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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一位老石油勘探人的足迹
发表时间:2008/6/19 14:49:41     文章来源:正在整理中欢迎提供信息      文章作者:竹子     浏览次数: 2952
 
 

宛如平常一首歌

――沿着一位普通石油勘探人的足迹

记者毛竹 通讯员胡丽红

在天津东方物探唐官屯基地处,住着一位84岁的古稀老人,他的名字叫耿国政。 人们到现在还一直尊称他“耿副指挥”。耿国政中等个子,厚唇显执着,慧眼藏沧桑,行走显缓重,说话声宏亮。耿国政喜欢怀旧,经常望着影集里面珍藏的几张石油勘探会战时期留下的老照片出神,经常地谛听窗外的风声雨声痴往。

耿国政的老伴名叫朱翠英,随着她的小脑渐渐萎缩,她只爱唱一首歌,那就是八十年代曾流行的董文华的《十五的月亮》。不是她五十年代未期就跟石油大军转战南北。她当是一位“随军”娇妻呢!可她为什么只爱唱这一首歌?

“女理发员从我的头发中拿出几个虱子来给我看。我羞得不得了。”

19581113日耿国政带随军妻子从广州军区独立防化营转业到了松辽石油勘探局,任黑龙江大队308的副队长。那时大庆还没有出油,叫大同。那时只有三个石油勘探大队。

第一个棘手的问题罢在了耿国政面前:石油部根本无法安排“随军”妻子的吃住。那时从全国调来参加勘探预备战的职工带家属的寥寥无几,这个问题还不能由组织出面解决。耿国政没有想到“随军”妻子成了他最大的一个“累赘”。耿国政只好将妻子安排在后方一位老乡家。

  那时的松辽地区是一片神奇的处女地。那小咬可怕到什么程度?手一抓就是一把。那小咬密到什么程度,随意往胳膊上一打就是血黑色一片。等晚上收工回来,灶事员开玩笑:“看来小咬也是肉呀,把你们一个一个‘吃’得这么胖!”用防蚊帽把头手罩起来,可是仍是顾头顾不了“尾”。这也是后来勘探会战多选冬季的原因。

“我们整天搬家,特别苦。那时老乡家里不论是姑娘媳妇老人小孩和我们都是对面炕。我们早出晚归,甚至连房东没见过。有次整训,我们八百人就住在一个礼堂废墟内。

“有一次,我跑去理发。女理发员从我的头发中拿出好几个虱子来给我看。我羞得不了,解释道:我是搞石油勘探的,所以头上有虱子。我们身上的衣服一穿就是一年。我们睡觉一个冬天没有脱过棉衣,没摘过棉帽。边上人笑:石油工人会战忙,来到松辽住羊房,头发长得这么长,好像一个大姑娘。不过,你看起来不像一个大姑娘,到像个搞‘农垦’的――意思是劳改犯!我正想反驳,可是抵头看看自己:头顶一顶破烂狗皮帽,身穿一件破旧黑道道服,腰系一根杂旧草绳子,手戴一双黑油皮手套,足登一双灰土破毡靴。破毡靴出露几根乌拉草,我拉,拉出几许脚臭味儿。的确像个老改犯!

我只好分辩“你说得一对,我们康世恩部长还说了,这不是虱子,这是‘革命的虫子’呢!’”

那些打擂代表的唾沫星子如雨飘下,我只好手挡着。

“那一次,我去大同镇开会。听说大庆松基3井将出油了。我们高兴呀。听说原油没有地方放,我们都去帮助挖坑。我们一边挖坑,一边说笑,感觉特别开心。我们很快就挖了一个七米宽八米长的大坑。”

1960年初,一个储量22.8亿的世界级大油田已经拿下。大庆石油勘探会战在松辽盆地拉开帷幕。1960429日,从四面八方云集在萨尔图的四万人参加的石油会战誓师大会。代表们轮登主席台打擂比赛,把话筒都弄坏了,只好干吼。‘东风吹战鼓擂,生产指标谁也不让谁’。那些打擂代表的唾沫星子如雨飘下,坐前排的我只好手挡着。”

“会后,我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妻不告别,调转马头,投入会战。2300车皮物资设备从四面八方汇向大庆,我们人拉肩扛。十几万人在毫无依托的大草原上想办法吃住。

61日首列装运大庆原油的火车从萨尔图车站出发。我带的308被评为标杆队。

老乡找来,上面便叫我个人赔。我感觉自己好窝囊

“松辽平原最冷时达到零下四十度。我在210任指导员时,采取‘以火攻之’的办法。我们给每台钻机配两个喷灯,泥浆泵头下挂个炭火盆,烧上两大桶水灌泥浆泵,油门适当加大。汽车进大棚引擎昼夜转,仪器车内生炉火。当然这些方法也很危险。

有一次,钻井搬家时,尽管车子开得很慢,但风助火势,火盆中的火点燃了老乡堆放的干草。老乡找来,我是头,上面便叫我个人赔。我不得不赔,感觉自己好窝囊。

我们一人拿手筒,一人偷着卸。卸了十字架我们拼命跑

“几次会战,我队的三台车损毁厉害。有队员写打油诗一首:‘三台车十五个缸,一去二三里,停车四五回,抛锚六七次,八九十人推。只要不是钻机车,便给它套上麻绳人拉着车一站一站地干下去。我们经常‘推拉车’到深夜甚至凌晨。

“我还当过小偷呢!有一次,钻机的十字接头坏了,不能开工。我害怕完不成任务挨批评。一天,我和机钻两个人,半夜跑到泰康勘探指挥部找到停在大操场上几辆报废钻机,我俩一人拿手筒,一人偷着卸。卸了我们拼命跑。回来,我们把偷来的十字接头安装在我们钻机上。那一次我紧张得一夜没睡觉,到现在仍心怀内疚。”

“我都四十多岁了,我就这么扛着就这么站着,反正这一袋不干完你们就别想收工!”

“文革中期我在216队负责,参加湖北石油勘探会战,在湖北孝感施工。那支新队伍里面聚集了一些各队调来的调皮鬼,很难管理!

“上面统一规定,勘探时钻井车不能进农民庄稼地,打钻井眼不是汽车钻而是人钻。所有的东西只能靠人背肩扛。我那时采取了个办法,也叫‘苦肉计’,不是争对别人,而是是争对我自己。那就是我背的这一袋炸药,是最后一炮的炸药,我背进去后也不放就这么杠着站着。我心想:我都四十多岁了,看你们好好干不!有队员想先干我这一袋,绝对不行!先干其它五十九炮!你们必须把我这一袋炸药干完了,才能收工。那些调皮鬼终于被我的执拗感动了,以后再不调皮了,干得都不错,有的还成了劳模。我的精神还感动了当地的老百姓,当地人口多牲口多,没事了老百姓就义务拉成圈儿帮助我队做警戒。

我给司机说:开车前一定要看看前后,不看,会把女同志压了。

19607月,我在301队当副指导员,那时每个勘探大队不仅有电台还有枪呢。因为队员们分散居住在老乡家,早上集合成问题。我担心警卫员的安全,便叫警卫早上三点多放几枪,呜示出工。有一天,泰康政府派人找来了:‘这种精神可以,但再放枪不行!’我表态:“下次再不放枪了!”

“有一阵子,301队分来了几位女同志,休息时,因为荒原风大寒冷,她们便都躲汽车下面,有的靠着车轱辘就睡着了。其中有一位女同志我认识,因为她会唱歌。而她们躲在车轮下冻成一团的可怜样子让我揪心。我一个一个司机地交待:开车一定要看看前后,不看,会把女同志压了。

“那时正逢全国闹饥荒,后来我们的伙食只有窝头加一碗酱油汤,经常有队员拉肚子流鼻血。有一天黑龙江省长来视察,一位四川藉队员说:‘一切都可忍耐,就是三天不吃大米饭腰杆子痛!’省长回去特批:一线太苦,一人一斤粗大米。王管理员兴冲冲地拿着配额去泰康县购买大米。可能是由于太激动,回来时大米全撒了。我看队员们情绪低落,便安慰大家:‘撒了就撒了,以后再想办法。’有一天,出工回来,我惊闻王管理员走遍了‘千山万水’终于从一位老乡家里买回一头猪,准备杀了供大伙儿过春节吃。我心里那个高兴呀!多少天没沾油腥了!我们都快要拖垮了。大伙儿兴高采烈地杀猪,一打开大猪的肚子,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居然还有一头小猪。老母肉有味道,我一口没吃,大伙儿吃得香得不得了。”

乔妻很感动放弃了离婚。301全队队员都很高兴,开轰轰烈烈的庆祝会。

301队有一位司钻姓乔,湖北人,家乡人给乔来信:还不回来,你的漂亮妻子和别人好上了!乔急得像热锅中的蚂蚁。我实在是不忍心,便偷偷地给他放了几天假。当时参加大庆会战的队员有近四分之一开了小差。哪一个物探人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知道勘探人虽然一年到头见不到妻子,可是妻子却是物探人的精神支柱。如果没了这个支柱,队员们会很快倒下去,哪怕是再强壮的汉子。上面领导追查下来:你胆子还不小,居然敢私自放乔回家!

“后来,乔妻来泰康和乔办离婚手续。乔妻果然长得漂亮,难怪!队员们都争着做乔妻的工作:别说你那么远,我们的耿指导员妻就在馁化,可是他们一年不见面。我们这样为了谁?不就是为了我们的公车不背大汽包,我的飞机大炮不成为废铁吗?当时乔妻很感动,放弃了离婚。全队人都高兴,开轰轰烈烈的庆祝会。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离婚了。

301队许多队员为此情绪低落,想回家过‘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一方面加强了人性关怀亲情管理的力度:谁病了,我组织大伙儿去看;谁想家了,主动和他家人联系;谁家里有困难,送上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另一方面出黑板报编快板搜事迹编口号。那会我们都会唱:是那草原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理想,是那荒原的雪,扬起了我们的向住。”

我们学铁人,铁人精神是撑我们坚持下来的精神力量。

绥化整训完毕,上交房子时,组织考虑到我的困难,给我妻子留了一间房子

“那一次,我们从白泉到绥化搞整训。我听说整训结束后,我们住的那些房子将全部上交地方。我想到同样在松辽却不能团聚的妻子,我想到跟着我妻搬来搬寄人篱下的三个幼儿,我心里隐隐作痛。我终于开口向领导提要求。我说,我妻一个人带三个幼儿,居无定住,老乡家家飘泊,真的太可怜了,请求组织考虑一下。整训结束后,松辽局给地方政府上交房子时,考虑到我的困难,给我留了一间房子。

“我兴冲冲地把妻儿接过来,一家人感觉开心极了,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家了!虽然这个家要啥没啥,可它毕竟是我到大庆后的第一个‘家’呢!我的小三是在泰康生的,都一岁半了,硬是不肯叫爸爸。临走我痴痴望着三个可爱的儿子,就是不想离开他们。特别是小三拉着我的衣裳要我抱。我说:‘喊声爸爸才抱!’小三终于开口叫我。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我抱起小三亲了又亲并用胡子扎他,泪水不知不觉涌出。小三咯咯地笑着,看起来他好幸福。小三才一岁半,白白胖胖的,长得可精神了!我何曾想这便是我和这个可爱小生命的永诀。

我自以为我办了一件男子汉因当做的大事,何曾想我犯了一个终身悔恨终身难补救的错。

“说实在的,每当半夜蓦然惊醒,我都总有一种偷偷跑回近在咫尺的馁化帮妻做些体力活儿的冲动。妻子留守松辽平原,可不像其它人的妻了留守故乡,身边还有亲戚乡亲组织。妻儿留守在一片陌土,野狼野狗出没有的陌土,举目无亲的陌圭,让耿国政实在是不放心。更有那些体力活儿,她一个人带三个幼儿怎么做得了?东北的井深轱辘大,沿上还有一米多高的冰棱儿,打水我的腿都发软何况她。啥叫咫尺天涯?啥叫生煎硬熬?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自己大小还算是个领导,要起带着作用,要先顾大家,然后才能顾小家。孤独留守的妻子盼来的总是我转战到某地的消息。妻子虽然曾为小学教师,还是党员,可是妻子却叫不全我每天搬家的地名。妻子的口头禅是‘熬吧!有啥办法呢?谁让我嫁的是勘探郎呢?’

“那时当地人不知道石油勘探是干什么的。她为何一人带三幼儿流落这里?她摇着粗大的辘轳半桶半桶地倒水,当地男人不敢帮她。她劈柴劈不动坐在地上哭,当地女人只远远地打量她。终于有个胆大的来探问,大概是想给她介绍一个男人,我妻羞赧地说‘不,我有夫,他叫耿国政,他是搞勘探的,他在301队当指导员呢!’来人怀疑:你骗谁?你有夫?一年三百六十天不露面?”

迎接我的是妻子冰冷的脸:“小三死了,埋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六十年代初,我接到妻子的来信:小三病重,请速归。我怎么能回?妻子又来信:小三死了!看到这个噩耗,我心如刀绞,再顾不上其它,一路狂奔地偷跑回馁化。离家还远,我就大喊‘小三!小三!’声嘶力竭,迎接我的是妻子冰冷的脸:‘死了,埋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妻子埋怨:‘你把我留在馁化这个鬼地方,这里就我一个是石油家属。我人生地不熟,孩子病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孩子死了我怎整,周围又没有一个人肯帮我,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已端着小三的尸体,胳膊下还拖着揪,去埋,什么乱死岗不乱死岗,我找不着,也无力去找,找个地方埋上就算了,有啥办法?’

“我决定重新埋一下小三。我跟着妻子找到了埋小三的地方,可是哪里还有小三的尸体?早被野狗掏了。留下一片狼藉的小墓坑。我匆匆往回赶,快到工地了,我想起自己大小还是领导呢,居然连假都没顾上请。我便开始拼命跑。回到大队我浑身上下全是湿的,分不清是露水是汗水还是泪水。

“队长提着名子狠狠批评我:你做为一个副指导员,居然可以无组织纪律,私自跑回家去?我没有解释,大伙儿都不要命地找油,为了摘掉贫油国的帽子,我纵是心里再难受,也不能影响大家的情绪。我写了检讨,只字不提小三之死。不久我的另两儿出麻疹,知情后的领导派了大夫带了20元钱去馁化照应,救了另两儿的命。后来我才知,大夫只是给两个儿子吃海带。因为有说法吃海鲜可治麻疹.可是吃不上海鲜只好拿海带替代.那一年,301队获得上面奖励的两面绵旗。拿着锦旗留影时,我又想起了我的小三,泪水悄悄涌流出。

“其实勘探会战和三大战役一样也是一场场人民战争。这场人民战争的后方参与者便是石油勘探人多少万位妻子。可不是?石油勘探人把抚养老人教育后代的重任都留给了妻子。若无她们无怨无悔的在我们身后默默支持,我们可能全都倒下了。这场场战役的胜利真的有我们一半也有她们一半。

19737月石油地球物理勘探局宣布成立,我任第一指挥部副指挥,主管后勤。1978年我负责唐官屯基地建设。为了给漂泊四海的物探妻子们一个满意的家,我拿个小凳子天天坐在工地上监工。虽然勘探工种决定了基地只是浪迹天涯的物探人的一个停驻点,但基地是一个大家呀!就是在这个基地孤独守留的某一天,我妻听到了董文华唱的《十五的月亮》。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首歌后会渐渐定格在妻子的大脑中。

从大庆会战到华北会战,从到湖北会战到陕甘宁会战……耿国治的足迹和所有的石油勘探人一样,随着地震勘探事业的发展而延伸而拓展。有人说石油勘探人找油田就如同猴子板包谷,板一个丢一下。可不是?石油勘探人只顾进取根本就顾不上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们一次一次把自己的勘探成果拱手交给另一些人,只把艰辛留给自己。可是他们的身后,开花一片,开出了:胜利、大港、辽河、华北、中原、江汉、江苏、二连、长庆、吐哈、花土沟、大港等大中小油田,他的身后崛起的是整整一个中国的石油工业呀!

常年野外的耿国治退休后,两老伴终于可以不再分离,天天相伴了。可是老伴却因为脑萎缩,不论记者毛竹问啥,都用八十年董文华的流行歌来回答毛竹“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关边”。

现在,老两口恩恩爱爱,不论是上街、买菜、散步、活动,甚至上厕所都在固执地在一起。可是看着老两口恩爱的身影,心里酸楚的感觉居然是大于甜蜜的感觉。

耿国政简历

1925年生

1947年结婚 19484月参军,19496月入党。

1948年至1958年当兵期间立一大功两小功,并荣获立功证书,“功臣之家”的荣誉称号

1959年1113日,从广州军区独立防化营转业分配到松辽石油勘探局黑龙江大队,担任过308队副队长.308队荣获“红旗队”

1960年至1963年参加大庆石油会战,曾在301队任指导员,荣获红旗队,210队和70队担任指导员,

1964年至1969年,在641厂402测量队和216地震队担任领导参加华北和湖北石油勘探会战。

1970年,参加陕甘宁石油勘探会战,当时会战有四个勘探团,耿国治任32团副团长。

1973年724日石油地球物理勘探局宣布成立第一指挥部,耿国政担任副指挥。

1987年退休,居住在天津市唐官屯基地处。

2008年8月30日中国石油报金秋周刊第三版

图片提供:杨娜       资料提供: 马永 黄普根

栏目策划:邱宝龄、林伦     责任编辑:韩新
网友 东方逸石 于 2008-11-22 发表评论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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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的诗

寒门邻海乐亭东,
历尽沧桑一老翁。
少小离家历甘苦,
从戎十载建大功。
他日转业得军令,
征衣再御东北风。
松辽会战迎大庆,
风霜雪雨走蛟龙。
华北湖北两转战,
红旗队首领殊荣。
忽闻号令指长庆,
勘探麾军陕甘宁。
只把毕生献物探,
山河万里在心中。
常言人生总有梦,
老父八十声若钟。
难得体健神矍铄,
乐道无须问富穷。
祈福苍天多祝愿,
耄耋老者常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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