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洲是和毛高畴一起离家出走的大巴山美少年之一.
(图为张春洲和妻子两个孩子的老照片)
张春洲来自于紫阳洞河的张家院子。张春洲的亲二叔张宝麟就是陕西历史上著名的人物。惜墨如金的紫阳县志用几个整页的大篇幅来介绍张宝麟,可见张宝麟在紫阳的地位有多重要。有说陕西省是“三张保一陈”--陈指的是陕西省长陈树蕃。这中的三张之一就指的陕西紫阳洞河张家院子出来的张宝麟。
张春洲的前半生和毛高畴差不多,转业后,毛高畴转业青海省农林厅,一时间交上好运,上了人大。张春洲转业到甘肃省省党校,却交了背时运,被打成右派,后送回紫阳。
文革中,张家死了十几个,张春洲真可谓九死一生。
张春洲也被关了四十多天的黑房子,侥幸生还。张春洲有幸见识了紫阳惊心动魄的文化大革命,看到变成野人的大巴山人最可怕的一面,并积累了大量的民间历史资料,张春洲参与了紫阳县志撰写立下汗马功劳,并补写了好几本小县志。紫阳县志写作在全国评比中名列前茅,这有张春洲一份功劳。
这是张春洲伯伯的全家福照片。虽然一生历经磨难,但张春洲伯伯还是属于多子多福之人。
张春洲退休后做了充分准备想记录紫阳近代史,可惜天失英才,爸失挚友。
飘逝的英灵如何才能心甘?
最近一次去大巴山,在张春洲的妻子刚去世送走三天。我知道我住的地方楼下一层中厅就是伯母停灵的地方。我知道我住的地方楼下二层就是我上几次来,和两个老人热烈交谈共同做饭共同吃饭的地方。我害怕,我想我身下那巨大的棺材是怎样停在屋中间、是怎样被送出、是怎样在绳拉号涌中上山、是怎能在泪雨纷飞中入土,是怎样孤寂地睡在冷凉的黄土中。他们一次一次想起爸爸吗?想起过我吗?他们怪我来晚了吗?五年前,我走后不久张伯伯去世。而这一次我来三天前张伯母走。这样的想,我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地伤感。
我叫嫂子和我一起住。我一次一次告诉我自己:别害怕!因为我感觉到两位老人虽然已经入土可是他们的在天之灵在悄悄地护佑我,不论夜多深夜多凉夜多浓。我真的可能真的可以感觉到。
我在张春洲的儿子家住了三天,每天翻看张春洲留下的珍贵的墨宝资料,心里充满了感动,一次一次和我尊敬的张伯伯、张伯母喃喃对话。
张嫂子对我说:公公去世已经五年了,他要是知道我的儿子考上了西安交大再走就好了。
我的心里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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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洲伯伯是和爸爸一起离家出走的美少年之一。
张春洲和我爸爸是紫阳中学的校友。张春洲和我爸爸的二哥毛高圆是同班同学。
张伯伯来自洞河张家院子。张家院子在洞河很出名。他的二伯就是陕西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张宝麟。当年陕西有一说,“三张保一陈---陕西省省长陈叔藩”。张宝麟就是其中一张。惜墨如金的《紫阳县志》用了好几大篇来介绍张宝麟。可见张家在紫阳县的重要地位。
他和我爸爸一起在青海民和享堂五十五师部队呆到五十年代末,转业后被分到一所学校被打成右派,回到家乡紫阳。
文革时张家院子死的人比毛和兴老商号的还多。而张伯伯也是死里逃生。
在紫阳后张伯伯被紫阳历次政治运动的对大巴深山的毁灭力所撼动。他出于一种历史责任感参与收集了大量的民间历史。他记的日记就有一小箱子。他去世后,竹子曾想索要那一箱子日记,但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张伯伯写信给竹子,其中有这样的诗句形容高滩毛家:“家学滋味久,诗意渊源长。”
那一年竹子到紫阳,住在张伯伯家,张伯伯侃侃而谈。原来张伯伯不仅参与了紫阳县志的编写,而且还出了若干本的补充紫阳县志。
当时他的太太眼眼已瞎,可是举止微风,心有灵犀。他太太虽然看不见,可是却是问得那么亲切到位,问候竹子家人如同问候自家人一般,让竹子深深感动。
“你的大姐毛美婕现在还在电视台?”“毛米拉财经大学毕业分到哪里了?”“你小弟弟那气长得像你的爸爸!师大美术系毕业了分在哪里?”
竹子总觉伯母虽然瞎了,可是却什么都能看见。她是在用全心身的细胞来感悟着周围的一切人一切事吗?她的每一个细胞幽微洞亮是不是也能看到这个冥微的世界?
这样的想,竹子的心里对张春洲伯伯,对拍母,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
什么故乡什么叫亲友,也只有在这一类人的气场中我才能特别地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