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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秀玲笔下的毛竹
发表时间:2004/7/24 11:53:07     文章来源:《重庆晚报》      文章作者:邢秀玲     浏览次数: 5521
 
 

 

 

《毛竹必成大树!》
 
 
 
 
 一口气读完女作家毛竹(东方竹子)的散文集《生命的隐衷》,不由得被她清新优雅的文笔和凄婉动人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仿佛一条条清澈透明的小溪从她笔底流出,汇成了一条岁月的河,溯河而上,可以抵达作者生命之源,成长之地。
 
回想起在高原的日子里,毛竹是我家的常客。有一年,我女儿因病休学,毛竹每周为她补一次数学课,有点类似当今的“家教”,不同的是,她分文不取,无偿服务,至多一块吃顿便饭。那时的毛竹,年轻靓丽,多才多艺,浑身洋溢着青春的魅力。有一次,我从格尔木出差回来,将路上采的一束米黄色的坷巴花送给她,那是干花,小小的干花,透明的干花,看起来可一直开放。毛竹很是稀奇。毛竹立即写出一首歌词《送我一束坷巴花》,又谱了曲,轻声唱起来。十多年过去了,坷巴花早已丢失不见,但友谊之花一直开放……
 
今年春天,毛竹从大巴山回青海。我们一起促膝谈心。抚今忆昔,我们谈起文学创作路上苦苦的追寻,毛竹不无感慨地说:“自己像个逃离爹娘爱的孩子,到一个一个陌生的地方,拗拗的犟犟的孤身往前走……”为了创作,她离开了充满诱惑的深圳、珠海,选择了离北京较近的涿州,在《中国石油报》当了记者。毛竹说:我之所以选择与北京近在咫尺的涿州,是因为孕育自己时,我爸爸毛高田在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上学。我的一半气场来自北京。我在北京不想家。在北京在石家庄,我感觉我的灵魂安定了下来。不像在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我魂不守舍,我失魂落魄,我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毛竹利用职业之便,她出没于可可西里无人区,跋涉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叩问过江汉平原,踏遍了东营大地,行程三十多万里……短短几年中,她在本职工作之余,推出了长篇三步曲:《透明的性感》、《透明的女性》、《透明的乡愁》;散文集《迷失在西部》、《生命的隐衷》;最近获悉,一部二十四万字的长篇小说《三生姻雨》新妆初成,正在寻找“婆家”。
 
最让她欣慰的是,她找到了最好的写作状态,掘出了创作之源,一股活水汩汩流出。这里,必须强调一下毛竹的“寻根情结”。她出生于大巴山北蜀道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毛和兴老商号堂屋中。准确地说,是堂屋中用竹篱笆围出的半屋里。
 
毛竹是大巴山历史上从没有过的生在堂屋里的女娃子。为什么会生在堂屋?堂屋是毛家族供神祭祖的地方。堂屋是毛家族商量大事的地方。堂屋是毛家族办结婚与出殡仪式的地方。大巴山还有一个恐怖习惯:如果说算命先生说日子不对,逝人会被丘在堂屋里,待好日子下葬。常常的一丘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三百多年漫长历史,毛家堂屋曾有多少毛家祖先停灵或丘放在堂屋?怎么会有女娃子生在堂屋?原来,49年后,毛家半条街的商号与两个四合院两个天井的房子多被分出去了。毛家仅住部分堂屋与后面的架子房中三间。
56年,毛竹的爸爸毛高田在青海部队想转业想考大学。毛竹的妈妈徐馨儿与才五个月的姐姐毛美睫被赶回大巴山。毛家的房子已经被分得只剩部分。徐馨儿没有地方住,只好用赖婆婆给的一张大晒席——竹篱笆,把毛家堂屋一隔,把高大雄伟阴森的堂屋隔出一个半屋。
五十年代未,毛家住堂屋又被征用成为乱石镇的公共食堂,近千人在那里吃饭。毛家被赶到山上住。徐馨儿只好把大晒席捞上山,在鲁起正队长家围出一个半屋。二伯两口带着爷爷毛远稚住进了侯家梁子,
几年后,待房子重新还给毛家,堂屋被某些小人偷去顶板与大梁与家具与装饰等,镇上最好房子成了最破的房子。
 
毛高田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后,追求者多多。在中国精英与传统包办婚姻离婚的海啸大潮中,毛高田终于成了其中一个中国人民大学统计学院的张姑娘的俘虏。毛高田的婚姻是大巴山的娃娃亲。毛高田在青海部队,母亲想幺儿子眼睛要哭瞎了。毛高田“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总不能母亲都不要了。54年,为了母亲,毛高田与“母亲喜欢的娃娃亲徐馨儿”领了结婚证。领证前一天,毛高田还没有见过徐馨儿呢。在全国精英与包办婚姻决裂的海啸大潮中,毛高田算是“溯历史潮流而上”。徐馨儿的父辈多娶几妻。大巴山的精英出山多找城市姑娘。大气的徐馨儿居然同意毛高田与张姑娘在安康住一起——他们办了婚礼但没有敢领证。徐馨儿知道毛高田幺儿子需要人照顾、初中毕业需要辅导,心里还感谢张姑娘的付出呢。那一年春节前,大年三十,寒假,张姑娘回蔡家坡看妈妈。毛高田无地可去,终于回家看望自己“已经断绝关系的父亲”——因为爷爷成份高,爸爸离家出走十年才一共回家十天。这十天其中七天结婚看望母亲,这三天就是在山上有了毛竹这三天。当时,毛高田带着妻女去我爷爷寄住的侯家梁子。我爷爷一看自己的幺儿子回来了,召呼二儿媳妇给幺儿子故饭。二儿媳说“做饭可以,但家里没有米”。这名话可能是让毛高田想起“孙副校长人大农村调查团写调查报告全体出事”事件——自杀两个校长多名老师校友打成右派,毛高田一下子清醒了:父亲成份高,连累自己入党二次不批,三次预备期比别人长一倍。毛高田不愿下视农村已经开始饿s人的现状。毛高田带妻女又回到妻子寄住的鲁起正队长家。当晚,毛高田居然在鲁队长家过起了大年三十。可能想起近在咫尺却不能看望父亲。可能想起母亲已经逝。毛高田喝多了,当晚,毛高田忘了与张姑娘的山盟海誓,与母亲喜欢的徐馨儿缠绵,种下了毛竹。毛竹怀孕四个月,毛高田的离婚起诉书寄到真人县法院。徐馨儿分别开大哥与姐夫共借六十元钱。徐馨儿说:如果毛高田的第二封离婚信到,我就背一个抱一个娃儿到北京,把两个娃儿甩到人大大课讲台上,或甩给人大校长吴玉章,我看他那们读!我硬是要让他们俩个丢学籍丢分配,让他们两个跪下来求我。
 
毛竹快出生,镇上按国家政策又把毛和兴老商号的堂屋还给毛家。徐馨儿从山上捞回大晒席又在堂屋隔出一个半屋,在半屋生下毛竹。毛竹出生后,张姑娘父母出来干涉,张姑娘退出毛竹爷父母婚姻。
 
毛高田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班毕业后,因为与张姑娘分手,想逃出伤心地。当然还有其它原因,毛高田放弃了人大、北大、团中央等单位的“争抢”,返回了青海。在青海农林厅任团委书记。毛高田回青海前写信说的去真人县接徐馨儿母子三人。又说在宝鸡被偷,来不了了。
 
毛竹还不记事儿。徐馨儿就背着毛竹,牵着毛美睫从陕西紫阳县到青海去找毛高田。
 
这便是“毛竹随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的父亲来到青海”的内幕。毛竹生在大巴山北蜀道,长在青海,但她的祖籍却在湖北武昌金牛镇毛家铺——现在大治毛铺。
 
为了寻根,毛竹数次深入大巴山,探访还在那里生活的亲人,祭奠因为高成份而被冤死在任河的二伯,察勘“北五省流民”从沿汉水离家出走落脚大巴山深山迁徒的路径。提起她冒险的经历,令人为她捏把汗。在多少个心里雷电交加的日子,毛竹“登上了”大巴山陡峭的山崖,冒着被霹雷击中的危险,抚摸那些刻着毛家祖先们名字的山崖,收集捡拾整理那些在巴山精英的故事。有一天,她甚至独自来到武昌,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金牛镇毛家铺——现叫毛铺,翻开了古老而神秘的毛家家谱,查清了她家的根脉。毛竹甚至在毛铺找到了毛家的祖坟园。毛明次公的后人们告诉毛竹:毛家祠堂宏伟壮观雕梁画栋,没有拆除,完整地淹在毛铺水库中。如果你会潜水,你就能在水下看到毛家祠堂。
 
 
提起毛竹最初的作家梦,始于毛竹在青海互助土族自治县红崖子沟上山下乡时。农民的语言那可真叫生动。知青刚到达那天,知青的住房还没安排好,社员们围着女知青惊叹不已。社员们边看边夸:“哎哟,这些城里的丫头们,心疼着!心疼着!眼睛毛敦敦儿憨敦敦儿的,差来心疼死了!你们的妈妈们人把你们阿门生了?”乡亲们的语言如此形象、生动!令毛竹深感新奇。
 
女知青很快安排好了住家。男知青却少有家庭要。队长一生气,说:“球!你们这些杂孙,住球给了住球给,不住球给了算球给!尕娃们一瓜我们家里住球下!球!”他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在学校听怪了标语口号的毛竹,何曾听到过这么生活味儿的语言。
 
在红崖子沟五十公社,毛竹还参加了“花儿会”,听到了在城市里从未听过的花儿:“清溜溜儿的长流水,铛啷啷儿地响了,热吐吐儿地离开你,泪涟涟儿地想了。”她听着听着,简直着了魔,在“花儿”漫成的海洋里漫游、陶醉……那一次花儿会,激情中的男女青年们互相追逐,居然踏平了九亩大豆地。
 
 
 
毛竹上中学时理科学得好。文科因为毛竹上初二时,一个女老师告诫毛竹“再给那么多人讲故事,小心被打成小反革命”。毛竹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位女老师,就是讲故事时说错了一个字被打成反革命。好不容易重新站上讲台,看毛竹经常被小孩子大孩子追着讲故事,像小明星一样,担心毛竹像自己一样出事儿,才提醒告诫毛竹。毛竹从被女老师告诫后就不敢讲故事了、因为家里成份不好。不敢讲故事,毛竹的作文就不会写了。记得上高中时,曾对毛竹寄厚望的语文老师李曾奇拿着毛竹的作文,痛心地说:原来多好的苗子,现在作文怎么写成这样?真是让人痛心!“一叶落而知秋”,就是这个道理。语文老师的痛心与批评,便毛竹的爱好更加偏向了理科。当然,毛竹更偏向去宣传队跳舞,那才是毛竹寄托灵魂的地方。可是到农村,毛竹一个发现是理科在生活中同乎用不上。跳舞更只能孤芳自欣赏。只有文科,在农民用处大大的。一个发现,青海农民的语言 真是太生动了。毛竹在农村又开始喜欢文科了。毛竹想当一个作家,这想法就是在青海互助红崖了沟萌生的。
 
 可以这样说,毛竹最初的创作冲动就孕育在西部一个小山村里,“红崖子沟”成了她与文学的媒介。待她刚一试笔,便似有神助,文气回环,一泻千里,一发而不可收。那是西部给她的笔赋予了魔力,她是属于西部的女作家。正如河北著名作家尧山壁所说:“她从西部走来,给散文天地带来一股异样的风……”而《人民文学》资深编辑崔道怡为她题字:“毛竹必成大树”。这里,我不妨借用他的话作为本文标题,遥寄我的一片祝福之情。

 

《毛竹必成大树!》

 

 

 一口气读完女作家毛竹(东方竹子)的散文集《生命的隐衷》,不由得被她清新优雅的文笔和凄婉动人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仿佛一条条清澈透明的小溪从她笔底流出,汇成了一条岁月的河,溯河而上,可以抵达作者生命之源,成长之地。

回想起在高原的日子里,毛竹是我家的常客。有一年,我女儿因病休学,毛竹每周为她补一次数学课,有点类似当今的“家教”,不同的是,她分文不取,无偿服务,至多一块吃顿便饭。那时的毛竹,年轻靓丽,多才多艺,浑身洋溢着青春的魅力。有一次,我从格尔木出差回来,将路上采的一束米黄色的坷吧花送给她,那是干花,看起来可一直开放。毛竹很是稀奇。毛竹立即写出一首歌词《送我一束坷巴花》,又谱了曲,轻声唱起来。十多年过去了,坷巴花早已丢失不见,但友谊之花一直开放……

今年春天,毛竹从大巴山回青海。我们一起促膝谈心。抚今忆昔,我们谈起文学创作路上苦苦的追寻,毛竹不无感慨地说:“自己像个逃离爹娘爱的孩子,到一个一个陌生的地方,拗拗的犟犟的孤身往前走……”为了创作,她离开了充满诱惑的深圳、
珠海,选择了离北京较近的涿州,在《中国石油报》当了记者。毛竹说:我之所以选择与北京近在咫尺的涿州,是因为孕育自己时,我爸爸毛高田在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上学。我的一半气场来自北京。在北京附近我安定了下来。不像在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我魂不守舍,我失魂落魄。

毛竹利用职业之便,她出没于可可西里无人区,跋涉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叩问过江汉平原,踏遍了东营大地,行程三十多万里……短短几年中,她在本职工作之余,推出了长篇三步曲:《透明的性感》、《透明的女性》、《透明的乡愁》;散文集《迷失在西部》、《生命的隐衷》;最近获悉,一部二十四万字的长篇小说《三生姻雨》新妆初成,正在寻找“婆家”。

最让她欣慰的是,她找到了最好的写作状态,掘出了创作之源,一股活水汩汩流出。这里,必须强调一下毛竹的“寻根情结”。她出生于大巴山北蜀道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毛和兴老商号堂屋中用竹篱笆围出的半屋里。毛竹是大巴山历史上从没有过的生在堂屋里的女娃子。为什么会生在堂屋?堂屋是毛家族供神祭祖的地方。堂屋是毛家族商量大事的地方。堂屋是毛家族办结婚与出殡仪式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娃子生在堂屋?原来,49年后,毛家半条街的房子多分出去了。五十年代未,毛家的房子堂屋被征用成为乱石镇的公共食堂,近千人在那里吃饭。待房子还给毛家,堂屋被某些人偷去顶板大梁等,好房子成了破房子。此时,毛竹的爸爸毛高田在青海部队想转业想考大学。毛竹的妈妈徐馨儿与才五个月的姐姐毛美睫被赶回大巴山。徐馨儿没有地方住,只好用赖婆婆给的一张大晒席——竹篱笆,把高大雄伟阴森的堂屋一隔,隔出一个半屋。毛高田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后回山三天,在山上有了毛竹。毛竹快出生,镇上按国家政策又把毛和兴老商号的觉悟还给毛家。徐馨儿从山上捞回大晒席又在堂屋隔出一个半屋,在半屋生下毛竹。

毛高田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班毕业后,因为多种原因,放弃北大等单位的“争抢”,返回到青海。毛高田说好的去紫阳接徐馨儿母子,又说在宝鸡被偷,来不了了。

毛竹还不记事儿,徐馨儿向自己的大哥与哥哥共借六十元钱。徐馨儿背着毛竹,牵着毛美睫从陕西紫阳县到青海去找毛高田。

这便是“毛竹随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的父亲来到青海”的内幕。毛竹生在大巴山北蜀道,长在青海,但她的祖籍却在湖北武昌金牛镇毛家铺——现在大治毛铺。

为了寻根,毛竹数次深入大巴山,探访还在那里生活的亲人,祭奠因为高成份而被冤死在任河的二伯,察勘“北五省流民”从沿汉水离家出走落脚大巴山深山迁徒的路径。提起她冒险的经历,令人为她捏把汗。在多少个心里雷电交加的日子,毛竹“登上了”大巴山陡峭的山崖,冒着被霹雷击中的危险,抚摸那些刻着毛家祖先们名字的山崖,收集捡拾整理那些在巴山精英的故事。有一天,她甚至独自来到武昌,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金牛镇毛家铺——现叫毛铺,翻开了古老而神秘的毛家家谱,查清了她家的根脉。毛竹甚至在毛铺找到了毛家的祖坟园。毛明次公的后人们告诉毛竹:毛家祠堂宏伟壮观雕梁画栋,没有拆除,完整地淹在毛铺水库中。如果你会潜水,你就能在水下看到毛家祠堂。


提起毛竹最初的作家梦,始于毛竹在青海互助土族自治县红崖子沟上山下乡时。农民的语言那可真叫生动。知青刚到达那天,知青的住房还没安排好,社员们围着女知青惊叹不已。社员们边看边夸:“哎哟,这些城里的丫头们,心疼着!心疼着!眼睛毛敦敦儿憨敦敦儿的,差来心疼死了!你们的妈妈们人把你们阿门生了?”乡亲们的语言如此形象、生动!令毛竹深感新奇。

女知青很快安排好了住家。男知青却少有家庭要。队长一生气,说:“球!你们这些杂孙,住球给了住球给,不住球给了算球给!尕娃们一瓜我们家里住球下!球!”他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在学校听怪了标语口号的毛竹,何曾听到过这么生活味儿的语言。

在红崖子沟五十公社,毛竹还参加了“花儿会”,听到了在城市里从未听过的花儿:“清溜溜儿的长流水,铛啷啷儿地响了,热吐吐儿地离开你,泪涟涟儿地想了。”她听着听着,简直着了魔,在“花儿”漫成的海洋里漫游、陶醉……那一次花儿会,激情中的男女青年们互相追逐,居然踏平了九亩大豆地。

 

毛竹上中学时理科学得好。文科因为毛竹上初二时,一个女老师告诫毛竹“再给那么多人讲故事,小心被打成小反革命”。毛竹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位女老师,就是讲故事时说错了一个字被打成反革命。好不容易重新站上讲台,看毛竹经常被小孩子大孩子追着讲故事,像小明星一样,担心毛竹像自己一样出事儿,才提醒告诫毛竹。毛竹从被女老师告诫后就不敢讲故事了、因为家里成份不好。不敢讲故事,毛竹的作文就不会写了。记得上高中时,曾对毛竹寄厚望的语文老师李曾奇拿着毛竹的作文,痛心地说:原来多好的苗子,现在作文怎么写成这样?真是让人痛心!“一叶落而知秋”,就是这个道理。语文老师的痛心与批评,便毛竹的爱好更加偏向了理科。当然,毛竹更偏向去宣传队跳舞,那才是毛竹寄托灵魂的地方。可是到农村,毛竹一个发现是理科在生活中同乎用不上。跳舞更只能孤芳自欣赏。只有文科,在农民用处大大的。一个发现,青海农民的语言 真是太生动了。毛竹在农村又开始喜欢文科了。毛竹想当一个作家,这想法就是在青海互助红崖了沟萌生的。

 可以这样说,毛竹最初的创作冲动就孕育在西部一个小山村里,“红崖子沟”成了她与文学的媒介。待她刚一试笔,便似有神助,文气回环,一泻千里,一发而不可收。那是西部给她的笔赋予了魔力,她是属于西部的女作家。正如河北著名作家尧山壁所说:“她从西部走来,给散文天地带来一股异样的风……”而《人民文学》资深编辑崔道怡为她题字:“毛竹必成大树”。这里,我不妨借用他的话作为本文标题,遥寄我的一片祝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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