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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
发表时间:2005/10/31 15:20:21     文章来源:原创      文章作者:东方竹子     浏览次数: 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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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虽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并且因为有比我大七八岁的L姐给我介绍少女的生理变化,给我讲她学农时房东女东家是怎样赤条条闪出闪入……虽然似乎知道太多,可是在男女关系方面还是傻乎乎的。
  那时我爱哭,一哭我的双眼皮就变成单眼皮,小天鹅又变回丑小鸭。于是,我的美丽总也是忽隐忽现,如同少女的思绪一般飘忽不定。美丽的降临神秘莫测。连我自己也摸不准我哪一天美丽哪一天不美丽。美丽不稳定心情也不稳定,我的注意力还在自己是否美丽上。
  记得那会儿我上到初二,有一次念课文,我在那里摇头晃脑念得正带劲,连英凑过来捅捅我,说有一个外号叫光头王的男同学在一个劲看我。我看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光光头的男生似频频地向我眺望,神不守舍。从后面看他的脖子很长,光头上反骨隐现,两个坑被一股力量绷得紧紧的,头顶是尖尖的。“他是在看我吗?”我发出疑问。“那还用说?”几个女友同时附和。我将信将疑。我接着背我的课文摇头晃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的朋友连英是一个心细的少女。她观察什么事情十分细。我俩在一起走,我总是做着我的白日梦什么也没看见,而连英总是告诉我这告诉我那:“看那个女孩正在偷偷拽刘海!”“看那个女孩口袋里装着卫生纸。”“看那个女孩子正提裤子!”……而每一次看过去,果然正如她所说。她心细得让我惊叹。
  有一次上学,我与连英还有几个女同学一同走在路上,那是从西宁八一路小学到民院附中的那一段土路。连英又在碰我:“光头王赶上来了!看他又在看你!”我一抬头见光头王正频频地回头望我,神色慌张,只见那个光头如灯一样忽明忽亮。他快速地超越快速地转头。他似被鬼追上,又似怕我们中的谁会如捉逃犯般捉住他。我们抬头望他。“他是望我吗?”似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女同学哗地散开了。这一下真是太明白不过了,他是在看我,那眼神直勾勾的。我仍是不明白这么多女生他为什么偏偏望我。并不明白这样频频望我会是怎么一会子事情。几个女友重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并同时把目光聚焦在光头王身上。
  光头王慌张的神态叫大家感到有些吃惊有些不安,恍惚真是一个作了案的歹徒。但是我仍然搞不清 事儿与我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就在我们一边走一边把目光粘在光头王身上的当儿,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光头王由于走得太快望得太频而被脚下的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弹得好高,加上惯性,只见他飞空起来的身子扑向我们,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马趴。尽管我们本能地退散可是他还是准准地趴在了我的面前。他的两个被蹭出血的双手分开着正对着我的两个脚尖尖。
  我们愣了半天,天地间一片死寂,等我们明白过来,天地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
  雷锋精神也不知被我们忘哪儿去了,我们不去扶他拉他只是围了他笑,有的笑背过气去有的笑出了眼泪。而他似乎是被摔得魂飞魄散又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就那么趴在地上不起来。好不容易他挣扎了几下,求助的目光那么痴痴地望我一眼,里面充满了怨怅,更是让几个女友笑破了肚皮。
  那一次,最终谁也没有去拉他。
  他就那样趴在我的面前动弹不了。后来我们笑着跑开了,留他一个人趴在那儿,如同一个摊开的肉饼,血泪模糊。
  后来我听到同学取笑他:“对拜早了一步!”“拜,当先拜老爹!”“求亲就这架势呀!”“兴头吃淌土!蛤蟆吃烂泥!”“看得准摔得更准呀!”……
  每一次说起来我只是觉得好笑。我想起爸爸在民院的同事许空凡老师有一年到我家来拜年,我家新起一个门坎,他在门口大喊一声:“毛老师!给你拜年!”就一个马趴爬到了爸爸眼前。那时我并不知道光头王这一个马趴与许空凡老师的那一个马趴有什么区别,只是觉得好笑好玩。
  我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个马趴成了我终身的难忘。
  是的,这么多年少女时代的许多事情朦胧了,而这件事情成了我不可以忘记的事情之一。而我们初中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每每想起这事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隐隐不安。他现在哪里?甩现在还好吗?对于他的事情我记得不多,只记得他的家恍惚是在八一路小学那个大坡对面的什么地方。每一次见他恍惚是从临街的院墙上一个很小的门中钻出来。
  这件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班上的笑谈。
  而我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也跟了大家起哄跟大家一起取笑他,仿佛这件事情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他总默默地痴痴地坐在教室黑暗的一隅,以背对着我们。他总不肯说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或是辩护的话,如同一个被判死刑缓期执行刚刚在“牢狱”被大家狠狠揍地一顿的少年犯,不仅是脸上闪闪发光,光头闪闪发光,而且光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只是那眼睛更加烁烁闪光。我也搞不明白那眼中有的是怨怅是仇恨是委屈是挚爱还是执拗。“痴情生怨鬼”不知是谁这样形容过他。只记得孤独的身子如同千古的泥俑,活似一个万古的石塑,带着那么一种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与年龄不符的悲凉,萦绕着一种撼动人心的泪光。
  现在想起来我由不得不感动,伴着一份内疚,一份歉然。
  尤其是后来我也经受了爱的凄苦之后,当痴情的我也被众人这样取笑之时,也是为了感情走上千里朝拜之旅又被这样凉在一隅之后,我才发现我的身上与他的身上有某一种神似的什么,而今的我不就是这样背对芸芸众生的吗?我的神态是不是跟当年的他一样由于孤独而透出一种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苍凉?
  而每次是回望,他恍惚还在教室一隅孤独地背对着我,带着那么一种泥俑式苍凉与一种石雕式悲壮。每一次想起那一个马趴,笑过之后,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苦涩……
  二十多年了!我感悟你是不是太晚了些?而今少年的你还在那里等我吗?你的心里还珍藏着我的少女时光吗?而那一片沼泽那一片苇花早已梦一般飘无踪迹了。
                   少女情幻
  有一天,被一个初中女同学带到一个大院一角的一个大鸡窝中,只见鸡窝两边一边一排男孩子一边一排女孩子。男孩子的小几几都对着小姑娘的小鸟儿,姑娘安排让我跟她的哥亲热。
  我看看好个男孩,个子倒是不小,但我心里管他叫“草包”,那是一个压根我不喜欢的甚至看不起的同校不同班的男同学,再看那几个男同学没有一个是我可能爱上的,有一个感觉稍好点的有点希望的还不属于我,我扭身跑了出来。连着朝那个大鸡窝吐了好几口唾沫。那次,不是因为自己的挺革命的谁想拉我下水办不到,而是我似乎是一个唯美主义者。
  那时听人说这个大院一些子弟乱,还不信,可是看到后我还是不信。我感到迷糊,那恍惚只是一个白日梦。
  别看我曾是一个野丫头独自一个人跑在民院的前河后山,在野地坟茔里转悠飘荡;别看我仿佛是不拘小节;别看我一个女娃子可以在不是厕所但没有人的地方果断地大小便,解决我的生命难题;别看我尿胀急了河那边有人我也敢撒尿——反正他们也过不来;别看我可以讲少女的生理,跟了那一帮女孩向别人家里窥望男女隐私……却如大自然一般心里珍藏着最圣洁的感情。这种感情一定要交给爱情的。虽然我家成份不好,虽然家里有政治问题,虽然我被压在社会的最低层,可是我的心志很高。
  我向往的是一种透明的崇高的绝对的情感,那些现实中的“小刺乐”,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向往着我自己的白马王子。那似乎是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的。那种情感美好得如同至上的精神世界一般,那是一种如同烈士向往的境界一般悲壮。那样的事情一定要与爱情的至高无上相提并论,怎么能奉献在鸡窝里?怎么能奉献给那个“草包”?那种肮脏的交易中怎么可以有我所向往的透明意境?
  虽然看起来我挺听话的,如水一般柔情婉转,轻歌曼舞,但是如水一般我有自己骨子里的拗与犟,那是一种可以忍受一切屈辱的细与犟。从小会讲童话故事、民间故事,那故事大多是关于爱情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童话故事常常是这样开头的。讲着讲着,对于爱情,我的心里便有了一种特别的向往,那似乎是高于现实生活的,以至于到后来我被现实折磨得九死一生。
  恍惚中,我感到他与我已一同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静谧的夜中,我都感到他的光芒在神秘地笼罩着我,我在夜的古海涛中聆听他的声音。他忽而在我的耳畔喃喃细语,忽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轻轻呼唤。而每在这情感中,渐渐地失重,好像在空气中飘浮弥漫。渐渐的似乎我就是轻歌柔曼的海,里面钢琴出没。
  对的!想起他,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让太阳与月亮都黯然失色的笑,就想起大海,就想起一口洁白洁白的牙,就听到钢琴声,就看到透明的淡月。那么真切地感到爱情是属于大海的,大海是属于钢琴的……想起他就感到海雾扑打着我的脸颊,海浪扑腾在我的胸口。感觉那海水带着咸腥味儿嚓嚓地沁入我的肌体,那是怎样的一种陶醉呀!
  那个他如同海潮一般潇洒不羁,那个他如同百慕大三角一般神秘莫测。那个他有着大海一般的思绪,大海一般的胸怀,大海一般的深邃,大海一般的幽远,大海一般的疯狂。可是小时我并没有见过大海呀!
  我们屏息等待彼此现形的那一天,如同一步一步走向一个神圣的殿堂。我常常为自己神圣的等待而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从不怀疑他一出现我就会说出那永恒的三个字。我从不怀疑我会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把自己全部地交付给他,废弃凡俗中一切配不上我们的仪式。恍惚我们在一起已经历了太多。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居然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受。
  多少次我梦见我们在透明的月亮舟中缠绵,翻滚,融为一体,透明的钢琴声在透明的海水中扑打,透明的泪水从透明的肺腑中涌流出来……那是一种全心身的灵与肉的沟通,那是用少女的生命酿出的醇酒,那是用少女的生命挥洒出的浪漫。
  恍惚他是在一个高度之上,一个穷极我的生命才能够上的高度之上。
  每一次感觉自己如同一股叛逆的水反着奔向源头,对迎面走来的男人视而不见,心里充满着怎样的泪水。
  少女时的我不知道这种不切合实际的“唯美”与“崇高”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去,真的不知道。
  我还是我,我行我素,独自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似乎是谁也别想诱惑我,我小时是一个有主见的有信仰的小女孩。我要长大!我要向梦中爱情坚定地走去!
  后来,有一位住在我家对面楼上的严老师对我说:那会儿我们经常伏在窗上看独自走来的少女的你。你走在路上,还在自言自语,还在做梦,还在独自微笑,睫毛在不安地颤抖着,唇边带着如一个刚出世的孩子梦一向的轻颦浅笑,小酒窝儿若隐若现,里面出没着一些谜语,仿佛里面装了一个甜蜜的梦。你的身上笼罩着朦胧的光晕,目光沉浸在雾一般的迷惘之中,身上带着一种似乎与遥远的音乐相连的淡淡的伤感。那神态真是可爱!
  这可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呀!这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感谢那些默默观察我的人,让我从一个侧面认识了我自己。
  现在想起来,那一个小小的少女憧憬着“笃笃笃笃”地从那主楼间那重重叠叠的窗户间走过,带着超越凡俗的爱,带着那样的一往无前的执拗期待,带着永远为她心上的白马王子守着对洁一隅的傲气。那是怎样的一种意境呀!
  每一次对着镜子时,那个少女眼含秋波,巧笑嫣然,顾盼神飞,如同一种自恋情结,那是一咱水仙花情结,那个他分明是隐现在一个少女生命的楚楚生动中,那是少女生命的另一个无形的部分,那是另一个“她”,那是在与那个无形的他悄悄地沟通。“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似乎是在少女自己的生命当中。
  当现实中的欲念带着凡俗的鼠味儿向扑来,我的眼里禁不住充满着泪水。强烈的失望与复杂的思绪交织在一起,使我越发对这种偷鸡摸狗、男盗女娼式的苟合不屑一顾。
  从这个鸡窝到大院食堂要经过一个大垃圾场,那几个在鸡窝中苟且的女孩子为了显出自己的高雅,平时从不肯从这里走。那些女孩子是见了女人的卫生纸就“炸开”的人物,可是却背了人显出这样的一副鬼脸。而我与她们正好相反,她们不从垃圾边走我偏走,站在带血的卫生纸边就是不跑,任小孩子们在我的身边跳叫起哄。心存迷茫:“这有什么?不就是女人用过的带血的卫生纸吗?我们不是从这里来的吗?不是书上说每一个女人都要来这红的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真是愚昧无知!”
  有一次垃圾中蹿出条大狼狗从后面跳到我的肩上,并在我的肩上流了一大摊哈拉子。幸亏楼那边坐在院里聊天的阿姨们夜里声呐喊,狼狗才从我背上滑下去。从那以后我再没有从那垃圾边走过。
  可是从鸡窝中出来那一天,我又一次向那个垃圾场走去。我恍惚是与那些鸡窝里的狗男孩狗女孩赌气,才要冒着危险走这条路的。
  而那一刻我宁愿是那个被全班女生孤立的少女。对的!我不拍!哪怕她们再次孤立我。我仰头走出“污泥”,到我的大自然去做我的爱情梦。我梦里的那个白马王子现实中恍惚真的存在。
  我比一般的少女更加向往爱情,更加渴望爱情,我在日记上抄下这样的句子:“一减一等于零;土地减去水等于沙漠,人生减去爱情等于什么?”可是我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渴求,我更多时是在感知爱情的神韵,就如感知大自然的神韵一般。我的精神世界那么丰富,在现实中找不到对应。谁也没有办法让我屈服。你想我自己都无法让我屈服何况别人。对于爱情我可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整日思绪纷纭。
  我独自向往着世界美好的爱情与最完美的异性,走入我的青年时代。没有一个人曾真正地征服过我一匹小野马。
  长大后我看席慕荣的散文,她谈到看荷叶儿:那些打开得太早的荷叶儿往往长得又瘦又小,而且浮在水面上在波浪中被风雨雪雹来回扑打轮番摧残,很快地憔悴了枯萎了。而那些长得好的荷叶儿,往往是那些蹿出水面很高然后才肯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荷叶儿。心里十分激动。
  对呀!我那时是不是就是想成为这样的荷叶儿?
  一切已到了我可以用语言真实表达各种感受的时候,我才肯打开,虽然经受更多的伤害,可是上帝却不由分说地塞给了我这么多生命中的最宝贵的财富。而就因为我傻傻乎乎地保持了太久太久的纯真,世界才肯让我真正地感悟它。而就因为我总是好奇总是新奇,世界才肯向展示它的真正内幕。而我正是练好了体内的真气才与人真正地沟通接触,上帝才使得每种语言都在我的生命中万渭成水终究汇流成河。
  “小荷才露尖尖角”,每一次不肯打开都使它长大丰满几圈,而当它迟迟打开时,才发现自己恍惚是高了其它的荷叶好多的,才知道自己离水是那样的远,才发现自己的枝杆在风雨中是那样的亭亭玉立。虽然的,那是怎样的一个孤独境界。
  而它是梦做的最多最大最高最远的一个,而它身子底下层层的梦拗拗地挣扎,再底下重重的梦已服服贴贴地与水面浑然一体。“人到情多情转薄”、“片片摧凋零”,化成的却是一种精神,一个透明的精神气场。
  那是一种完全属于大自然的圣洁,用“一片冰清月照人”、“一片幽灵秀地”来形容,都一点儿也不过分的。
  那个小小的少女对待爱情如同对待生命中的一朵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濂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劲植,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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