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某地台风麦砂拍下的张渝)
刚来鲁院没几天,就听说我们班有个投资拍电视连续剧《双枪老太太》的人,名叫张渝。他的妻子是重庆大型文学刊物《红岩》的主编。
《双枪老太婆》我没看过,但是听说我。听说那剧在中央台播过十八遍。而双枪老太婆的故事离我的大巴山不远,我一直是想找来看的。
这样的向张渝望去,只见一个光光头,在那里一闪。细看,那个光头饱满的底气,充沛的才华,浑身上下都是川渝人杰地灵之气。这个光光头眉峰向上挑起显得有神采,嘴一闭嘴角便向上一挑显得有神气,头一转便有见解脱口而出显得有神韵。
总感觉他“人魂”一个,不适合西装、中山装,而适合穿飘飘逸逸的绸衫,走在大大的风里,身后跟着李白杜莆一类的川渝才子。
有一天,张渝送我一本他的书《手写体》。油画一张一张很有艺术感觉,文学一篇一篇有一种乱弹跳动的音乐美。合上书,只感觉那美感余音袅袅,回韵悠悠。再打开书,看他的简介:张渝,六三年四月八日生于重庆,八二年起从事实验美术研究,95年起从事诗歌创作。张渝的定位更是特别地与众不同,他在从事一种实验美术研究。张渝与诗人们发起“整体主义”诗歌运动,为《汉诗—二十世纪编年史》编委,后转入散及绘画艺术创作,出版艺术随笔集《画布上的情书 》等。作品散见国内外主流刊物。果然是别俱一格,与众不同,字里行间均是感觉。
张渝单看五官不属那种出色之男士,可是那份潇洒那份飘逸那种才俊之气,却是鲁十一任何人都无法比。
有一天,听说某某和张渝在席上争起来,某某把一碗面条扣在张渝脸上。这让我想起某部片子中的情节。由衷地笑起来。我想也只有张渝激情饱满能激发对手大怒疯怒狂怒,做出把一碗面扣在张渝脸上的事情。这缘于张渝说话做事的投入,总也是全心身的,调动的总也是宇宙中的某种能量,调动的总也是对手生命血气中的能量。
有一天,走在楼道,忽听到某宿舍传出弹吉声,我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仍不知道是谁在抚琴。上了楼再听那吉它声,却感觉如进入张渝散文,有一种乱弹跳动的美,偶听有人声,仍是不能辨。
后来落实弹吉它唱歌的是张渝,我心想,这就对了,那画,那散文,那音乐,真个浑然一体。
有一天,我下楼,张渝弹吉它,深蓝吹口琴,张渝唱,大家唱。我忽然想加入进去。我想起十二岁时吹过一周的口琴。于是我专门去王府井新华书店买回一个口琴,在路上我试吹,居然没忘,啥歌都能吹,于是回到鲁院,我就加入了张渝、深蓝组合成三人乐队。
总也是合奏着,张渝忽然大叫起来,光头一甩,身子都跳起来了:“口琴声再大一点!更好听些!”“风琴声再小一些,压住我的吉它声了!”“风琴声换成口琴声,压住我的歌声了!”
而我们合奏着,张渝总也是情不自尽地唱起来,唱得那般投入,那般忘情,那般动情,连我都感动起来。
原以为吉它是张渝从重庆带来。有一天张渝告诉我他是应鲁院同学昌平之邀在北京买的吉它。且以前并不会弹,是来鲁院才学的。张渝说着让我看他的左手指。那左手指头真可谓惨不忍暏:有的指头上有一道一道伤痕,有的指头上贴着大大小小的胶布。
有一天,张渝说他还办过酒吧,当过酒吧中的歌手。一个大导演一个酒吧歌手,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角色在张渝身上怎样对调来对调去的,居然都十分自然。
有一天,我们去电影局看电影,上大客车前,我们在车下聊天,上车时,他主动请求我和他坐在一起。我知道是音乐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增进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张渝陷入私人谈话,仍是习惯不改,每一句话都仰头“砰”一下,然后再加上底气送出。在路上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普通人一个,可是母亲很了不起,是当地一位知名记者。母亲有很好的音乐感,他的音乐天份来自母亲。他的母亲属成份不好下嫁普通人那类。大客车开到长安街,张渝深情地望着车窗外,说:我特别喜欢在长安街上开车,那感觉真是太好了!我顺着张渝的目光望出车窗外,只见我们的大客正好开到了天安门广场。天安门广场岔路口随着红绿灯变幻三队长长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停驶着,其中一车队向我浩浩荡荡驶来,两边跟着浩浩荡荡的自行车队行人队。我们拐了一个弯,只见长安街上两排路灯直接到云里雾里,长安街两边各种建筑宏伟壮观。我心想,如果在长安街开车,果然可体会沐浴中华大气呢,那感觉果然令人陶醉呢,难怪张渝喜欢在长安街开车。我奇怪,你不是渝才吗?怎么到了北京?张渝说,我现在北京干。张渝说,在京有他入股的一个公司,名叫“商界传媒北京有限公司”,主营文化项目类投资。张渝说他的公司就在离天安门不远的地方。张渝感叹压力大:文化项目投资挣钱风险很大,操作难度很大。
---后来某天,我问他最近在干什么,他说在出书,不挣钱的书,不仅这一本,好几本都是那种不挣钱的书。我感觉这才是他想做的,他和我一样都是为精神身不由已地做着什么。
有一天,张渝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合奏。
有一天,张渝问我为何不接他电话,我打开手机,果然是有好六七个未接电话,我道歉:对不起,不知道是你的电话。原来是他叫我下去合奏。
有一天,张渝对我说,结业晚会我们俩来一个合奏,让我下来练一下。
我下来,我说练一个大家都会唱的。我们商定合奏《敖包相会》《过去的好时光》,让大家唱。可是到了关键时,张渝却有急事要回重庆。我只好一个人上台给大家伴奏。
鲁院同学们可能不相信,我这是第一次吹口琴表演。而我之所以表演,只缘于我和张渝的那个合奏的约定。鲁院同们可能不相信,乐器对我,只是我孤芳自赏用的,我不喜欢在人前玩,也不喜欢在晚会上表演。
我会记得我的第一次口琴表演是在鲁院。这可能会拉开我台上口琴表演的帷幕。但是第一次总是深刻而难忘的。
鲁院同学李小重新书研讨会结束后宴会,我和张渝坐一桌。
有人问张渝:吉它弹给谁人听?张渝伤感地说:连个听的对象都没有,我悲伤呀,吉它只有弹给自已听!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听我弹琴?我不能捉一个强迫她坐在我的身边,我只有自己独唱独吟独叹独息!说着张渝甩甩光脑壳,身子跳得好高,真个激情万丈,却无地抒发。
张渝又说:有一次我陪一位女朋友一起去赴宴,女朋友们说我的女朋友:“你怎么带了这么个人来?”意思是我长得丑上不了台面。还有一位女朋友说得更难听。
我忽然地伤感起来,我说:小张渝,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你的女朋友们这样说,只能说明她们没有眼力。知道最英俊最漂亮的人不是脸上五官多英俊,不是身子有多魁梧,不是个子有多高大,不是头上长几根毛,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飘逸和俊逸之气吗?你知道真伯乐如何相马吗?“注其内而忘乎其外,注其神而忘乎其形”。你要明白,你的身上充满着川渝大才子的大气。你的身上从里到外透出一种英俊飘逸之气。可惜你的天堂不够饱满,若你的前额再饱满些,都有些少年天子的翩翩风韵呢!你知道吗?以后不能不自信。张渝激动地站了起来给我鞠躬,甚至鞠到了九十度。张渝似乎很感觉,连声说:谢谢!谢谢!
说完了,张渝又沉浸在被女朋友们奚落的痛苦中,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他自己。
我望着张渝,心里又是那一种漫无边际的伤感。
我想难道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难道多年的写作,仍不能解开这个川渝才子心里的结节?现实中凡俗少女们树立起的偏执偶像,致使这位真正的川渝才子多少年来凋零一身,而他浓烈的念头和板结的诗句总让他不知深浅,总让他产生一个自己是丑人的错觉?当张渝陶醉在痴迷在歌声中,当张渝沉醉在流连在绘画中,在他忘情忘性在旋律中,当他疯狂在癫狂在情节中时,你会有感觉,这人真有神韵!那是一种骨子里流出的俊逸。什么叫通音律谙诗韵,什么叫触大音悟大道?这样的人在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当只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只是,这一类人总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我有些迷惑,难道张渝真的是这样一类人物吗?他为何会不知道自己呢?难道九窍中还有几窍没被打通吗?为何张渝这般的不自信呢?难道我是被某些表现的东西迷住的视野吗?
张渝和我认识的川渝大才子王康、毛喻原、陈建、姜力挺等气场相通,唯独不通的是张渝挺谦虚的,不似其它川渝才子,气场大,骨子里有自信。不论是多么穷困潦倒,多么郁郁不得志,骨子里仍是十分自信,只是怨怅生不逢时,只是叹息伯乐难遇。他们均把不顺的原因全部一古脑推给外界对他们不公平。可是他们似乎从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张渝告诉我王康居然曾是FLZ的秘书。他的话,再一次映证了王康属危险人物当敬而远之的我的直感。
毕业晚会后,张渝和我约定,和大伙儿再联欢一次,做为最后分手记忆。
鲁十一的毕业晚宴是在贵州大厦。晚宴结束后我本可回单位,可是为了张渝的约定,我默然地跟大客车回到鲁院。到了鲁院,我给张渝打电话,他说一会儿就到。我趟在床上等,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望望窗处,夜凉如水,夜黑如墨。恍惚窗外有树在摇曳那黑,恍惚帘外有风在抚弄那夜。我想下去,可是我的身子是瘫软的。我想动,可是却动弹不了。我仿佛被魔鬼魇住了,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可是,我的大脑却是清醒的。
我知道我已经错过,那便是永远的错过了。我知道,我现在就算下去已经不是时候。我知道,我现在就算下去已经无任何意义。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听下面隐隐约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吉它声,听夜空中似有似无回荡着忽高忽低的唱歌声。想想大家就要分离,想想天南地北的同学将各分东西,想想今生今世再全员团聚似乎已经是不可能,而我却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我是为了送大家专门回来的,我却睡着了。我的心里忽然涌出的又是那漫无边际的伤感。
毕业后,闲时,翻翻张渝的《手写体》,感觉是一种享受。
《手写体》是艺术随笔与架上绘画的双重文本。感觉书从形式到内容到插图都美极。翻开看,光是插图就是诗。我想更多的《手写体》是指的不仅是画不仅是文字不仅是意境更有张渝这个人。
我发现张渝的散文大多是精神中的经历,仿佛物质中全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有一种飘逸潇洒的东西从这些文字中飘出来。张渝的文字显然不是写给物质生命的,而是写给精神生命的。那是一个活在精神世界里的人物,在描述他在精神世界中看到一切。而某些物质世界中的事情就算张渝看见了,可是张渝更多的不是看到物质世界中的什么,而是透视到精神世界中的什么。这样一来,物质世界中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藉口,只是为了他进入精神世界的一个藉口,就像一个门,一个凡尘中常见的门。只是这个门不是通向物质世界中的谁家,而是通向精神世界中的谁家。只是这道门谁都能见看,但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而张渝走进这道门时,把几道光华留给了门外的人们。让某些进不去那道门的人们看到了或是感觉到了关门时那几道光华。也许只有几个人能想象出张渝进去的那个精神世界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更多的时候,在同样的一种黑暗中,也许只有几个人,感觉到有某种的辉煌同行于凡尘俗世,让这几个人不得不感谢谢这个仍存于现实中的躯体。
就在算是大白天,和张渝行走于阳光下,你可能会感觉到不似一个人行走在你身边,而似是团属于精神的气场,属于一种属于精神的能量。那气场那能量,变幻着,忽大忽小,忽进忽退,忽缩忽伸,带着一种突破前的郁闷,在大气压下氤氲痛苦徘徊,不知道某时某刻,这个气场这能量会突围出去,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连张渝本人也不知道会向哪个方向,而你只有一个被动的选择,那就是和张渝一起,享受张渝创新的快感。张渝自己也承认:我只是急迫地想要抓住,我曾经有过的联想回忆和梦,那一次一次的自动写作使我开悟,感觉生命中有一种力量在驱使我写作,不得不写作,而不是硬写。随着张渝伏在青春期“氢气球”上面的写作,随着青春“氢气球”的一次一次暴破,一次一次追气的感受,一次一次堕落的痛苦,张渝越来越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写下的文字仿佛可脱离写作者本身,像一个灵一个灵一般独立地存在于他的身边。张渝和它们生活在一起,和它们交流沟通对话唱诗诵经弹琴。而那一个灵一个灵,经常会混入一些世界级的灵宇宙级的灵,蜀汉诗魂春秋词魂,李斯特神贝多芬仙,它们混为一体,难解难分。于是张渝的散文中就出现了与自已,与若干个灵若干个魂若干个先知先觉幽灵神仙对话的文章。那些个总称为灵的是难以捕捉的。张渝灵感的吉光片羽也好,张渝筹建的一座座诗塔散文教堂也好,都是为那些灵筹建的。这也是张渝的精神世界总也感觉比别人丰富的原因。只是拿起张渝的书凡夫俗子们似乎能窥见张渝建在海市蜃楼中的那些烊似诗塔散文教堂皇宫圣殿的辉煌建筑,放在张渝的书,那些诗塔散文教堂皇宫圣殿辉煌建筑却神秘消失。
只有张渝什么时候都可在自己筹建的一座座诗塔散文教堂皇宫圣殿中神出鬼没,日日夜夜和那些神出鬼没的灵对话。虽然这间歇地造成了张渝现实生活的震荡,可是依张渝个性却会乐此不疲至死不渝。
【鲁院学友之张于】(2009-11-15 17:55:58)
一言难尽的张于
作者台风麦砂
在江西某地被俺逮个正着 麦沙/摄影
在南昌的那个夜晚,邀我到他房间玩牌,人手不够便喝茶。柔和的灯光下,沐浴后的他着一睡衣,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走近时发现:那是一质地上乘的蓝色带印花上下一体的丝绸面料,美中不得是略显得有点儿长----行走起来几乎坠地的。所以,他不时地随手提拉一下,很让人想到欧洲那些晚宴上贵妇人常有的诸如类似的举动。
我躺在他对面的床上,欣赏着他几近模特的身影。本来我就是应该住在对面的这张床上的。临赴江西社会实践前,负责统计房间的周习在征求意见时问:你想和谁住一屋。自由选择呗?她说当然了。那想谁就和谁住吗?她严厉道:美的你。我说,那就张于吧----假如他还没被霸占。
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地又把原来的格局全打乱了,反正没能和他住一起,与他同居者是拥有《水乳大地》的作家范稳。对了,就在俺俩屋里喝茶的这当儿,米斯范正在楼梯间激情演绎着《美丽的神话》呢。是西门还是谁情不自禁地循声而去并奉上香烟之类,以表谢意。
在《美丽的神话》中,我好生遗憾,要是张于把吉它带来,昌平人等再来,那这个夜晚就好玩儿了。
他与昌平在激情演唱 麦 沙/摄影
我喜欢好玩儿的夜晚。就像喜欢好玩的人一样。好玩的夜晚恰恰就是由好玩的人创造的啊。
张于就为我们创造过不少这样的夜晚。
他的吉它,他和昌平的那新时代的摇滚、蓬桦的亚美声的演唱、毛竹的手风琴、深蓝的口琴演奏,更有站军院长几近专业的蒙古长调,学江的模仿秀…..
他不仅仅是积极的参与者,更是一位主动的倡导者和发起人。记得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周末你搞些冰块,咱们整一鸡尾酒会,又喝又玩又唱儿,多好。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欣喜----很像放学时听到老师突然宣布:明天全班去野游。
可我始终没整来冰块之类。冰块虽没弄来,我想一定冷落了他的心。可他的热情依然。据不完全统计,在他的组织下搞了三四次形式不一的小型联欢,或在一楼大厅或在楼前。
那样的歌声、那样的夜晚,令人怀念。
总之,他是个喜欢找乐并愿意与大家一起找乐的人。一天他告诉我,明天咱们去天津玩。我问都谁。他说谁愿去都行---- 一个面包车呢。他是个特兼容并蓄的家伙,和谁都和得来。
去天津的路上自然是一路欢歌笑语。
图为他正以百元巨资欲购马扎 麦沙/摄影
在旧货市场他发现了一小马扎,鸡翅木的,好像是不到百元就买下了。如获至宝地向我神秘道:好东西啊----我老婆正需要这样个……
说到他老婆,在此必须报道一下。有天晚上我们几个球友正在楼下打球,歇息间,有同学的朋友来,当介绍到他时:这就是你认识的刘阳的老公----张于。那位朋友惊讶不已,说什么也不信,并愣说张于是在吹牛。
那位朋友的惊讶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家刘阳可是《红岩》杂志主编、中国书协理事。
可他从来不谈及这些,要不是那位朋友的“惊讶不已”,还真不知他有这样的背景。第一次谈到他老婆是在酒桌上,临开席前自言自语:今天不能喝了,昨晚老婆打电话骂我了----“又喝!又多了吧”。怪了----她咋知道的呢。保准有人汇报。
那个晚上他是不是又喝了,是不是又多了,已记不得了----因为那天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在楼下打球唱歌,然后品茶-----我拿出普洱老茶头张于奉献的是竹叶青,喝完他还给在场的每人一盒。至今俺还保存着那盒(他说你那茶客多,额外多赠了一些)。所以珍存,更多得是对那段时光的追忆与怀想。
他和刚刚演唱毕的亚美声歌唱家蓬桦 麦沙/摄
当然,我更珍藏着他赠的那本《手写体》。
雪花落定的深夜,独坐下来,佳茗相伴,展读此卷----这一“艺术随笔与架上绘画的双重文本”,心情是分外的宁静与朗清。
回想起四个月的相处,张于所给予的不仅仅是文学。
走进他的房间,第一是乱,第二还是乱。但我们喜欢这样的乱,乱的合理乱的舒坦乱的赏心悦目。这里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博物馆:书籍涉及文学、宗教、哲学、历史、地理、军事、政治、经济、体育、音乐、舞蹈、雕塑、绘画、书法、摄影等等。摆放的美石、白酒、红酒、啤酒、配置鸡尾酒的各种原料工具。挂着的油画、地上放置的有吉它、谱架、球拍……
我和昌平属常客。他们两个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从古希腊文明到文艺复兴;从亚里士多德到海德格尔;从维也纳的金顶大厅到枫丹白露的一草一木;从诺曼底登陆到飞虎队的传奇人物;从莎士比亚《王子复仇记》到张艺谋执导的《图兰朵》;从《追忆似水年华》到《百年孤独》;从李太白到八大山人……总之,我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受益良多。
张于更是一忠实的聆听者,认真听老师讲课,积极地参与同学们举办的沙龙。不仅如此,还能在课堂上或课间常有真知灼见的提问和令人耳目一新的独到见解。
随着讲课的终结和沙龙的尾声,我们的结业的时刻到了。
记得结业的那天,张于是乘坐一辆白色的轿车走的,我有幸抓住了这一历史瞬间。
他迅速地躲进了白色商务车,但还是没躲过俺的镜头 麦沙/摄
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我觉得这是一个极度难以定位的家伙。
作为诗人,八十年代与友人发起“整体主义”诗歌运动,为《汉诗——二十世纪编年史》编委;
作为散文家,出版艺术随笔集《画布上的情书》;
作为画家,两次举办个人画展;
作为影视制作人,推出连续剧;
作为歌手,在酒庄演唱数年;
作为企业家,在经营着一个文化产业公司;
作为………
是诗人、作家、剧作家、画家、音乐人、还是社会活动家、企业家。好像遗漏那一个,都有些失之偏颇。这便成为不敢下笔的原由,遂油然而生这样几个字-----
一言难尽的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