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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二嫂,贺谧儿
发表时间:2011/4/24 19:57:53     文章来源:资料收集整理过程中,写作根本没开始,拒绝任何形式推广      文章作者:竹子     浏览次数: 1968
 
 
采访地点:大巴山 时间:2010年安康大水期间
采访地点:大巴山 时间:2010年安康大水期间
毛竹点评:当年,谧儿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仍没有订亲,更没有似一般的大巴山女儿十来岁就订娃娃亲。谧儿的姑夫王子明有心把侄女谧儿给了阮朝凤---白鹤两个油坊磨坊的准当家人。王子明的大儿子王基安想把堂妹谧儿给了毛坝区长朱鹤年的儿子朱耳昌。王子明的二儿子王基康,想把堂妹谧儿给了毛和兴老商号毛高圆。而王家亲戚想把谧儿给了乱石镇街上的邓泽仁。王子明家女儿若看上谁家后生,以前定的娃娃亲当不算数的。因为王子明是什么人物,权倾一时,那个敢惹?再说大巴山的英俊后生多想攀上王子明这个高枝。王家五个女子均嫁入大巴山高门大户。所以,这四个后生有没有娃娃亲,王子明考虑是不太多的。为了把谧儿给谁,王子明与儿子们矛盾重重。有一天,讨论谧儿嫁谁,父子火并,王子明与王基康为把谧儿嫁谁给朱耳昌还是毛高圓把枪掏出来了。王子明是大巴山中的清乡局长,被当朝政府蒋介石新笔赐“恪杀匆论”牌扁,王子明在当地真可谓力拔巴山兮气盖任河,权倾大树坪一世火地沟,何时受过什么人这般威胁?何况这个给王子明威胁的是自己的亲儿子王基康。王子明当下命令家丁把儿子王基康拉出去枪毙,被妻贺聋子及家人拼命抵档。
----老人们都会说王子明发家的大故事。王子明小时并不顺利,母亲马氏一个寡妇带着王子明,当然是艰难。刚来大巴山根就没有立足的地方,于是先是扎在徐文美家。徐文美动了恻隐之心,带着母子去见当地的姚(桃?听大巴山人喊的是桃家,按口音姚与桃当是区别很大)。马氏给姚叩头,姚才接受了他们,给他们划了一个可以盖房的庄子。有一次国民党过境,山民全逃,王子明也逃。母亲马氏却不惧,不仅杀几猪招待败兵,做好吃透顶又让人迷醉不已的“唐槽肉”,而且而从燕子楼倾几背核桃让败兵抢。败兵回重庆,国民党的《格杀匆论》牌子驾到:政府授王子明清乡局长重任及《格杀匆论》权力。惊整个大巴山。
这王子明成为清乡局长后,快速发家。当然也做了不少善事。
大约是1933年春,因前年大旱,灾情甚重。南区大地主王子明与乱石镇大地主张保周(张孔少爷)动员各绅士捐粮32.5吨,动员大户开仓济赈。自4月至6月,在乱石镇街开设“稀饭厂”,救济灾民达9万人次。此善举在紫阳历史上仅次于邱象三,1941年冬,蒿坪河大地主邱象三,一次拿出粮食20吨大米、20吨包谷,救济800户、3800人。此两次,紫阳县府均赠匾“惠及灾黎”。
竹的二伯毛高圆就是王子明最终看中的,想把最宠爱的侄女谧儿说给毛高圆。
父子火并后,王子明有重大发现,不仅自己的妻子贺聋子喜欢毛高圆,侄子周某某等也喜欢毛高圓侄女谧的表情很神秘,三个后生,好像也独独喜欢这个神秘书生、英俊美男毛高圓。这毛高圆不仅被大巴山人称为学中巨擘,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毛高圆闲时拉起胡琴唱起二黄,老生小生花旦各种唱腔一起上,更是迷倒大巴山一大帮子人。毛家自乐社,也是当地最红火的自乐社。
王基康考安康高中都是毛高圓替考的,这是后话。毛高圆一直是王基康的偶像。这一点王子明是知道的。
在妻儿的“夹击”下,仿佛从不屈家人的王子明终选择了屈服。
王子明,堂堂的紫阳首富---王子明仅紫阳县实际拥有土地就达400多担,与县志上的紫阳三大首富吴毅臣、张胖子、聂敏章的土地量相当。其实王子明的土地与实业,分散在镇巴等“外地”,故而王子明在紫阳县并不十分显眼。王子明还有各种实业,分散在大巴山各个县,实际上,是紫阳县远超三大首富的首富人家。
王子明的最大特别就是善于审时度事。王子明经过考虑,终于同意了妻与二儿子王基康的选择,把最心爱的侄女谧儿嫁给毛和兴老商号的酸文人雅书生毛高圆。
王子明亲自坐浩浩荡荡的滑杆轿,从山上下到乱石滩镇,到毛家倒提亲。
王子明对毛远稚说:我家这个女子,整个一个大巴山找不到,那论人才硬是大巴山地上没得只天上有。那硬是又漂亮又美丽又聪明又伶俐又能说又会道,又能识字又好针线。
本来,到王子明家求亲的人就多,到毛家提毛高园倒提亲的也多。而王子明到毛家倒提亲造成的轰动前所没有。
谁也没有想到,与谧儿有缘的这四个年轻后生是四个年轻轻就死的死鬼。特别是毛高园是一个被枪毙的屈死鬼。其中三个是烈士,是大巴山烈士陵园的前三位烈士----阮朝凤是大地主阮丙华的儿子,解放初的“瓦庙暴乱”中作为土改工作组的人牺牲。阮朝凤死后,因为是为土改,可又是大地主的儿子,定不定烈士,争议很大,于是阮朝凤被丘在大树坪路边的崖洞中很久,最后才定为烈士。更不可思议的是,烈士阮朝风的父亲一家后被赶出家门,就在丘阮凤的崖洞中过野人生活。更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为国家献出儿子的阮丙华斗地主时被活活打死。
----朱耳昌解放初任毛坝区长,后娶姜温儿,又带回东北女子琴。牺牲于和“瓦庙暴乱”同时的“毛坝暴乱”。当时姜温儿的兄弟姜道重做梦一个,死了七天的朱耳昌投梦说:表哥,我回来了!姜道重醒来忙给母亲说:我去看一下。在乱石滩渡口,姜道重上船,发现庙下有个东西,喊船老大过去看一下,果然是朱耳昌的尸体。朱耳昌尸体被拖到乱石滩上,本家朱大本看到说:哎呀,这不是耳昌吗?这一瞬间,朱耳昌七窍一下子涌出鲜血。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已经嫁到毛家的谧儿看到朱耳昌的尸体,一溜烟就跑回屋里是为什么。谧儿在庆幸自己没嫁阮朝凤与朱耳昌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夫毛高园二十年后成为死刑犯,尸体都没有力量收。
----紫阳还没解放,邓泽仁跟毛高畴一起离家出走,准备去西乡考55师军校,没想到走到下街头,80岁老母挡路。80岁老母哭成泪人,说邓泽仁上有老下有新媳妇刚进门,怎么忍心抛下一大家人去参军。结果邓泽仁没走成。第二年邓泽仁就死与瓦庙子叛乱。毛高畴54年第一次从青海部队探亲回家,去看望邓泽仁老母,老母后悔得拉着毛高畴的手失声痛哭。
而谧儿不仅经历了四个后生的死,更是经历了父亲母亲早死,养父贺中河、亲戚刘月高就在下河被枪毙等中国近代史上的大事小事。--瓦庙子叛乱,仅贺家就枪毙七个人。而谧的亲哥又是民兵队长,带解放军抓贺兰泉立功的人物。
毛竹点评:
王谧儿原姓贺,是瓦庙子贺三大房大房的女子。王谧儿的父亲死的早,隔房堂哥是就是紫阳县志上著名的贺兰泉,养父贺中河瓦庙大地主紫阳县志上有名--这两位都在51年紫阳瓦庙子“三七暴乱”后被枪毙。“三七”暴乱仅贺兰泉家就枪毙了七位。
枪毙贺中河前,贺中河被带到乱石滩镇后。贺中河对押他的战士说:“这乱石滩有我个亲侄女,请你告诉她,让她给我拿些好吃的好喝的来,让我好好吃一下喝一下。”。战士明白贺中河没说出的话:让老子好好吃一下喝一下,再看老子如何从容付死!”战士甚至听到了这个潇洒老头子的心声:“只要让老子吃好了喝好了,死算球个啥子?老子今天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大巴山好汉!”
贺中河的潇洒让战士很有感触。甚至私下里有些佩服。战士决定帮助贺中河传话。
战士要走,贺兰泉又把战士喊回来:“告诉谧我,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那酒糟肉!”
于是,有话被送到乱石滩镇的毛和兴老商号。那时的王谧儿还很年轻,是毛远稚二儿毛高圓的媳妇。也就是再过二十年也将被枪毙的毛高圓的媳妇。王谧儿刚听说干爸贺中河被判死刑,又听说行刑地点就选在乱石滩镇,真个魂飞魄散。正在魂飞魄散之间就听说干爸贺中河让她送点好吃的好喝的。一个临死鬼找她,且是她未嫁前早不见晚见的亲人。更是把王谧儿吓得腿软身趴。别人吓都快要吓死了,这个干爸贺中河是个什么人?居然还有心情让自己给他送点好吃的好喝的去,他要从容赶死。
王谧儿再回想那个干爸爸贺中河,真个活着时就潇洒的像个鬼魂儿。而这个鬼魂儿居然与自己同一屋檐下生活那么多年。细一想,更是把个王谧儿吓得自己仿佛也成了非人非鬼的影子。
王谧儿还听战士们说,因为抗租,被关进瓦庙子的贺兰泉、贺中河等个个长胡子长头发,一个一个飘洒得唬人。王谧儿更是听说:因为瓦庙子的几个“头人”被关,“头人”原来的客家们长年们便围了瓦庙子,想让工作组的贾区长等人放人。结果人是放出来了,可是工作组的贾区长等反被瓦房店被放出人组织的人给包围了。
有些村民野性大发--其中一定有叛乱分子,也就是李静三为首的叛乱分子,但是许多是不明真相的村民,他们以为“头人”遇到了以前常遇到的灾难。拿树叶熏瓦庙子,工作组的贾区长等人从一个窗户洞中出来一个,村民们打死一个(是炸天的洞还是一个高门,毛竹第一次看到那侧出口悬在空中,有待核实)。
贺中河好奇,在瓦庙子外看,手扶栅栏,结果被贾区长打掉了一只手。在手飞出的瞬间,贺中河被打翻了一个跟头。
贾区长逃出来后,被大群村民围攻追杀,拉响炸药自杀。血肉之躯在瞬间化为血色烟云。有村民说:贾区长是个麻子。这个麻子自己拉响炸药,化成满天的“麻子”。贾区长化为粉齏牺牲这是在当地是很悲壮的事情。
贾区长生前派部下邓泽仁去县上送信。邓泽仁走在路上遇到叛匪,被杀害。接着,是白鹤的徐隆佐--毛竹的二舅把送到县里。县里派人来平乱。
这次叛乱一共牺牲工作组二十多人。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死工作组人数最多的一次叛乱。引起新中国新领导的恐怖与震怒。工作组死了20多人。被枪毙的国民党隐藏人员、大巴山绅士居然高达50多人。
那一段日子总是在枪毙叛匪,不少姓贺。不是王谧儿的堂哥就是堂弟。不是亲叔叔就是堂伯伯。这早让王谧儿如惊弓之雀。这一次,这个将被枪毙的人与自己太近了。
大巴山属于和平解放,各种隐患没除,之所以把参与暴乱的人拉到不同的镇子枪毙就是为了镇“隐患之人”。
有一次遇到一个
王谧儿姓贺,父亲三兄弟。王谧儿父亲死得早,小时候母亲把自己给了二叔贺中河的。王谧儿当叫贺中河为爸爸。王谧儿十来岁又被送到姑姑贺中山家学绣花。姑夫就是著名绅士王子明。后被王家收为养女。改名王谧儿。
王谧儿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早死,自己的养父王子明为何50来岁也早死,现在自己的养父贺中河为何又要死?王谧儿更不知道,二十年后,自己的丈夫也要被枪毙。下场比贺中河还惨。
王谧儿躲都躲不及,那里还敢去给死刑犯养父贺中河送吃的送喝的,虽然这个死刑犯自己当叫爸爸。
王谧儿虽然嘴中说着不送,可是身子却不由自己把家里好吃的好喝的 收成一包。里面有一块熟腊肉一团酱豆子,还有一瓶包谷酒。王谧儿收声敛气向关贺中河的方向走去,可是步子却迈不动,整个身子都是软的都是趴的。王谧儿不明白是神是鬼不让自己去,还是因为太害怕了,她指挥不不自己的身子。
王谧儿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点子好吃的滚了,那点子好喝的碎了。
王谧儿明白了,身子是没有勇气送去这些,身子不配合,王谧儿就算是有勇气去看那位当叫爸爸的最后一眼,也不可能实现。何况她自己也没有勇气去。她甚至感谢身子理解她的恐怖,感谢身子不配合。
贺中河就在乱石滩镇被枪毙的。大家都去看,王谧儿吓得没敢去。
“三七暴乱”是新中国死人最多的叛乱,牺牲贾区长、毛坝区长朱耳昌、邓泽仁、阮朝凤等二十多人个新政府的年轻干部,轰动中国。为了树新中国威风,贺兰泉、李静山、贺中河等组织叛乱的头目被新中国人民政府枪毙--其中只有部分是国民党反共救国军,多数是被卷入的当地绅士。而被枪毙的判乱人数居然是这个人数的两倍还多:50多人。
这个朱耳昌是毛高畴的挑担,邓泽仁是爸爸最好战友之一张茂泉的妻兄弟、阮朝风是毛高畴的表兄弟。当年毛高畴带领一帮大巴山美少年离家出走,走到乱石滩镇下街头,邓泽仁被突然冒出的老母拉住。老母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新婚妻子刚过门,怎么忍心去当兵。让邓家老母没有想到的是,毛高畴带领的离家出走参军路居然是生路,而留在大巴山却是死路。毛高畴刚走没几个月,邓泽仁就死于毛坝瓦庙子“三七暴乱”。
---据说,发生在大巴深山的毛坝叛乱震怒了新中国政府的上层。新中国上层认为,一定要枪毙两倍还多的叛乱分子才能压住镇,避免其它地方再发生叛乱。结果是参与判乱的50多人几乎统统被枪毙。瓦庙子老人回忆说:开会时不论你发言没有发言只要你在场,其中有许多的年轻娃儿。这50多人中的相当一部分属于瓦庙子贺四大房。
当时,有一说话,也乘机把叫龙叫凤的一扫帚扫光。
而王谧儿出生地老忠坝幺兄弟居然是担任着民兵大队长,贺觉新带着解放军去抓贺兰泉,并跟着解放军看着贺兰泉被枪毙。这也为20年后毛高圆被枪毙埋下了神秘伏笔。
王谧儿的父亲53岁就死了(这个年份当是错的)。父亲死时王谧儿才11岁。王谧儿被母亲送给养父贺中河。王谧儿十三岁时,被姑姑贺聋子带到家去学针线。姑夫王子明当时是白鹤首富。王子明自己有五个女儿。王谧儿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子在绣花楼学针线。王谧儿与王家五个女儿处得好,且深得王家长辈的宠爱。最后王子明干脆将王谧儿收为养女,贺谧儿改名王谧儿。王谧儿经常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儿上山搭棚子玩耍,少女时光过得很是浪漫。
王谧儿的姑妈贺聋子外号“舞两舞”。王家地多,仅白鹤有一百多担课,西乡等地据说还有几百担课,除了佃家多,长工也多。有说紫阳吴毅臣的地全在紫阳,而若说地多,据说王子明的地远在吴毅臣之上,只是王子明的地比较分散,且多数在外县。
只是王子明会死,快解放时,突发脑溢血,没几天就死了,落个好死好埋。
传说中,贺聋子给长工们做饭时,大厨们只负责炒菜,而倒油需贺聋子亲自来。贺聋子总是拿着大团的柒腊油放在大铁锅中舞几下,然后大厨上去用大铲子炒菜。于是长工们给贺聋子起外号:舞两舞。
王谧儿和王家五个女儿一起长大。王谧儿在王子明家生活了整整十一年,直到嫁到毛家。
当年是大巴山堂堂的王子明绅士亲自到乱石滩镇毛和兴老商号来给养女王谧儿倒提亲的。
当时毛高圆刚退了曾家亲,毛高圆那硬是有才有貌有高地位地位好名气,故而到毛和兴倒追毛高圆的姑娘居然小鸟一般多。许多人家怕毛高圆被抢有,委派的媒人也倒提亲,几乎踩坏了毛家的门槛。王子明的妻子贺聋子早年就为王谧儿瞧上了毛高圆,故而和大儿子王基安一起劝说王子明到毛家提亲。据说当时王子明想把王谧儿给了大坝塘朱鹤年朱家。为了王谧儿嫁朱家还是毛家,王子明父子俩把枪都掏出来了。后来,经过考察,王子明改变了主意。
王子明从白鹤深山亲自下山到毛和兴老商号向掌柜子毛远稚提亲。王子明说:“我的这个女娃子,那硬是又有才又有貌,又会做针线又有好口才,又聪明又能干,那硬是整个紫阳县“地上没得,天上才有”。后来徐馨儿和嫂子谧儿有矛盾时就说:“那个‘地上没得,天上才有’的傢伙!”就是这个来头。
王子明接着说:我想来想去,这样的好女娃子,整个大巴山也只有你毛家娃儿毛高圆能配得上,给给其它人家,那硬是亏了那个女娃子。家里掌柜的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娃儿也是这意思。可是等呢,等不来毛家凰求凤,我只好舍了我的老脸,来提倒亲,你毛掌柜今天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我们王毛两家都是湖北老亲,是多年的交住哟!
你也晓得,这个王谧儿那硬是比我几个亲生的女子都让人看着让人心生喜欢。我硬是舍不得给了哪家,只可惜,‘女大当嫁’。我硬是不想我任何一个女娃子出嫁,特别是这个王谧儿。
王子明又把家中发生事情告诉毛远稚:为了王谧儿嫁哪家,王子明父子曾反目为仇。
王子明主张把养女王谧儿嫁给朱家。两个儿子王基安、王基康主张把妹嫁到毛家。特别是在儿子王基安看上了同班同学毛高圆,硬是请求父亲把妹妹嫁到毛家。为此事,父子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激烈时,两父子双双把枪都拔出来了。最后是王基安先开枪。王基安砰一枪,打在父亲王子明脚下,然后把枪往地下一甩,离家出走了。
这一枪,把王子明脚下的土都打松了,也吓得王子明原地跳了好几下,最后一个趔切差点跌倒。
堂堂的王子明何时受过这威协?王子明是被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授予“格杀无论”横扁的--当年国民党要员带败兵过大巴深山,没有大户人家敢接待,只有王子明家贺聋子杀猪接待,临走还送核桃,国民党要员带败兵逃回重庆,让国民党政府赐给王子明白鹤清乡局长绝对领导权,并赐王子明家这个“格杀勿论”横扁。意思是国民党政府给王子明一家下放生杀大权。也就是说,王子明一家这可随意杀人,国民党政府默许承认不闻不问。在大巴山没得哪个敢给王子明脸色,更没得哪个敢惹王子明家。王子明根本没想到大儿子为了王谧儿嫁哪家居然敢拿枪来吓唬自己。
王子明何时受过这种气?王子明一气之下,派几百家丁漫山遍野去捉大儿子王基安。
家丁捉了一周没捉上王基安。这也促使王子明冷静思考毛高圆何许人,是什么力量,让大儿子这般执拗,一定要把妹子嫁给他。难道这个毛高圆真是个难得的大人才?
王子明对毛高圆了解不多,只是知道毛高圆曾到自家办的私垫上过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王子明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到底是朱家的娃子好,还毛家的娃儿好。这个朱家,就是和毛坝区长朱鹤年是一族的。这个毛家族在乱石摊镇有一定名气。王子明深入调查,周围团转人听说打听毛高圆,便有人说:“清高得很,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他说话的都是有知识的,有位置的,我们想说连话都搭不上”。王子明又去问毛高圆的老师同学。紫中的老校长袁仲溪说:毛高圆要人才有人才,要才华有才华,那硬被评为“学中巨擘”不为过。再问其它老师,有的说:奇才。有的说:奇人。有的说:大巴山一宝。
王子明回家,听说朱家来送礼,可是贺聋子却把朱家的礼退了。原来管家婆贺聋子和王基安王基康是联合作战,原来母子都看上的是毛高圆。王子明调查了一下,管家对王子明说:早在那个毛高圆来家上私垫,管家婆就养女王谧儿号了毛高圆。她说:可惜毛高圆已经说了娃娃亲,不然,这个亲不放过,现在毛家退了婚,毛高仲还能走得脱?
王子明更不知道,不仅妻子看上毛高圆,不仅大儿子看上毛高圆,三个儿子都为王谧儿看上了毛高圆。
原来在婚事上,是母子一气反对自己。
最后,儿子说服了父亲。这才有了父亲王子明来倒提亲。
当时的毛家二公子的毛高圆,刚和准订婚的曾家女子退了亲,虽然倒追求的女娃子众多,可是对于那些追求他的女同学,乱石滩镇的女娃子,毛高圆是“高不成,低不就”。今天嫌这个追求他的女子的母亲是卖豆腐的门不当户不对,明天嫌那女子家是有劣绩的商人。今天说这女子家里太穷配不上毛家,明天嫌那个女娃子的祖藉不是湖北人以后不好处。
王子明就是赶上这个空档来提亲。王子明是湖北商人绅士中极有威望的首富。和毛家同是祖藉湖北人。毛家不能不认真考虑这门倒提亲。王谧儿正好补上了这个空档。
于是就有了毛高圆和王谧儿的风雨姻缘。
王子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替王谧儿选来选去,选出的“金龟婿”却是一个被政府枪毙了死刑犯。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解放初枪毙的前几批地主,有最少两个被枪毙的紫阳大地主都是自己的儿女亲家。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自己倒提亲的毛家共认品学皆优的女婿娃二十年后也落得个被冤枉被枪毙的可悲下场。
当时王子明自己的五个女子,都嫁紫阳大户人家,个个不得好过,个个不得善终,这是后话。
而公元70年毛高圆被政府枪毙,而做为两个娘家都曾是当地首户、毛和兴老商号曾为乱石滩两大商号之一的王谧儿,居然连毛高圆的尸都无力去收,任毛高圆浪打沙翁。
故而王谧儿的故事一直是毛竹特别想了解的大巴山故事。
(以下采访毛料整理过程中)
王谧儿:我的老人婆姓覃,青木沟的。
毛竹:你这个老人婆是不是就是指婆婆?如果是婆婆,那你的老人婆就我的奶奶,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就是深山里美丽的野丫头蕈子。
----毛竹笑了,毛竹当时以为王谧儿说的老人婆指的是她妈的婆婆,如果是,那么贺家与毛家就都是覃家的姻亲,那关系更多了一层的复杂。
毛竹:你能不能说说说您的童年。在瓦庙子成长中的一些故事?

王谧儿:童年时记忆最深的就是大巴山富人人家跑棒姥儿。
记得有一次,我在屋里,听到外面有喊:棒佬儿来了,要捉活的,那些樵夫球日的!大家快背起走老人、娃儿快跑呀!一时间,家里整个乱了套。那时我家还喂了七八个鸡子,鸡子也怕棒佬儿唧哇连天的。那一天,我家人跑散了。
我跟着叔爷贺中河跑。贺中河是抽大烟的,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提着叔爷的大烟箱子跑。可是我本是家中唯一的女子,全家宠全家爱,娇生惯养的,我怎么能提得动。我落在后面。我在后面喊叔爷。我没有想到,叔爷回过头来,从我手中抢地大烟箱,一溜烟就跑不见了。我从小可是贺家的明星,可是关键时,叔父居然甩下我自己跑了。我真是伤心死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已经听到棒佬儿的脚步声了。我只好钻到一个大石头下。大石头下囚了一个装死人的匣子,我怕也没有办法,最后还在匣子上打了一会儿磕睡。估计棒佬儿走远了,我才从大石头下面钻出来。我一路走一路左顾右看。那神态一定是张慌失措魂飞魄散。我沿着溪河走。我在树葛间,大石间,密林里,跌跌撞撞,
最后,我终于看到前面有火光,我发现了一家人。为了投奔这家人,我还被这家的狗咬了一口,幸亏我的裹脚布保护了我没受重伤。这家人正围着火炉坑在烤包谷吃,他们分给我一根,我吃了半根,把半根用火炉坑中的灰畏着。这家派人却帮助我找家人。一会儿派出人回来了,说那些狗日的棒佬儿,把大户人家的房子全占了,那一弯,都是瓦庙子跑棒佬儿的,说贺家人都在那里呀。于是他们带我去找贺家人。我忙把畏着的半截包谷掏出来,手里还拿着的包谷,一路走一路吃。
这家人领着我到那一弯,在沟这边喊:“贺家的!贺家的!”我家人在那边喊:“啥个喊?哪一个?”“这个女娃子,是你们贺家的,叫你们来人领去!”当时我的妈妈一听说我还活着,当下就哭起来了:“把女娃子放在前,让我看一下子!”我被这家人推到前面。贺家那边一下子沸腾:“不是蛋话?真是老实没被棒佬儿扯去,老实还活着的吗?”我家儿娃子多就我一个女娃子,全家人都疼我,我的跑失让贺家人伤心欲绝。得知我还活着,贺家人哪个高兴,许多人都跟着我妈妈哭了。
于是我家人派几个年轻的樵夫,背的索索,拿的砍刀带路,我的几个哥哥亲自下悬崖上悬崖来这边背我过去。好几次,我听到沟两边的人在惊呼,我身上冷汗直简冒。终于开始上爬,我听见沟两边都在喊话:小心掉下!小心跌下!小心跌下!
特殊时期,没有人敢打浑:这个女娃子,大户人家的女娃子,叫人看到了,叫人背过了。大巴山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从来不兴出门的,更不要说是被人背过。可是那是特殊时期,都不爱说蛋话。家人有一个悄悄私下问我被哪个哥背了,我只说都没看清。
我还活着,我妈高兴,贺家人高兴。虽然家被棒佬儿占了,家财全丢了,可是却突然间像过节一般高兴。贺家人出去找食的人回来,我们煮了扎豆腐两大锅吃,吃饭时我们当心棒姥儿听见,都不说话,闷着吃。
我的叔爷贺中河坏。就是跑棒佬儿时甩我的那个叔爷坏。叔爷的大女嫁给瓦庙子大地主刘月皋(?)。
叔爷自持贺家是瓦庙子首富,生怕贺家人变少了,家变小了,财分走了,坚持贺家找男不找女,不让贺家女出嫁,生怕倒室(?)。
叔爷虽然跑棒佬儿时把我甩了,但是我记事不记气,我只是知道他是坏。有一次叔父找我做帽子。我对叔爷说:你那样子,还把我针线巴得到 ?叔爷还要我给他做缠花的。我说:我缠不到,针脚鸡蛋一样!我说是说,还是拉不开情面。我还是给他做了。缠花的帽子。做得好漂亮。
可是叔爷仍是乱说。当年叔爷听说王子明做主把我给了毛高圆。你猜叔爷下去给毛家怎么说?叔爷给毛家说:你们毛家高圆要娶的贺家女子谧是个萝卜花、是个大麻子。说到毛家口里。我父死,我妈听他一句话:“死了把婆务放,不死不放。”
当时毛家一听说我罗卜花大麻子,就动了心思想退婚。因为旧时准婆家人是见不到没娶过门的媳妇的。于是我的堂哥王基安和王基康就跑到毛家说:王谧儿是贺家王家最漂亮的女子,千万别信小人言,不相信可去王家看。
有一天,我那几个姐妹--王子明的五个女儿,我们一堆做针钱,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生气了。我说我黄花女子,你们也是黄花女子,你们不怕看我怕看吗?正说话间,门口走过一串人。打头的是王基安,提着鸟笼;接着是王基康,拿着鱼杆。后面走过来一个书生。那书生身穿月白袍,梳个大背头,好漂亮。那书生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
等这帮人一过,金香、银香等把门关上,然后就围着我又跳又喊又笑又叫:毛高圆把你看到了!毛高圆把你看到了!
我这才知道,这是王基康兄弟俩和金香、银香联合的一场“相亲大戏”。
后来我听说,我堂哥王基康问毛高圆:“王谧儿看到了吧?”“看到了!”“漂亮吗?”“漂亮!那硬是没见过的漂亮!”“是某些人口里的萝卜花吗?”“不是!”“是某些人造谣的大麻子吗?”“不是!”“那你的婚还退吗?”毛高圆笑了,英俊的脸羞得非红。
啥叫一见钟情?大巴深山里传统的一男一女在没解放前,居然发生了一见钟情的大事儿。这在大巴山可叫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因为大巴山的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不到新婚那晚,未婚夫是绝对见不到未婚妻的。而毛高圆居然看到了未婚妻。
后来几年,因为王谧儿叔爷(哪个叔?)的坚决反对,王谧儿迟迟没嫁到毛家。
有一天,在山坡上毛高圆遇到王谧儿亲哥,平时腼腆文静的毛高圆居然一趟子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揪住王谧儿亲哥,质问到:何时把你的妹子嫁到毛家?
毛高圆果然到王子明家
维定是样样是全的,十二套衣服,布四匹??,铜板布 青兰灰布。
麻卖皮,想跟哪个,扯起叫驴子日你妈。
毛高园死后,王兴伯屋里的:“谧儿你出不出门”“我又想出门又不想出门”“你想出门我给你找个好当子!”“你给我找婆务?”“乡里队长”“当的人不错哟”“几口人”“那你们看看,写信去问”“六口人两老人兄妹”。下街住。王兴伯屋里的来说。我说“他也是六口人,我也是六口人,那一锅饭我哪个嗲得起呀?闲得!算了那门多人哟”我的娃子嫌都嫌死了。
个人挣的一碗。粮多。大大小小都去背。有一次分苕,三四次才背回。居民下放,大娃小娃下放农村。小娃烧了,追着上社。扯碗豆,卷筒背了打。坐在地上NEI,评二分。拐子不坐到NEI,管他别人说啥 ,买小桶慢慢找屎。小娃。毛璁儿做了一年。两年。受不得热,菲子一身一脸。锅巴饼。哎呀你是出麻子快叫回去休息,那一脸,休息。那硬是造孽。
证明不扯逄了,照个相回来远,小毛,璁儿不愿意甩相片,远香近臭 ,毛桂荣的介绍。
毛桂荣的介绍总还好,那边总几百元。毛小娃送胆大,硬 送过去“我妹妹来了!”
你准备来看,哈伴汤。看毛聪儿去了。喂猪、秤米、著饭,需,在那边扯介绍结婚。毛小娃,一个月给钱回来,二年级。好好又跑到新疆去了,十几块钱,生大娃,中伙,“妹妹做月子”毛小娃最喜欢娃儿。背两筒化油回来。仲秋回民歪,追打。璁儿要回来。我二年子回广西老家,十元到 桂林。大哥在贵林师大教书。小的好带。我来璁儿问怎做,我说莫怕,带回去,五岁回去。
00000000000000采访地点:大巴山 时间:2010年安康大水期间
毛竹点评:
我的二伯娘王谧儿,原姓贺,是瓦庙子贺三大房幺房的女子。王谧儿的父亲死的早,隔房大伯是就是紫阳县志上著名的贺兰泉,养父贺中河瓦庙大地主紫阳县志上有名--这两位都在51年紫阳瓦庙子“三七暴乱”后被枪毙。“三七暴成”是新中国死人最多的叛乱,轰动中国。为了树新中国威风,贺兰泉、李静山、贺中河等国民党组织叛乱的头目等被新中国人民政府枪毙。瓦庙子叛乱牺牲毛坝区长朱耳昌、牺牲邓泽仁、阮朝凤等二十多个新政府的年轻干部。而被枪毙的判乱人数居然是这个人数的两倍还多:50多人。
---据说,发生在大巴深山的毛坝叛乱震怒了新中国政府的上层。新中国上层认为,一定要枪毙两倍还多的叛乱分子才能压住镇,避免其它地方再发生叛乱。结果是参与判乱的50多人几乎统统被枪毙。开会时不论你发言没有发言只要你在场,其中有许多的年轻娃儿。这50多人中的相当一部分属于瓦庙子贺四大房。
而王谧儿出生地所在的贺幺房居然是担任着民兵大队长,贺觉新带着解放军去抓贺兰泉。这也为20年后毛高圆被枪毙埋下了神秘伏笔。
王谧儿的父亲53岁就死了。父亲死时王谧儿才11岁。王谧儿被送给养父贺中河。王谧儿十三岁时,被姑姑贺聋子带家去学针线。姑夫王子明当时是白鹤首富。王子明自己有五个女儿。王谧儿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子处得好,深得王家人的宠爱。最后王子明干脆将王谧儿收为养女,贺谧儿改名王谧儿。王谧儿经常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儿上山搭棚子玩耍,少女时光过得很是浪漫。
王谧儿的姑妈贺聋子外号“舞两舞”。王家地多,白鹤有一百多担课,西乡等地据说还有几百担课,除了佃家多,长工也多。有说紫阳吴毅臣的地全在紫阳,而若说地多,据说王子明的地远在吴毅臣之上,只是王子明的地比较分散,且多数在处县。只是王子明会死,快解放时,突发脑溢血,没几天就死了,落个好死好埋。
传说中,贺聋子给长工们做饭时,大厨们只负责炒菜,而倒油需贺聋子亲自来。贺聋子总是拿着大团的柒腊油放在大铁锅中舞几下,然后大厨上去用大铲子炒菜。于是长工们给贺聋子起外号:舞两舞。
王谧儿和王家五个女儿一起长大。王谧儿在王子明家生活了整整十一年,直到嫁到毛家。
当年是大巴山堂堂的王子明绅士亲自到乱石滩镇毛和兴老商号来给养女王谧儿倒提亲的。
当时毛高圆刚退了曾家亲,毛高圆那硬是有才有貌有高地位地位好名气,故而到毛和兴倒追毛高圆的姑娘居然小鸟一般多。许多人家怕毛高圆被抢有,委派的媒人也倒提亲,几乎踩坏了毛家的门槛。王子明的妻子贺聋子早年就为王谧儿瞧上了毛高圆,故而和大儿子王基安一起劝说王子明到毛家提亲。据说当时王子明想把王谧儿给了大坝塘朱鹤年朱家。为了王谧儿嫁朱家还是毛家,王子明父子俩把枪都掏出来了。后来,经过考察,王子明改变了主意。
王子明从白鹤深山亲自下山到毛和兴老商号向掌柜子毛远稚提亲。王子明说:“我的这个女娃子,那硬是又有才又有貌,又会做针线又有好口才,又聪明又能干,那硬是整个紫阳县“地上没得,天上才有”。后来徐馨儿和嫂子谧儿有矛盾时就说:“那个‘地上没得,天上才有’的傢伙!”就是这个来头。
王子明接着说:我想来想去,这样的好女娃子,整个大巴山也只有你毛家娃儿毛高圆能配得上,给给其它人家,那硬是亏了那个女娃子。家里掌柜的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娃儿也是这意思。可是等呢,等不来毛家凰求凤,我只好舍了我的老脸,来提倒亲,你毛掌柜今天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我们王毛两家都是湖北老亲,是多年的交住哟!
你也晓得,这个王谧儿那硬是比我几个亲生的女子都让人看着让人心生喜欢。我硬是舍不得给了哪家,只可惜,‘女大当嫁’。我硬是不想我任何一个女娃子出嫁,特别是这个王谧儿。
王子明又把家中发生事情告诉毛远稚:为了王谧儿嫁哪家,王子明父子曾反目为仇。
王子明主张把养女王谧儿嫁给朱家。两个儿子王基安、王基康主张把妹嫁到毛家。特别是在儿子王基安看上了同班同学毛高圆,硬是请求父亲把妹妹嫁到毛家。为此事,父子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激烈时,两父子双双把枪都拔出来了。最后是王基安先开枪。王基安砰一枪,打在父亲王子明脚下,然后把枪往地下一甩,离家出走了。
这一枪,把王子明脚下的土都打松了,也吓得王子明原地跳了好几下,最后一个趔切差点跌倒。
堂堂的王子明何时受过这威协?王子明是被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授予“格杀无论”横扁的--当年国民党要员带败兵过大巴深山,没有大户人家敢接待,只有王子明家杀猪接待,国民党要员逃回重庆,让国民党政府赐给王子明白鹤绝对领导权,并赐王子明家这个“格杀勿论”横扁。意思是国民党政府给王子明一家下放生杀大权。也就是说,王子明一家这可随意杀人,国民党政府默许承认不闻不问。在大巴山没得哪个敢给王子明脸色,更没得哪个敢惹王子明家。王子明根本没想到大儿子为了王谧儿嫁哪家居然敢拿枪来吓唬自己。
王子明何时受过这种气?王子明一气之下,派几百家丁漫山遍野去捉大儿子王基安。
家丁捉了一周没捉上王基安。这也促使王子明冷静思考毛高圆何许人,是什么力量,让大儿子这般执拗,一定要把妹子嫁给他。难道这个毛高圆真是个难得的大人才?
王子明对毛高圆了解不多,只是知道毛高圆曾到自家办的私垫上过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王子明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到底是朱家的娃子好,还毛家的娃儿好。这个朱家,就是和毛坝区长朱鹤年是一族的。这个毛家族在乱石摊镇有一定名气。王子明深入调查,周围团转人听说打听毛高圆,便有人说:“清高得很,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他说话的都是有知识的,有位置的,我们想说连话都搭不上”。王子明又去问毛高圆的老师同学。紫中的老校长袁仲溪说:毛高圆要人才有人才,要才华有才华,那硬被评为“学中巨擘”不为过。再问其它老师,有的说:奇才。有的说:奇人。有的说:大巴山一宝。
王子明回家,听说朱家来送礼,可是贺聋子却把朱家的礼退了。原来管家婆贺聋子和王基安王基康是联合作战,原来母子都看上的是毛高圆。王子明调查了一下,管家对王子明说:早在那个毛高圆来家上私垫,管家婆就养女王谧儿号了毛高圆。她说:可惜毛高圆已经说了娃娃亲,不然,这个亲不放过,现在毛家退了婚,毛高仲还能走得脱?
王子明更不知道,不仅妻子看上毛高圆,不仅大儿子看上毛高圆,三个儿子都为王谧儿看上了毛高圆。
原来在婚事上,是母子一气反对自己。
最后,儿子说服了父亲。这才有了父亲王子明来倒提亲。
当时的毛家二公子的毛高圆,刚和准订婚的曾家女子退了亲,虽然倒追求的女娃子众多,可是对于那些追求他的女同学,乱石滩镇的女娃子,毛高圆是“高不成,低不就”。今天嫌这个追求他的女子的母亲是卖豆腐的门不当户不对,明天嫌那女子家是有劣绩的商人。今天说这女子家里太穷配不上毛家,明天嫌那个女娃子的祖藉不是湖北人以后不好处。
王子明就是赶上这个空档来提亲。王子明是湖北商人绅士中极有威望的首富。和毛家同是祖藉湖北人。毛家不能不认真考虑这门倒提亲。王谧儿正好补上了这个空档。
于是就有了毛高圆和王谧儿的风雨姻缘。
王子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替王谧儿选来选去,选出的“金龟婿”却是一个被政府枪毙了死刑犯。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解放初枪毙的前几批地主,有最少两个被枪毙的紫阳大地主都是自己的儿女亲家。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自己倒提亲的毛家共认品学皆优的女婿娃二十年后也落得个被冤枉被枪毙的可悲下场。
当时王子明自己的五个女子,都嫁紫阳大户人家,个个不得好过,个个不得善终,这是后话。
而公元70年毛高圆被政府枪毙,而做为两个娘家都曾是当地首户、毛和兴老商号曾为乱石滩两大商号之一的王谧儿,居然连毛高圆的尸都无力去收,任毛高圆浪打沙翁。
故而王谧儿的故事一直是毛竹特别想了解的大巴山故事。
(以下采访毛料整理过程中)
王谧儿:我的老人婆姓覃,青木沟的。
毛竹:你这个老人婆是不是就是指婆婆?如果是婆婆,那你的老人婆就我的奶奶,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就是深山里美丽的野丫头蕈子。
----毛竹笑了,毛竹当时以为王谧儿说的老人婆指的是她妈的婆婆,如果是,那么贺家与毛家就都是覃家的姻亲,那关系更多了一层的复杂。
毛竹:你能不能说说说您的童年。在瓦庙子成长中的一些故事?

王谧儿:童年时记忆最深的就是大巴山富人人家跑棒姥儿。
记得有一次,我在屋里,听到外面有喊:棒佬儿来了,要捉活的,那些樵夫球日的!大家快背起走老人、娃儿快跑呀!一时间,家里整个乱了套。那时我家还喂了七八个鸡子,唧哇连天的。那一天,我家人跑散了。
我跟着叔爷跑,可是关键时,叔父居然甩下我自己跑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钻到一个大石头下。大石头下囚了一个装死人的匣子,我怕也没有办法,最后还在匣子上打了一会儿磕睡。估计棒佬儿走远了,我才从大石头下钻出来。里路走里路左右看,张慌失措魂飞魄散。我在溪道中,树葛间,密林里,跌跌撞撞,
最后,我终于看到前面有火光,我发现了一家人。为了投奔这家人,我还被这家的狗咬了一口,幸亏我的裹脚布保护了我没受重伤。这家人正围着火炉坑在烤包谷吃,他们分给我一根,我吃了半根,把半根用火炉坑中的灰畏着。这家派人却帮助我找家人。一会儿派出人回来了,说那些狗日的棒佬儿,把大户人家的房子全占了,那一弯,都是瓦庙子跑棒佬儿的,说贺家人都在那里呀。于是他们带我去找贺家人。我忙把畏着的半截包谷掏出来,手里还拿着的包谷,一路走一路吃。
这家人领着我到那一弯,在沟这边喊:“贺家的!贺家的!”我家人在那边喊:“啥个喊?哪一个?”“这个女娃子,是你们贺家的,叫你们来人领去!”当时我的妈妈一听说我还活着,当下就哭起来了:“把女娃子放在前,让我看一下子!”我被这家人推到前面。贺家那边一下子沸腾:“不是蛋话?真是老实没被棒佬儿扯去,老实还活着的吗?”我家儿娃子多就我一个女娃子,全家人都疼我,我的跑失让贺家人伤心欲绝。得知我还活着,贺家人哪个高兴,许多人都跟着我妈妈哭了。
于是我家人派几个年轻的樵夫,背的索索,拿的砍刀带路,我的几个哥哥亲自下悬崖上悬崖来这边背我过去。好几次,我听到沟两边的人在惊呼,我身上冷汗直简冒。终于开始上爬,我听见沟两边都在喊话:小心掉下!小心跌下!小心跌下!
特殊时期,没有人敢打浑:这个女娃子,大户人家的女娃子,叫人看到了,叫人背过了。大巴山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从来不兴出门的,更不要说是被人背过。可是那是特殊时期,都不爱说蛋话。家人有一个悄悄私下问我被哪个哥背了,我只说都没看清。
我还活着,我妈高兴,贺家人高兴。虽然家被棒佬儿占了,家财全丢了,可是却突然间像过节一般高兴。贺家人出去找食的人回来,我们煮了扎豆腐两大锅吃,吃饭时我们当心棒姥儿听见,都不说话,闷着吃。
我的叔爷坏。就是跑棒佬儿时甩我的那个叔爷坏。叔爷的大女嫁给瓦庙子大地主刘月皋(?)。
叔爷自持贺家是瓦庙子首富,生怕贺家人变少了,家变小了,财分走了,坚持贺家找男不找女,不让贺家女出嫁,生怕倒室(?)。
叔爷虽然跑棒佬儿时把我甩了,但是我记事不记气,我只是知道他是坏。有一次叔父找我做帽子。我对叔爷说:你那样子,还把我针线巴得到 ?叔爷还要我给他做缠花的。我说:我缠不到,针脚鸡蛋一样!我说是说,还是拉不开情面。我还是给他做了。缠花的帽子。做得好漂亮。
可是叔爷仍是乱说。当年叔爷听说王子明做主把我给了毛高圆。你猜叔爷下去给毛家怎么说?叔爷给毛家说:你们毛家高圆要娶的贺家女子谧是个萝卜花、是个大麻子。说到毛家口里。我父死,我妈听他一句话:“死了把婆务放,不死不放。”
当时毛家一听说我罗卜花大麻子,就动了心思想退婚。因为旧时准婆家人是见不到没娶过门的媳妇的。于是我的堂哥王基安和王基康就跑到毛家说:王谧儿是贺家王家最漂亮的女子,千万别信小人言,不相信可去王家看。
有一天,我那几个姐妹--王子明的五个女儿,我们一堆做针钱,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生气了。我说我黄花女子,你们也是黄花女子,你们不怕看我怕看吗?正说话间,门口走过一串人。打头的是王基安,提着鸟笼;接着是王基康,拿着鱼杆。后面走过来一个书生。那书生身穿月白袍,好漂亮。那书生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
等这帮人一过,金香银香等把门关上,然后就围着我又跳又喊叫笑叫叫:毛高圆把你看到了!毛高圆把你看到了!
我这才知道,这是王基康兄弟俩和金香银香联合的一场“相亲大戏”。
后来我听说,我堂哥王基康问毛高圆:“王谧儿看到了吧?”“看到了!”“漂亮吗?”“漂亮!那硬没过的漂亮!”“是某些人口里的萝卜花吗?”“不是!”“是某些人造谣的大麻子吗?”“不是!”“那你的婚还退吗?”毛高圆笑了,英俊的脸差红了。
啥叫一见钟情?大巴深山里传统的一男一女在没解放前,居然发生了一见钟情的大事儿。
后来几年,因为王谧儿叔爷的坚决反对,王谧儿迟迟没嫁到毛家。
有一天,在山坡上毛高圆遇到王谧儿亲哥,平时腼腆文静的毛高圆居然一趟子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揪住王谧儿亲哥,质问到:何时把你的妹子嫁到毛家?
毛高圆果然到王子明家
维定是样样是全的,十二套衣服,布四匹??,铜板布 青兰灰布。
麻卖皮,想跟哪个,扯起叫驴子日你妈。
毛高仲死后,王兴伯屋里的:“心凤你出不出门”“我又想出门又不想出门”“你想出门我给你找个好当子!”“你给我找婆务?”“乡里队长”“当的人不错哟”“几口人”“那你们看看,写信去问”“六口人两老人兄妹”。下街住。王兴伯屋里的来说。我说“他也是六口人,我也是六口人,那一锅饭我哪个嗲得起呀?闲得,算了那门多人哟”我的娃子嫌都嫌死了。
个人挣 的一碗。粮多。大大小小都去背。有一次分苕,三四次才背回。居民下放,大娃小娃下放农村。小娃烧了,追着上社。扯碗豆,卷筒背了打。坐在地上NEI,评二分。拐子不坐到NEI,管他别人说啥 ,买小桶慢慢找屎。小娃。毛明聪做了一年。两年。受不得热,菲子一身一脸。锅巴饼。哎呀你是出麻子快叫回去休息,那一脸休息。那硬是造孽。
证明不扯逄了,照个相回来远,小毛,明聪不愿意甩相片,远香近臭 ,毛桂荣的介绍。
毛桂荣的介绍总还好,那边总几百元。毛小娃送胆大,硬 送过去“我妹妹来了!”
你准备来看,哈伴汤。看毛明聪去了。喂猪、秤米、著饭,需,在那边扯介绍结婚。毛小娃,一个月给钱回来,二年级。好好又跑到新疆去了,十几块钱,生大娃,中伙,“妹妹做月子”毛小娃最喜欢娃儿。背两筒化油回来。仲秋回民歪,追打。明聪要回来。我二年子回广西老家,十元到 桂林。大哥在贵林师大教书。小的好带。我来明聪问怎做,我说莫怕,带回去,五岁回去。
这三大房,是油坊坝贺兆海(后人大房贺立新,死。贺能新,妻刘继彷,刘继彷活到60多岁。以)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采访地点:大巴山 时间:2010年安康大水期间
毛竹点评:
王谧儿原姓贺,是瓦庙子贺三大房大房的女子。王谧儿的父亲死的早,隔房堂哥是就是紫阳县志上著名的贺兰泉,养父贺中河瓦庙大地主紫阳县志上有名--这两位都在51年紫阳瓦庙子“三七暴乱”后被枪毙。“三七”暴乱仅贺兰泉家就枪毙了七位。
枪毙贺中河前,贺中河被带到乱石滩镇后。贺中河对押他的战士说:“这乱石滩有我个亲侄女,请你告诉她,让她给我拿些好吃的来,让我好好吃一下喝一下”。战士明白贺中河没说出的话:让老子好好吃一下喝一下,再看老子如何从容付死!”战士甚至听到了这个潇洒老头子的心声:“只要让老子吃好了喝好,死算球个啥子?老子今天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大巴山好汉!”
贺中河的潇洒让战士很有感触。甚至私下里有些佩服。战士决定帮助贺中河传话。于是,有话被送到乱石滩镇的毛和兴老商号。那时的王谧儿还很年轻,是毛远稚二儿毛高圆的媳妇。王谧儿正听说干爸被判死刑,就听说干爸爸让送点好吃的去。一般临死鬼早就吓得腿软身趴,这个干爸居然还有心情让自己送点好吃的去。这一声招呼,把个王谧儿吓得魂飞魄散。王谧儿躲都躲不及,那里还敢去给死刑犯送吃的,虽然这个死刑是自己的干爸。王谧儿父亲死得早,小时候母亲把自己给了贺中河的。王谧儿当叫贺中河为爸爸。王谧儿虽然嘴中说着不送,可是身子却不由自己把家里好吃的把成一包,收声敛气,仍是怎么也没有勇气送去,更没有勇气去看干爸最后一眼?
贺中河就在乱石滩镇被枪毙的。大家都去看,王谧儿吓得没敢去。
“三七暴乱”是新中国死人最多的叛乱,牺牲贾区长、毛坝区长朱耳昌、邓泽仁、阮朝凤等二十多人个新政府的年轻干部,轰动中国。为了树新中国威风,贺兰泉、李静山、贺中河等组织叛乱的头目被新中国人民政府枪毙--其中只有部分是国民党反共救国军,多数是被卷入的当地绅士。而被枪毙的判乱人数居然是这个人数的两倍还多:50多人。
这个朱耳昌是毛高畴的挑担,邓泽仁是爸爸最好战友之一张茂泉的妻兄弟、阮朝风是毛高畴的表兄弟。当年毛高畴带领一帮大巴山美少年离家出走,走到乱石滩镇下街头,邓泽仁被突然冒出的老母拉住。老母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新婚妻子刚过门,怎么忍心去当兵。让邓家老母没有想到的是,毛高畴带领的离家出走参军路居然是生路,而留在大巴山却是死路。毛高畴刚走没几个月,邓泽仁就死于毛坝瓦庙子“三七暴乱”。
---据说,发生在大巴深山的毛坝叛乱震怒了新中国政府的上层。新中国上层认为,一定要枪毙两倍还多的叛乱分子才能压住镇,避免其它地方再发生叛乱。结果是参与判乱的50多人几乎统统被枪毙。瓦庙子老人回忆说:开会时不论你发言没有发言只要你在场,其中有许多的年轻娃儿。这50多人中的相当一部分属于瓦庙子贺四大房。
当时,有一说话,也乘机把叫龙叫凤的一扫帚扫光。
而王谧儿出生地老忠坝幺兄弟居然是担任着民兵大队长,贺觉新带着解放军去抓贺兰泉,并跟着解放军看着贺兰泉被枪毙。这也为20年后毛高圆被枪毙埋下了神秘伏笔。
王谧儿的父亲53岁就死了(这个年份当是错的)。父亲死时王谧儿才11岁。王谧儿被母亲送给养父贺中河。王谧儿十三岁时,被姑姑贺聋子带到家去学针线。姑夫王子明当时是白鹤首富。王子明自己有五个女儿。王谧儿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子在绣花楼学针线。王谧儿与王家五个女儿处得好,且深得王家长辈的宠爱。最后王子明干脆将王谧儿收为养女,贺谧儿改名王谧儿。王谧儿经常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儿上山搭棚子玩耍,少女时光过得很是浪漫。
王谧儿的姑妈贺聋子外号“舞两舞”。王家地多,仅白鹤有一百多担课,西乡等地据说还有几百担课,除了佃家多,长工也多。有说紫阳吴毅臣的地全在紫阳,而若说地多,据说王子明的地远在吴毅臣之上,只是王子明的地比较分散,且多数在外县。
只是王子明会死,快解放时,突发脑溢血,没几天就死了,落个好死好埋。
传说中,贺聋子给长工们做饭时,大厨们只负责炒菜,而倒油需贺聋子亲自来。贺聋子总是拿着大团的柒腊油放在大铁锅中舞几下,然后大厨上去用大铲子炒菜。于是长工们给贺聋子起外号:舞两舞。
王谧儿和王家五个女儿一起长大。王谧儿在王子明家生活了整整十一年,直到嫁到毛家。
当年是大巴山堂堂的王子明绅士亲自到乱石滩镇毛和兴老商号来给养女王谧儿倒提亲的。
当时毛高圆刚退了曾家亲,毛高圆那硬是有才有貌有高地位地位好名气,故而到毛和兴倒追毛高圆的姑娘居然小鸟一般多。许多人家怕毛高圆被抢有,委派的媒人也倒提亲,几乎踩坏了毛家的门槛。王子明的妻子贺聋子早年就为王谧儿瞧上了毛高圆,故而和大儿子王基安一起劝说王子明到毛家提亲。据说当时王子明想把王谧儿给了大坝塘朱鹤年朱家。为了王谧儿嫁朱家还是毛家,王子明父子俩把枪都掏出来了。后来,经过考察,王子明改变了主意。
王子明从白鹤深山亲自下山到毛和兴老商号向掌柜子毛远稚提亲。王子明说:“我的这个女娃子,那硬是又有才又有貌,又会做针线又有好口才,又聪明又能干,那硬是整个紫阳县“地上没得,天上才有”。后来徐馨儿和嫂子谧儿有矛盾时就说:“那个‘地上没得,天上才有’的傢伙!”就是这个来头。
王子明接着说:我想来想去,这样的好女娃子,整个大巴山也只有你毛家娃儿毛高圆能配得上,给给其它人家,那硬是亏了那个女娃子。家里掌柜的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娃儿也是这意思。可是等呢,等不来毛家凰求凤,我只好舍了我的老脸,来提倒亲,你毛掌柜今天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我们王毛两家都是湖北老亲,是多年的交住哟!
你也晓得,这个王谧儿那硬是比我几个亲生的女子都让人看着让人心生喜欢。我硬是舍不得给了哪家,只可惜,‘女大当嫁’。我硬是不想我任何一个女娃子出嫁,特别是这个王谧儿。
王子明又把家中发生事情告诉毛远稚:为了王谧儿嫁哪家,王子明父子曾反目为仇。
王子明主张把养女王谧儿嫁给朱家。两个儿子王基安、王基康主张把妹嫁到毛家。特别是在儿子王基安看上了同班同学毛高圆,硬是请求父亲把妹妹嫁到毛家。为此事,父子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激烈时,两父子双双把枪都拔出来了。最后是王基安先开枪。王基安砰一枪,打在父亲王子明脚下,然后把枪往地下一甩,离家出走了。
这一枪,把王子明脚下的土都打松了,也吓得王子明原地跳了好几下,最后一个趔切差点跌倒。
堂堂的王子明何时受过这威协?王子明是被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授予“格杀无论”横扁的--当年国民党要员带败兵过大巴深山,没有大户人家敢接待,只有王子明家贺聋子杀猪接待,临走还送核桃,国民党要员带败兵逃回重庆,让国民党政府赐给王子明白鹤清乡局长绝对领导权,并赐王子明家这个“格杀勿论”横扁。意思是国民党政府给王子明一家下放生杀大权。也就是说,王子明一家这可随意杀人,国民党政府默许承认不闻不问。在大巴山没得哪个敢给王子明脸色,更没得哪个敢惹王子明家。王子明根本没想到大儿子为了王谧儿嫁哪家居然敢拿枪来吓唬自己。
王子明何时受过这种气?王子明一气之下,派几百家丁漫山遍野去捉大儿子王基安。
家丁捉了一周没捉上王基安。这也促使王子明冷静思考毛高圆何许人,是什么力量,让大儿子这般执拗,一定要把妹子嫁给他。难道这个毛高圆真是个难得的大人才?
王子明对毛高圆了解不多,只是知道毛高圆曾到自家办的私垫上过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王子明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到底是朱家的娃子好,还毛家的娃儿好。这个朱家,就是和毛坝区长朱鹤年是一族的。这个毛家族在乱石摊镇有一定名气。王子明深入调查,周围团转人听说打听毛高圆,便有人说:“清高得很,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他说话的都是有知识的,有位置的,我们想说连话都搭不上”。王子明又去问毛高圆的老师同学。紫中的老校长袁仲溪说:毛高圆要人才有人才,要才华有才华,那硬被评为“学中巨擘”不为过。再问其它老师,有的说:奇才。有的说:奇人。有的说:大巴山一宝。
王子明回家,听说朱家来送礼,可是贺聋子却把朱家的礼退了。原来管家婆贺聋子和王基安王基康是联合作战,原来母子都看上的是毛高圆。王子明调查了一下,管家对王子明说:早在那个毛高圆来家上私垫,管家婆就养女王谧儿号了毛高圆。她说:可惜毛高圆已经说了娃娃亲,不然,这个亲不放过,现在毛家退了婚,毛高仲还能走得脱?
王子明更不知道,不仅妻子看上毛高圆,不仅大儿子看上毛高圆,三个儿子都为王谧儿看上了毛高圆。
原来在婚事上,是母子一气反对自己。
最后,儿子说服了父亲。这才有了父亲王子明来倒提亲。
当时的毛家二公子的毛高圆,刚和准订婚的曾家女子退了亲,虽然倒追求的女娃子众多,可是对于那些追求他的女同学,乱石滩镇的女娃子,毛高圆是“高不成,低不就”。今天嫌这个追求他的女子的母亲是卖豆腐的门不当户不对,明天嫌那女子家是有劣绩的商人。今天说这女子家里太穷配不上毛家,明天嫌那个女娃子的祖藉不是湖北人以后不好处。
王子明就是赶上这个空档来提亲。王子明是湖北商人绅士中极有威望的首富。和毛家同是祖藉湖北人。毛家不能不认真考虑这门倒提亲。王谧儿正好补上了这个空档。
于是就有了毛高圆和王谧儿的风雨姻缘。
王子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替王谧儿选来选去,选出的“金龟婿”却是一个被政府枪毙了死刑犯。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解放初枪毙的前几批地主,有最少两个被枪毙的紫阳大地主都是自己的儿女亲家。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自己倒提亲的毛家共认品学皆优的女婿娃二十年后也落得个被冤枉被枪毙的可悲下场。
当时王子明自己的五个女子,都嫁紫阳大户人家,个个不得好过,个个不得善终,这是后话。
而公元70年毛高圆被政府枪毙,而做为两个娘家都曾是当地首户、毛和兴老商号曾为乱石滩两大商号之一的王谧儿,居然连毛高圆的尸都无力去收,任毛高圆浪打沙翁。
故而王谧儿的故事一直是毛竹特别想了解的大巴山故事。
(以下采访毛料整理过程中)
王谧儿:我的老人婆姓覃,青木沟的。
毛竹:你这个老人婆是不是就是指婆婆?如果是婆婆,那你的老人婆就我的奶奶,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就是深山里美丽的野丫头蕈子。
----毛竹笑了,毛竹当时以为王谧儿说的老人婆指的是她妈的婆婆,如果是,那么贺家与毛家就都是覃家的姻亲,那关系更多了一层的复杂。
毛竹:你能不能说说说您的童年。在瓦庙子成长中的一些故事?

王谧儿:童年时记忆最深的就是大巴山富人人家跑棒姥儿。
记得有一次,我在屋里,听到外面有喊:棒佬儿来了,要捉活的,那些樵夫球日的!大家快背起走老人、娃儿快跑呀!一时间,家里整个乱了套。那时我家还喂了七八个鸡子,唧哇连天的。那一天,我家人跑散了。
我跟着叔爷跑,可是关键时,叔父居然甩下我自己跑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钻到一个大石头下。大石头下囚了一个装死人的匣子,我怕也没有办法,最后还在匣子上打了一会儿磕睡。估计棒佬儿走远了,我才从大石头下钻出来。里路走里路左右看,张慌失措魂飞魄散。我在溪道中,树葛间,密林里,跌跌撞撞,
最后,我终于看到前面有火光,我发现了一家人。为了投奔这家人,我还被这家的狗咬了一口,幸亏我的裹脚布保护了我没受重伤。这家人正围着火炉坑在烤包谷吃,他们分给我一根,我吃了半根,把半根用火炉坑中的灰畏着。这家派人却帮助我找家人。一会儿派出人回来了,说那些狗日的棒佬儿,把大户人家的房子全占了,那一弯,都是瓦庙子跑棒佬儿的,说贺家人都在那里呀。于是他们带我去找贺家人。我忙把畏着的半截包谷掏出来,手里还拿着的包谷,一路走一路吃。
这家人领着我到那一弯,在沟这边喊:“贺家的!贺家的!”我家人在那边喊:“啥个喊?哪一个?”“这个女娃子,是你们贺家的,叫你们来人领去!”当时我的妈妈一听说我还活着,当下就哭起来了:“把女娃子放在前,让我看一下子!”我被这家人推到前面。贺家那边一下子沸腾:“不是蛋话?真是老实没被棒佬儿扯去,老实还活着的吗?”我家儿娃子多就我一个女娃子,全家人都疼我,我的跑失让贺家人伤心欲绝。得知我还活着,贺家人哪个高兴,许多人都跟着我妈妈哭了。
于是我家人派几个年轻的樵夫,背的索索,拿的砍刀带路,我的几个哥哥亲自下悬崖上悬崖来这边背我过去。好几次,我听到沟两边的人在惊呼,我身上冷汗直简冒。终于开始上爬,我听见沟两边都在喊话:小心掉下!小心跌下!小心跌下!
特殊时期,没有人敢打浑:这个女娃子,大户人家的女娃子,叫人看到了,叫人背过了。大巴山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从来不兴出门的,更不要说是被人背过。可是那是特殊时期,都不爱说蛋话。家人有一个悄悄私下问我被哪个哥背了,我只说都没看清。
我还活着,我妈高兴,贺家人高兴。虽然家被棒佬儿占了,家财全丢了,可是却突然间像过节一般高兴。贺家人出去找食的人回来,我们煮了扎豆腐两大锅吃,吃饭时我们当心棒姥儿听见,都不说话,闷着吃。
我的叔爷坏。就是跑棒佬儿时甩我的那个叔爷坏。叔爷的大女嫁给瓦庙子大地主刘月皋(?)。
叔爷自持贺家是瓦庙子首富,生怕贺家人变少了,家变小了,财分走了,坚持贺家找男不找女,不让贺家女出嫁,生怕倒室(?)。
叔爷虽然跑棒佬儿时把我甩了,但是我记事不记气,我只是知道他是坏。有一次叔父找我做帽子。我对叔爷说:你那样子,还把我针线巴得到 ?叔爷还要我给他做缠花的。我说:我缠不到,针脚鸡蛋一样!我说是说,还是拉不开情面。我还是给他做了。缠花的帽子。做得好漂亮。
可是叔爷仍是乱说。当年叔爷听说王子明做主把我给了毛高圆。你猜叔爷下去给毛家怎么说?叔爷给毛家说:你们毛家高圆要娶的贺家女子谧是个萝卜花、是个大麻子。说到毛家口里。我父死,我妈听他一句话:“死了把婆务放,不死不放。”
当时毛家一听说我罗卜花大麻子,就动了心思想退婚。因为旧时准婆家人是见不到没娶过门的媳妇的。于是我的堂哥王基安和王基康就跑到毛家说:王谧儿是贺家王家最漂亮的女子,千万别信小人言,不相信可去王家看。
有一天,我那几个姐妹--王子明的五个女儿,我们一堆做针钱,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生气了。我说我黄花女子,你们也是黄花女子,你们不怕看我怕看吗?正说话间,门口走过一串人。打头的是王基安,提着鸟笼;接着是王基康,拿着鱼杆。后面走过来一个书生。那书生身穿月白袍,梳个大背头,好漂亮。那书生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
等这帮人一过,金香、银香等把门关上,然后就围着我又跳又喊又笑又叫:毛高圆把你看到了!毛高圆把你看到了!
我这才知道,这是王基康兄弟俩和金香、银香联合的一场“相亲大戏”。
后来我听说,我堂哥王基康问毛高圆:“王谧儿看到了吧?”“看到了!”“漂亮吗?”“漂亮!那硬是没见过的漂亮!”“是某些人口里的萝卜花吗?”“不是!”“是某些人造谣的大麻子吗?”“不是!”“那你的婚还退吗?”毛高圆笑了,英俊的脸羞得非红。
啥叫一见钟情?大巴深山里传统的一男一女在没解放前,居然发生了一见钟情的大事儿。这在大巴山可叫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因为大巴山的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不到新婚那晚,未婚夫是绝对见不到未婚妻的。而毛高圆居然看到了未婚妻。
后来几年,因为王谧儿叔爷(哪个叔?)的坚决反对,王谧儿迟迟没嫁到毛家。
有一天,在山坡上毛高圆遇到王谧儿亲哥,平时腼腆文静的毛高圆居然一趟子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揪住王谧儿亲哥,质问到:何时把你的妹子嫁到毛家?
毛高圆果然到王子明家
维定是样样是全的,十二套衣服,布四匹??,铜板布 青兰灰布。
麻卖皮,想跟哪个,扯起叫驴子日你妈。
毛高园死后,王兴伯屋里的:“谧儿你出不出门”“我又想出门又不想出门”“你想出门我给你找个好当子!”“你给我找婆务?”“乡里队长”“当的人不错哟”“几口人”“那你们看看,写信去问”“六口人两老人兄妹”。下街住。王兴伯屋里的来说。我说“他也是六口人,我也是六口人,那一锅饭我哪个嗲得起呀?闲得!算了那门多人哟”我的娃子嫌都嫌死了。
个人挣的一碗。粮多。大大小小都去背。有一次分苕,三四次才背回。居民下放,大娃小娃下放农村。小娃烧了,追着上社。扯碗豆,卷筒背了打。坐在地上NEI,评二分。拐子不坐到NEI,管他别人说啥 ,买小桶慢慢找屎。小娃。毛璁儿做了一年。两年。受不得热,菲子一身一脸。锅巴饼。哎呀你是出麻子快叫回去休息,那一脸,休息。那硬是造孽。
证明不扯逄了,照个相回来远,小毛,璁儿不愿意甩相片,远香近臭 ,毛桂荣的介绍。
毛桂荣的介绍总还好,那边总几百元。毛小娃送胆大,硬 送过去“我妹妹来了!”
你准备来看,哈伴汤。看毛聪儿去了。喂猪、秤米、著饭,需,在那边扯介绍结婚。毛小娃,一个月给钱回来,二年级。好好又跑到新疆去了,十几块钱,生大娃,中伙,“妹妹做月子”毛小娃最喜欢娃儿。背两筒化油回来。仲秋回民歪,追打。璁儿要回来。我二年子回广西老家,十元到 桂林。大哥在贵林师大教书。小的好带。我来璁儿问怎做,我说莫怕,带回去,五岁回去。
00000000000000采访地点:大巴山 时间:2010年安康大水期间
毛竹点评:
我的二伯娘王谧儿,原姓贺,是瓦庙子贺三大房幺房的女子。王谧儿的父亲死的早,隔房大伯是就是紫阳县志上著名的贺兰泉,养父贺中河瓦庙大地主紫阳县志上有名--这两位都在51年紫阳瓦庙子“三七暴乱”后被枪毙。“三七暴成”是新中国死人最多的叛乱,轰动中国。为了树新中国威风,贺兰泉、李静山、贺中河等国民党组织叛乱的头目等被新中国人民政府枪毙。瓦庙子叛乱牺牲毛坝区长朱耳昌、牺牲邓泽仁、阮朝凤等二十多个新政府的年轻干部。而被枪毙的判乱人数居然是这个人数的两倍还多:50多人。
---据说,发生在大巴深山的毛坝叛乱震怒了新中国政府的上层。新中国上层认为,一定要枪毙两倍还多的叛乱分子才能压住镇,避免其它地方再发生叛乱。结果是参与判乱的50多人几乎统统被枪毙。开会时不论你发言没有发言只要你在场,其中有许多的年轻娃儿。这50多人中的相当一部分属于瓦庙子贺四大房。
而王谧儿出生地所在的贺幺房居然是担任着民兵大队长,贺觉新带着解放军去抓贺兰泉。这也为20年后毛高圆被枪毙埋下了神秘伏笔。
王谧儿的父亲53岁就死了。父亲死时王谧儿才11岁。王谧儿被送给养父贺中河。王谧儿十三岁时,被姑姑贺聋子带家去学针线。姑夫王子明当时是白鹤首富。王子明自己有五个女儿。王谧儿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子处得好,深得王家人的宠爱。最后王子明干脆将王谧儿收为养女,贺谧儿改名王谧儿。王谧儿经常和王子明的五个女儿上山搭棚子玩耍,少女时光过得很是浪漫。
王谧儿的姑妈贺聋子外号“舞两舞”。王家地多,白鹤有一百多担课,西乡等地据说还有几百担课,除了佃家多,长工也多。有说紫阳吴毅臣的地全在紫阳,而若说地多,据说王子明的地远在吴毅臣之上,只是王子明的地比较分散,且多数在处县。只是王子明会死,快解放时,突发脑溢血,没几天就死了,落个好死好埋。
传说中,贺聋子给长工们做饭时,大厨们只负责炒菜,而倒油需贺聋子亲自来。贺聋子总是拿着大团的柒腊油放在大铁锅中舞几下,然后大厨上去用大铲子炒菜。于是长工们给贺聋子起外号:舞两舞。
王谧儿和王家五个女儿一起长大。王谧儿在王子明家生活了整整十一年,直到嫁到毛家。
当年是大巴山堂堂的王子明绅士亲自到乱石滩镇毛和兴老商号来给养女王谧儿倒提亲的。
当时毛高圆刚退了曾家亲,毛高圆那硬是有才有貌有高地位地位好名气,故而到毛和兴倒追毛高圆的姑娘居然小鸟一般多。许多人家怕毛高圆被抢有,委派的媒人也倒提亲,几乎踩坏了毛家的门槛。王子明的妻子贺聋子早年就为王谧儿瞧上了毛高圆,故而和大儿子王基安一起劝说王子明到毛家提亲。据说当时王子明想把王谧儿给了大坝塘朱鹤年朱家。为了王谧儿嫁朱家还是毛家,王子明父子俩把枪都掏出来了。后来,经过考察,王子明改变了主意。
王子明从白鹤深山亲自下山到毛和兴老商号向掌柜子毛远稚提亲。王子明说:“我的这个女娃子,那硬是又有才又有貌,又会做针线又有好口才,又聪明又能干,那硬是整个紫阳县“地上没得,天上才有”。后来徐馨儿和嫂子谧儿有矛盾时就说:“那个‘地上没得,天上才有’的傢伙!”就是这个来头。
王子明接着说:我想来想去,这样的好女娃子,整个大巴山也只有你毛家娃儿毛高圆能配得上,给给其它人家,那硬是亏了那个女娃子。家里掌柜的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娃儿也是这意思。可是等呢,等不来毛家凰求凤,我只好舍了我的老脸,来提倒亲,你毛掌柜今天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我们王毛两家都是湖北老亲,是多年的交住哟!
你也晓得,这个王谧儿那硬是比我几个亲生的女子都让人看着让人心生喜欢。我硬是舍不得给了哪家,只可惜,‘女大当嫁’。我硬是不想我任何一个女娃子出嫁,特别是这个王谧儿。
王子明又把家中发生事情告诉毛远稚:为了王谧儿嫁哪家,王子明父子曾反目为仇。
王子明主张把养女王谧儿嫁给朱家。两个儿子王基安、王基康主张把妹嫁到毛家。特别是在儿子王基安看上了同班同学毛高圆,硬是请求父亲把妹妹嫁到毛家。为此事,父子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激烈时,两父子双双把枪都拔出来了。最后是王基安先开枪。王基安砰一枪,打在父亲王子明脚下,然后把枪往地下一甩,离家出走了。
这一枪,把王子明脚下的土都打松了,也吓得王子明原地跳了好几下,最后一个趔切差点跌倒。
堂堂的王子明何时受过这威协?王子明是被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授予“格杀无论”横扁的--当年国民党要员带败兵过大巴深山,没有大户人家敢接待,只有王子明家杀猪接待,国民党要员逃回重庆,让国民党政府赐给王子明白鹤绝对领导权,并赐王子明家这个“格杀勿论”横扁。意思是国民党政府给王子明一家下放生杀大权。也就是说,王子明一家这可随意杀人,国民党政府默许承认不闻不问。在大巴山没得哪个敢给王子明脸色,更没得哪个敢惹王子明家。王子明根本没想到大儿子为了王谧儿嫁哪家居然敢拿枪来吓唬自己。
王子明何时受过这种气?王子明一气之下,派几百家丁漫山遍野去捉大儿子王基安。
家丁捉了一周没捉上王基安。这也促使王子明冷静思考毛高圆何许人,是什么力量,让大儿子这般执拗,一定要把妹子嫁给他。难道这个毛高圆真是个难得的大人才?
王子明对毛高圆了解不多,只是知道毛高圆曾到自家办的私垫上过学,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王子明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到底是朱家的娃子好,还毛家的娃儿好。这个朱家,就是和毛坝区长朱鹤年是一族的。这个毛家族在乱石摊镇有一定名气。王子明深入调查,周围团转人听说打听毛高圆,便有人说:“清高得很,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他说话的都是有知识的,有位置的,我们想说连话都搭不上”。王子明又去问毛高圆的老师同学。紫中的老校长袁仲溪说:毛高圆要人才有人才,要才华有才华,那硬被评为“学中巨擘”不为过。再问其它老师,有的说:奇才。有的说:奇人。有的说:大巴山一宝。
王子明回家,听说朱家来送礼,可是贺聋子却把朱家的礼退了。原来管家婆贺聋子和王基安王基康是联合作战,原来母子都看上的是毛高圆。王子明调查了一下,管家对王子明说:早在那个毛高圆来家上私垫,管家婆就养女王谧儿号了毛高圆。她说:可惜毛高圆已经说了娃娃亲,不然,这个亲不放过,现在毛家退了婚,毛高仲还能走得脱?
王子明更不知道,不仅妻子看上毛高圆,不仅大儿子看上毛高圆,三个儿子都为王谧儿看上了毛高圆。
原来在婚事上,是母子一气反对自己。
最后,儿子说服了父亲。这才有了父亲王子明来倒提亲。
当时的毛家二公子的毛高圆,刚和准订婚的曾家女子退了亲,虽然倒追求的女娃子众多,可是对于那些追求他的女同学,乱石滩镇的女娃子,毛高圆是“高不成,低不就”。今天嫌这个追求他的女子的母亲是卖豆腐的门不当户不对,明天嫌那女子家是有劣绩的商人。今天说这女子家里太穷配不上毛家,明天嫌那个女娃子的祖藉不是湖北人以后不好处。
王子明就是赶上这个空档来提亲。王子明是湖北商人绅士中极有威望的首富。和毛家同是祖藉湖北人。毛家不能不认真考虑这门倒提亲。王谧儿正好补上了这个空档。
于是就有了毛高圆和王谧儿的风雨姻缘。
王子明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替王谧儿选来选去,选出的“金龟婿”却是一个被政府枪毙了死刑犯。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解放初枪毙的前几批地主,有最少两个被枪毙的紫阳大地主都是自己的儿女亲家。
王子明更没有想到,自己倒提亲的毛家共认品学皆优的女婿娃二十年后也落得个被冤枉被枪毙的可悲下场。
当时王子明自己的五个女子,都嫁紫阳大户人家,个个不得好过,个个不得善终,这是后话。
而公元70年毛高圆被政府枪毙,而做为两个娘家都曾是当地首户、毛和兴老商号曾为乱石滩两大商号之一的王谧儿,居然连毛高圆的尸都无力去收,任毛高圆浪打沙翁。
故而王谧儿的故事一直是毛竹特别想了解的大巴山故事。
(以下采访毛料整理过程中)
王谧儿:我的老人婆姓覃,青木沟的。
毛竹:你这个老人婆是不是就是指婆婆?如果是婆婆,那你的老人婆就我的奶奶,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就是深山里美丽的野丫头蕈子。
----毛竹笑了,毛竹当时以为王谧儿说的老人婆指的是她妈的婆婆,如果是,那么贺家与毛家就都是覃家的姻亲,那关系更多了一层的复杂。
毛竹:你能不能说说说您的童年。在瓦庙子成长中的一些故事?

王谧儿:童年时记忆最深的就是大巴山富人人家跑棒姥儿。
记得有一次,我在屋里,听到外面有喊:棒佬儿来了,要捉活的,那些樵夫球日的!大家快背起走老人、娃儿快跑呀!一时间,家里整个乱了套。那时我家还喂了七八个鸡子,唧哇连天的。那一天,我家人跑散了。
我跟着叔爷跑,可是关键时,叔父居然甩下我自己跑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钻到一个大石头下。大石头下囚了一个装死人的匣子,我怕也没有办法,最后还在匣子上打了一会儿磕睡。估计棒佬儿走远了,我才从大石头下钻出来。里路走里路左右看,张慌失措魂飞魄散。我在溪道中,树葛间,密林里,跌跌撞撞,
最后,我终于看到前面有火光,我发现了一家人。为了投奔这家人,我还被这家的狗咬了一口,幸亏我的裹脚布保护了我没受重伤。这家人正围着火炉坑在烤包谷吃,他们分给我一根,我吃了半根,把半根用火炉坑中的灰畏着。这家派人却帮助我找家人。一会儿派出人回来了,说那些狗日的棒佬儿,把大户人家的房子全占了,那一弯,都是瓦庙子跑棒佬儿的,说贺家人都在那里呀。于是他们带我去找贺家人。我忙把畏着的半截包谷掏出来,手里还拿着的包谷,一路走一路吃。
这家人领着我到那一弯,在沟这边喊:“贺家的!贺家的!”我家人在那边喊:“啥个喊?哪一个?”“这个女娃子,是你们贺家的,叫你们来人领去!”当时我的妈妈一听说我还活着,当下就哭起来了:“把女娃子放在前,让我看一下子!”我被这家人推到前面。贺家那边一下子沸腾:“不是蛋话?真是老实没被棒佬儿扯去,老实还活着的吗?”我家儿娃子多就我一个女娃子,全家人都疼我,我的跑失让贺家人伤心欲绝。得知我还活着,贺家人哪个高兴,许多人都跟着我妈妈哭了。
于是我家人派几个年轻的樵夫,背的索索,拿的砍刀带路,我的几个哥哥亲自下悬崖上悬崖来这边背我过去。好几次,我听到沟两边的人在惊呼,我身上冷汗直简冒。终于开始上爬,我听见沟两边都在喊话:小心掉下!小心跌下!小心跌下!
特殊时期,没有人敢打浑:这个女娃子,大户人家的女娃子,叫人看到了,叫人背过了。大巴山大户人家的女娃子从来不兴出门的,更不要说是被人背过。可是那是特殊时期,都不爱说蛋话。家人有一个悄悄私下问我被哪个哥背了,我只说都没看清。
我还活着,我妈高兴,贺家人高兴。虽然家被棒佬儿占了,家财全丢了,可是却突然间像过节一般高兴。贺家人出去找食的人回来,我们煮了扎豆腐两大锅吃,吃饭时我们当心棒姥儿听见,都不说话,闷着吃。
我的叔爷坏。就是跑棒佬儿时甩我的那个叔爷坏。叔爷的大女嫁给瓦庙子大地主刘月皋(?)。
叔爷自持贺家是瓦庙子首富,生怕贺家人变少了,家变小了,财分走了,坚持贺家找男不找女,不让贺家女出嫁,生怕倒室(?)。
叔爷虽然跑棒佬儿时把我甩了,但是我记事不记气,我只是知道他是坏。有一次叔父找我做帽子。我对叔爷说:你那样子,还把我针线巴得到 ?叔爷还要我给他做缠花的。我说:我缠不到,针脚鸡蛋一样!我说是说,还是拉不开情面。我还是给他做了。缠花的帽子。做得好漂亮。
可是叔爷仍是乱说。当年叔爷听说王子明做主把我给了毛高圆。你猜叔爷下去给毛家怎么说?叔爷给毛家说:你们毛家高圆要娶的贺家女子谧是个萝卜花、是个大麻子。说到毛家口里。我父死,我妈听他一句话:“死了把婆务放,不死不放。”
当时毛家一听说我罗卜花大麻子,就动了心思想退婚。因为旧时准婆家人是见不到没娶过门的媳妇的。于是我的堂哥王基安和王基康就跑到毛家说:王谧儿是贺家王家最漂亮的女子,千万别信小人言,不相信可去王家看。
有一天,我那几个姐妹--王子明的五个女儿,我们一堆做针钱,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把门关了,她们又打开。我生气了。我说我黄花女子,你们也是黄花女子,你们不怕看我怕看吗?正说话间,门口走过一串人。打头的是王基安,提着鸟笼;接着是王基康,拿着鱼杆。后面走过来一个书生。那书生身穿月白袍,好漂亮。那书生回头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
等这帮人一过,金香银香等把门关上,然后就围着我又跳又喊叫笑叫叫:毛高圆把你看到了!毛高圆把你看到了!
我这才知道,这是王基康兄弟俩和金香银香联合的一场“相亲大戏”。
后来我听说,我堂哥王基康问毛高圆:“王谧儿看到了吧?”“看到了!”“漂亮吗?”“漂亮!那硬没过的漂亮!”“是某些人口里的萝卜花吗?”“不是!”“是某些人造谣的大麻子吗?”“不是!”“那你的婚还退吗?”毛高圆笑了,英俊的脸差红了。
啥叫一见钟情?大巴深山里传统的一男一女在没解放前,居然发生了一见钟情的大事儿。
后来几年,因为王谧儿叔爷的坚决反对,王谧儿迟迟没嫁到毛家。
有一天,在山坡上毛高圆遇到王谧儿亲哥,平时腼腆文静的毛高圆居然一趟子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揪住王谧儿亲哥,质问到:何时把你的妹子嫁到毛家?
毛高圆果然到王子明家
维定是样样是全的,十二套衣服,布四匹??,铜板布 青兰灰布。
麻卖皮,想跟哪个,扯起叫驴子日你妈。
毛高仲死后,王兴伯屋里的:“心凤你出不出门”“我又想出门又不想出门”“你想出门我给你找个好当子!”“你给我找婆务?”“乡里队长”“当的人不错哟”“几口人”“那你们看看,写信去问”“六口人两老人兄妹”。下街住。王兴伯屋里的来说。我说“他也是六口人,我也是六口人,那一锅饭我哪个嗲得起呀?闲得,算了那门多人哟”我的娃子嫌都嫌死了。
个人挣 的一碗。粮多。大大小小都去背。有一次分苕,三四次才背回。居民下放,大娃小娃下放农村。小娃烧了,追着上社。扯碗豆,卷筒背了打。坐在地上NEI,评二分。拐子不坐到NEI,管他别人说啥 ,买小桶慢慢找屎。小娃。毛明聪做了一年。两年。受不得热,菲子一身一脸。锅巴饼。哎呀你是出麻子快叫回去休息,那一脸休息。那硬是造孽。
证明不扯逄了,照个相回来远,小毛,明聪不愿意甩相片,远香近臭 ,毛桂荣的介绍。
毛桂荣的介绍总还好,那边总几百元。毛小娃送胆大,硬 送过去“我妹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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