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与金哥的生死之交》
作者毛竹
我的爸爸去世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的爸爸金哥来看我爸爸了。
那一天,您快不行了,在青海省医院的lg病房,您躺在一个大大套间中一张大大的床上,您昏迷不醒。您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您的身边摆了多种仪器:氧气瓶、呼吸机、检测仪,抢救仪。您的身边川流不息的是来与您的生命做最后告别的您的同事、你的朋友、您的学生,您的亲友。他们来了走了,络绎不绝。他们走了来了,滔滔不绝。我看到您仍昏迷不醒,可是金哥来看您那一瞬间,您醒过来了。
难道昏过去的生命对挚友有感应?
这个金哥是我们大巴山人。金哥的年龄跟我爸爸差不多。之所以我们不叫金叔而叫金哥,是因为按老家的辈份,他当叫我爸爸为干叔。金哥曾是青海的一个什么重要人物,本来tx后风风光光地做着实业,办了一个大大的水泥制造厂。不知道什么原因厂垮了。再加上其它几件不顺利的事情。金哥那一阵子情绪低落。
那天,那么多人来看我的爸爸,我的爸爸都昏迷不醒,可是金哥来了,我的爸爸醒了。
金哥走了,爸爸说:奇怪!这个金xx啥门脸上鬼眉日眼的。这让我们很惊奇。爸爸和金哥多年的挚交,多年的老友,青海少有的大巴山亲人,爸爸怎么能这样形容金哥。而爸爸醒了好多个小时,那期间那么多人来看爸爸,怎么没听爸爸说其它人鬼眉日眼,唯独说金哥鬼眉日眼的?难道金哥和其它人不一样?难道金哥不是活人吗?难道金哥快死了吗?难道金哥有死的想法?难道金哥不想活了?
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那天,我的姐姐毛美睫在ICU守我的爸爸。ICU只有我爸爸一个人。深夜,毛美睫听到爸爸在挣扎:金xx,你莫拉我!我不去!你莫拉我!我不去!你莫拉我,我实在还不想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不去!这可是把毛美睫吓坏了。金哥还活着,又不是死人,又变成gh,怎么能来拉我们的爸爸?难道人的灵魂真的能活着游离身体,来拉我的爸爸?如果金哥死了来拉我们的爸爸还情有可缘。可是金哥是活人,怎么能来拉我的爸爸?
更更奇怪的事情接着发生。那一次我爸爸被抢救过来了。我的爸爸被送到另一家医院保守治疗。有一天金哥来看我爸爸了。我和毛美睫都在场。金哥走时突然说:干叔,你好好保重!我会先你而走!我和美睫都大吃一惊。我们都说:金哥莫乱说,你这么年轻,看起来这么健壮,再活五十年没得问题,不兴乱说。那时,我们只知道金哥身体不好,好像是肝上有问题,但是没有想金哥一语成谶。
奇怪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本来好好的金哥走了,我的爸爸还活着。金哥走得那么突然,走得那么匆忙。金家知道我的爸爸病得厉害,知道我爸爸就是扶过去或是抬过去,也根本不可以承受丧礼的沉重,金家就没有通知毛高畴去参加金XX的葬礼,这本是一片好心,这本是一片爱心,可是重感情的我的爸爸却怎么也想不通。爸爸伤心了好多天,结果病加重了。
还有奇怪的事情接着发生。我爸爸的墓地订了。我们几个送爸爸的骨灰盒上山下葬。毛美睫先打车过去了。可是我们到了毛美睫还到。后来才知道出租司机走错了路,走到另一个陵园门口。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陵园正是金哥下葬的陵园。后来我们地知道,原来爸爸的墓地与金哥的墓地相距不远。原来是天意安排,他们生是朋友死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