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酋长的赵恩会


赵恩会与尼日利亚雇员工作场景之一

赵恩会与尼日利亚雇员工作场景之二

尼日利亚石油部长与赵恩会

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国际勘探事业部／供图

那还是11年前的1998年。西非国家尼日利亚。尼日尔三角州（Niger Delta）。

　　中国人，具体地说，是BGP，也即中国石油东方地球物理公司的人，经验不足。甲方仅口头表达了授标意向，没等签订服务合同，他们就把地震队从国内拉了过去，跑到人家尼日利亚运作勘探项目去了。为什么呢？着急，公司每年亏损好几个亿！

　　一直等到次年，也即1999年3月31日，甲方才与BGP签订合同。一切就绪开工放炮，已是1999年7月13日，当地已进入雨季一个多月，工区被淹，主营地水深1米，施工已难以展开。

　　承担这一项目的地震队，是中方9811队。9811队被迫关闭营地，遣散当地雇员。可那1700多名黑人兄弟不同意，部分人已开始罢工。中方习惯于打通思想说服教育，黑人兄弟不予理睬。

　　9811队懵了。开工前招工，黑人兄弟非要抱住他们的腿，亲吻他们的鞋，说什么“You are my father”(你是我父亲)，现在怎么不听话了？

　　9811队只得承诺：休工期间照发工钱，发遣散费遣散了当地雇员。

　　一

　　确实狼狈。英语既是当地官方用语也兼交际用语，不论9811队的中方人员，还是前往解决问题的其他中方人员，有的人临时抱佛脚学英语，先学“I can't speak English”（我不会说英语）。

　　赵恩会原在国内任2113队队长，到了9811队任营地经理。开工之初，他随上级到工地了解情况，严肃处理了一个既不好好出工、又不注意安全的当地查线工。

　　“你是哪个班组的？把你的ID卡（身份卡）交出来！你今天不要出工了，回去向你的chief（班组长）要你的ID卡，他会告诉你为什么！”

　　很奇怪，黑人兄弟对此并无抵触。一个月后，1999年8月，赵恩会被任命担任9811队队经理，时年34岁。

　　赵恩会说那时候他也不行。譬如英语，仅在出国前紧急培训了几个月，只比厨师强点儿。召集中方及当地中高级雇员例会，须事先把发言形成文字照着念，还须带上“快译通”以备不时之需。

　　项目复工已是当年11月初，测量、钻井、记录、运输，各个工种轮番罢工，要求提高工资待遇。1700多人哪，黑压压一大片，那是什么场面！

　　比如大砍刀。在热带雨林区生存行走，是必须使用砍刀的，当地人手一把。1700多人擂动战鼓，挥舞砍刀，唱着节奏感极强的歌——基督徒唱诗班的歌、当地民谣或流行音乐——连蹦带跳，起哄呐喊，艳阳之下刀光映日。

　　社区呢？要求9811队招收仅注册、不干活、干拿钱的“幽灵工人”（ghost worker），不同意就捣乱。例如，以道路被碾坏为由不准9811队通行。道路维修费由甲方支付，早已纳入施工预算，社区就是不准9811队通过。

　　……封堵营区，控制电台，切水断电，不准做饭。还强迫中国人喝脏水、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购置药品被恶意举报贩运毒品，把警察招来让你停工接受调查。

　　罢工停工怠工往往持续一两个月，地震队每天承担数万美元经济损失，这让中国人精神崩溃。西方同业呢？正因此选择退出尼日利亚。但赵恩会不，他在仔细研究。他发现，因曾是英国殖民地，当地雇员素质其实非常之高，比如人人会写简历。比如办事如英国人讲究板眼。任何罢工组织，哪怕几个人十几个人，都任命有“总统”（president）、“新闻发言人”（speaker）、“工会主席”（chairman）、“秘书”（secretary）甚至“财务总监”（account）。乒乓球也比中国人打得好。有位黑人哥们儿挥拍横扫全队中国人。一打听，原来是中国前国手马文革训练出来的。

　　进一步研究发现，工区位于尼日尔三角洲大区域内，是尼日利亚最主要的产油区。油井多是自喷井，油质好，是上好的凝析油。很多人发了大财，但老百姓仍住茅草屋，喝河沟里的水，没有路，没有电，自是心中不忿。

　　因曾是各相关石油公司或物探公司雇员，某些中高级雇员虽幕后捣乱，但生产管理技能相当不错，甚至比中国人好使，见中国人处理问题幼稚，会忍不住教训中国人应当怎么办，不应当怎么办。他们当中所以有人鼓动当地雇员罢工，除因上述原因，还由于西方物探公司搞过“日费制”。不管你干了多少工作，每天就那么多工钱。

　　赵恩会坚持上工地了解情况，齐腰深的水，一去一天。他把按劳分配抬出来了：“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并承诺尽可能在当地完成必要采购，但对招收“ghost worker”绝不妥协。

　　英籍驻队甲方监督考林斯，60多岁，1967年进入尼日利亚，已在当地工作30多年。“你必须经常上工地，”考林斯告诉赵恩会，“你将因此而对各种问题产生深刻理解，处理问题将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是BGP在尼日利亚运作的第一个勘探项目，2000年1月24日以严重亏损宣告结束，但赵恩会得出了自己的研究结论：中方与当地社区、当地雇员的利益关系，一损则俱损，互利则双赢。如中方也选择退出，当地社区及当地雇员再无相关好处。关键在于，怎样使当地人理解这一点。

　　有效的应对套路，赵恩会也形成初步总结。他认为，再复杂的情况如处理得当，将演变为令各方高兴的轻喜剧。其中关键，仍在于沟通。

　　赵的英语会话能力大幅度长进，已能与当地雇员称兄道弟。

　　二

　　9811队于同年进入尼日尔三角州另一工区运作新项目。当地有人疯狂盗割电缆，抢夺仪器和电台，扣押车辆殴打工人。但赵恩会已非比往日。他的躲在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既放射令人狐疑的幽灵般的目光，又放射令人暖和的愉快的目光。

　　他问计于他在队里结交的黑哥们儿，得知躲在幕后操纵上述一切的，是当地的“royal highness”，一位管着好几个部落的、地位很高的土王。黑哥们儿建议他谋求政府高层出面干预。否则，施工作业根本无法进行。

　　赵恩会面见州警察厅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厅长约翰。约翰目光炯炯，身高1.90米，体重120公斤，一看便知，是位能干的正派人。

　　英雄相惜，约翰先生也感觉这位来自中国的“PC（队经理的英文缩写）赵”“straight open（耿直，心胸开阔）”，当即接受了赵恩会的请求。赵恩会执意请约翰吃饭。吃什么呢？就找当地餐馆吃当地饭。

　　非常简单：每人一份主食，一份菜，一碗水。主食是“卡萨瓦”，一种用木薯制作的软面团似的东西，当地人称“埃巴”。菜是一份新鲜鱼汤，内中只有一块鱼，麻辣味道。水用于洗手，因为当地人进食直接用手抓。

　　这令约翰副厅长感动，因为白人不吃尼日利亚人的饭。白人，包括某些黄种人对于当地人的态度，令当地人由愤怒而自卑，由自卑而更加愤怒。赵恩会从此与约翰成为好朋友，每路过尼日尔三角州州府必定登门拜访，喝喝茶，聊聊工作。白人呢？有事才来，没事不来，两相比较，约翰感慨。

　　约翰派警察查抄“royal highness”的家，人赃俱获。“royal highness”被依法拘留，9811队收回被盗抢的电台和测量仪器。当地对9811队的袭扰随即收敛，9811队顺利收工，赵恩会应对复杂局面的办法日臻成熟。

　　在尼日利亚，东方地球物理公司部署了3支地震队。除9811队，还有9912队和0111队。

　　2000年，贝亚萨州南比地区（Bayasla Nembe）。9912队运作四维地震数据采集项目。那是一个标的额达1200万美元的比较大的项目，但遭遇与9811队同样情况。当地人甚至强迫中国人学蛙跳，必须一气儿跳一二百米。还把中国人绑起来往挺深的河里扔，扔下去捞出来，再扔下去再捞出来。

　　中方人员曾3次启动“紧急预案”准备逃离。有一次甚至分发了“逃生包”，内中计有饮用水一瓶，饼干一包，手电筒一只，当地货币若干，以及与中国大使馆、当地警察局、公司西非项目经理部取得联系的联络指南一册。

　　“逃跑”前的头天晚上，同志们都哭了。大家决定抛弃个人物品，只带上最值钱的仪器。情况被通报公司国际勘探事业部，国际勘探事业部及时安抚，大家决定暂时放弃逃跑。

　　9912队副经理朱强奉命回国，向国际勘探事业部汇报工作。受责任心驱使与折磨，朱强说着说着哭起来了。说项目勉强运作一年，已累计亏损700万美元，可能没指望了。事业部领导郭月良在场听取汇报，认为仍有希望，要求9912队继续运作项目。

　　三

　　2001年6月某日清晨，9912队工作船。中方人员正进早餐，听见有收录机播放音乐，还听见发自一大群黑人姐们儿的欢乐歌声。没等回过味儿来，黑人姐们儿已载歌载舞冲到船上，一个一个身材又高又壮，屁股又肥又大，掀桌子扔椅子，吓得大家仓惶躲避。

　　中方HSE（健康·安全·环保）总监躲入房间关门，夹了一位黑姐们儿的胳膊，那黑姐们儿乐乐呵呵转过身子屁股轻轻一抖，就把门撞出一个大窟窿，顺手将总监扽出来，用胳膊肘一夹，夹出去了。

　　另有中方人员慌忙下令全体中方人员“跳舞跳舞，赶紧跟着跳舞！”中方人员手忙脚乱跟着跳，黑人姐们儿合伙把下令跳舞的中国人按进水坑，用洗脸盆往他身上头上泼脏水。

　　“说，为什么不给我们修建水电站？！”9912队工区位于沼泽兼河流入海口，建一座水电站少说1200万美元，9912队怎么建的起来？

　　赵恩会认定9912队当地雇员素质也不错。管好用好当地雇员的前提之一，是管好用好中方人员。

　　按规定，所有人员进出营地，胸前必须佩戴身份卡。这项规定常被疏忽。“你，”赵恩会当场抓住一名中方人员，“Come out（站出来）！重新接受HSE教育！”

　　出工。当地雇员已经上船，安保人员仍未到位。赵恩会在电台上高声怒斥中方人员，全工区都听得到：“胡立强，你小子怎么安排的？”

　　天线塔，很高。当地雇员身穿劳保服头戴安全帽上塔作业，中方人员不戴安全帽在地面违章指挥，赵恩会看见了。

　　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风骤雨般的批评。

　　“你有什么资格管当地人？你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干，还好意思管当地人？管不好，别干了！”

　　赵的这次批评是使用中文。但“PC”发自内心的愤怒，所有人都感觉得到。一位当地高级雇员心惊胆战：“PC对中国人都这么凶，下次会不会轮到我呢？”

　　当地雇员有懂规矩的，已曾向中方人员宣泄不满：“Boss（老板） ，你不懂，你凭什么管我？”现在，心里挺解气。

　　有的中方人员从不与黑人握手。“这是种族歧视！你怎么跟人家沟通？在尼日利亚，我们必须全心全意依靠当地雇员！”

　　中方人员福利待遇高于当地雇员。比如，每人每天发一瓶矿泉水，一包饼干。黑人兄弟于是问了：“为什么不发给我们呢？”赵恩会立即要求全队福利待遇平等，吃饭也使用同一个食堂。

　　每日晚间例会。中方人员英语不过关，带着当地副手与会，由副手完成发言。“下回你自己说！说不好让副手补充！如果英语不过关，去请教你的副手！你，厨师，也得发言！”

　　赵针对队伍建设的要害问题提前预料逐日安排，拟定了一个月的例会主题，要求逐一落实，圆满解决。

　　中方人员心里服气，感觉每被老赵斥责一顿，总能学到一些东西。例会呢，都认为确实解决了一系列队伍建设的重要问题。

　　管好用好当地雇员的前提之二，是恢复施工作业秩序。赵召集爱捣蛋不爱工作的当地雇员成立“快速行动组（action group）”，让他们维护全队工作秩序。这些人乐此不疲，非常卖力，9912队秩序恢复。

　　赵开始抓生产。9912队施工作业效率提高，当地雇员收入随之增加，再也不想参与捣乱。赵掉过头来整顿“action group”，极少数作恶多端者被清除出队。用时仅一个月，9912队焕然一新。

　　为彻底平息各种袭扰，赵恩会礼节性拜访当地精神领袖。这位精神领袖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号召力。

　　赵恩会试探性提出：能否把9912队地面数据采集设备的看护工作，交由对方承包呢？

　　对方高兴地接受了这一建议，当场请夫人给赵恩会烧制鱼汤。临别，向赵恩会赠送圣诞节礼品。那是一条已经熏干的、长约50厘米的大鱼，这在当地是极尊贵的礼遇，赵恩会随即回赠礼金。

　　村子里很乱，专门有人污辱中国人。精神领袖亲自将赵恩会送到码头。赵恩会提着那条熏干的大鱼，在精神领袖的陪同下穿村而过。

　　当地社区对于9912队的袭扰就此平息。赵恩会将那条大鱼转赠本队黑人副队长，这位副队长更加努力上进。9912队的四维地震数据采集项目扭亏。

　　四

　　2001年11月。仍是尼日尔三角州。0111队于某地启动项目遭遇空前危机。当地雇员不同性质的罢工行动持续一个月，队经理张新华分别与之谈判。这伙人同意复工，那伙人开始捣乱，说这伙人被BGP收买了，没完没了，越谈问题越多，越谈情况越复杂。至2002年4月，这支拥有1500多人的地震队，已持续动乱好几个月。

　　社区人员与武装人员也一再进入工地和营地或恐吓或打劫。全队100多条船，二三十条处于经常被扣押或被劫持状态。工地分布数十平方公里乃至上百平方公里，价值几千万元的设备撒出去收不回来，被偷被盗被抢现象随时发生。

　　向负责保卫工作的士兵寻求帮助，士兵不敢出手：“我们只保证你们不被伤害，其他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中方人员只剩下一个愿望：回国休假，眼不见心不烦。即便离开营地到达当地石油重镇瓦里仍不踏实，害怕一个电话被招回去。至航班自瓦里升空，心里石头方告落地。

　　上级领导问张新华：“这个项目，你们什么时候运作完毕？”张新华答：“两三年儿？四五年儿吧。”

　　项目甲方是意大利阿吉普石油公司。此时，2002年4月，赵恩会已担任公司西非项目经理部副总经理兼阿吉普项目组经理，又轮到他出马了。

　　张新华深感无奈。他告诉赵恩会：“你说我们有问题我承认。你的办法，我都照着做了，怎么就是不行呢？”

　　9912队已顺利收工，赵从9912队壳牌石油公司项目区过来，没进队直接找州政府当局，找媒体找律师找当地军方警方高层。他尤其需要一位识大局、明事理、办事公正，有影响力号召力的“中间人”。经多方明察暗访他确定了目标：州长助理弗兰克。经接洽，与弗兰克达成默契。

　　弗兰克与赵恩会进入0111队。弗兰克告诉当地雇员：“你们在罢工中提出的要求，政府都知道了，现在我来组织谈判。大家推出谈判代表，我们去瓦里谈。但大家明天必须出工，不允许影响正常作业。”

　　赵恩会在瓦里包租酒店，谈判在酒店举行。

　　谈判开始。当地军方高层、警方高层、电视媒体（负责对谈判全程录像）、双方都同意接受的律师及州政府代表——州长助理弗兰克先生到场。

　　谈判开始。赵恩会委托他的当地副手代他阐述中方立场。记录组500名当地雇员派出的谈判代表对中方立场不予考虑，会场秩序大乱。但这是瓦里的酒店，对方无法调用收录机和大砍刀助阵。赵恩会冷静观察，很快发现了故意捣乱的人，也发现了确实希望解决问题的人。

　　“砰！”赵恩会拍桌子、摔茶杯，作极其悲愤与委屈表情，当场揭露故意捣乱的人居心不良，宣布谈判结束，不谈了！

　　当地雇员的谈判代表怔住了。“不谈了，”赵恩会说，“坚决不谈了！”

　　弗兰克发言：“密司脱赵，还是继续谈，把大家聚集起来多不容易。瓦里的酒店如此美好，为什么不接着谈呢？还是谈吧，谈吧！”

　　当地雇员谈判代表纷纷响应：“谈吧！”“还是继续谈吧！”

　　赵恩会余怒未消，伸手指着故意捣乱的人说：“这个人必须离开！这个人不离开，谈判将无法继续！”

　　捣乱的人被自己人轰出会场。

　　继续谈判。对方有谈判代表提出：以全队每个月完成8000炮实物工作量为月度定额，似乎太高，大家拿不到多少奖金。

　　赵恩会提出：“以每天完成50炮实物工作量为日定额起点，每个月完成1500炮实物工作量为月定额起点，多劳多得。如每个月完成8000炮实物工作量，那么，当地雇员的个人奖金将达到……”

　　“10000奈拉！”对方谈判代表抢先报价。

　　弗兰克帮着加码，问赵恩会：“10200奈拉可以吗？”

　　赵恩会索性高姿态：“加300奈拉，10500奈拉！”

　　当地雇员谈判代表随之起立欢呼。赵恩会趁热打铁，建议当地雇员成立公司，建立自己的利益共同体，作为中方的分包商承包各道工序，但必须保证安全和质量。

　　当地雇员谈判代表再次欢呼。

　　赵恩会算计得很清楚：记录组500名当地雇员，每人每月多发300奈拉，一个月下来15万奈拉，合1000美元。反之，若出现罢工，地震队承受的经济损失，每日5万美元甚至不止。

　　律师当场起草协议，军方、警方、州政府方、中方、当地雇员谈判代表纷纷签字认可，律师盖章公证，协议成为法律文书并立即生效，违反协议将被视为违法。

　　0111队重新开工。当地雇员有人故伎重演，嚷嚷BGP收买了谈判代表又要挑起罢工。然情形已变。因军方、警方、州政府方、中方、当地雇员谈判代表方共同分担压力并已形成法律文书，士兵和警察不再害怕，立即行使职责依法抓人。

　　五

　　赵恩会“摆平”0111队事件仅用时半个月。事后，0111队遭遇武装袭击被抢走3条船，军方与警方撤离。因0111队各项用度的采购及人员招聘与当地社区利益相关，赵恩会雇请当地民团对0111队实施护卫，并再请弗兰克作为中间人，与武装袭击者建立交情缓和关系。民团是“坐地户”没人敢惹，0111队施工效率月月超过10000炮。阿吉普公司人员深受感动，补偿0111队3万美元购置新船。至2003年，0111队用时14个月，创收5204万美元。

　　尼日利亚，东方地球物理公司最早的海外规模效益基地之一。公司海外业务起自南美厄瓜多尔，非洲苏丹和尼日利亚，至今已拥有全球油气地球物理勘探市场份额13%，全球陆上油气地球物理勘探市场份额38%，海外营业收入达公司总营业收入的56%，一跃而为全球同业前三强，并早已扭亏为盈。

　　0111队创造上述高产纪录之后，尼日利亚时局陷于动荡。2007年1月25日，9912队9名中方职工遭武装劫持，事件惊动国际社会。赵恩会在集团公司和东方地球物理公司领导同志的支持下艰难周旋10日，将被绑架同志成功营救脱险。

　　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在尼日利亚的3支地震队不断“裂变”，现已进入6个非洲国家。这3支地震队培养出大批中高级当地雇员，其中47人被派前往其他国家，执行新的油气勘探服务合同。

　　各相关石油公司需要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因为西方物探公司均拒绝进入尼日利亚。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因而仍在当地启动和完成了2个项目，这2个项目均交当地雇员现场运作，开辟了项目运作的新途径。

　　尼日利亚也需要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因为，东方地球物理公司每年向那里提供数千就业机会及大量采购机会。某势力强大的武装派别当面告诉赵恩会：“你们在这里大量提供就业机会、采购机会，你们是好人，我们不抢劫你们。”

　　起自2007年，伊莫州阿穆马拉部落遴选酋长，赵恩会位列其中。赵恩会因之惶惑，请示上级。上级说：“你既不拿人家工资，又不介入当地政治，让你当你就当呗！”

　　2008年12月13日，在一所学校的大操场上，阿穆马拉部落隆重举行有3000人参加的加冕仪式。埃莫瑞德石油公司（EERL）总裁朱迪主持仪式。他隆重介绍说：“赵恩会先生，中国石油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国际勘探事业部副总经理、西非项目经理部总经理。赵先生和赵先生的公司1998年进入尼日利亚以来，为当地社区建设、就业和勘探技术的发展，都做出很大贡献。赵先生的公司还资助当地青年进入大学深造学习物探，为尼日利亚石油工业的发展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