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号在广州转车。深圳的朋友梁齐专程赶来会面。并带我见到了两个广州令我感到惊奇好玩的人物。一个是park19艺术空间的策划蒋安平。一个是小巧灵气的研究生助手田亚平。
看到腿有些毛病走路一拐一拐的老蒋带领被我称作蓝图经理的梁齐参观南华西街。两个人都满脑子的点子和想法。感觉他们真的都很特别。
南华西街虽幽可是在一般人的眼里萧条不已。破旧不堪。但是在老蒋、梁齐、小田眼里就如屎克螂发现了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一般。眼里神光忽现、灵光扑朔、奇火熠熠。在他们的眼里破洋房、老票号、老码头、老邮局、老桥、老广式立柱屋檐廊街、斜窄的小巷、老车站、斑驳的老墙、小巷中凉晒的破衣服、脏乱的胡同、五角钱就可坐的渡船、对面的老洋楼都是无价之宝。
他们七嘴八舌指手划脚。为古旧不已破烂不堪商业门脸很不景气的南华西街规划着美丽的蓝图。老蒋说广州市政府也很重视他们提出的方案。这条文化街将来会很有前景。小田说广州商气太重。还没有一条真正的文化街。这条街今后在广州将是唯一一条文化街。老蒋说当年中央某大领导来广州视察。最有兴趣的一条街就是南华西街。
梁齐是深圳锦绣时代投资顾问有限公司总经理。梁齐的公司现在主要做的是旅游项目策划。梁齐曾参与运作过引起全国轰动和争议的网大中国大学排名。
在这个项目上梁齐的想法也很新奇。什么今后在这条艺术氛围很浓的南华西街上可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演出啦。什么现代派后现代派印象派画展啦。什么类似巴黎街头的乞丐画家群啦。什么类似地铁中的卖唱歌唱家啦。什么让一些女孩子着古色古香的服装担着小担子来来回回走动啦。梁齐说。到时候根本就不用打广告。记者们会跟在你们屁股后追问:下一次还什么新奇？下一次还有什么项目？
梁齐参与网大运作大学排名引起轰动后记者来采访也是类似这样一句话：我从来不主张网站打广告！我们的一个创意就带来了几百万的点击量。而这一次梁齐的运作又将给南华西街带来多少的人气？
而老蒋后来我知也是运作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活动。且均和画家有关。
我胡思乱想：只是南华西街这个名字有些普通。有些俗气。如果叫“南华溪径”会怎么样？如果叫“南华溪街”会怎么样？因为广州似乎是一个浮燥不安的城市。广州似乎是一个没有深远历史的城市！虽然有那么多重大的历史事情发生在广州。虽然有那么多的名人出生在广州。可是它似乎觅不到什么古迹去证实这些历史证明这些名人。似乎有的多是现代的。广州市及其周边让人记住是什么黄花岗啦。什么中山堂啦。什么七十二烈士墓啦。什么黄埔军校啦。广州并不缺少古迹。什么西汉初年的光孝寺啦。什么南朝六熔塔啦。什么南越王墓啦。什么宫署遗址御花园啦。可是却奇怪虽然去了却仿佛仍"不为人知"。根本就记不住。或是觉得根本不代表广州。或是觉得根本不和广州挂钩。这是为什么？它们似乎只是古迹并不出名。又似不能代表广州又似乎气场没有和广州贯通。在其它省市人的感觉里广州的历史仿佛被商人们从中截断了。只留了一些民国时候的。给人的感觉甚至似乎是一个没有太深文化内函的城市！其实不然。问题出在哪里?
正如梁齐说的广州人似乎总在急急忙忙地追赶着潮流。可是却总也似落在别的城市的后面。
广州这个城市虽然在海边。海水淼淼。海水茫茫。海水涛涛。海水滚滚。可是却只是浩浩荡荡的盐水。而世人都知道盐水不但不能喝。还会散发出冲天的盐瘴之气。这水不但不能补充人身体缺失的水。而且还吸食人身体中的水分。抽走人细胞中的水分。这水令人窒息甚至收人魂摄人魄。故而广州市民几乎个个匆匆忙忙。人人急急惶惶。让人感觉到从里到外的不安宁。广州不似珠海。有种悠然。有种淡然；广州不似深圳。有分潇洒。有种活力。广州太古旧却不能诠释其独特的文化内涵。广州太新潮却不以文化理念引领中国潮头。以至于让人误解为商业的氛围太浓。误解为太多的广州人的眼睛只盯着钱。
而从广州穿过的珠江更是浊浪涛天。虽说不上瘴气逼人但绝对没有清灵水气迷离雾气飘逸仙气。比当年的黑森森的黄浦江也差不了多少。这。更让广州人致命地想念溪水。拼命地思念溪水。要命地相思溪水。
广州人虽然离海不远离河很近。可是却感觉到他们在盼望溪水、渴望溪水、期待溪水。哗哗流淌的溪水。仿佛是广州人生命中潜藏的秘密呢。而溪水是和泉动相连接的。而泉更是广州人梦索魂牵的溪水源头。
我整个的直感是广州市需要一条溪水来滋润。如果有一条溪水从这个城市中心生生不息流淌。淙淙汩汩流淌。天长地久流淌。那么这个城市会有点不一样。所以叫“南华溪径”或是“南华溪街”。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到走路一拐一拐的老蒋带领被我称作蓝图经理的梁齐仍在我的前方指手划脚。指点南华西街的“未来江山”。我忽来灵感。我说：老蒋你就像是草原上流窜到广州的狈。蓝经理问：那我呢？我说：你就像草原上流窜到广州的狼。在这个项目上你是狼。需把狈背上。搞阴谋鬼计。
蓝经理不服：我既是狼又是狈！
我没有吭气。我心想：梁齐您的气场是大大的。似乎是充盈中华的。似乎是规划更大项目的。另一方面。您的气场虽大却是虚空的。似乎是以规划文化内涵类项目最为合适的。故而我叫你是蓝图经理。这小小的具体项目上。你不是狼又是什么？在这个项目上你就好好做狼把老蒋－－狈背上运作就可行。只是别要狼狈为"尖"!
而狼背着狈带着一个幽幽小女子走在破旧的清凉的小街上指手策划。这镜头是神奇的而珍贵的。如果不久的将来。南华西街真的建成。那么这场景就如当代的邓小平去中国的南边划了一个圈－－深圳规划、青海的慕生忠在柴达木插下铁铣－－规划格尔木市、当年陈逸飞一幅画带出一个驰名中外的旅游景点周庄水城、当年的蒋子龙选点运作宁夏西部电影城一般都是有一定的史料价值的。这令我这个旁观者都有点儿兴奋。
我问小田：你们都做过什么项目？小田说：我们把两座烂尾楼盘活了。成了广州艺术家的天地。我们的主旨就是帮助艺术家。因为艺术家是这个城市的另类。艺术家总是天下最穷、最酸、最腐、最无家可归、最无助无力、最行为怪异、最疯狂痴妄的一帮人。老蒋开始傻到多少钱租进多少钱租出。租不出去就自已贴钱。我们租进转租只挣两块钱你相信吗？我们还分管这些艺术家的小公司。我们经营了半天只落得不亏就是了。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唯一的收获是获得了投资家和画家的信任你知道吗？投资者愿意给老蒋投资。这就是这们这些年辛苦的收获之一。画家愿意跟了老蒋走。老蒋去哪儿他们就跟去哪儿。这就是我们这些年辛苦的收获之二．
我们现在还想把业务向全国扩大。所以老蒋正在全国寻找烂尾楼。
只是可惜。那两座烂尾楼烂了许多年。我们接过来盘活后开始租金只有十二元。后来租金上涨到二十五元。房主不守信誉不干了。要涨租价。许多的艺术家嫌贵又搬走了。这让老蒋很头疼。
这次运作南华西街。我们对成功十分有把握。可是我们知道我们将再次面对这个问题。那将是同样的尴尬！我们也不知道当怎么办。我们正在动脑筋。老蒋还想寻找土地自己建设。然后租给画家们。
我说：建设“烂尾楼”？小田笑。我也笑。
小田说：当然。那两座烂尾楼中还剩了不少艺术家的工作室、创意空间。正是因为这。我们才想起运作这条南华西街。南华西街上门面的租金现在才八元。
小田的眼睛扑朔迷离。睫毛上翘。似乎对请来的蓝经理和无意间闯入的我或是对他们规划的南华西街的前景有无限的期待和向往。她用那样的眼睛盯着我。使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种神秘的幻觉。她说：只有我们艺术家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凡是最破、最旧、最烂、最脏、最幽、最贫民窟、最无人问津的地方经我们的手一点马上就成了神奇的艺术天堂。这真是奇迹呢！你相信吗？所以我们被人称作化屎为金的神秘的屎克螂。
我的心里又是惊奇:因为我开始就感觉他们像三个大小不一的屡克螂。现在她居然自己说出他们就是屎克螂。
老蒋小田说他们有一处艺术村真可谓“接天地之气”。并说你下次来广州就不用去住宾馆了。就住我们的“接天地之气”。那可真是艺术家的乐园呢。蓝经理在一边补充：他们的艺术村被外国艺术家称作“小联合国”。外国艺术家来到中国先到广州。不去广州市政府先到他们的“小联合国”。老蒋和小田一起说：我们热烈欢迎你到我们的“小联合国”来做客！住多少天都没有问题呢！那里什么都有。还可以自己动手做饭吃。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你设想一下？
小田上翘的睫毛上又是扑朔迷离。她用那种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向往的眼光看着我说：到我们的艺术村要经过一个老码头一座老桥一个老火站。真的很好玩。
我提议去参观他们化屎为金的曾经的烂尾楼。他们欣然同意。
我的心里充满了奇异：烂尾楼在我的心里就如在城市里的骷髅一样可怕。或一个一个大骷髅。或是无数个垒起的骷髅头。虽在闹市可是却是阴森可怕的。而烂尾楼中出没的幽灵、鬼怪、妖精、魔鬼更是一个城市真正的拉圾：什么吸毒者、卖淫者、抢劫杀人、离家出走者、无家可归者、众叛亲离者、酒精中毒者、杀人藏匿者、狱中逃跑者、同性恋、吃人狂、暴露狂、变态者。这些人集中躲藏在烂尾楼中。真的比骷髅台、骷髅洞还要可怕。而烂尾楼后面的故事更是复杂。总是和腐败、贪赃、阴谋、诈骗、狂妄、失败、绝望、疯狂等等社会阴暗面有关。我之所以这样想烂尾楼是因为我曾经好几次见识过烂尾楼。那是令我恐怖的记忆。终身难以抹去。
这天下真是啥人都有！老蒋、小田这二个宝贝居然对这些烂尾楼情有独衷。并有能力神奇地点屎为金。
更加奇特的是。老蒋因为赢得了投资者的信任有资金在身后“燥动不安”。还动员梁齐在南京、我在北京为他寻找“城市骷髅”。老蒋还说：艺术实际上是一种宗教。所以艺术家的事情其实是很容易做成的。似乎不久以后。全国的大家城市就将有无数的“城市骷髅”都姓“蒋”。
我期待着下次来广州。就可看到老蒋、小田。在蓝经理的英明策划下精彩规划中隆重推出南华西街。
我真心地祝愿他们的梦想成真。
链接一：
烂尾楼的故事
那一次见识烂尾楼是一次到我的一个汕头女朋友家里玩住。她家楼边是一座烂尾楼。开发商开发那楼后。由于供气、供暖、供水、供电等一些设施未能到位。加上汕头经济衰退。楼房过甚。该楼长时间无人购买。使楼房闲太久成为烂尾楼。更为可怕的是烂尾楼中出了一个少女命案。且没有破案。从此那烂尾楼就变得十分可怕起来。有说汕头的瘴气迷雾都是从那烂尾楼中溢出的。
女朋友的小孩子是个调皮鬼。朋友说。再这么调皮。烂尾楼中的“活鬼”会登门拜访！老这么说。这个小孩子居然渐渐不再调皮了。可是整天望着烂尾楼发呆。好似活见鬼一般。吓得女朋友从此不敢再说：烂尾楼中有“活鬼”。这种话了。加上楼上老奶奶说小孩子可见鬼。吓的女朋友想卖房重新买房。
而那一阵子。女朋友楼下的迷信的汕头女人们聚在在一起更是一个一个鬼眉日眼的。
这个说。有一晚上看到有女鬼在那楼中出没。跟着自己家里也开始“闹鬼”。今天水管中离奇出大团长头发致水漫金山。明天家人明明关了火回来火却着着。那个说听到烂尾楼上传出挪动桌子的“吱嘎”声。还有硬物掉在地板上的“嘣、嘣”响声。烂尾楼中哪有桌子？怎么可能挪动？这个女人说半夜听到车响。有一男一女上了烂尾。可是探头看到那广本车却不见人下来。后来广本车就那么眼皮下失踪了。还有一个女说的更弦。说是天天半夜都能够听到烂尾上传出的“关门声”。而整个一个烂尾楼都没有安门。哪来的关门声？
女朋友过几天听说冲烂尾楼贴个“鬼附”可防鬼进入。就贴个鬼附。再过几天听说冲尾楼放面镜子可以避邪。就放面镜子。
女朋友如此心态。我也不好多住。便劝他们跟我一起出门旅游。散散心。
这是我第一次领教烂尾楼。觉得好玩的同时也觉得神秘无比。觉得毛骨耸然。心里明白了住房买要对烂尾楼敬而远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