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时说的一句话,击中了我
那天,我接到了鲁院同学彭澎的电话,邀请我去贵州毕节金海湖新区参加笔会。去?还是不去?我正犹豫间,彭澎抛出一条诱人信息:鲁十一高研班会有十来位同学到会……还会请一些其它知名作家……
毛竹怔了一下,高兴了起来。这可真是机会难得!可不是,鲁院结业已经八年,见面却寥寥几次,成规模的见面次数更少。鲁十一这帮同学们分散在全国各省,相距遥远,真可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分别这么多年,毛竹真的想同学们了!更让毛竹感动的是,红尘滚滚,大浪滔沙,可是鲁十一这帮同学们,一个一个“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愣是经受住了一次次大潮与寒流的考验,都在坚守写作,一个个都没有改“行”,一个个把“酸”进行到底。比如谢凌洁辞职后没有固定工资,更非专业作家,在比利时沉浮,仍写出长篇小说《双桅船》;近日《双桅船》由《十月》杂志社连载,由花城出版社出版;谢凌洁这段日子正在中国南方各大小书店做签售活动。比如山西葛水平居然辞去实职,仅留“山西作协副主席”虚职,“沦落成专业作家”,只为全心身投入写作;前一段葛水平编剧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大获成功。比如“创三次进茅奖前十,三次落选奇迹”的云南范稳,近日又出版了长篇小说《重庆之眼》。周习在“女人生命最特殊的时段”,仍坚持写作,出书《鲁院纪事》、《盐碱地》等,不仅两获冰心文学奖,还获得宝石文学奖等多种奖。诗人康桥更是把一个女人的美丽都投入到诗歌创作去,且无悔无怨;康桥参加这活动那活动,忙得连上街买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穿的多是部队发的服装,诗集却出了一本又一本,为近二百人的新书作序,尽可能出席新书发布活动;诗集获奖多多,其中诗集《长征》为康桥拿下一个二等功。江西陈然更有像小炮弹,整天都在思考创作创新与人性相关的深刻选题。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彭澎,居然把时间与精力全部投入到组团“黔西北青年诗人阵容”这件“傻事情”上……“物欲横流,方显‘真文人’本色”!“沧海桑田,更见‘酸文人’骨性”。鲁十一同学,不论互联网、微信如何冲击传统写作,不论作家的处境多么堪忧,作家之路如何成险道绝路,可是他们一个一个仍坚守精神与灵魂那孤独一隅,且个个成果多多。
毛竹从小学到大学,从这班到哪班,同学群虽然好几个,可是鲁十一的同学们一天一天展示出其丰富内涵。只要肯打开鲁十一这个包,就有各种新鲜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且内容越来越丰富。鲁十一这个包不是“潘多拉魔盒子”,而是“那西瑟斯神盒子”,里面源源不断涌出神灵,仙女,野花,蜜蜂,野兽的啸声,野禽的叫声,野人的歌声,大海的潮声。且越涌越多,真的是太精彩了!鲁院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情,八年过去,都被鲁院同学们拿出来反复诠释反复演义反复推测反复探索,内容一天比一天更精彩。就毛竹上学时转瞬飘逝的某缕情感,都不时被同字们从悠悠时空中招回来。恍惚间只有这个群中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件都是大事情,永远不被大家遗忘的大事情。
如果真能把鲁十一同学集中在一起,这事儿真是太有意义了。
毕节我已经去过两次。这一次,我被告知我将去一个新开发区:金海湖新区。这个新区有什么特点?有什么魅力呢?这个新区气场如何?在新区将看到什么?为什么新区头要办这么大规模的的笔会?我对这个金海湖新区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喜欢去前对金海湖保持一片空白!
我要克制自己,先不去搜“金海湖新区”,先不去问有关“金湖湖新区”信息。我要保持对这片新鲜土地的“处女地地情结”。我要保证金海湖新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泼洒在一张白纸上。
作家们喜欢上西门在神性土地上演唱的呼麦
到了首都机场十六号登机口,我和鲁院老师陈涛与同学西门“三
聚合”。我们三人从首都机场飞贵阳机场。路上铅块一般的“云戈壁”和傍晚血红的“云牧场”,让我感觉到此次“云贵高原行”的悲壮。我们三人到贵阳机场后,转机到达毕节飞雄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来机场接机的是宋武全、周礼仲、郑绍忠。他们给了我一本《知名作家走进贵州省毕节市金海湖新区采风笔会》接待手册。
我看到到会的作家:原贵州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李发模、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夏天敏、解放军文艺杂志社副主编文清丽、原《延安文学》杂志社主编史小溪、散文诗杂志社主编冯明德、民族出版社编审宝贵敏、中国语言翻译局蒙文室主任哈森、《星星》诗刊主编助理杨献平、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编辑周舒艺、四川省泸州市文联副主席杨雪、云南省昭通市文联副主席沈洋、贵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戴冰和王华、《南风》杂志社社长冉正万、六盘水作家协会副主席王鹏翔、贵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剑平,另有毕节当地的作家数名:刘靖林、叶光良、陈菊、王咏桂、唐福德、王纯亮、黎巽僎等等。
鲁十一高研班到会八人,除了彭澎,来了七位:老师陈涛,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民族处处长。畅销书作家顾坚、编剧西门、军旅诗人康桥、国土作家周习、石油系统作家毛竹、公安系统作家刘楚仁、《创作评谭》副主编陈然。感觉稍稍遗憾的是,我被告知,本来说好来的新疆作家协会副主席亚楠与云南作家协会副主席范稳、广东省珠海市作家协会主席卢卫平均没来。原因是他们正在其它重要活动中,不能脱身。
我三个从机场到达毕节鹏程国际酒店已经很晚。见了已经先到的鲁院同学:刘楚仁、顾坚、陈然,当然还有彭澎。同学们多年不见,见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双双相互拥抱,不分男女。西门和彭澎的抱拥很是投入,那是哥们式的。陈然与彭澎拥抱时,陈然看起来像个找到组织的孩子一般可爱。虽然忘情忘形,但是同学中好几位都抑制着八年终相见各种激情,不让对方看到心底的浪花,眼中的泪花。三位早到的同学在那里嚷嚷,刚才我们四人见面只是握手,没有拥抱。四位同学说他们已经喝过一茬酒,可是还要陪我们喝二茬。于是,我们鱼贯走到贯城河边一家烧烤店,二十多人,挤在一张最多只能坐十多人的长方形桌子上。
我的左手是宝贵敏、哈森等,我的左手是陈然、彭澎、顾坚、刘楚仁等,斜对面是西门,我的正对面是一大帮黔西北的青年诗人。大伙儿一个挤一个,桌子满满登登,好不热闹。
高潮是轮到西门给大家演唱。当西门的“呼麦”响起,全体震撼。那神秘低沉的声音,恍惚不是来自西门的嗓子,而是来自嗓子周围肌肉的深处,带出的是生命深外与遥远大自然与远古原始人渐渐合拍的律动。更奇特的是,似乎不是一个人在唱,而是两个人在唱,更多人在唱。我觉得奇怪,那西门分明只有一个人,却怎么能发出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声音。且那声音相互纠缠,交织成网,低沉浑雄,神秘古老,磁音悠悠,嗡音萦回,回声袅袅,颤音阵阵,撼动的不仅是大地,更有大地上的我们。这种低分贝的来自生命深处的声音带着一种神性的引导,仿佛要把大家带到了一个更幽暗、空旷、隐秘、蛮荒、空旷、寂寥之地。那个地方原始,那个地方神秘。而那瑟瑟颤音,悠悠回音,让大家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自己的内脏、自己的骨骼,甚至自己的纤毛,都跟着那旋律颤动起来。那是一种寻找自我的感觉,那是一种抚摸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从表面扶摸生命深处的感觉。西门唱得如痴如醉,大家听得如醉如痴。
西门不但演唱“呼麦”精彩,还知道“呼麦”发音的原理,知道呼麦历史渊源。西门说:呼麦的原意是指“喉咙”,实际上是“喉音”的意思,那是一种以喉咙紧缩而发生的“双音”共鸣的泛音咏唱技法。表现为一个人在歌唱的同时,发出两个或者更多的高低不同的声部。作为一种歌咏方法,目前主要流传于内蒙古及图瓦、蒙古、阿尔泰和卡开斯等地区。
别说我们这些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呼麦的作家们,就连哈森和宝贵敏这两位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巾帼脸上都,出现了惊喜。大家听完了就想学。结果是大家均不得要领。大家发出各种奇声怪叫,一时间,大家恍惚坠入了动物园。各种“动物”都在发声,可是却没有一个“动物”的声音,像西麦演绎过的呼麦。
西门出面来纠正。西门说:一般的痛发出的声音都不是呼麦,那是当你肚子疼得不行了,人快要死了时发出的呻吟,才是。那声音不是音带发出的,那真的是声带围边的肌肉发出的低沉音。那是母羊对小羊、母牛对小牛、母驼对小驼发出的呼声。
而在我毛竹看来,那进一种深情的呼声,发自内体内部那个看不见的宇宙深处,带出一种撼动人心的生命神秘相连个体宿命相吸的“依赖”感,带出一种震动肺腑血肉相连无法割开的“无赖”感。
西门有说还一种呼麦,那是大喇嘛在大山顶上讲经的声音,同样是发自肺腑。没有麦克风,但是,大喇嘛的声音,不但能震憾山下几万僧众,而且能震憾好多座大山,甚至绵延到方圆几公里的地方。
西门的“呼麦”真是唱得太精彩了!在毕节这个多种少数民族聚集的神秘之地方,在毕节这个多种少数民族聚集的原始宗教仍存的神性的土地上。为什么仅在这片土地上,西门演绎这种神秘的声音?而西门我们不是没有聚会过,为何不演唱呼麦?偏在这个神性的地方表演?
我知道,从此以后,只要是到会作家想起金海湖笔会,就会想起西门的呼麦!果然,以后三天,作家们一见西门,就请他再来一首“呼麦”。
这一次,我对西门横溢的才华有了进一步了解,也对西门的出身有了加深一步了解。原来西门生在河北的正定,他的父亲原来是新华社河北省分社社长。西门说自己一生下来就被“送人”,西门编导的电视连续剧《我的三个妈妈》,拍的就是他自己的成长故事。
大家终于从呼麦的气场中拔出来。
彭澎透露了一个信息:“明天的笔会不走形式,直接切入主题。”这让作家们很是开心。
一开局,就创一下个“第一个没有开幕式的笔会”。或许还不知道,这带给作家们怎么样一种贴心贴肺的惬意感受。有几位自由浪漫惯了的作家一听我的转告居然欢呼起来。想想也是,因为,这些年,笔会大大小小几千几万个,优秀作家作品没见几个,可是作家活动的开幕式却一个比一个个声势浩天。这个没有开幕仪式的笔会在中国,可能是“中国第一个”呢!某几个作家的欢呼,可能是为了这个笔会一开局就创出一个“中国第一”而兴奋莫名。
又一个“潜力股”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没有举行开幕仪式,更没有请什么官员到场,直接将作家们拉到约一小时车程外的金海湖新区高铁站的规划展区。
我看了一会儿,知道金海湖新区枢纽中心的一些主要信息。
金海湖新区枢纽中心的总投资虽然还不到十亿,占地面积不过二百多亩,总建筑面积近十万平方米,但却是一个集“高铁、轨道交通、中长途客运、城市公交和机场”五位一体“零换乘”的示范项目--在中国并不多见。它将是推进毕节市交通“大动脉、中动脉、小动脉”外联内通、打造“大进大出、畅通无阻”的综合交通枢纽和现代物流中心重要节点,是融入成渝、黔中、滇中二小时经济圈的关键一环,对毕节试验区打造川滇黔三省结合部区域性中心城市具有里程碑一般的重要意义。而金海湖新区的公路交通同样令人振奋:杭瑞高速、厦蓉高速已经建成通车。成贵快铁、昭黔铁路、隆黄铁路和毕—水—兴城际快速铁路正迅速推进。特别是成贵快铁明年就有望通车。城市路网开工建设三十三条……
接着,组织方又将作家们拉到金海湖新区规划展厅。
展厅大,漂亮。规划展厅四围是照片与加建的照片壁,中间是大大的沙盘,正面是电视屏幕。四围照片以胡绵涛与这里的缘分拉开帷幕。电视屏幕不停地介绍金海湖新区的规划。那时,我们作家们不知道,金海湖新区管委会的领导喻祖常、彭玉祥、谢品邦已经悄悄来到展厅,陪同作家采风。因为没有介绍,作家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仅仅觉得金海湖新区展厅里有几位陪同人员看起来携风带雨,气宇不凡。
讲解进入后阶段,沙盘边多了另一个“讲解员”,只是这个“讲解员”一开讲,给人的感觉就与众不同,带出比普通的讲解员不同的大气场。“讲解员”对着沙盘中的建筑模型“指点江山”:这是华西康健城、这是澳能工业园、这是新鑫集团LED光电产业园、这是兴国电动汽车生产项目、这是乌蒙山生物医药产业园、这是医药物流交易中心、这是贵州北斗卫星煤矿安防设备及车载导航仪生产项目……
这一片是初具规模的是职教城。现已入住的有:毕节职业技术学院、毕节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毕节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毕节市工业学校、毕节市财贸学校、毕节市体育运动学校六所公办职业院校。
“讲解员”接着说:我们将给到金海湖新区职教城参加培训的高中毕业生一年三千元补助,另有月二百元伙食补助,帮助他们完成培训。他们将成为金海湖新区建设的第一批蓝领精英群。当然,前提是他们来自毕节市的贫困家庭。
我问:必须是来自毕节市贫困家庭高中毕业生吗?其它省贫困家庭的高中生行吗?“讲解员”说:也行!我说:那你们的学校当和学生签一个合同,学生培训结束,必须在金海湖新区工作五年到十年,否则退款。为了毛竹的“务实”,作家们都笑了。
这个“讲解员”又讲到新区引进的项目。毛竹听了一会儿,又问:贵州不是保持青山绿水吗?贵州不是要把生态建设放第一位吗?这些引进企业污染排放问题怎么解决?“讲解员”说:我们引进时严格把关,不达标的根本不能引进。还有,如果某个企业的整个项目有污染有排放,我们只引进环保达标那一部分。这就保证了从源头上杜绝了污染与排放。“讲解员”听我问到这么严肃的有关生态的话题,也特别地加重了语气。
听到“讲解员”的讲解实在不一般,回答实在不一般,我心生怀疑,便悄悄打听,果然,他就是金海湖新区管委会主任喻祖常。怪不得!
毛竹通过观沙盘,听讲解,问当地人,对金海湖新区有了一点了解。原来,双山新区是五年前才成立的。前年底,双山新区才改名金海湖新区。改名的同时,金海湖新区才有了一体化发展整合方案。也就是说金海湖新区还不到两岁。我用手机打开了毕节地图。我看到:金海湖新区位于毕节-大方城市总体规划中心城区中部,处在七星关区和大方县行政区域交界处。
喻祖常主任对我们说:金海湖新区规划面积不到四百平方公里,近期规划面积约一百平方公里。规划人口三年后达三十万人,十三年后达百万人。金海湖新区管辖小坝、梨树、岔河、双山、响水、竹园、文阁等共九个乡(镇)等。涵盖毕业经济开发区及正在推进建设的毕节国际内陆港和拟规划建设的临空经济区。
这次我们从贵阳到毕节,已经体验了一把毕节的航空。毕节市几年前交通是落后的,只有长途客车,到一趟贵阳需要约七八个小时。就是近几年,毕节的交通才发生巨大变化。毕节飞雄机场二0一四正式通航,毕节立体交通网络正式形成。毕节至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成都、重庆、杭州、贵阳、西安、厦门、南宁、三亚、丽江、昆明空中航线全面开通。
从全国各航线飞往贵州,选择飞毕节,是最便宜的:为了吸引人们来毕节,凡是直飞毕节的旅客都享受特价机票,比如,从毕节飞北京居然才七百多元,仅是大飞机的一半。只是特价机票不退,也不改签。飞雄机场开通以来,吞吐量位居贵州省第三。仅这一点,光来毕节旅游都可带热毕节经济腾飞。而从毕节到景点,显然比贵阳到景点划算得多,也方便实惠得多。
毕节旅游,金海湖新区将是“落脚点”。金海湖新区今后可是了得。去“中国第一溶洞”织金洞和织金大峡谷,去百里杜鹃、乌江百里画廊都不远。后来,毛竹又去了金海湖的双山大峡谷,这又是一个有潜力的景点,如果宣传到位,打造到位,有可以能和贵州其它几个著名景点媲美。
毕节市区虽然繁华,但是很难推进城市新规划;这金海湖新区,白纸绘新图,修起来一定比毕节市区更有现代化色彩,而金海湖新区的立体交通优势,马上就会显示出来。毛竹一听,一看,一观,一想,就知道,这个金海湖新区很快就会了不得。不仅会揽黔西北之大气,甚至会揽西南之大气。投资这个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毛竹很想对那些小青年,特别是在一二线城市打拼的小青年们说:一二线的房子已经贵得离谱,如果有钱,在这个毕节金海湖新区买一套房,用来工作居住--把工作选在这里,或是用做保值或是用做“老年退路”,都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现在从一二线退到这个城市来工作,机会可能更多,还会成为这个新城的元老,因为它的发展惊人,因为这个地方潜力无限。不说去哪里都方便,仅仅是离高铁与机场都只有十几钟的车程,且是高铁枢纽站。不说“仅仅是等两年这地方就会完全不一样”,不需要在其它地方投资等那么久才见回报。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抓紧时间等于抓住了机遇,等于一下子就融进了成渝、黔中、滇中大经济圈。
见识苗家“咣当酒”和古老芦笙
金海湿地公园正在建设,分湖区部分、花海部分,只能部分参观。作家们参观了海马关万亩茶园。在茶园,作家拉开的不是喝茶的战场,而是烧烤的“战场”。喝的酒是当地的“咣当酒”。为什么叫“咣当酒”呢?这不就是我们常喝的醪糟吗?当地人告诉我们:大米酿造的酒是珍贵的,只有重要客人来了才能喝上这“咣当酒”。这酒很奇怪,度数不高,不知不觉喝多了,出来,凉风一吹,就会“咣当”倒地,得名“咣当酒”。
我妈妈小时就被这醪糟喝醉过。妈妈说:有一天我被醪糟桶中酒香诱惑,大酒桶是实木“刳”出的,几人牵那么粗,一人那么高,上面有一个酒龙头。我找来一个大瓷碗,接了一碗又一碗,喝了一碗又一碗,结果,我啥都不知道了。三舅补充道:你妈妈醉倒了,睡在那里,啥都不知道了,小脸儿红扑扑的。喝剩的半碗酒加上没关酒龙头,引来了蝴蝶、蜜蜂、蜂鸟、松鼠、白麋子、小花猫、小白狗、小猴子。大动物小动物醉倒一地。
毛竹每次想起那个情景就会笑起来。眼前都会浮出这样一景:山花飘飞,草叶旋转。蝴蝶醺醺,松鼠陶陶。妈妈醉卧于花丛,小脸儿飞红,身上落满草叶,变成了一个山野版的史湘云。
毛竹放开喝了几杯,可是一看史小溪老师的态度,不敢再喝了。我还指望史小溪老师多喝些酒再给我们唱陕北民歌,史小溪老师却不敢喝了。史老师说:曾经不知道,喝多了点,真的“咣当”一声醉倒了。现在我看到这个酒就害怕。我当时对“咣当酒”理解不深,以为说着玩的,以为我们喝得都不算太多,不会遭遇“咣当”一声醉倒的人。
我只是觉得彭澎喝着喝着,变得越来越可爱。彭澎终于全部放开了,不仅话多了,人活跃了,人亲和了,人显得更英俊了。彭澎到好几张桌子敬酒,神态与平时格外不同,又张胳膀,又仰脑壳,更加幽默,更加风趣,变成一个潇洒的性情中人。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咣当酒”的厉害。
下午,雨越下越大,我们下去看尖山村原生态苗族芦笙表演。演员们穿着漂亮的苗族服装,演出将雨中进行吗?
我正疑惑间,彭澎就在我的眼前“咣当”一声,跌倒在泥水中。
这时表演开始了,我便挤过去表演。细雨渐密,我们都披上了雨披,可是演员都冒着雨给我们表演。许多的尖山村村民,有的站在小广场商店的屋檐下观看,有的站在商店后一个二层楼的阳台上观看,更多的站在广场后个半月形的回廊中观看,那应当是“主观众台”。除了原生态苗族芦笙表演,还有各种的民族舞蹈。演员除了村民,更多的是孩子。
几个节目过去,我发现一群身着亮丽苗族服装的苗族小姑娘,我过去拍照。西门对一位带着牛角状头饰,漂亮得不得了的苗族姑娘手中的芦笙发生兴趣。我凑过去,我听见西门在给小姑娘“上课”。西门说:你知道吗?你们苗族的芦笙古称卢沙。它不仅是你们苗族乐器,也是侗族、瑶族、水族、仡佬等族的吹奏乐器。流行于黔、桂、滇、湘、川省区。西门讲时,眼光并不停留在小姑娘脸上,而是停留在小姑娘手中芦笙上。我忍不住也把小姑娘手上的芦笙多看了几眼。那是长长短短一丛竹子管,被并在一起,不同的是,每一根竹管的前端都系有草絮绳索一类装饰,很有艺术感觉,像一个古朴大拙的工艺品。这可真是一件带有乡愁色彩的乐器,带出一种收魂摄魄的神秘魅力!西门接着讲道:你知道吗?这个芦笙是你们苗族的古老乐器。后来这个芦笙传到了国外。外国人根据芦笙原理发明了好多种乐器,比如外国发明钢琴时利用了它的某些原理,比如外国人发明电吉它时借用了它的原理。这些洋乐器最后又传到中国。
西门的讲解让毛竹有些儿吃惊。因为钢琴洋洋的,电吉它酷酷的,居然跟中国这么土土的乐器芦笙有关。
我正想就这个话题追问下去,忽然想起来我这样转来转去,是寻找彭澎的。我甩开西门,又去找彭澎。遇到哈森、宝贵敏和彭澎在一起,我过去问候。温馨饱满的哈森与宝贵敏对我说:我们怕他再跌倒,一直陪着他呢!再一次感觉到彭澎怎么变成了一个大男孩子,说话那么投入,那么性情中人,比平时更加可爱!
我想起我当年在西藏探险,我搭乘一个牧民的卡车,从晋兰到阿里。在驾驶室,那个牧民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喝着十升装的醪糟酒,一边唱还一边唱山歌。那两个头发卷卷的藏族小宝宝,像刚从母腹生出来,用那样亮晶晶小鹿一般的眼睛望着我,望着车窗外,也跟着爸爸唱着山歌。而那卡车的窗户是开着的,凉风不时吹进来,那个司机为什么没有“咣当”一声倒下呢?如果倒下,我们的车会不会从海拔五千多米一直冲下来?
我想起这个醪糟一直是我们大巴山人的最爱之一。我妈妈自己也喜欢做醪糟。家里来了珍贵的客人,妈妈总是先端上一碗香喷喷的醪糟鸡蛋。而来我家的客人总说妈妈做的醪糟鸡蛋好吃,总是吃了一碗又一碗,我怎么没听说过谁喝了醪糟遇风就会“咣当”一声摔倒?如果是这样,大巴山那么陡峭,会有多少人因为喝醪糟跌死?而我家门坎那么高,楼梯那么陡,会有多少人跌伤跌坏?可是我从小倒大,没听说过醪糟喝醉,更没有听说喝醪糟会成“咣当酒”?心里总以为醪糟是大米酿的,可以放心喝。我想知道,这苗家的“咣当酒”和我们家乡的醪糟到底有什么区别?
“卖五元一个的鸡蛋”
作家们参观了一个生态养鸡场:贵州圣迪乐生态食品养鸡场,受罪可就大了,进了两次消毒室,像进了集中营的“毒气室”。只是“沧海横流,更显英雄本色”。有些作家捂头捏鼻,有的作家屏息敛气,有的仍是谈笑风声。好玩的是,这么严格的安检,却并不是直接通向鸡场,居然消完毒,作家们走上了一条露天院子中长长的“L”形小路,然后才进入现代化的养鸡楼。
里面生产的鸡蛋居然五元一个。注意不是五元一斤,而是五元一个。参观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品尝这五元一个的鸡蛋。
那些五元一个的鸡蛋被工作人员切成“金黄花瓣状”放在小盘里等待作家们品尝。我被告知可以按个品尝。我便拿起一个鸡蛋开吃,里面的蛋黄被我整个剥出,果然像是一轮金黄灿烂的夕阳,带电般熠熠生辉。我举起来,它恍惚真的照亮了整个的房间,墙上真的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黄光,给房间平添了几份儿暖意。我咬下一口,灿烂的鸡蛋黄,里面的“金色夕阳”便有油流出来,带出唝喷香味。有一团金光流溢的光映在房顶上。果然是不一样!果真是物有所值!说实在的,这么好吃的鸡蛋,近年,我只吃过两次。一次是在这里,一次是在我的大巴山。那是我的幺舅母在大巴山散养的鸡蛋。那散养的鸡吃的不就是谷物虫类?而这个鸡蛋的味道与我幺舅母养的鸡下的蛋果然有得一拼。
想想心里震撼:我有些儿纳闷,刚才参观时,我看到这个养鸡场,鸡的饲料配方看起来也很一般,不过是些大豆乔麦类,加了一些天然亚麻籽、苜蓿、海藻一类,深海鱼油都没见。多出些“DHA-omega-3不饱合指肪酸”理念,居然出来的鸡蛋的蛋黄就灿烂如红红小夕阳。
难道我们平时吃的鸡蛋的鸡吃的饲料都不是这些制作出来的吗?那里面添加了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呢?现在的养鸡场的老板们到底给鸡吃是什么玩艺呢?
看这个养鸡场,毛竹记得当年,在北京,与塞纳河老总一起吃饭,他说起过这样的项目,给鸡吃亚麻籽甚至深海鱼油甚至DHA-omega-3不饱合指肪酸,一个鸡蛋可以卖到几元。并说,美国这样的企业,这样的鸡蛋已经上市,很受注重生态与健康人群的欢迎。没有想到,中国还真的办起了这样的鸡蛋“按几元一个,一个一个地卖”的企业。且鸡蛋价格在贵州这样的非发达地区,达到五元一个。更让作家们吃惊的是:五元一个的鸡蛋,在中国居然还能卖得动。这家四川企业已经在多个省份有分场。金海湖的这个分场只是其中一个。
我听到李发模老师在问:如何能买到这五元一个的鸡蛋?
“处女地双山大峡谷”探险记
笔会安排作家们游览了双山大峡谷。说该峡谷长有二十六公里,我们将坐游艇或坐皮筏子游览。
金海湖新区是两年前双山新区改名而来的。就连金海湖新区出笼时发布的方案都叫《毕节经济开发区双山新区一体化发展整合方案》。所以,这个双山大峡谷绝非一个景点那么简单。在贵州历史上,双山以大峡谷著称,原来的的双山新区又被称作“大峡谷边的新城”。这样的新城,世界上都没有几个。重庆市原来有一个,但是峡谷景观被破坏了;国外的卢森堡有一个,但是峡谷长只有三十三米长。而这个双山大峡谷有二十六公里那么长呢?
介绍还说:双山大峡谷是国内罕见的城市峡谷风光。双山大峡谷位于金海湖新区城市规划中心。海拔约一千一百米。峡谷南部距金海湖新区核心区仅两公里,北部是毕节内陆港物流园区。
为了增加双山大峡谷的诱惑,讲解员加了一句:我们金海湖的高铁枢纽中心是五位一体,而这个双山大峡谷将会是六位一体。毛竹对这个“将”时当时并不理解,后来才知道,因为此景待开发,才出现一个“将”字。毛竹问是哪六位一体?带队回答:大峡谷、溶洞、岩石、湖泊、桥梁、人文历史。毛竹心想:也真能靠的!好多景点都可往这六点上靠,只是有没有本钱靠。毛竹心想,别忘了,我可是几乎走遍中国的记者,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个双山大峡谷与其它景点有什么不同,哪方面能胜出,能不能靠上这个“六位一体”。毛竹心想,贵州省的几个景点,先别说黄果树大瀑布,仅仅是织金洞,织金大峡谷,乌江百里画廊,都十分震撼,仅贵州景点都很难超越。贵州几年前交通不便,难怪深山大谷野地蛮荒藏了这多震撼人心的景点。这个双山大峡谷,景色如何,毛竹在心里充满期待。
我们的两辆中巴钻过了一个长长的隧道,进入一片阴凉大坝天地。右手是水电站高矗的大坝,一边一个野渡,有一个游艇,在里而浮沉。这可真是“野渡无人‘艇’自横”。
让作家们难忘的是下水处,漂浮着无数的垃圾。这些垃圾最多的,是塑料瓶子。许多塑料瓶子,像玩具小艇小船小舟,五彩缤纷,有几个白塑料瓶子,上面还凹进,像真正的小艇,在落脚河中随游艇来回冲刺,上下浮动。在落脚河水库高约八十多米的大闸水坝一面,作家登船的口岸,垃圾可谓波澜壮阔。作家们需要手拉手下陡峭石头台阶,石头台阶上长满了青苔,很是危险。我战战兢兢被人推人拉,几次倒手,才上到船的甲板上。我感叹,如果谁不小心掉进去,会不会挣扎几下就沉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水库大闸部位一般是水最深的地方呢!这样想,我不由倒抽几口凉气。这完全是请作家们来冒险,且是冒大险。
游艇转不过头,作家们需要走几寸宽的艇边,几次倒手,几扶几转,才能进艇仓。行进中,作家们上甲板拍照,也很是危险。因为没有完整的围链。没有可安全依靠的围栏。更是没有好的抓手。如果稍有不慎,身子一歪,拍摄者们就会掉进落脚河,这完全是请作家们来冒险,且是冒大险。
原来,金海湖新区初建,不仅是高铁站不仅物流园……原来,作家这次来,相当于政府考察人员中的一拨,去考察一个没有被游人看过的“神秘处女地双山大峡谷”。原来这野渡平时根就没有人,这次作家来,是政府临时租的考察船。原来,不这渡是野渡,这落脚河是野水,是双山大峡谷也是野峡谷。这太有新意了!这也太大胆了!别说一切的安全设施还没有完善,这个双山大峡谷怎么开放,如何开发,甚至值不值得开发,都是未知数呢!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原来双山大峡谷不仅没有开发,更谈不上成熟。原来以为到一个旅游景点的思路被彻底打乱。我心里升起来的是野趣。原来给作家坐的,是政府的考察艇。也就是说双山大峡谷能不能开放,如何开放,作家们是“考察团”,作家们是“建议团”。而不是普通的作家游人团。无疑,这是我的记者生涯中挺冒险的一次活动。
落脚河看起来很清,河水像玻璃一般透明,且隐约浮动着美丽的落叶。这些落叶不像是浮在水玻琉的表面,而是被镶嵌在水玻璃中间,带出一种落叶在琥珀中生动形态,真可谓诗情画意。
让我毛竹震撼是在双山大峡谷水道两崖上,可见三个高高的桥。三个桥挂在双山大峡谷陡峭直立的悬崖上。因为落差大,像挂在天上的“秋千索”一般。其中两个桥上面有小虫一样的车在爬。这可真叫“荡人魂魄”的风景。啥叫“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第一个高高的桥就是成贵高铁。也就是我们刚才我们参观的“成都高铁客运枢纽中心”那条高铁的桥,当时参观金海湖新区梨树镇的枢纽中心沙盘,是成都-贵阳的高铁一级站。建设工期为两年。两年后,这个抬头望的“索索桥”上,会有高铁长虫儿爬来爬去。那会更加壮观。
另外两个高高的桥,一个杭瑞高速,一个是贵毕高速。这一点可真是震撼。因为,在青藏高原的景点,我没有见到过这样一景。大巴山北蜀道,也是中国最险的,也没有十几公里高高大峡谷上三个这么高的桥这种景。织金大峡谷,同样震撼,但那是天坑,天生桥。而这双山大峡谷却是“后生桥”。且那“后生桥”是那么重要的三座桥。
再走了一段,我们抬头看到一条废弃的栈桥,只见块块栈板挂在头顶空中,有的地方已经少了栈板,更有的地方栈板欲掉没掉,更有的地方栈板仅一角挂在栈桥上。远远地看过去,我感觉它挺像一个方木的宽项链,挂在空中,不知道谁能戴上。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破旧的栈道,年久失修的状态,更透出一种与古旧岁月古旧栈道相关的沧桑美感。
我们并没有走完双山大峡谷的二十六公里,而是在十几公里处掉头。我问为什么不往前走了?开船的胡国举说:我们的船大,前面水道窄不好掉头。在掉头那个岔河口。胡国举说:这是一条水路,通向响水的寨子。
回去的路上,胡国举对我说:你看到右崖上下两个洞了吗?这两个洞通向一个大大的溶洞。我在心里自己问着:有织金洞那么壮观好看吗?有织金洞那么震撼吗?里面的钟乳石有织金洞那么奇特吗?里面有“织金娘娘地下宫殿”那类世界奇观吗?那可是毛竹发现的,专利!那一次,在织金洞,毛竹正是发现了“炽金娘娘的地下宫殿”,才开始认真看织金洞,开始迷失织金洞。
开船的胡国兴说:双山大峡谷这个没有开发的溶洞不比炽金洞差!
这一句话,把毛竹震撼住了。
可不是?毛竹几乎看遍中国的溶洞后,才去看织金洞的。看完织金洞,我觉得,以前看过的所有的溶洞都黯然失色。“织金洞,中国第一溶洞”!当之无愧。
看完织金洞后,我又去了一次桂林七星岩溶洞,这个隋唐时就已经开发出来的著名溶洞,那个不知道接待过多少外宾的更早成名的溶洞。看完后,毛竹想说:桂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