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青海新创刊的《青海经济报》的人并不多,真可谓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可是气势却直逼有近万名职工的青海报纸老字号:青海日报。
别看《青海经济报》还是个婴儿,却和《青海日报》同样重要。因为《青海经济报》属于青海省人民政府,《青海日报》属青海省省委。政府和省委,不是同样重要吗?于是《青海经济报》刚出世就有了如此身价。
其实,许多人的心里清楚:如果把这两张省报放在一个天平上,那么一边是一个牛的重量,一边是一个小兔子的重量。牛和兔子在一个天平上比重量显然是好玩和有趣的。
更让许多人不可思异的是:《青海经济报》那些从全省几千人的招聘考试者中脱颖而出的十几个人,从没有搞过报纸,可是几乎个个能当编辑能当记者能当校对能跑对外能搞发行能跑印刷能社交公关。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特殊的“法西斯式”培训?居然个个均有“十八般武艺”,气势直逼《青海日报》?
有一次,青海经济报到虎台附近的山林中野灶,社长严正宇看大伙儿猜掌划宝,十分高兴,严正宇社长说:“还不行!还不行!我准备以后办一个喝酒培训班,比如伏刚就改名叫伏斤半,比如严尔信就改名叫严八两,比如段晓昆干脆就叫段二斤。”惹得大伙儿笑得东倒西歪。
只是我一直不喜欢青海经济报的报头题字。据说那是我们青海省委书记尹克升的字。据说还修过。可是看着就是觉得不舒服。而青海日报的报头是毛泽东的字,看起来就是漂亮而又大气。这也是两张报看起来不在同一个档次的原因之一。
常常的,青海的大事采访,《青海经济报》的一个记者对《青海日报》的十几个记者。比如1989年的“4.26唐格木大地震”,青海经济报派出一个人,青海日报派出一个采访小组:十几人。可是《青海经济报》写出的稿一点也不比《青海日报》差。《青海日报》报道组还为署名闹起了矛盾,天翻地覆。《青海经济报》却《这里黎明静悄悄》。
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纪实书《面对大地的震颤》时,也很公平,《青海经济报》《青海日报》两家省报各收入一篇大纪实。此书发行首版就印数就达八万册。读者反应两篇纪实写得都不错,只是《青海日报》那篇有些儿模仿《唐山大地震纪实》,而《青海经济报》“采写组”写法独特细节感人主题表达方式十分精彩。
可见《青海经济报》的十几个人七八杆枪有多么厉害。可不好景不长,优秀的人中的许多跟随回迁大潮流入内地,现在珍珠般撒在全国的各地。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只感觉到他们在沧海人流中若隐若现扑逆迷离,却很难把他们挑出来。就算是大概知道方位,也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曾经办得那么好的一张报纸,居然在十多年后消失在滚滚红尘中。
而青海经济报的当初的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呢?分开后我们再没有聚会过呢。
我们的社长严正宇现在云南,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大事业。当年的严正宇从青海经济报调到青海省委政治研究室,堂堂的副省级,是青海最有潜力最年轻的省长竞选人。可是他为了干些大事提前退了。有一天电话里对我说,却是在家里天天看孙子豆豆。而现在是不是找到发展的突破点?
广东汕头的曹阳,那是我们记者部的主任。就和她的名子一样,曹阳阳光灿烂,精明能干,果敢泼辣,才华横溢,身上总有一种不服输的拗劲。1989年,她因有别的任务,没赶上“4.26唐格木大地震”的采访,可是她硬是在第二年纪念日补写了精彩的纪实。她的拗可见一斑。
而每一个早上,曹阳就会到各个办公室去“视察”一番,走到哪里就把阳光和笑声带到哪里。
曹阳还是一个处处表现坚强的女人。有一次她的妹妹、妹夫旅行结婚时在湖南路段出车祸,一伤一死。一切亲人都不能面对,居然派曹阳一个小女子前往。这个小女子表现的坚强让所有的旁观者吃惊。曹阳硬是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没掉一滴眼泪,并把救治和出殡两件大事情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而有一次我去汕头看到她还是那么美丽精干。而我水土不服,她又是送我去医院又是陪我打点滴,又是和最好的女友请我到五星级宾馆吃饭,真是极尽地主之谊。
西安的杨敏。从青海经济报调陕西前被提成青海经济报社的副总编。杨敏提升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下面的记者们叫来命令他们站成一排,实施训话,显示“军”威。
北京的张国泰,这个人当校对时曾经经常向领导汇报我的版面的错误,一次一次又一次。有一天终于激怒了我。当着那么多的人我当场点出他校过的版面上的几处大错,比如“寥寥无几”写成了“廖廖无几”,一时间弄得他哑口无言,敬佩之感油然而生。从此他再不刁难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不打不成交,我们居然成为最好最好的好友。张国泰曾来报社看过我一次。他送我一个浪漫的八音盒,发音是《天鹅湖》,我一直一直保存着,有时上紧听那美丽幽幽的"钢琴声",当然也听一些尘世传来的其它的声音,心静如天鹅湖。
北京的某某,会计,提前退修后,隐居北京,东南西北不知何处。
威海的恭军,还是那样的文质彬彬注意细节。那一次我在威海,他和西宁晚报的唐燎原应邀前来。我发现他的目光眼随我,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余光。他说他在威海日报的经济部正准备搞一个全市企业家的活动,并准备将此活动搞的轰轰烈烈。
恭军的妻子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在青海时,听说她自己开办了舞厅(?)。而每一次来报社,恭军的妻子走到哪个办公室,总也是笑声起伏到哪个办公室。
伏刚回到了他来青海前的兰州,也还知道在哪儿沉浮。
伏刚有一天对我们说“昨晚上骑车,冲向一个丢了井盖的下水井,多亏速度快,飞了过去,没有掉入。”
伏刚在兰州据说不再搞报纸而在搞商品的推销,近况不得而知。
海南的强峰,后任的记者部主任。从青海调到三亚飞机场。强峰是青海副省级、人大常委会主任强建华的儿子。父亲强建华再娶,也使得强峰变得感情细腻多愁善感,总也是能写出感人肺腑的报告文学。强峰调入前严社长曾拿来他写的报告文学给我们看,我们一致认为写得好,于是强峰得以调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峰和严正宇社长却合不来。
因为青海三普药业董事长武英的鼓动,强峰从三亚飞机场辞职,调到青海三普驻北京分公司。那一阵子张峰还拉我的同伴加入。可是干了一阵子强峰却不辞而别。据说强峰在股市里也亏得一塌糊涂。而当时强峰走时身体也不太好,不时咳嗽,让我们十二分地牵挂,十二分地不放心。
近日失踪了好几年的强峰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在和巴士在线有关的分公司当副经理,他说是海口还是三亚我没记清,让我好高兴,如同什么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青海的曹坚华,文弱清瘦,真可谓是写杂文的快手,那会儿经常一个单身汉住一幢办公楼,几乎每一晚写一篇杂文,几乎是期期报上都有他的杂文。他仍留在青海。找了青海宾馆的一位美丽的小姑娘。美丽小姑娘没有正式工作,自己开了一个小店,据说过得还不错。曹坚华似乎先是调到青海广播电视报,后是是调到青海日报子报西海都市报。
青海民院毕业的萨拉族女记者韩萍,是青海经济报的后来者。严正宇介绍使她认识了一个改变她人生的人。韩萍后调入中国法制报驻青海记者站当站长,自己开了一辆桑塔纳,因为现实能干,事业和生活都不错。
朱毅华原来是青海经济报驻格尔木的记者站站长,很是能干,格尔木的业务全靠他。严正宇有一次讲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朱毅华和卢军给格尔木的一个企业做一个专版,可是企业没有提供该企业经理的西装照,因版面出得急,朱卢只好把该企业经理的头剪下来放在一个穿西装人的身上,将专版按企业要求按时刊出。让朱卢没有想到的是,该企业经理拿着专版坐车从西宁往格尔木返回时,在青海湖路段出了车祸。刹车瞬间,该企业经理从前玻璃撞出,头身分离。
后来朱毅华调回青海经济报广告部。报社消失后现在在西海都市报(?)
大连某报的葛卫,浪漫飘逸的小女人,民院中文系毕业,有着极好的口才。
有一次打电话,我问葛卫怎样?葛卫说:“凑合着活吧!”葛卫的姐姐找了她的老师、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刘海军做丈夫。我们的朋友关系自然比一般人要近一步。
孙某,摄影记者。父亲曾是西宁晚报搞摄影的老记者。孙某算是报社的元老级人物之一。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报的人不多,可是在外面的人实在是很多。西宁现在剩的仅仅几位:段晓昆调到盐湖研究所当一个什么局的局长。张月环、曹坚华曾调到西宁电视报(?),后调到青海日报(?),朱毅华调到西海都市报(?)卢军调到青海日报?韩萍调到中国法制报驻青海记者站的站长。
这个报社是我走向报业的转折点,我在那里干的时间不长,但是它却给了我家的温馨和家的感觉。
曾记得在我的调动手续被青海教育厅挂了整整一年,是这张报纸这一帮人张开胸怀接纳了我。我记得我自己的调动居然不用我管,是严社长带领一帮人开了车给我跑这跑那,尽管我原所在的中学某些人不舍得我走横加干涉,可是他们“一意孤行”,直到把我调入青海经济报。
记得报社老发行员严小梅在公园的一次活动上看上我,要带到上海江苏等地出差。那是我第一次到省外出差,走前发行部请我吃饭,主任严尔信用青海教我在席上如何吃公饭。他说:“欲要捞稠资,慢慢下否资”--你要想在汤中捞出好吃的,你就慢慢下勺子。这么多年我都记得。
曾记得还是这一帮人为了我的职称,当时我在上海、江苏、南京出差,全报社为了我上上下下齐动员,填表的填表,找人的找人,打问情况的打问情况,上我家家访的家访,硬是给在我不在单位的情况下给我评上了中级职称。
到现在我在心里感谢谢全报社为我奔波的同仁。
而现在他们又给了我这四散飘零的游子一种家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