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竹讲大巴山趣事儿:背脚子的打杵子的故事
青海邢秀玲的散文《巫山红叶》上榜《人民日报》。邢秀玲散文《巫山红叶》中提到的小三峡大宁河就离毛竹的出生地不远了。大宁河更是离毛竹的生命河汉水上游最大支流人河(任河)的源头不远。
那一年,毛竹游大三峡中的小三峡,很想离开大家从大宁河源头向自己的出生地进发。可是大家都担心,七嘴八舌地劝。毛竹想离队出走,结果是七手八臂拉,七人八人挡,让毛竹没有成行。其实,这留给毛竹的只是遗憾。因为毛竹早晚会完成这一旅行或是探险。
当年,大巴山人背盐就是到大宁河一带。大巴山盐道也是中国最险的盐道之一。特别是从大宁河三省交汇处到陕南的那几条盐道。栈道在直上直下的危崖,令人看之都毛骨悚然,更不要说背那么大的盐包子走在上而。陡天坡一带山民:老死的少,跌死的多。那些背脚子的跌死率那更是高。
而背脚子手拿着一根打杵子。在绝险的盐道上,因为背脚子背得包子又大又重,上个厕所都不可能。小便还好说,背脚子把打杵子往屁股下一放,往大盐包下挪,支住大盐包,靠在崖上,先歇口气,然后解开大裆裤,对着空崖下撒尿就是了。讲究的是谁能尽让尿尿得高撒得远。不滴在栈道或是崖路上才算本事。一个免得后面的背脚子闻着骚或打滑,一个是担心棒佬儿嗅味儿追上来杀过来。大便怎么办呢?那么陡那么窄的超道上特别是栈道上放下盐包是不可能的。那怎么办呢?背脚子用什么办法解决内急小便 呢?秘密就出现了。这是只有大巴山人才知道的秘密。背脚子的老式打杵子有一个机关,那就是一头是空心的。背脚子把打杵子翻过来,扯几树叶垫入,当然最好的大些的叶子,比如棕树叶子或是芭蕉叶子,干叶子比湿叶子更好。然后把打杵子空心的那一头对准自己的屁股眼儿,一定要对准,一定要紧紧坐上去,让其产生一种吸力,仿佛真空一般。这是一项专属背脚子“技术活儿,需要练的”。练到”高级”,闷足内气,一炮解决问题。练到“中级”两三炮解决问题。解完了,一种办法是背过手摸索,扯出包叶子,往崖下一甩。一种是背脚子把在盐包挤紧,拿出打杵子在崖沿上一轻轻一磕,屎桶桶与包叶子一起坠下崖去。屎桶桶硬了还能听到来来回来的碰崖声,还可轻脆叮咚呢。屎桶桶软了,听到的声音没有那么响亮,但可能转化成风声雨声。这回声总能给背脚子们带来由衷的笑。
最惨的是背脚子拉稀了,雨洒下崖,打杵子臭得拿不成,怎么办?好在那时大巴山雨多溪水多,好多的山涯滴水成珠帘。珠帘下总是有一个长年水看样成的水糟,里来水在水滴的声响中浪来浪去回音荡荡磁声幽幽。背脚子只需要在那里冲洗一下打杵子就可以了。
只是背脚子解大便水平再“臭”,打杵子再臭也不能甩了去,那打杵子可是背脚子的“命”呢。
打杵子不仅是背脚子的拐杖,背脚子的自卫工具,背脚子休息的支撑物,背脚子的“厕所”,路上取食--背架子或背篓一般高出人头好高,食物挂在背架子或背篓上,取食物打杵子当然是派上用场。道上摘野果的工具--道上背脚子不可能带太多食物,所遇到野杮子野核桃,用打杵子够来吃。打杵子更是背脚子的生活工具:背脚子休歇在野地,可利用打杵子的“T”头,攀岩找食找柴找野食,对付野兽,野山开道。打杵子还是背脚子的互救工具。后面的摔倒了,滑落了,前后的背脚子递过自己的打杵子,这可真是温暖的背脚子哥们深情呢。
大巴山有句话:背脚子人在,打杵子在“”打杵子失,背脚子亡“。
盐道本来就险,万一其中一位或几位掉下悬崖,其它背脚子多是继续赶路,没有人能放下大盐包子去救的。更何况大巴山盐道那么险,掉下去九死一生,一个救不起来,一个救起来也带不走,只要任掉下去的背脚子或当场殒命,或在悬崖下挣扎。大巴山人板死的人死,死的最多的还是背脚子。
大巴山是中国最陡的地方之一。喀斯特地貌挤一起了。许多地方比青藏高原险地,云贵高原陡地,还陡绝天半。原来青藏高原与云贵高原是整体高,而大巴山是海拔不高,可是高差大且高山峭谷悬崖陡壁溪水挤在一起,勾中国最险的北蜀道。你想想,当年修襄渝铁路,陕南大巴山段60多公里,死370人,是同段青藏公路死人数的六倍以上。整个陕西重庆段不到四百公里,死人数是修襄渝铁路死人数1700人的一多半。而大巴山段二百六多公里,有二百一十公里在隧道与桥梁上。以致好多火车站或在桥梁上,或半个在桥上半个在隧道中。当年,背盐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大巴山妇女说丈夫死了,常不说丈夫死了,而说丈夫背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