聪明打的好经常做庄。其它人车轮大战。接着吴跃元就宣布和其中一位牌友、同学戴宁正式恋爱。不久吴跃元就宣布和戴宁正式订婚。刚毕业不久吴跃元就宣布和戴宁正式结婚。吴跃元的这种风雷闪电的速度让大伙儿吃惊不已。其中一位男牌友藏族同学安新叹感地说:“原来我们都上当受骗了!我们那几月彻夜打牌原来就是成全了他们俩!我们还傻傻乎乎地啥也不知道!”让大伙儿忍俊不禁。

而戴宁家在西宁。戴宁个子高高,两腿长长,是男同学中很潇洒的一位。曾经还和我坐一桌,属于同桌的同学。戴宁平时潇潇洒洒,有一天,晚自习戴宁迟到了。全班人正听班主任马老师训话。当时全班气氛肃杀,马老师盛气凌人。正在这时,戴宁进来了,风度翩翩地进来了。全班同学抬头,只见戴宁的中山服扣子扣错了扣眼,前两片显得一片长一片短。可就是犯了这种“错误”,戴宁仍旧显得那么自自然然,潇潇洒洒,飘飘逸逸,带着一种北极企鹅才有的不可一世的绅士风度。全班同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等反应过来全班同学轰堂大笑,连正在训话的马老师都跟着我们笑了。戴宁刚开始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情。低头看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戴宁的脸红了,快步一错,一个马步跳回坐位,更是像一只骄傲的俊马。

可是大学中那么优秀的吴跃元,在中学教书据说并不是特别的顺利,后期吴跃元可能是感觉再教下去也没有什么前途居然把许多的精力都放在炒股挣钱上。现在据说吴跃元又调到其它中学去了。 吴跃元和同学戴宁怎么样了。近日听大学同学说吴跃元靠业余补课挣了不少钱,在西宁买了多处房产呢。

 

一个是戴业丽。载业丽似乎是江苏人。也是从劳改农场来的。戴业丽个子不高,背还稍有些儿驼,整个人小巧玲珑。戴业丽的小嘴十分会说,总也是说得十分到位,天南地北地北天南,说到高兴时,小眼睛眨动着转动着闪动着微笑着,真可谓神光四射,显得十分可爱。她喜欢评价人,第一面见你给她留下什么感觉,接触后你给她留下又是什么感觉,你做某件事情周围人对你是什么感觉,她是怎么认识你的某个行为的,等等等等,往往是说得人或是心花怒放或是全神费注或是疑问重重还想听她说下去。 有一次我问戴业丽那么能说会道是受谁影响,戴业丽说是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是怎么来青海的劳改农场的是一个谜,我没有多问。

而快毕业时,一向规规柜柜的戴业丽忽然变得夜不归宿。当时我们民院在西宁最东头,青海师大在西宁的最西头。据说她认识的一位从劳改农场调到青海师大的老师给戴业丽介绍了一位对象,一位青海师大数学系七七级的学生。戴业丽突击谈起了恋爱。戴业丽的两个小眼睛变得更加明光闪烁,扑朔着灵透的光明。当时宿舍的大姐大青豫姐十分担心,小姑娘家在遥远的劳改农场,夜不归宿怎能不让人担心?青豫姐特意找她谈心,可是戴业丽不以为然,一幅“没有退路”“背水一战”的笃定。

毕业后,戴业丽和老公双双分到了青海省重点中学五中教书。而偶尔同学见面,戴业丽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老公课讲得多么好,人多么优秀,多么出色,多么出众,她多么为老公骄傲,她怎么以老公为荣。而同学们去五中活动顺便服想去她家看看她的老公,可是戴总是推脱。带出一种神秘色彩。似乎没有什么人如愿以偿地见过她的家她的老公她和老公的生活状况。而同学的聚会总也是不见她的身影。就是通知到了也只是客气几句找个借口推脱。似乎她早已经从同学的队伍中消逝,或是早已经从同学中隐遁。她似乎从今后此生此世只为她的丈夫她的孩子活着,过去的似乎都已经全部一笔勾销。

可是戴业的记忆中真的就能出现那么大的一块子的空白吗?大学的时光真的可能屏蔽吗?我的感觉中又是那种漫无边际的伤感。若真的都能那样,那可能也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情呢。

 

这次没有的男生那就更多了。一个一个,有的还不知道点缀在青藏的哪个角落。 刘海军,上大学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开学时的军训,刘海军是班长,喊队操练,一句威阵四方的“立-正-”居然可能拉得那么长,把同学们全给震住了,真是一个当司令的料。据说他的父亲就是军队的什么官儿,故而能喊出这威震四方的“立-正-!”刘海军现在是青岛某职业大学的校长。他上大三时被送到山东大学进修。他后来先回民院任教,找了民院中文系的学生、我的同事葛卫的妹妹做妻子,两个人又一同到青岛去打拼天下。

还有熊涛,父母都是重点大学兰大的毕业生, 又支边青海,均为青海知名学者。熊涛父在青海医学院,母在青海师大物理系。当年熊涛考上青华大学,因为爸爸的政治问题没有上上。熊涛智商很高在我们班里真可谓鹤立鸡众。熊涛上青海民院刚开始觉得太委曲,可后来发现虽然是全国“最差大学”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同学阵容真的很强,常常的有人考试名次超过他。不过熊涛总的水平还是稳定,综合素质仍是高高在上,在全班前五名之内出没,且前三的时候多些。同学遇到不懂的问题问熊涛第一遍可,第二遍就不耐烦,第三遍就开始训人。这就是熊涛!骄傲优秀的熊涛!鹤立鸡群的熊涛!卓而不群的熊涛!有一种骨子里的清高和孤僻,还有一种无论怎么都不能改变的不合群。

大三时熊涛被民院推荐去上山东重点大学,他爸爸一高兴喝醉了酒:优秀的儿子因为自己没上成青华大学,心存多少内疚!现在儿子却因为民院老师们的关照和儿子自己的努力以这种方式上了重点大学山东大学。结果熊涛的爸爸在青海医学院门口出了车祸。 我们女生曾去看望熊涛的父亲,熊涛父亲说:这些年我可是把罪受够了,现在腿中还打着这么长的钢钉!这可真的“福兮祸所隐,祸兮福所至”!

而我家姐妹三个团聚珠海时,还去看望熊涛。熊涛在珠海的金峰电子公司(?)妻子是从青海科委跟他过去的。妻子的说话声音很好听。两个人在珠海的工作是什么性质没搞清,反正没有多数同学那么稳定。熊涛的儿子地圆天方长得十分英俊可爱。珠海市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机动车一律给过马路的孩子让道,这使得珠海的孩子们都不怕汽车,可是我们过马路时,却出现一个惊险,多亏我们姐妹三个一起拽住了熊涛的儿子。 熊涛的有一个妹妹,嫁给了中国电视台九频道--外语频道的播音员礼茂奇。

还有远在西安的张志,那是我们班后来的团支部书记,从毕业就失去了联系。 张志的母亲张丛是青海侨办的负责人。张志刚一进校就听说有一位大辫子姑娘女友,可是后来却找了伊克升的外甥女儿为妻,最后调到西安。

还有远在胶州的杨忠义,我在青岛出差,他从胶州弯专程来青岛和刘海军夫妻一道来看我,居然看起来比上大学时还年轻俊朗。杨忠义说他买了几套房子,不过都在胶州湾,不值什么钱。 我记得大学快毕业时,我们杨忠义曾经做为优秀团干部和慢班的户军等一起到兰州参加青海民院组织的夏令营——那是我长这一么大第一次出青海省。真是一个地道的土包子!到兰州还拿的青海粮票,被人溪落后才知道出省需要换粮票。那一次我们结伴去参观全国重点兰州大学参观。事前我们约定:他们问我们是哪个大学来的大学生,我们就说是青海某政府机关的,别说我们是青海民院那个破烂大学的。那是我们很自卑自认为青海民院是全国最差的大学。

而那一次,我们坐在刘家峡游船上,有个中年人,可能看到我们英俊漂亮一群人,人人出类拔萃个个风华正茂,更是被我的歌声笑声所打动,便好奇地问我们是哪个大学的?杨忠义说我们是青海民族学院的学生。说完后。那人并没看不起我们,眼里满是惊叹,也并没有追问。可是也不知道是虚荣心还自尊心促使杨忠义补充解释道,我们不是国家照顾分数进大学的少数民族学生。我们都是正式考上大学的受了委屈的高才生。

杨忠义的回答让我再一次明白了我们班里的同学们骨子里的自卑感和骨子里的妄自菲薄。我们上着民院却看不起民院,我们享受着民院的待遇却耻辱这种待遇,我们拥在最有特点的从全国各个高校涌来的教师,我们的教师均各个民族的精英,可是我们却盲眼不识何为珍贵,只认北大、青华、北师大这几所重点大学的老师,把其它的老师在光天华日之下拣来挑去。我们曾轰走了好几位来上课的老师。我们把好几们老师都轰下讲台,还不罢休,我们还随意羞辱肆意污蔑。我们拥有全国最有特点的少数民族同学可是我们不知道,却以他们为耻辱,嘲笑他们是国家照顾分数而进大学的,嘲笑他们又黑又土又脏又有酥油味。我们自以为自己是考进来的,就高于那些照顾了分数的少数民族大学生。我们出门耻于戴民院校徽。我们看到团徽压校徽的少数系学生就差得无地自容,仿佛她们给我们丢了人。

有一次我戴上校徽出门被班长邓青华看到,他说“民院的校微,她还戴上着!”当时我脸红了,仿佛做了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情。我的同学s美人回南京老家,和青海师大的几位男学生同行,s美人的高雅美丽引起师大几位男生的注意。他们一路围着沈阳人说长道短。s美人宁肯降格说自己是师专的大学生也不肯说自己是民族学院的大学生。

而我心里清楚杨忠义这解释性的回答也正是我想回答的。杨中义只是把我们这一班甚至这一级学生的骨子里的自卑诠释了出来。 而这一次,我是旁观者,故而更清楚地看到了我的自卑我的丑陋我的虚荣被剥开,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华日之下,任这个素味平生的人参观,且莫名其妙。我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人伤感。

而今天,当我走遍了中国,当我出的书被中国多位名家所赏识,当我的才华被许多中国顶级名人所认可,当今我的朋友中名人多如牛毛。当我终于敢承认自己是山里人是原始人,我当终于敢于承认我毕业于全国最破烂的大学青海民族学院,并以此而自豪以此为荣时,已经哗哗地过去了多少年?认识自我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可能这个时代的人,哪一拨人也没有我们这么大的"时差""高差"!

远在广东惠阳的乔世伟我去看望过一次。 他来深圳看望过我一次。有一天乔世伟的儿子考上重庆邮电学院的研究生,一高兴给我打来了电话。

还有远在天津的李鸿业。李鸿业那时在班里大伙评价:学习最好,威望最高,人品最好的一位。若不是年龄大去山东大学进修的肯定有他。他进校时快而过立还没有成家。后来找了中文系同届的高才生王平。王平温柔可人,我们都为李鸿业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姑娘而高兴。王平大三时做为中文系七七级的优秀生和马文清、冯毅等被送到山东大学进修。王平毕业后留校。他们的家庭让我们全班欣慰。

李鸿业和王平的第一个家安在西宁的胜利路,离青海人民公园不远。记得那年去,那新家收拾的漂亮大气,特别是那一面大落地窗帘:用一种黄绿相间的大条纹的棉布做成,显得特温馨美丽浪漫。这么多年,每当想起李鸿业,那漫馨美丽浪漫的落地大窗帘就在我的脑海中飘动。

李鸿业一家后调到天津南开大学:李鸿业在附中,王平在大学。后王平调到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那年我去天津看望他们。他们住在一栋五十年代的破楼中。王平说:我们这破房子,特别是接出去的厨房外面大雨里面小雨,我们在厨房炒菜还需要打着雨伞,毛竹你相信吗?有时外面过车里面就像地震一般,我们就在这样的房子里度过了这么多年。 我再一次想起他们在西宁胜利路的新房,想起那黄绿相间大条纹的落地大窗帘,那般温馨美丽浪漫地远方飘动着,我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堂堂的南开大学可是周总理的母校,而我的大学同学却在这里住这样的破房子度过了这么多年。

王平说我们终于等不住了已经按接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因为我们都快退了,再晚几年的就不能做按接贷款了。我感觉迷茫:工作了快一辈子了,快退修了,两个如此优秀的同学--李鸿业是青海省高考的第六名,若不是年龄因素,他是首选去去北大青华的高才生,上大学后,若不是年龄因素,他是首选去山东大学的进修者;王平也是特别优秀曾被我院送重点大学山东大学进修的留校高才生,俩个人在全国的重点大学奋斗了这么多年,却需要贷款来买一套房子,这一切只为了在天津这样一个大都市有一个家?而他们若还在西宁,他们的日子又当进怎样的轻松滋润快乐惬意?可是.是什么力量使他们回内地流浪?是什么力量使他们在内地饱受破房之苦?难道当年的支边和现在的回迁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就如我每走一步都感觉我被一股大力夹持,都感觉我实在是无力抗争,只能随波遂流.

而他俩在西宁胜利路的新房中那黄绿相间大条纹的棉布做成的落地大窗帘,那显得特温馨美丽浪漫的大窗帘,可能也是他俩在艰难的日子里经常相思物。

 

青海的同学们可能都羡慕能调入内地的同学,可是谁知出来打拼的同学经历了多少的酸甜苦辣。

现在,他们可能早就搬进新房,早就过着他们想要的日子? (最近听说两个民院高才生已经搬进了新居,让我心里高兴.)

乔世伟毕业后先是当上了虎台中学的办公室主任,接着调到广东的惠州的惠阳中学。而乔世伟这个土生土长的青海人调到惠州又经历了什么?乔世伟身上的整个气场都是青海的,跟着回迁大潮到了陌土广东,异地生存的适应和艰难可能只有乔世伟自己知道。真可谓拔出萝卜还不带泥,这让萝卜能活多久?

乔世伟刚过去不久,我去广州深圳出差,顺便去看他。记得那是一个大夏天。惠州整个还在建设之中,显得脏乱,是有植物可是植物上都蒙着厚厚的尘土,是有高楼可是高楼的缝隙间不经意飘出臭气。 乔世伟来接我,满脸的忧郁,一连说了好几个:“惠州我不习惯!我不习惯!我一点儿都不习惯!我实在是不习惯。我想回西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回头路。有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当怎么办?我当怎么办?”

一个身高一米九几人的大男人居然问我这样的一个小女子:我当怎么办?我当怎么办?我的心里充满了惊骇。

说这话时,乔世伟走在我的前头。我们走一个尘蒙蒙的古旧大桥上,桥上风很大,桥上风很凄凉。乔世伟走在桥上的凄风中,个子显得奇高,身子显得奇薄,腿显得奇长。那两条长腿如同两个长长旗杆,挑着两面破旗--裤子的两条裤筒怎么显得那般奇大,在凄风中猎猎飞扬.带出剥剥声。

这一瞬,乔世伟的神态中的无助让我无限怜悯。 我忽然想起多少次我的人生不顺,我的事情乱七八糟,都是乔老师来安慰我,来为我指点迷律。现在他不顺,我却不知道当怎么去安慰他。小小的我只有跟在他的身后一知所措。 从为不知道那么高高大大瘦瘦长长的他还需要小小的我来安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当怎么去安慰这个失去青海就失去青海地气元气源气的青海阿门了。

乔世伟说,在青海时我是办公室主任,没有课,我可以支挥很多人,可在这边我是普通的数学老师,一周要教十二节课,还要改那十二摞作业,我累的不行.这的教导主任还讽剌我说:“你是不是办公室主任当习惯了,受不了这个苦,更受不了被使来唤去?你要是不习惯可以打道回府.我们并不是一定要让你在这吃苦!”我苦的不行,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而家里一切都没安排好,房子没有,啥都没有,大儿子还要上学,小儿子还要补课,妻子还要找工作,这的办公室主任还讽刺我说:“你是不是在那边颐指气使惯了,在这边不愿意听我的指挥?不想听我的指挥你可以回去!学校的大门任何时候都是大开的,还有那么多人想进进不来。你何时想走就可以走。你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委曲自己。"他明知道我已经没有归路,这不是明显罢着想气死我吗?”“毛竹你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像回青海去.我真的不喜欢惠州这个破地方!还说是什么广东发达地区!我感觉哪一点都没有西宁好!”

感觉这个接着青海地气元气源气的大个子,整个的人凄惶如风中的柳絮,轻轻飘飘,凄凄惶惶,让人担心不已揪心不已.

我到了乔世伟的家,那是大大的三面都有玻璃窗三面都透风的大教室,三分之一处有桌子隔了一道。唯一的浪漫的从大教室的窗子里可看到一颗美丽的凤凰树和一颗美丽的木芙蓉树。他的两个儿子已经有十来岁了(?)。包括那个我们大伙起名“乔黑”的那个超生儿。两个儿子还好!少年不识滋味嘛!他的小巧玲珑的妻子也能适应惠州,讲了许多的开心话。多亏了两人中有一个适应的。不然乔老师又怎么度过那段刚到内地的日子。

当天晚上,他们一家陪我去逛惠州,让我觉得奇怪,白天的惠州街上冷冷清清,而晚上惠州市民却鬼影魔怪一般从深宅中倾巢出动,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街道上就熙熙攘攘起来,夏日的死气散尽,显出一种生气,且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如同一神奇的梦。当晚我的嫂子子住在一起,在那个家徒四壁的大教室里,我感觉这个嫂子的生存能力可是比乔世伟强多了。刚去也多亏了这个适应能力强的嫂子做乔世伟的精神支柱。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我和嫂子转回来,看到乔老师在给几个学生辅导数学。乔老师其它的话都是青普话,只是每一句话的中间加了一个广东的“就-这-样-啦-”:“这个勾股定律,就-这-样-啦-,就这是这个直角三角形的两个直角边的平方,就-这-样-啦-等于这个直接三角形斜边的平方,就-这-样-啦-”我听到乔世伟一分种说了数个广东的“就-这-样-啦-”让人区分现在的乔世伟已经和原来青海的乔世伟不是一个,我忍不住哑然失笑。

几年后,我从夏门到深圳,本想去惠州看乔世伟一家,可是乔世伟却表态:我去深圳看你。我们在深圳一古色古香的四川饭店中落坐。乔世伟这次恢复了元气,有些儿神彩飞扬,初来惠州的迷惘早已经烟散。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买了一块宅基地,除了我住的,我还买了两处住房。我的儿子也都大了。乔世伟忽然间有点儿不好意思,脸上出现常有的羞涩:再告诉一个奇迹,我都这个年龄了,可是我的声音有一天突然打开了,我能唱很高的音,奇迹一般!我成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男高音了。有一次我们广东各个中学汇演,我代表我校参赛,我校报幕的特意说:演唱的是惠阳中学的数学老师乔世伟,意思是惠阳中学的数学老师都唱得这么好,音乐老师那就更好了。

我和乔老师约定,我们谈完后留一个小时,我们一起离开那古色古香的饭店往火车站、汽车站赶,他回惠州我去珠海。我们都判断错误,以为深圳和惠州北京差不多,一个小时足够了。 我们等到离各自的列车客车还有一小时时,我们结束了谈话,起身往外走,没想到倾盆大雨,且越下越大,虽然有出租车滚滚开来,滚滚开去,可是所有的出租车都是满的,根本就打不上车。可是我们不能等。我们俩个在雨中匆匆忙地东西南北乱跑,从这个站到哪个站,从条路到那条路,可是就是打不上车。有一个深圳小伙子看到乔世伟和我都成了落汤鸡,看到我们神韵中的楚楚可怜和张慌失措凄迷绝望,还非非常友善地把他的雨伞送给我们。我听到乔世伟说谢谢,都带有一种哭尾子,忍不住顾影自怜。一个大男人的都这么无助何况是雨中的我。当我们终于打上一个车,让司机拼命向火车站客车站开。那种仓皇那种惊惧的感觉,可能我们终身终世都不能忘:滚滚出租车洪流,滚滚出租车洪潮,可是没有一辆是空的,全都是疯狂地为别人狂奔,深圳的上下班太可怕了!让人想起后来的东南亚海啸。

这些,我那些在青海的大学同学们知道吗?

又是好几年后,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乔老师从惠州打来的长话。乔世伟说是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重邮的研究生,一高兴就给我挂来了电话。而我又一次觉得奇怪:世界真的好小!因为我就一个亲爱的姐姐,亲爱的姐姐美睫儿就一个亲爱的女儿,那侄女上的就是重点大学重邮。 想想乔老师出来后经历的酸甜苦辣,我们在电话中笑着,说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心里却是充满了泪水,如同心里珍藏着了数个水淋淋的大石榴。这些在青海没出来闯的同学们知道吗?

还有第一任班长邓青华,毕业后“复原”当了西宁某中的副校长。有一天有同学忽报:邓青华得了红班狼疮,医院已下病危。我们一起去互助巷医院看望他。后来邓青华出院了,据说恢复得可以。可是,我居然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只是听说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遇,人整个变了,断了和许些老同学中老朋友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凡是从鬼门关过来的人,会有许多的脑细胞失踪,是不是我们这些老同学也从他的脑海中失踪了?是不是病毒把他的脑记忆吃了好多? 我几次回西宁的小的聚会都不见邓青华的身影。想想这位我们班那时的重点人物,许多活动的组织者我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还有七七级的中文系的校友、我的老师李立荣现在调到了日照。中文系的冯毅调到(?)。中文系的马文清调任海东公安局局长,中文系的校友黄微--她是省长黄敬波的女儿,先是在内蒙,现退休后到北京,据说跟了贺雄飞的草原部落文化公司干。有一次我让内蒙出版社来的王伟业代我向黄微问好,黄微居然说想不起来我是谁。当年我的在学校又是破纪录又是领舞领诵,在数学系多么出名,她居然忘了我是谁.这可是真是岁月流逝,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是这带给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凄迷之美.

数学系的扈军曾是省长秘书,现夫妻俩双双调到厦门。扈军任夏门某国企的董事长。有一天我们通电话,他真城地邀请我去厦门。而我没有告诉扈军我已经多次去厦门了,可惜以前不知道您在厦门。这样说着,心里又是那种沧桑美感。

还有文质彬彬的白晓枫,从毕业就失去了联系。

可喜的是最近接到了白晓枫的电话。

白晓枫对我说:毕业后我先回海北,调回西安市后先是在西安坝桥热电厂,后调到西安市渭央区教师进修学校教研室。

1957年出生的白晓枫是班里最内秀的一位男生。其它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位玉树临风的男同学,一说话脸会红,带出一种特别的羞涩。整个人站着总给人感觉有些儿倾斜,就似是一首水体竖抄的古词,填得特别好的古词,耐人寻味,风雨弥漫。

这样文秀的一个人让人想起来却有风动雨动雷动,这可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白晓枫生命中是怎条一种内含。

当年参加高考,白晓枫是青海海北州祁连县气象台有两年工龄的职工。白晓枫的均分五十七分。按五十五分就可出省,是可以出省的。白晓枫说,他当时第一志愿报的是北邮,第二志愿是兰州某学院,第三志愿报的是兰州气象学院。白晓枫的父亲那时是青海省海北州组织部部长。若是早两年,白晓枫想上哪所学院上不了?就是北大青华都可随便去呢。可是白晓枫那会儿没去。现在想上大学了,父亲却靠边站了,且正在挨斗

--白晓枫的父亲挨整也好几次了,反右时白清璧差点儿打成右派,处理结果是被派到海北州浩门农场当了三分厂的书记,浩门农场是关政治犯、右派的地方。还好让白清璧去管犯人,而不是当犯人。白晓枫一家还迁到浩门农场住了一段。这一次整白清璧,定的罪名是“踢开党委闹革命”。说的是1966年白清璧批了当地驻军部队领导徐清楚(?)。白哓枫说: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当时青海省长林枫(?)来州上指挥批斗的,我父亲白清璧只是批林批孔办公室的主任。徐清楚后来当了西宁市委书记,白清璧当然就没有好日子过。于是白清璧就成了和“四人帮有联系的人”。

白晓枫受了父亲的影响,政审不合格。用当时的话说,那就是“受了十一次路线斗争牵连”。当时海北州一要人对白晓枫说:“上大学的事算了!省上有文件,以后省上会统畴安排!”

当时白晓枫以为什么大学都上不了。不知道为何,民院又来了上大学通知。白晓枫本不想去上,可是鬼使神差般地还是去了。

白晓枫本想学文,可是父亲不让学文,说学理吧!学文政治上容易出事,你看看我,潮起潮落,大风大雨。这就等于把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科大秀才强行地压在了数学系。白晓枫进校开始强迫自己“热爱”数学时已经21周岁了,当然是“热爱”的十分十分吃力。

白晓枫的父亲白清璧是陕北人,13岁参加革命,16岁入党,50年是西北局机要科的干部,60年支边到青海,当时青海省海北建州。白清璧被委以重任:州机要科科长。1981年白清璧回到西安。白晓枫的母亲是抗美援朝从部队上下来的,50转业到西北局任干部,1964年支边青海。母亲一到青海就参加四清运动,一个柔弱的女士,居然骑着马一年四季到处狂跑,有时累得从马上摔下来都不知道,在草地上睡着了,寻找的人还以为是死了。白晓枫的父母父亲全心身地投入工作根本就顾不上三个太小太小的孩子。那时白晓枫才三岁,上面一个哥下面一个弟。白家三个如此小的儿子被交给西安的姥姥看护。

当时白清璧每月给姥姥寄一百元。本来这钱做为三个孩子的费用不少了。可是,因为姥姥家还有白晓枫的四个舅舅四个姨姨,一大家子人,都靠这一百元,故而生活得十分清苦,几乎顿顿都是水煮红箩卜。

白晓枫说小时他很是瘦弱。记得1963年父亲从青海回来,带着白晓枫和哥哥回延安老家,在延安的一家饭店,父亲点了一个红烧肉,哥俩如同一百年没有吃过肉一般爬在桌上眼盯着红烧肉头也不抬地直到把碗里的肉全部吃完,这才抬起头了对父亲说第一句话。这两个小饿食鬼让白清璧十分地惊奇也十分地痛惜。于是父母亲支边三个孩子也到青海支边。

白清璧在青海是17级,工资140元,母亲是19级,工资是104元,这在当时算是很高的工资了,三个孩子居然被饿成这样,可见当时中国人普遍是在怎样的一种饥饿状态中。

当时毕业分配时,因为青海省的省长韩富才(?)和白晓枫的父亲白清璧曾是浩门劳改农场的同事。韩富才是浩门农场一分厂的书记,白清璧浩门农场三分厂书记。白清璧曾保护过少数民族干部韩富才,故而虽然白清璧靠边站了,可是韩富才不忘旧恩,主动出面帮助。因为省长韩富才亲自打招呼,民院领导当然会特别关照。有一次班里正开会班主任把白晓枫叫出来,说省长打了招呼民院能不照办吗?问白晓枫是愿意留校还是愿意去哪儿由你自己选。当时留校是许多人打破头争的,可是白晓枫没有选择留校,而是选择回到了青海海北州。按白晓枫的说法就是:反正举家准备随回迁大潮返回西安,回到海北州熟人多,内调放的可能性大一些。

白晓枫可能是班里文科学得最好的学生之一。大学毕业时,数学成绩不是特别好的他,曾担心自己拿不上学士学位,可是文科分一拉,总均分居然在八十分以上呢!七十五分就可获得学士学位,白晓枫的成绩获得学士当然是绰绰号有余。

 

我忽然想起上大学时,我做为班文艺委员教全班唱歌,谷建芬《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当时那歌刚出来,任何人都没有听过。学校发下来的油印歌谱。我便发挥我的音乐“天才”,按谱子给大家教歌:再过二十年,同学来相会,举杯叹匆匆,青春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当时因为学校发的歌词歌谱印刷均有错,:“属于我,属于你”的谱子“6”上少了低音点,于是“属于你”就唱得如同京剧一般挑高又下来,有一个向上的“扭动”,十分好玩,于是许多同学不唱其它就唱这一句“属于你”“属于你”。唱的时候头还问号般点一下,身子扭一下,真是要多好玩有多好玩,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第二天早上课间操时间,第三节课准备开上,全班同学齐刷刷入坐,可能是许多人觉得昨天我教的那首歌中那一句很玩,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属于你”,“属于你”,“属于你”。大伙儿脖子问号般撑着,或点着唱,或扭着唱,或转着唱,或吼着唱,或甩着唱,或一个对一个,或一个对几个,或几个对几个,觉得十分好玩,十分开心。 忽然,学校广播中响起了这首歌,大伙儿马上停下唱歌,尖起耳朵听,似乎其它的乐句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听那句好玩的“属于你”这一句。唱到“属于你”时,那调是低的,根本没有一个挑高再落下的京剧式音的“扭动”,更不需要点着头扭着身子唱,大伙儿“轰”一声全笑了。

大伙儿的眼光一下子齐刷刷地全盯着我。我的脸在那一瞬“唰”一下子红到耳根子。 更没有人想到的是,正在我有口难辩之时,前一任班团支部文艺委员乔老爷--乔世伟忽一声站了起来:“你们别笑‘毛委员’,是歌谱印错了!不是她教错了!”乔老爷的手里还拿着油印歌片:“你们看有歌片为证”大伙儿又一次“轰”地一声全笑了。全班一下子如同一个盛开的大“花园”。且这些花一朵朵层层绽放,一朵朵东倒西歪。

乔世伟是老三届,比我们中的许多大了整整一轮,在班里我们把乔世伟、张青豫、邓青华等几位老三届同学尊称“老师”。这样我们的老师就成了老师的老师。 而乔世伟老师在班里当然是有相当威望的。加上乔世伟在小学教过音乐。我们年级大合唱时,都是由乔世伟谱合声,然后由他低高音我教高音部,而我们合作的年级大合唱动不动就是全校一等奖。而我总也是班里的领舞,年级合唱的领诵。我们的合作可以说是珠联璧合。让我没有想到的乔世伟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我解围。 更独特的是乔世伟曾经是小学老师,说话总像哄小孩子一般。他的神态惹得大伙儿忍俊不禁。

而我们是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是十届高中生初中生加全国各界考生中的佼佼者。我们是百里挑一的天之娇子。 我们祖国当时正处转折变型期:由阶级斗争为纲转向经济建设为钢。而我们是祖国的十年动乱十年浩劫后的第一批人才。我们多么自豪我们多么有朝气我们多么有精力我们多么有干劲。 而那时唱这个歌的我们七七一班是一个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团队。做为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全校甚至全省的尖子班:青海省高考的第六名、第十一名都在我们班。我们的班的熊涛全省第十一名考上青华大学因父亲的政治问题被涮下来,李鸿业全省前六名的成绩因年龄太大被涮下来,s美人考上南京某重点学院体检出心脏病被涮下来,夏衡考上某外地大学体检色肓被涮下来…………

我们班有一半都是考上北大青华等名校的高才生,有三分之一的高分老三届,有一半农场高分没出省的佼佼者。当时我的老师在青海省都是响当当的:专请来的北师大毕业的师大数系主任朱骋玉、北师大高才生王学功和赵德让等等给我们上课。我们班常常和北师大的学生一起通试:同一时间同一题目通试。常常是只要是通试我们大多数都能考一百多分,连选做题都可做出来。连北师大的老师都对遥远的青海有这么一个尖子班惊叹不已。常常的是我们青海民院的老师们出题我们拿不了满分可是只要是北师大出题真可谓满分多多。

我们这个班这青海省的重点班尖子班,被一切人佩服羡慕,被民院老师王学功等、师大老师朱聘玉等、后调青华大学的吴中英(?)等赞不绝口。普通物理老师吴中央1958年在青华大学上学时只为帮老师们传了一张纸条--他并不知道纸条的内容,而被打成右派,在青海德令喀劳改农场服刑若干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恢复高考后调到青海民院,给我们上课时,对班里学习不好的班干部连讽刺带挖苦,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难言的隐衷。吴老师后被青华大学珍宝般要回。而我们幸运地成了吴老带出的几批学生之一批。而我幸运地成为吴老师的特别宠爱的学生之一。

这些北大青华的老师都十分器重赞扬我们七七级一班。当时我们还没毕业,不仅余德元为首的数学系老师想多留我们中的几位,就连中文系、政教系、心理学系等系的老师都想留我们数学系的这些高才生。

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后来,我们的快班和慢班进修的人数是一样的,留校人数快班和慢班也是一样的。甚至我们快班和慢班同学的前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后来慢班:七七级二班的同学在社会上取得的成绩和我们这个快班比也不差。慢班还出一个省长秘书。还出现厅级干部。处类更是一大片。

而我们那时特别瞧不起的政教系,少数系,和我们平行的中文系,更是出了师大校长,民院校长,州长、县长、局长一大片,数都数不清。

我的同学政教系的陈永贵居然当起如我爸爸毛高畴这类人民大学高才生组成的大学的校长........

既然如此,当初我们的选择是不是就是一个错?难道是我们真的空有才华无限。

而我们班我改了行,调到报社;安新改了行调到青海察查院。熊涛改了行;调珠海金峰电脑公司。熊涛当时研究藏语输入法都获得国家专利。而我们这些改行的,就跟没上大学差不多,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这中间又经历了多少的酸甜苦辣?没有改行的人又怎么能够知道?更恨班禅大师让我们学了四年藏语,让我评职称的路考研的路上坷坎重重。

我班最优秀的也就是学院的院长、学校的校长、某处的处长。更多的才子没有发挥出来,没能为祖国做更大的事情。可是我们的班的同学真的都很优秀呀! 当时我们全班每一位同学都对自己的前景充满着期待和向往,每一个的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唱歌时的心情是多么轻松呀。

那时的我们哪里知道,学业只是人生路上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走入社会更多的靠的是人际关系,父辈的气场,所学的专业的前景,学所专业的归属,人的适应能力等等。

有人说82年前后我们走向社会的那几年,中国迎来了又一个离婚高潮,许多的大学毕业生感觉自己和原来的妻夫变得不配了。可是我们班的同学中还没有发现和原来的配偶离婚的。他们说:困难时我们一起共同度过,离婚总觉得对不起家人。其中丈夫是大学生妻子不是的听着倒没事.可是妻子是大学生丈夫是工人却总觉得当有事.可是虽然闹着,小事儿不断,"两股子泪流着",可是还是没大事儿.其中海西州德令咔的任青玲还把丈夫带到了西宁。

那时的我们何曾想过,毕业后我们班同学四散全国各地。我们有近一半的同学飘泊在全国各地:天津的李鸿业、石家庄的崔砾、广东的乔世伟、珠海的熊涛、武汉的简幼洁、河南的陈丽君、青岛的刘海军、胶州半岛的杨忠义、西安的张志、白晓枫、河北京城全国漂泊的“毛委员”--现在的毛竹,等等。我们一共才三十多人就有这么多在会国各地飘泊。青海的:西宁的张青豫、邓青华、连庆、孙千高、夏衡、韩洪潮、严慧英、吴耀元、戴业丽、潘波、张节约,平安的王海玲。等等。 而二班--慢班的户军下围旗下成了青海省长的秘书,现调夏门任某国企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而我们虽然小范围地聚过多次,但是大部分是青海的同学--少外地的同学。只有过一次,大多数同学驾到,那是毕业后,美女s去世,她父母亲想不起其它同学,只记得同学中有个同学叫毛竹,又不知道怎么和我联系。只好先和民院的同学联系。可是同班同学没找到,只到找一个中文系的冯毅。冯毅到对面中学先是找到我们的同学吴耀元、戴宁两口,没想到戴宁开开门,听冯毅报完丧,说:“知道了!”就把门关了,把冯毅关在门外。这可把冯毅造愣了。冯毅很生气:“你们的同学去世了,又不是我的同学去世了。”冯毅只好又找到同一学校的严慧英、夏衡两口,这才找到我。是我通知全班同学,组织了参加那次轰轰烈烈的葬仪。

到火葬厂送走s美人后,大家一方面感叹世事沧桑人生无定,一方面感叹同学友情的珍贵。在班长邓青华等人的张罗下全班终于第一次大聚会:去了一次互助的五峰峙玩儿。那一次是邓青华找的大客。那一次聚会记得最清的就是车正在陡峭的山路上盘旋,乔世伟忽然发话。乔老师颤颤兢兢地用那种哄孩子的口气说:“现在,我们大家设想一下,如果车从这上面滚下去,会是怎么的一种情景?”惹得大伙儿“轰”地一声全笑了。那一次,我和熊涛、刘海军、陈丽君等等还在青海,还没有在祖国的四面八方飘泊。

现在想,从聚会那一年到今天这一年,居然是整整的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全班聚过一次。而中国有多大,我们的同学的气场就有多大。而我们二十年都没有真正的地相聚过一次。

现在再回想那时我们激情飞扬地唱出的歌,不由地感慨万千。

而这一次的集会,虽我在二千多公里外,虽然有许多的外地的同学没有到位--不知道给他们打没打电话,但毕竟算是一次同学集会。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次是同学聚会,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郑州的同学陈丽君回到了青海。

陈丽君的父母一家,陈丽君一家,在离开青海二十年后,忽然又特别思念战斗工作学习过20年的青海,故而举家回青海寻旧.

陈丽君说:我已经和同学们失去联系多年.到青海后,没有任何一位青海同学的电话,我只好通过114查号台,找到民院,再找到夏衡,再的到严慧英,再找到全体同学们的电话.才有了这次同学集会。陈丽君说着,我们的心里都是充满了感慨.

而这是一次多么浪漫的同学聚会呀!更加浪漫的是这种一位一位打手机的方式。 回想中间隔着的二十多年的漫漫岁月,我的心里又是那无边无际的伤感。我的耳畔又一次响起谷建芬的那首歌:再过二十年,同学来相会,举杯叹匆匆,青春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而岁月沧桑,时光飞逝,但愿青春总也是属于我们这“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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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杨凡提供的二班同学的概况如下:
二班大约有36个同学,就出生年代而言,大致在1957—1960年之间。就民族分布而言,汉族同学约占60%左右,真正来自牧区的少数民族同学恐怕只有伊保林一人。部分少数民族同学是外省籍,其血统是否纯正值得商榷,比如王镇青同学来自221厂,本来一直是汉族身份,考大学为了分数照顾,摇身一变成了蒙族,据说这有史可查:估计是在朱元璋起义那阵子,各地在疯狂追杀“鞑子”的时候,一个中原汉人冒着生命危险匿藏了一个“鞑子娃”,鞑子娃由此保住了性命,娶汉人媳妇,改汉人姓名,鞑子娃是王镇青的始祖,后人便一代代在河南的某个村落繁衍下来。就地区而言,我班同学中,西宁、州县、纯农业区大概各占三分之一。州县的同学有相当比例来自农场。现在想想还有点意思,来自不同地区的同学,由于身份、环境、阅历的不同,而明显划分为三个群落,后来这种隔阂渐渐消除了,但在大一、大二期间较为明显。干部子女的同学之间,情趣大致相投,而农家子弟,则更容易抱成一团。当然这种划分不是截然的,比如我就是一个混合体:父母是五十年代支边青年,家庭是干部身份,但又属于来自农场的草根,说是从州县来的,但72年之前始终生活在西宁市的一个小巷巷里,说是外省人,但自3个月大的时候,便寄养在一个青海老阿奶家喝奶茶长大。
二班同学入学的整体水平、四年学习的总体状况比一班差,这成为二班许多同学当时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理阴影。 这种“自卑感”非常可贵,它促使大部分同学发奋学习,班上学习好的同学受人尊重,风气很正。和一班同学一样,看运动会的间隙还抱着一本习题集做题,班主任动员去跳舞竟无人响应,为取消藏文课也集体向上请愿。
二班和一班尽管近在咫尺,但相互之间仿佛又恍如隔世,彼此都不太熟悉。我班好像只有扈军、王俊芳、王镇青、熊英等寥寥数人被你们记得。现在想来,这种现象可以理解,那会儿,两个班的同学都十分珍惜学习时光,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学习氛围,这种积极进取和清心寡欲奇妙结合的入世态度,以后就很少见了。但无论如何,两个班的大气场是相通的,因为对我们来说,具备了“同学”的四个共同特征: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校园生活以及共同学习文化。
二班出了这么几个出类拔萃的同学:伊宝林,藏族,来自玉树(果落?)的纯牧区,在刚进校时,别说与一班同学比了,就是在二班范围内,也应划分在末流行列,但自大三开始,我们便渐渐比不过他了,他每次考试成绩不是最好,但人特别聪明,创造性思维能力很强,悟性很强,有的老师非常害怕他提问,时常有尖锐的问题冒出来,令老师招架不住。他目前的教学和科研活动是“近世代数”。张近芳,矮小精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学习功底渐渐显示出来了,有一次考“近世代数”,朱聘瑜老师出的题,两个班就他一人得100分,朱聘瑜老师当时说“想扣点分都扣不了,师大的学生也得不了满分”,可惜这个人没有留校,毕业后在某中学任教,妻子是师大学生。张近芳如果没改行,应该是西宁中学的领军人物之一。樊光荣,入校时的总分不是很高,但据说高考数学分应该在90分左右,在校的数学成绩也不是班上最好,但肯钻研,善动脑,深得王学功老师赏识,依我看,也应列入留校行列。沈志英,来自海北农场,是我班女同学中最聪慧的一个,有内涵,人长的也眉清目秀,可惜未留校,从类型上看,她属于您班吴跃元式的女性。
别看个个在埋头学习,但在大三、大四期间,部分同学的情窦还是绽放了。当然,是悄悄地绽放,大部分同学对某些人之间发生的浪漫情调竟浑然不知,只是不经意之间,在大街上才发现某两位男女之间在街上溜达,这就是喜结秦晋之好的前奏。因为那时候不如现在开放,男女之间若非已海誓山盟,是绝不敢一起溜达的。当时的情报工作做得也很差,以伊宝林为首的调查小组眼睛总盯着重点怀疑对象,但最终检验结果表明情报来源有假,而没几人谁知道他自己却捷足先登,我们还一度蒙在鼓里。毕业时,班上成全了三对。分别是李亚林和马京宁,一个是河北回民,一个是南京回民,均为干部子女;伊宝林和李晓琴,同为藏族,均为干部子女;王镇青和陈恒伟,均来自221厂,已随厂内迁。本来还可能出现第四对、第五对,但却因阴错阳差而夭折。昝明桢、柏玉玲,都是土族,一个是班上的副班长(?),在足球场上是一个典型的清道夫,勤恳、守责,在未来的家庭中肯定将扮演“工兵型”的角色,一个是如花似玉的土家闺秀,两个人结合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但不知怎地,两人始终没扭在一起,男的倒有意,我们却始终未发现女的芳心涌动,这是全班同学的一件憾事。还有一对,几乎是大功告成,却因最终毕业分配问题而分道扬镳。当然,还有单相思患者,失恋以后剃光头发誓永不娶女人,这类故事,不一而足。
毕业后的动向,就十分模糊了。有的人,调动的时候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卷铺盖走了,我就是其中一例,说实在的真是内疚。年轻时期的动机真是不可思议,可能是自负,可能是不懂人情世故,可能是一时意气用事。大部分同学现在的境况,我只能揣度一二:
一类是扈军、王镇青等班干部,应该说亨运不错。这些人,在班上的成绩大抵只能用说的过去来评价,但综合素质摆在那,成熟的比别人早,人情世故看得透,在校期间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公关能力高人一筹,适应社会的进程比我等要快,这类人,极易抓住机遇,成为时代的幸运儿。再说了,这有中国传统,那些“一二九”运动的学生领袖,哪些留校的政治辅导员,那些团委书记、学生会主席,不是一个个成为国家之栋梁了吗?扈军大家都众所周知,而王镇青听说回221厂后不久就提拔为年轻的梯队成员,只是不知现在如何。
一类是樊光荣、张近芳、沈志英、熊英这类同学,进入中学后很快成为教学骨干(樊光荣可能列外,他有口吃的毛病),一个个的能力都放在哪里,至少应该担任教务主任之类的职务,比如熊英就是青海残疾学校?(青海盲人学校?)校长。如果还没混上个一官半职,也应该是高级教师、优秀教师、中学学科带头人,比如,赵石正同学,上大学时谈不上学习好,但听说现在是西宁四中连年当选的优秀教师,李亚林应该混的也不差。
一类是农村、牧区来的同学,毕业后又基本回去了,也出了一些校长之类的人物。杨国宇毕业几年后就当上了海南州师范的教务主任(有待考证),辛元杰现在是著名的乐都一中的校长,马越同学毕业后不久也听说当上了大通某中学的副校长。
令人感兴趣的是,一个班上总有些人跳动的音符与主旋律不合拍,总有些人拥有一颗不安分守己的心脏。杨立同学就是一例。这个来自水电四局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应该是一个自幼就上房揭瓦,并时常挨父母痛斥的调皮孩子。在校期间,学习就他最不用功,每次考试之前才开始玩命,并时常暴露出央求别人“帮帮忙,意思意思”的举动,但这个人聪明的了得,小提琴拉得好,1米6几的身高在篮球场上却是当仁不让的组合后卫,在校时就有女同学对他爱慕已久。毕业后返回水电四局。92年两班同学聚会,就是他和扈军组织的,那时候他就在经商,趁某公司在西宁举办计算机产品展销会之际,就他一个人忙乎,“上串下跳”,拿着自己产品宣传单在整个展览厅四处狩猎,借他人平台,展自己风采,不费一枪一弹,却捞得满载而归,即降低了成本,有没有违法之嫌,是我目睹的第一桩成功营销案例,迄今,我还没创造出怎么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营销案例来,一句话,这家伙灵!。估计此人现在的资产应该至少是七位数。

二班同学近况:杨凡

通过网上搜寻,发现我班有这么几位同学情况为:熊英:青海特殊教育学校校长,类似省级劳模;李亚玲:青海省教育厅中小学教研室主任,省级劳模;马越:青海省首届“十杰校长”,特级教师,省级劳模(?),马京宁:李亚玲夫人,省新华书店集团副总。马晓红:省统计局计算中心主任;辛元杰:乐都县教育局副局长。

链接 老三届的故事

开学不久,是学军,然后是学农。我班下到青海尖扎农场劳动。因为我是学校排球队的,没有去农场劳动,留校练排球刻腊板。我班留下的第三代还是熊涛、陈琳等运动员。还有乔世伟、李鸿业、张青豫等老三届。

不仅是数学系的老三届,中文系、化学系、政教系、少语系的老三届因为拖家带口,全都留了下来。因为留下的一共没几人,我有空儿便各系转转。有一次青海其它几个大学的老三届来民院玩儿,和他们朝夕在一起,听说了许多老三届的故事。

X女生对我说:你们多好!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可是我们却很难集中精力。幸亏我选择了中文。X还给我讲了她的故事:1966年4月我正在准备参加高考,志愿都报好了。我的男朋友第一志愿填了北大第二志愿填了青华第三志愿填了北外。我学习不好没敢填外省,第一志愿青海民族学院,第二志愿青海医学院,第三志愿青海师范民院。之所以第一志愿选了青海民院,是因为我学习不太好,选择青海民族学院我是少数民族有分数照顾,可能性最大,录取的系数最高。没想到后来是我上了青海民族,可不是1969年,而是1979年。历史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玩笑。

6月13通知我们停课闹革命。这对我男朋友那类学习好的一心求学的无疑是当头一棒。他绝望迷茫迷惑。他回家一说家人哗然,惊叫,流泪。我的男朋友还写下这样的句子:“求学无门深造无望,报国无路投考无期--死路一条”。可是我却暗暗高兴。我学的不好,这样我们间的距离就不会拉的太大。 我的男友精力没地使,也学北京等大成市的学生成立了造反组织。把本当用于学习的精力转移到轰轰烈烈的文革中。

他对我说青华大学成立了的红卫兵组织得到子毛主席的接见,让我跟他去北京串连。我们便离家出走,开始了革命大串连,挤上火车往北京跑,往全国各跑。串连持续了两年多,在武汉,我发现我末婚先孕,找了一个大冶的乡村大夫冒死帮我做了人流。回来后,我俩参与了轰轰烈烈的青海2.23事件。当时我俩是抢占报社的八一八。冲突开始后,我从被压在尸体底下,等枪声响过,我才从尸体堆中趴出来。我从尸体堆中扒来扒去找不到我的男友。后来我在湟水河的那一排一排尸体中找到了我的男友。他们说我的男友死了,我不相信,我坚持我的男友只是中弹深度昏迷。后来在送往省医院的途中省医院来医师挡回我们的车,当场检查宣布我的男友早已死亡。我当场休克。

几天后,我被抢救过来。我被查出再次怀孕。为了我的爱人,我生下这个孩子。我是一个末婚妈妈,你知道吗? 我问她:“您的孩子呢?”“别给人说,在我父母那儿,对人说是我哥哥的孩子。” 我的好些校友在那次事件中丢命伤残。我算是命大福大。可是我却失去了我一生的至爱。我这些年再没有爱过什么人。现在虽然有一个丈夫。

我们这一批红卫兵实在是有罪的,我们参与了批斗青海的省长王昭.王昭之死虽然是上层政治斗争的结果,但是我们这些无知者充当的间接的杀手。我们是1968年拿到的高中毕业证,那是小本子白皮的毕业证。

1968年我们又汇入下乡回乡滚滚洪流,成为下乡知青,开始农民的生活。少数成了工人教师.当然我们也把革命的烈火带到了农村工厂和学校。煽动当地的学生打死了不少的五类分子。我后来被招到工厂当了一名工人。

历史用十年的时间跟我们开了一介残酷的玩笑,结果是一场梦醒,我们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七七年恢复高考,我们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我们想和你们这样的应届的毕业生竞争,我们想和十多届的毕业生竞争。可是我们没有机会。 后为了广开才路才给我们老三届高考的机会。当时高考的年龄限制你们是25岁,我们老三届可放宽到30岁。可是我已经超过了三十岁。和我一样的许多老三届不甘心被排出在参高的圈子外。

似乎是有位叫曾子末的给教育部写信,以66届高中生的名誉,说我们这一届高中生历经几多风雨报国无门迷惘多年不当再以年龄再划一道线.教育部又重下了文件:老三届不做年龄限止。我们这才获得了参加高考的机会。

可是头痛的是,翻箱倒柜地找不到我的高中毕业证.那有毛主席像的白皮毕业证。我哥哥是会画,他用自己的毕业证给我伪造了一下,才得以蒙混过关。你可别给别人说!

有一天,X病了住院,原来她又怀了孩子打了胎。我说:那个年代你都敢生下私生子,怎么现在却要打胎?她说:77级说我学习不好,考虑在预料学一年再跟了78级上。可77级可休学半年,可是78级就不能休学半年。我只能忍痛把孩子做掉。 我这才意识到,文革给这一代的伤害有多么大。而我们的班老三届也是这样带着累累的心灵伤痕来上大学,和单纯的我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说邓小平上台是国家的一个拐点。那么我们上大学便是我们人生路上的一个拐点。

链接:最近同学崔莉来访,她来自青海劳改农场,当然更了解同学们的“来源”她为我解迷津如下:

 


崔莉家有父母香日德农场,任青玲父亲哇玉香卡(海南),她们俩工作在德令卡农场。
吴跃元、戴丽青海湖农场。陈琳,赛什克农场、夏恒,海北铜矿。连庆贵德。刘海军格尔木建设兵团。潘江海浩门农场。王春生,熊涛、简、沈、王海玲??章卫东是海北。白晓枫,也是海北。严惠英(某农场办事处的西宁点)。张节约,下岗,分到一个厂下岗,不知在干啥。戴宁,青海工业学校办公室主任。吴跃元。沈颢西宁汽车八场、戴业丽西宁一中数学老师老公湟川中学、
羊忠义是海北牧区的。杨生才湟源,仍在当老师吗。
 
好富共。青海本地人
朱文良,青海本地人
安心,藏民,海西。
潘波是哪个教局长。熊涛、孙千涛、夏衡
 
沈志英,家是浩门农场,她德卡工作。
白玉林病死、有一个自杀。咱班走两个。
 

吴中英,浩门农场,北大的传了一个条子,后来可在青华。整天贴着墙跟走。太阳晒的青一块紫一块。
 
班主任地。马德民。
王学功赵得让陆世盘老犯自学的高等数学会举反例,谷?华北大地球物理系。余德元。朱聘瑜。两个班一起上课。
马小红,混了个统计局。卢军。
王俊芳
 

邓青华班长、李鸿业书记、
刘海军班长,张志书记、王海玲组织,我文艺委员、学习委员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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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lm同学 于 2008-5-24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123.116.156.44
您好!这个网是恢复的两个月前的网状,且现在不敢动,因为许多的技术待我探索,加上最近接了一件事情,有些忙,对不起!我们在邮箱中见,我们回头再在此网中沟通.谢谢!
网友 lm 于 2008-4-11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221.214.13.109
《世界小说100篇》译者是我中学老师
竹子:您曾提到《世界小说100篇》译者陈登颐先生,说来也巧,他是我中学的英语老师。
对于陈先生,我曾多次打听下落,至今未果。他当年在小镇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体格健壮,满身横肉,形象龌龊,外号“老陈墩”。他精通多门外语,性格孤僻,别说与工农大众不相往来,就是与镇上的知识分子也绝少交往(即便是与同事加上海老乡的毛微招先生,也没有往来),是异类中的异类,更是被全镇男女老幼奚落的主要对象。有关他的故事流传的版本很多,诸如“老陈墩撞大树”、“老陈墩带领学生闹罢课”、“老陈墩练武功”、“老陈墩火车上被提审”…”老陈墩焕发第二春”等等等等..,
陈先生身上,被深深地烙上了时代悲剧,如果生逢其时,绝对就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我在《小镇上的异类》中曾提及过这些人,但始终没有深入展开下去,有空我将填补这一空白。
网友 竹子 于 2008-4-11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123.116.159.194
LM您好!网站还在争取恢复,现在不敢动,谢谢您!
网友 lm 于 2008-4-9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221.214.13.109
企盼“东方竹子网”成为同学们交流互动的平台。愿跟多的同学参与进来!
上次lm曾说:我们对人生经历的感受是:看山似山、看水似水,看山不似山、看水不似水,看山还似山、看水还似水。现举两例注解:
1)对青海感受的三阶段:A、lm自幼就生活在青海,第一次回老家时,还操着一口标准的青海话,结果被老家人当作另类看待。Lm深知,除了血脉无法更换之外,自己早已深深地被刻上“青海”两字的烙印,90年代之前,尽管本地人始终把我们当作“拉猴”看待,但lm仍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青海大家庭的成员,。B、草原、雪山、湟河谷地,是抒发幽思、清唱“花儿”的好去处,但不是诞生商人的沃土。所以,89年那场风波之后,人们甩掉了幻想,成为了实用主义者,那时候,我们对青海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想着法儿摆脱她,lm于是携妻拖儿奔走在“逃亡路”上,这个阶段,我们是青海的叛逆者。C:在十几年“流亡”的生涯中,lm曾辗转栖居在三个地方,但无论在哪里,lm都坚持称自己是青海人,遇到青海朋友,会情不自禁地讲青海话,尽管现在的生活比青海时要殷实了很多,但lm奇异地发现,现在的自己却愈发留恋青海,甚至在电视上看到有关青海的报道,都要激动半天,lm决定:退休时要在西宁买一幢住宅,因为游子总是要回归故乡的怀抱。
回望青海,lm总想起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因为对那片土地爱的深沉”
2)对数学感受的三阶段:A、lm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上民院数学系的,lm也来自于农场,在当年的高考中名列全镇第三名,分数线达到省外重点大学标准,但因色盲及家庭政审原因被武汉测绘学院退回(现为中国测绘大学?),但在民院四年的学习中,lm深深喜爱上了数学这个专业,那时候我们都在思维的天空翱翔,自我感觉两个字“真爽!”。B、走出校门之后,我们数学系同学似乎只有当中学老师这唯一的通道,于是不甘,想靠研究生(自然科学史专业),对学过数学的人来说,自学别的专业不再话下,但就是英语不过关,记得当时只得了20多分,而数学试卷得了93分。一气之下,把大学数学课本全都折价处理了,当时对选择数学专业后悔的很,后悔当年上了民院数学专业这条贼船,后悔没有第二年重考其他专业。C、两件事诱发我对数学的再次审视,一是给儿子进行数学复习,孩子总是不入门,学校大搞题海战术,搞得儿子晕头转向,于是lm便亲自上阵讲解,lm不是就题说题,而是大谈数学中归纳、演绎、类比、联想等等的方法论,让儿子听得津津有味;第二件事:儿子在学校学的是法律专业,但lm发现他的学习方法不对头,总是机械地去记忆那些法律条文,而对法律思想的核心内容不甚了解,lm自学过法律(至今还挂着“法律顾问”的头衔)。于是,lm通过漫谈法学思想给儿子交流如何学习的体会, lm忽然开窍,法理思想与数学思想竟然是一脉相承的。两件事过后,lm联想多年来不断改行的工作经历认为,其实学数学专业挺好的。因为数学的方法论就是处世的方法论(当然不是东方人的思维方式),数学的思想就是人类基本的思维模式,再说,通过学数学,我们对事物充满好奇并愿为之探究,通过学数学,我们的个性更加刚毅而不至于沉沦到底,通过学数学,我们对规则和公理万分敬畏,而不至于迷失在酒色之间,通过学数学,我们拥有“合理怀疑”之科学精神,而不至于人云亦云,随波逐流,通过学数学,我们还成为了一个脚踏实地的现实主义者,不图虚名、不抱幻想,哪怕命运只给自己安排1亩3分地,也会精心地去耕耘,甚至,连阅读一篇简洁、优美的数学论文,没准还能激发我们在其它领域创作的灵感!所以,数学专业的背景,尽管在走上社会后择业的面很小,也一度带来很强的挫折感,但“败也数学、成也数学”。益还是大于弊。
总之,一切都是迷团,都是宿命,我们会平静地承载所有的沉重,不经意间就迎来又一个轮回。
网友 竹子 于 2008-4-8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123.117.164.197
LM,您好!网站出问题了,丢了两个月的稿件,也丢了您的精彩,待我有空儿恢复.
网友 竹子 于 2007-12-4 发表评论 删除
来自:202.43.145.242
白晓枫老同学您好!真高兴您突然出现在竹子的身边!您说您是搜你自己搜到竹子网站的。您说,一搜您的名字,一个是小说中用您的名字的多,一个是竹子的网站中有您的名字。您说,您就是这样走进了“东方竹子国际互联网”。您可知道,竹子可是搜茫茫人海才捞出您的!老同学!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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