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哥”吴彪华一路走好》
2022年11月的某一天,我忽然看到鲁院同学李小重在朋友圈发的微信:鲁十一同学又走一个,吴彪华。
我马上联系到吴彪华的同事。同事说:情况属实。2022年11月11日下午1点30出殡。
我心里震惊不已。怎么会事儿?走的吴彪华那可是我眼里的“小伙子”。
看到这个信息,我对着墙,哑声叫了三声。因为有诗人汪国真逝世时我失态叫出三声,这次有了经验,我知道自己不能失态。我知道我必须学会控制我自己。我明白我必须学会压抑我自己的情绪。
人生有多少过客,为什么每一次都牵痛了我,拽疼了我?我怎么样才能装做无所为谓,就像看落花流水一般,只有淡淡的伤感?只有轻轻的闲愁?只有微微的感叹?
但是我实在不敢相信吴彪华同学已经逝世了。
而我只愿相信是误传。
不会吧?恍惚是多少天前我还收到吴彪华发的微信。
我们鲁院第十届高研班的同学们都喜欢喊吴彪华“彪哥”或“镖哥”。
这个称呼好像挺对号,因为吴彪华来自南方,普通话讲得不好,但是待人很好。身上总有一种“彪哥气”或是“镖哥气”。我真的搞不清楚,佛山黄飞鸿这样的武林大侠离吴彪华的所在的“佛山市南海区”有多远,反正他们都属于佛山。我记得那一次到佛山女朋友那里小住。早上我去公园,只见一个人忽地蹿上树去。一个人忽地一串跟头,一个人耍大刀只见光不见刀...........放眼望去,好几位都穿着正规的中式宽松“武术服”。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武术之乡。为此我还特地去了黄飞鸿的故居参观。
在鲁院时吴彪华很少喝酒,但听说他的酒量非常大。
急问同学们吴彪华去世的原因,回答所以然说是肝癌。
十多年了,鲁十一同学走了三位,苦金和西门和吴彪华、且个个都是年轻力壮时,都是在我眼里的“小伙子”。真让人唏嘘不已。
毕业后,我与男同学之间保持长久微信联系的人不多,但吴彪华是其中一个。虽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正是这淡水带给我迷雾一般漫天漫地的伤感。
我知道唯一能够安慰我的,就是设想这信息是误传,我宁肯相信吴彪华还活着,朝气蓬勃地活着。在那遥远的叫南海的地方。
吴彪华是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九江人。吴彪华是我们鲁十一中的大多数一样,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吴彪华现任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佛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南海区文联主席、南海区作协主席。他从事业余文学创作30多年,已出版文集《那年月、那般情》、长篇小说《龙魂》、散文报告文学集《龙闯天下》、纪实文学《铁村风云》等著作,并主编《九江龙威》《另一种归途》等文学作品,曾获广东省有为文学奖首届散文奖和首届报告文学奖。
吴彪华还告诉我,他的长篇小说《龙魂》已与影视公司签约,将被改编拍摄成影视作品。我还等着看他的影视作品呢。
想想毕业江西实习,有一天吴彪华等发现了一个毛竹园。毛竹园中有好多牌子,上面都配有一首古人或今人写毛竹的诗。各有特色,颇有诗意,且蕴意无限。
吴彪华特意拍了几幅拿来给我毛竹与同学们欣赏:
其中一首是:《谒毛竹间先生》作者:邹輗
不辱其身不辱亲,要明圣学尽人伦。岂为媚世文章上,养就中和万古春。
其中一首是同学们熟悉的《竹石》 作者 清.郑燮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其中一首是同学们更熟悉的《竹》作者 宋.苏东坡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其中一首是同学们不熟悉的《咏竹》作者 傅庞如
破土凌云节节高,寒驱三九领风骚。 不流斑竹多情泪,甘为春山化雪涛。
同学们传看这些有关吟竹的诗句,于是部分同学们诗性大发,围绕着毛竹做诗,东一句西一句。你一首我一首,每一首中都有毛竹或竹子,掀起一个一个又一个高潮。
"有节好凌云,有白好吟歌,有空好琴瑟,有鼻好个性,有根好串通,“
”二妃垂泪为画竹,潇湘低吟为描风“
”枝纤影瘦盼君归,竹淡影乱空怅惘“
...........
一时间同学们都在那里为竹歌为竹唱。激情飞扬。
几天后,我们到了三清山,康桥身体不好,租滑竿向上抬可以,但是从山下抬到山顶,肯定不现实。同学们就让抬滑杆的村民轮流休息。男生们轮流抬。滑杆的男生们很多,记不清都有谁了。但是其中有一个,是“鲁十一的爱心大使”李骏,还有一个就是“鲁十一的镖哥“吴彪华。
难怪同学们爱把吴彪华叫“镖哥”。难怪吴彪华自称“镖哥”。原来,吴彪华就算不抬滑杆的时候,也喜欢跟着大队人马,给“弱者”当镖哥。可能正是因为吴彪华的讲义气有豪气,愿为人做事儿,吴彪华才一次一次当选作家中的官。成为佛山市南海区作家的组织者与”领头羊“。
那一次傍晚,我、周习、韩银梅、吴彪华等结伴去逛夜市。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周习与玉石店的老板侃价,想买一个玉石雕刻出的胖娃娃。周习平时非常大方,特别是帮助遇到困难的同学,动不动出手就五六百。那个玉石雕刻出的胖娃娃才二百来块钱,奇怪周习就是不舍得出钱买下,在那里与玉石店的老板侃价,侃来侃去,仍不肯下手。我们几个终于不耐烦了,结伴离开。可不是,那么多的店,真可琳琅满目,我们怎么能光站在一个店,听周习与老板侃价?
吴彪华再次以“保镖”身份留下来陪周习侃价。不厌其烦。说是陪,其实吴彪华只是在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周习侃价。
一个小时后,我们转市场回来了,让我更加惊奇的是,周习居然还在那里与老板侃价呢。大方的周习居然还没有出手呢。
我心里感叹,吴彪华可真有耐心,一直奉陪周习侃价到我们回来。这中间足有一个小时。
看我们终于回来了,在我们的催促下,周习这才“扭扭捏捏”地拿出来二百元钱买下了那个玉石胖娃娃。
——周习后来说,那一次太幸运了!原来,她花费那么多时间请回的不是一个玉石娃娃,而是神赐的两个的真娃娃。周习说这可能就是她莫名其妙侃价了一个多小时的原因。难道是接气呢?
鲁院毕业后不几月,一直想生男孩子的周习真的怀孕了。周习不仅生下了一个盼望已久的男孩子,还生下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孩子。龙凤双胞胎呀!周习于是也成了鲁十一同学中少有的三个孩子的幸福妈妈。
那在,我们往回走,我发现吴彪华真的就像保镖一般跟在我们身后,眼睛不时警惕地环顾,在异乡陌土,在深山老林。快到住处了,我们回头望,只见吴彪华仍默默无闻、静静无声地跟在我们身后,面带淡淡犹豫。我们一起大喊“镖哥!快些走。我们安全到住地了。”
几天后,在景点休息,我与吴彪华与原上草几人坐在一个长条凳子上,有人给我们拍照。照出来照片我一看,其它同学都是眼看着前方或是地面,特别是吴彪华同学。唯有我毛竹双眼望着天。似乎这些人中只有毛竹一个人在做美丽的白日梦。
现在回想。难道从这一点上,就可看出吴彪华是一个务实的人,而我是一个务虚的人?听同学们说,吴彪华看起来对啥事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事重重。因为在南海时有一次遥控组织作家参加龙舟比赛时,天气原因,出了事儿,呈彪华的心里一直过不得。常借酒浇愁。
吴彪回南海后,给我发的微信真的多。那是他搞的一个一个又一个有关作家有关介绍南海内涵的活动。他的职位也一步一个台价,稳扎稳打。我们还为他高兴呢。慢慢的他成了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佛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南海区文联主席、南海区作协主席了。
想想在鲁院时,总听到吴彪华在这说一句“就这样啦”。在哪说一句“就这样啦”。却觅不到他的身影,似乎他在干着许多事情,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什么,我们好像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就知道他在不同的地点说着“就这样啦”。
毕业后有了微信朋友圈,有了微信同学群,我才知道他整天在干些什么。在我的眼里他干的事情不是关于他的南海就是他的写作。南海作家协会的、南海区文联的、各路作家的一些实事儿似乎都与他有关。我知道组织活动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是吴彪华干得不亦乐乎。
毕业十周年,鲁十一同学返校。同学们从四面八方重回老鲁院。我拿着专业相机,吴彪华追着让我在老鲁院门口给他拍几张照片。我给他照了。我惊叹地发现,毕业十年,吴彪华不但不见老,反而像活回去了。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只是一种假相,或是“回光返照”。只见他脸上变光洁白皙了,眼睛显得越发炯炯有神,两颊变得越发收紧,那嘴唇变得越发收紧。那越发收紧的五官与肌肉,也使他显得越发精神。我细看吴彪华,他上身穿挺阔的月蓝色衬衫、下着笔挺有中缝的西装,再下着油光锃亮的皮鞋。
他居然越来越不像黧黑粗燥的南海人了。我去过佛山,却没有去过南海,对南海根本没有概念。不知道南海人是不是像深圳、珠海本地人一样黧黑粗燥?昊彪华看起来越发像一个广东人精英,清瘦、精干、能干、果敢的广东城里人。吴彪华说话好像也正向广州城一带人的口音贴近。
我照完相片。一边盖镜头,一边忍不住发问:吴彪华,你怎么活的,怎么越活越年轻了?你现在的状态真让我感觉欣慰!
接到吴彪华逝世噩耗后,我回头搜了一下我的微信。吴彪华给我的微信定格在2022年9月10日中秋节上午8点52分。吴彪华的朋友圈定格在2022年9月8日“南海有五件作品入选。祝贺!”
难道就是这断了音讯的两个月,看起来年轻精干精瘦能干的吴彪华是在与病魔抗争?难道就在这两天,吴彪华的生命就突然戛然而止?难道他给我们的最后的精干精瘦能干都像回光返照一样稍纵即逝?
生命真是太空灵太脆弱了。
我回头接着搜吴虎华发给我的报喜微信:
日期是2019年6月18日:
吴彪华工作室在佛山市南海区西樵岭南文化苑揭牌成立,成为南海首个挂牌文学工作室。南海区作协作家企业家联谊会当日也挂牌成立。
吴彪华说,这个联谊会将努力探索一条依靠社会力量办文学的路子。南海作协作家企业家联谊会将在作家和企业家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使两者之间相互支持,形成一个双赢的局面。感觉吴彪华的敢于创新出新履新,思路也是很对的。
说到这里,吴彪华再次邀请我和女同学们去南海玩,而我们总是答应下来却并没有动身。
而鲁院毕业十三年间,我几度光顾广州与珠海,我怎么就从没有想过顺路去看看他呢?现在想去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想想真是后悔。而佛山离我的刚去过的广东与珠海真可谓近在咫尺。去年我刚在那里停留一个月。
逝者真的如斯夫不舍昼夜吗?流水滚滚而去,是一去不复返,带去的不过我的几缕惆怅。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同学从我的身边逝去,带出那么多的鲁院生活中的片段,且这些片段,那些句子,会在脑海中反复涌现。难道真的是一去不复返吗?
我只有在心里一次一次为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吴彪华同学祈祷。
鲁十一的同学圈中好多同学双手合十为吴彪华祈祷,愿吴彪华同学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吴彪华同学,另一个世界冷吗?另一个世界热吗?另一个世界有酒吗?愿你在另一个世界照顾好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少喝点酒。
星光会照耀你在另一个世界,月光会照耀你在另一个世界!
吴彪华我的鲁院同学,黄泉路上是不是也是风迢迢路漫漫?愿你黄泉路上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