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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翻译《世界小说100篇》的陈登颐老师
发表时间:2009/11/8 15:32:08     文章来源:河湟听雨博客      文章作者:听雨楼主     浏览次数: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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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陈登颐老师(2009-11-02 12:17:12)

标签:文化

分类:随笔杂谈

认识陈登颐老师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大概是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一天,我在西宁街头的书摊上发现了一套美国詹姆斯·H·皮克林编,陈登颐翻译的三卷本《世界小说100篇》,当时我并不认识这位译者,看到书的封面设计很有特色,且是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便莫名的产生一种亲切感,经与摊主讨价还价,终以15元购得。回到家翻看了里面的几篇译文后,便觉译笔不俗,别有特色,心想一定出自一位大家的手笔。

时至2001年深秋,一天,我独自在西关桥东侧河边的小游园(现已改造成中心广场)一书摊上淘书时,一位也在淘书且不修边幅的老者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头发卷曲着、身着一件黑色略显陈旧的皮茄克,不时的穿梭在几个旧书摊之间,时而翻阅他感兴趣的旧书,时而与摊主攀谈、打问书价,俨然是一位老主顾,一看便知是位爱书且对书有一种特殊感情的老知识分子。不一会,他躬身在书摊上随手翻看起一本厚厚的外文词典来,且口里唧唧呱呱、念念有词,近前一看是本《俄文大词典》,我不觉一怔,心想这位老者不简单,一定是位奇人,知识一定很渊博。随后,我上前和他打起了招呼,经自我介绍后,此时我方才得知,站在我面前的竟是我省早年大名鼎鼎的翻译家陈登颐,他说他是上海人,精通英语、德语、俄语、保加利亚等几门外语,以前在青海海西州大柴旦工作,现已退休多年定居于西宁。我向他讲述了几年前在书摊上淘得他翻译的《世界小说100篇》的经历,他向我笑了笑说:除翻译的这三卷本《世界小说100篇》外,他的译作还有()艾勒里·奎恩(Ellery Queen)的《希腊棺材之谜》、 威尔基() 著的《月亮宝石》等作品,现在已很难见到。2002年的1221,我特意约请陈老师到我当时的新居,参观我的书房、浏览我的藏书,并借此机会,请陈老在他翻译的的那套《世界小说100篇》第一卷上郑重地签上了他的大名,对我这个藏书爱好者来说,能有译者的亲笔签名本,这套书就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了!由于忙于工作,此后便很少见到陈老师。大约到了2004的上半年,通过和一位朋友及他姐姐的交往,我再次见到了仰慕已久且失去联系多年的陈登颐老师。随后我和陈老师之间的交往又慢慢多了起来,并成了忘年之交,为了接近并深一步了解这位饱经风霜老人的生活经历和传奇故事,我和朋友经常到位于海西路的陈老家里去拜访、看望他老人家。当时那位朋友经常向陈老请教一些英语方面的疑难问题,准备考研,可以说在英语方面他从陈老那得到了许多帮助,且受益匪浅。2005年他如愿考上民商法研究生。此后几年中,由于诸多原因,我再一次与陈老失去了联系,但我在心中一直挂念着他,默默地祝福着他,希望他平安、健康、长寿!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热情、直率、富有激情而又性情古怪、生活邋遢、不拘小节的长者。由于身边缺少子女照料,他的房间永远都是“杂乱无章”的,窗台、桌子上的书籍东一本西一本,由于长时间没人整理收拾,上面布满了灰尘和水渍,客厅的条桌上更是杯盘狼藉,锅碗瓢盆、方便面、牛奶随处可见,甚至一些发霉变质的食品扔掉忘记后,仍占据着桌子的一角,让人难以在沙发上落座。但他依然热情好客,会拿出家里自己认为最好的水果和食品来招待前来看望他的客人和朋友!因此在他的生活中没有什么“井井有条”、“干净整洁”之类的概念,他说:他随欲惯了,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平日里,他喜欢一个人出去散步、逛书店,给一些慕名前来求教的青年学子辅导一下英文。当我问到他年轻时求学及学习多门外语的经历时,他只简单的说:他不是什么科班出身,没有上过正规的大学,

年轻时只就读过上海的民治新闻学校,创办人、校长顾执中(1898年-1995年,著名报人、中国新闻记者、新闻教育家),曾是他们当时的办主任,他当时在班上算不上是学习好的学生,自谦自己的外语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当我问到我的籍贯时,他说他的老家其实是江苏镇江,出生于1928年,活了80多岁,自称已是“老朽”了。在交往中,我得知陈老的爱妻去世很早,仅有两个女儿,但都不在身边,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江苏太仓,由于路途遥远加之家中也有老小,每年抽空来宁看他一两次后,就得匆匆返回。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西宁生活,数十年,一个人独自居住在一套五、六十平米的两居室里显的格外冷清,生活起居没有规律,寂寞、孤单的晚年境况可想而知,

去年7月,我省著名诗人章治萍在博客里提到了陈老师,说他多年前曾拜访过陈老,一晃多年过去,不知先生的境况如何,随后我把我知道的陈老的一些情况通过博客告诉了他,并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不久章老师从青岛打来电话,进行确认核实,表示回宁后一定和我联系,并委托我方便时再去看望先生,等他回宁后和我一同去看望先生。在随后几天的网上“诗家园”中,他以《陈登颐还健在》为题写道:

前天一位叫听雨的博友在我的博客留言,告诉我说《世界小说100篇》的译者陈登颐先生还健在,目前在西宁定居,听雨说在不久前还在书店门口与先生相遇……

按照听雨留下的电话,我在昨天便与他连上线,当确信他所说的老人真是陈登颐先生后,我百感交集……
  听雨说先生退休后定居在西宁的海西路上,没有重新成家,身边依然没有家人
……
  我向听雨问先生应该80多岁了吧,听雨说是的
……
  我委托听雨方便时再去看望先生,可问先生还记得1984年盛夏时节曾拜访过他的我吗……一转眼日子过得好快呀,已经24年在不经意间老去,并不会回返。

  我和听雨约定等我回西宁后即一同去看望先生。

但事后,由于种种原因,我并没能按照章老师的委托去看望过陈老一次......。一晃,一年多过去了,期间,我也一直没有章老师回宁的消息,和他约定一同看望陈老的计划就此搁浅,看望陈老成了迟迟不能兑现的“约定”和承诺。这几天在网上搜集已故作家余易木的有关资料时,使我再一次想起了陈老师(当年都是右派分子),便急切地打电话给章老师,询问他回宁的日程,他随即告知近日即可回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在他回来之前,了却他托付了一年的事,当天下午,我便独自驱车去看望了陈老。几年不见,陈老依然故我,头上的假发与他脸上的白须形成鲜明的对比,说话时依旧那么精神、有力,只是记性已大不如从前,记忆中似乎已回想不出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但他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深邃有神,无不让你感到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饱经沧桑、经历了诸多磨难的智者!谈话中,他还忘不了用袋装的牛奶来招待我这个“不速之客”,并抱歉自己多有失礼之处,招待不周。看到他这多年不变的生活状况,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一种酸楚和伤感!和陈老闲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方依依道别,临出门时,我告诉他,等章老师回宁后,一定再去看望他。他微笑、应诺着目送我下了楼。这就是我所认识的陈登颐老师,一个古怪而可爱的老者,一代翻译奇才!

当日下午和章治萍老师通完电话后(在外地,近期返宁),便驱车到陈登颐老师家,看到健康乐观的他,我百感交集,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才依依分别,临别之时,我告诉他,等章老师回宁后,再一起看望他。

网上有关陈登颐老师的点滴资料(2009-11-02 11:15:01)

×××有一次我去上海,见到《上海文学》的女编辑厉燕书,她和我通信多年,只求我给她办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请我给她买了一套《世界小说100篇》。这本书是西方高校文学系中短篇小说教材,美国詹姆斯·H·皮克林编,陈登颐译,上中下三册,青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编辑李燃。厚厚的三大卷,2000多页,一百七八十万字,我寄时感觉沉甸甸的,像寄一个很大的东西到上海。我当时就想,这么厚的书,真不知道译者是靠什么毅力翻译出的。

我当时有些不明白,堂堂的《上海文学》编辑,堂堂的上海大市场,她为何对青海人翻译的书情有独衷。后来我听行家说:此书译笔上乘。其中不乏过去有译本的经典篇目,但陈登颐的译文另出机杼,别有特色。运用文雅的中文成语十分娴熟而贴切,让人时时忘记这是在读外文作品的中译本,不像读有些翻译作品,是大家译作。

我当时更不明白的是,寄走这三大本译作后,厉燕书老师仿佛便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杳无音讯。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她已经从地球上消失?难道她出国走了?难道她出家了隐遁空门?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事俗的上海人呀?记得是她先给我来的信,她称我为"美丽的小竹子",后面署名是"燕书".整个信纸上都是清风大气,仿佛是秋天的草原上有燕子飞过.这份友谊开始的多么美丽浪漫.结束的多么神秘深奥.让人费解,让人心驰神怡.浮想连篇.而且她的信写的简捷诗意大气,我一直珍藏.她绝对不像是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和我交往几年只是为了套套近乎只是为了让我给她买一套这书这种人呀?如果只为这本书她完全可和出版社联系邮购就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这套书是什么样的书呢?它有什么背景?它和上海有什么联系?她和译者有什么关系?她和译者有什么联系?译者有什么内幕?她有什么隐衷?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它为什么能产生这么大的魅力呢???

整个事件让我好奇。我对这个译者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四处打听这个叫陈登颐。

陈登颐曾是上海音乐出版社成立初期的编辑,1952年出版的《月光宝石》成为畅销书。陈错划右派流放青海大柴旦,在伊克柴旦湖边小镇里教书。艺术家妻子不能同患难,离陈登颐而去。(难道厉燕书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神秘的联系?我禁不住思绪纷云?)妻子绝情而去给坠入人生低谷的陈登颐以致命的打击,陈登颐几乎得了自闭症,差点一蹶不起。他到了不惑之年仍孤独自闭孑然一身,脏衣服破裤子蓬头垢面。据说潜心翻译是他唯一的快乐……

陈登颐翻译了不少外国著作。涉及主要有两大类,一是音乐专著--

他精通音律,一是文艺作品。文艺作品中除了最近还在不断再版加印的《世界小说100篇》外还有翻译的通俗文学作品。陈登颐精通五六门外语:英语、美语、德语、俄语、保加利亚语等等。他的译作全系直接从原文译出。他平反后死也不肯回归上海。

他现在应该有七十多岁了。(竹子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大开发的旋律再次响彻柴达木。记得当时有一部热播的电视片,名叫《西部没有雕像》,拍的是青藏线上的汽车兵。这部片子让我好生感慨,同一个西部,八百里青藏线有自己的雕像,那八百里瀚海有没有自己的雕像呢?可以说,每一个大写的柴达木人都是一座雕像,但人们一提起“西部雕像”,耳熟能详的,还是盆地开发早期诞生的传说,故事,南八仙,阿吉老人------和50年代的人物群塑相比,30年过去了,西部依然在重复昨天的故事。


  当时我在海西州委宣传部工作,经常到农村牧区,企业矿山,我从那里获得的生活体验,早已不是30年前的故事而是一幅幅缤纷涌动的现实画面,那人,那事,时时撞击着我的心。我想用文学语言把这些感知“报告”给更多的人知道。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F如,结果?F如老兄不光支持我,还成了我的合作者。


  打那开始,我们进入西部星空,追星,写星,用笔触摸星的热力和亮度。
我们俩的第一篇报告文学首先从一位“奇人”破题,他叫陈登颐。当时我们国家刚刚度过拨乱反正恢复时期,中国人才开发史正经历一次伟大的“掘地运动”,到处是一片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声浪。1983年,大柴旦中学英语教师陈登颐出版了他的译著《世界小说一百篇》,轰动了整个翻译界,人们把关注的目光投向瀚海小镇,寻找这颗璀璨的新星在他人生坐标上刻下的轨迹。尽管我和陈老师共过事,但因为站的高度不同,还是贵如最早发现了这个题材,题目也是他定的。为了采写陈登颐,我们俩还和科技干部局的负责同志赶往大柴旦专程采访。文字刚刚杀青,《现代人》就来催稿了,于是我俩赶忙连夜誊稿,第二天托人带往省城,总算没误了发稿的期限。“奇人”在读者面前立起来了。

在西部,环境与人文之间的巨大落差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你没有亲耳聆听奇人诉说他在达肯大阪山下?L?L以求的30年时光,如果你没见过那座天不假以绿色的小房子,和那付被书占去一半的床板,你很难把奇人和一部150万字的译著联系在一起。处身险远,而睹常人所未睹的奇伟、瑰丽、非常之观,这正是奇人乃至西部人“出奇”的地方。聚焦奇人,放大史诗般的西部群体,透视这个群体的生态、奋斗、蜿蜒斗折的人生诗行,是我们最大的祈愿。末了,贵如从奇人身上提炼出一段压轴的话:“我不是一个完人,也不是一个超人,只是一个生活上的怪人,一个求知的狂人。”落笔的时候,贵如又赘上一句,“不正是这怪,这狂,在他身上碰撞出璀璨的生命火花麽?”这段话被奇人笑纳,当时他已58岁,作为“未来的墓志铭”写进去了。(于佐臣)


××× 众所周知,世界上的第一篇推理小说被认为是爱伦坡的《毛格街谋杀案》,而柯林斯的《月亮宝石》则是世界上第一部长篇推理小说。我记得小时候很多爱读推理小说的同学,都以为《月亮宝石》写得早,所以不会太精彩,这真是个天大的冤枉,《月亮宝石》无论是情节之精彩,还是文字之优美,都绝不输于后来的任何一部作品。比如卡夫探长的推理,相当精彩,人物形象上比福尔摩斯更加生动;再比如“现场还原”的哪一段,真的可以用“扣人心弦”四个字来形容。
尤其可贵的是,小说采取的形式,按照时间顺序,让每个当事人用第一人称讲述案件的发生、发展,虽然还没有达到后来所谓的“叙述性诡计”的高度,但已经具备雏形,而且要知道,这是第一部长篇推理小说,柯林斯就敢玩这么时尚、这么高难度的写作手法,牛就一个字啊!
还有一点,也值得一提,那就是群众出版社的这部《月亮宝石》的译本非常权威,翻译者陈登颐,我国著名翻译家,精通音律,懂多国外语,据说是反右时被从上海流放到青海。《月亮宝石》是他最有名的译著,文笔之优美,令人仿佛回到19世纪末,在月亮宝石那神秘的光晕中流连忘返,不能自拔。(推理痴)

×××前天一位叫“听雨”的博友在我的博客留言,告诉我说《世界小说100篇》的译者陈登颐先生还健在,目前在西宁定居,“听雨”说在不久前还在书店门口与先生相遇……
  按照“听雨”留下的电话,我在昨天便与他连上线,当确信他所说的老人真是陈登颐先生后,我百感交集……
  “听雨”说先生退休后定居在西宁的海西路上,没有重新成家,身边依然没有家人……
  我向“听雨”问先生应该80多岁了吧,“听雨”说是的……
  我委托“听雨”方便时再去看望先生,可问先生还记得1984年盛夏时节曾拜访过他的我吗……一转眼日子过得好快呀,已经24年在不经意间老去,并不会回返。
  我和“听雨”约定等我回西宁后即一同去看望先生(章治萍)

×××董生龙: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全国各地的一大批知识分子抱着一腔热血来到格尔木,在帐篷城里开始了自己的梦想。拿我们当时的柴达木汽车修理厂来说,在三百多名工人中,知识分子占到了五分之一,一些志同道合的青年人在精神生活相对匮乏的年代,大家一起讨论文学,还创办了许多刊物。对于爱好文学的柴达木人来说,《瀚海潮》培养了一大批文学爱好者,北岛、舒婷等著名诗人也在《瀚海潮》上发表过作品。同时,当时这个刊物也发表了许多新人作品,为我省培养了众多文人,这对我省的文化事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是非常有意义。除《瀚海潮》等刊物外,还有蒙、藏等文字的文学刊物,众多文学爱好者在这里汲取了知识的营养。来自上海译文出版社的陈登颐,在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组织一批人,刊印、出版英文版的《柴达木报》,一时在省内外引起了轰动,大家非常有热情。与此同时,柴达木人的文化生活水平也很高。大柴旦戈壁滩上活跃着一支柴达木京剧团,而且还修建了一座当时来说宏伟的京剧院,非常难得。

×××《世界小说100篇——西方高校文学系中短篇小说教材》[上、中、下],[美]詹姆斯.H.皮克林编,陈登颐译,青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10月陆续出版,定价上册676页1.85元,中册746页2.00元(1983年12月版),下册972页4.50元(1986年6月版)。每篇小说后附思考题若干,很是新颖,也很让我们传统的文学思维受困,曾与文友以通信方式讨论过这些思考题,可惜只作了前五篇,但已是让我惊喜万千,自以为窥探到了文学写作的终极秘密——写作只是一种叙述的艺术,而非其它。我们传统强调的思想主题只是一个伪问题。我想,有许多现在著名的作家都曾在那时私密的做过这些思考题吧!(洗闲阁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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