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后是姐姐美睫的初中同学李朱一家。李朱的父亲叫李明新,是青海省委的几级高干?WG初来到民大当过一段民院的党委书记。
当年李朱经常上学放学与毛美睫走在一起。考高中时,我姐姐毛美睫考上高中,李朱年龄小小,却被李明新送到部队去养猪。李朱想不能,
抑郁了好久,慢慢才好。李明新后来调北京曾是光明日报的社长。现在退休在北京。李朱的妹妹叮当是我妹妹毛美拉的初中同学。叮当现在
北京某银行工作。叮当与毛美拉的的友谊现在仍保鲜得非常好。
妹妹毛美拉的另一个初中女同学叫陈丽(化名),其父是民大人事处的负责人。就是他,在民大正院长(省委副书记韩洪宾兼任)与民
大真正的院长戴院长的指使下,把我爸爸抢到民大。陈有一阵子与妻子分居,陈丽夹在两个人中间,今天在妈妈家吃饭,明天在爸爸家吃饭
。留下故事多多,这是后话。
我家楼西边那栋楼二楼西头住着妹妹毛美拉的初中同学王湛。王湛虽然是我妹妹的初中同学,但是却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我会讲故事,
王湛比我还会讲故事。我们两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记得,我们两个小人常在比赛讲一个故事,她讲一个故事,我讲一个故事,讲完
了就编,我们的故事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听。许多的原创故事,编得真很精彩。如果那时候就出版家引导我们两个那时就会成为小作家。民大
孩子多,优秀的孩子更多,但我最佩服的孩子不多。其中之一,就是王湛。
王湛的爸爸妈妈都是儒雅的知识分子,说起话来都是漫条斯理的,尽显高雅知道分子之韵致。可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在WG时出现了。有
人说民大贴出的一百零一张大字报与其父有关。只是民大大字报贴完是民大教师大辩论,大辩论后自然形成两派,这会了王湛的父亲却退出
了运动,沉默了下去。
我上小学后,西教授楼的东边一楼调来一家人。这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小张精沛:一个沁张精海,小名小海。我姐姐与张精沛是初高中
同学。我和小海是好朋友。小海是民大学生中会讲好听故事的另一人。记得我们在一起讲故事,战场转移来转移去。一会儿在草垛子上,一
会儿在钢管上,一会儿在操场上,一会在湟水边,一会儿在田埂上,一会儿在教学楼后广场。小海的故事可是讲得真好听。我打听明白了小
海讲的故事出自《一千零一夜》。我听痴了,想找一本《一千零一夜》自己看”解馋“。可是到哪里借一本《一千零一夜呢》。
我第一次知道是“致命相思”读一本《一千零一夜》是个什么滋味儿。我在小海家的窗外独徘徊,一次一次抬头看那小窗,设想我能
不能变只猫钻进去拿到那本《一千零一夜》。我在学院的图书馆窗下独怅惘,我渴望变成一个幽灵,钻进黄书收藏室,寻找要女孩命的书《
一千零一夜》。我打听大学藏书多的老师有哪几位,幻想着变成江洋大盗,潜进某位老师家偷出《一千零一夜》。我问遍了所有的能接触上
的老师与伙伴,谁能帮助我找一本《一千零一夜》?我思书成痴,念书成狂。如同得了一种相思病。我家藏书多,可是《一千零一夜》属于
禁书,我不好意思问爸爸要。我丢了魂失了魄,可是家人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变得更苍白憔悴。我更加瘦弱赢弱,可是我的精神向往却显
得越发强大。
有一次小海的姐姐来我家,也给我们讲姑娘。听我姐姐毛美睫说,小海的姐姐不喜欢家务干活儿,就给妹妹小海讲故事,小海为了听
故事,就主动干家务干活儿。可是我仍觉得姐姐张精海的故事没有小海的故事讲得好。我宁愿相信小海的故事来自阅读而不是姐姐的讲述。
现在小海一家好像是调北京的中央民族学院。小海还是姐姐张精海是中央民族大学的老师。
我家住一楼,一楼六套房子,那边中间住着田老师一家人。他们是从西北大学还是兰大“落魄”来的。男老师高度近视,戴的眼镜,厚
厚的,一圈一圈又圈,近视足有几千度?那样子特像《十万个为什么》中的知识老爷爷。女老师温柔慈祥。一家人温文儒雅,知书达礼,走
路怕踩蚂蚁,说话小心谨慎。一家人很是受人尊敬。现在老两口在天津,女儿在北京。田老师的是女儿是妹妹小美拉的初中同学。
有一天,妹妹后中拿着一本田九龄写的田家故事。我想看,可是妹妹表态她要先看。
而民大最让我难忘的当是青海民大学生几乎每周一次的演出。那时侯不觉得特别,现在我看了中国太多的演出,特别是看到许多的大单
位甚至国家专业团队的清出,我才知道,青海民大那每周一次的演出,现在连专业文艺团队都很难组织那么大的演出。想在回望,民大那些
舞蹈充满了野性美,比如玉树的卓舞有一种大腕动,狂野潇洒;比如海北州女生唱拉伊,用一只手捂着耳朵,唱的拉伊我一句也听不懂,但
是那神态却隽永我心。比如互助的学生对花儿,狂放奔腾...............那些节目都带出原始生命的气息,甚至有许多节目带出原创气息
,真是太好看了。更有那个舞台,那些灯光,那些乐都,真是很好的演出。
而大礼堂动不动就是人山人海,山呼海啸,有时间没有站上前排中排的位置,那后排的人看节目时,不是站在长椅子上,而是站在长
椅子的靠背沿沿上。现在想起来多高难呀!多危险呀!多绝伦呀!
而好多次演出发票,为了弄上票,真是民大老师“十八般‘武艺’”全搬出。而进场更是冲向战场。
演出开始了,还有成千的人没有进入大礼堂呢,这些人不肯离去,或是站在门处隔着收票人马向里眺望,或是在两边窗户上向里眺望
,于是,大礼堂有多少个窗户,多少个窗户上有多少条“黑黢黢的大‘鱼‘”。有些人有幸从进出演员的后门挤进去了,可是台下黑压压一
片,只好坐在台两边看,像是工作人员一般。
青海民大经常放电影。那一晚可就热闹了,全民大沸腾,很早,我们小孩子就会去占位置。若是在大礼堂放,我们先去的小孩子就会躺
在长椅子上,或是拿好多大人的衣服放在长椅子上。或是孩子们占的长椅子围成圈。但是藏蒙回萨拉土族学生们一冲进来,孩子们的占线往
往崩溃。因为冲进来的学生个个像下山虎,孩子再厉害,也没有那群下山虎厉害。
若在露天放,会在两个地方放。一个是灯光球场。那个球场在现在进民大的右手。一个是教学楼的后面,就是现在一进门正对那个楼的
后面。一般银幕会挂在两根杆子上。这样有一个好处,银幕正面占不上位置的人,可以到银幕背面看。每到放电影那一晚,民大的小孩子兴
奋莫名,都拿着大小椅子,长短凳子去占地方。有的小孩子干脆在地上画一个方块,站在中间,意思那是“他的地盘他做主”。可是晚饭后
,学们冲进来,许多孩子的地盘会失守。常常的学生们与孩子们会为了“地盘”而打架,有时甚至是群架。总有老师专门劝架。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看《柳堡的故事》《刘巧儿》。那时虽然有些儿喜欢演铁梅的刘cy。但是人性的我,更是喜欢刘巧儿的新凤霞。后
来,我成了记者,在北京,去家采新凤霞的儿子吴欢,我第一句是:我认为新凤霞是中国最漂亮的女演员,一句话说到吴欢的心坎上。吴欢
一激动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接受我的采访。几个小时,吴欢激情飞扬,指手划脚,抛珠滚玉,精彩纷呈。
那时我们小孩子还喜欢看民大的冰球队。记得队员有张国信老师等。他们都是全国重点大学分到民大的。他们的冰球衣就像现在杨利伟
装的宇宙太空服一般“酷毕了”!张国信等老师们拿着冰球杆,在冰场上身子来回倾倒,像中国最优秀的冰球国手一般。张国信老师那时的
装备不仅是青海一流,在中国也是前几。青海民大的冰球队经常代表青海省参回全国比赛,且获得中国前几的好成绩。
青海民大不仅是冰球,有好几项体育运动项目等,都是青海省的最高水平。只是那时毛竹很自卑不知道,现在才知道。
张国信老师退休后回到北京,与其它四位从中国人民大学的先身:华北大学(?)支边青海民族大学的老师共同出书一本。我正想有
机会寻来看呢。
童年时趣事篇
那时民大有好多的地,地里种的有青稞、洋芋、麦子,地里杂草很多,有野豌豆,有野花,有蚂蚱,有蝴蝶。妈妈放心我,爸爸忙的
得顾不上我,我就天天到大自然中去玩儿。
春天,辣辣根刚冒出点点叶子,我们就挖出根儿来吃。小溪水中的酸纠纠刚出点红叶,我们摘下来往嘴里塞。民大的榆叶刚出点点叶我
们就揪叶子往嘴里填。有一天,我们还挖了好多的地纽——样子像透明的小葫芦,在自来水中冲洗干净,吃时发出的声音又脆又响真是馋人
。有时候,我们一家一家又一家全院出动,到地里挖苦苦菜、梯弟菜,荠荠菜。有一阵子挖苦苦菜挖上了瘾,回到家了,脑海中仍是带红边
儿的苦苦菜。睡在床上了,一闭眼睛,眼前一片带镶红边儿的苦苦菜菜。对那清凉爽口的苦苦菜真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夏天到了,我们民大的小孩子怎么那么多,我们在地里神出鬼没,一会折地里的野油菜杆儿吃,一会拔野碗豆吃,有时还揪青青稞、
青麦子、青大豆。
秋天,麦黄了,我们小孩子跟着割麦子、收青稞的老师学生后面拣麦子青稞。院里种的土豆收了,我们民大的老师们带着小孩子们
,都拿着铁锨,到土豆地里翻公家已经翻过的地,看好一块挖一块。一家人一家人又一家人的,热热闹闹在地里挖洋汙,常常的是男老师挖
,妻子孩子捡。偶尔有某位男老师选地块选得好,挖出许多大大小小土豆,妻子孩子捡得欢,笑得欢,真是羡慕死了其它的一家一家又一家
人。
全民动员在民大的地里挖呀挖呀,总会挖出许多的虫儿,我们叫东南西北虫儿。喊一声“东”,虫儿的头就动一下。喊一声西,虫儿的
头就动一下,虽然不是真的指向东或西,但是喊一下转一下头却是实事。
有时候,会一家一家又一家全家出动去湟水河边挖撅麻。而撅麻这个东西被称作青藏的小人参,长得真是怪。河滩上,说没有就没有
,一棵也没有,说有了就是一大片,森森地贴着地,密密地挤着身。
有时候会一家一家又一家全家出动去河边采节儿根——现在想,那可能就是节儿根,只是那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东西根儿横着长,
一根一根连出去,就像拉着手在河滩上玩的一些小人人。如果拉根,越拉越长,越拉越远。拉着拉着,我们就忍不住笑起来:这玩艺儿,怎
么能牵得这么远呢?
有时候会一家一家又一家去采田硬边悬崖上陡河崖上的枸纪子。那红的黄的枸纪子常诱得我,直接就往小嘴里塞。小时候我常流鼻血,
听人说枸纪子叶子可治流鼻血,我就带枸纪子叶子也采回家来做菜吃。那红红的黄黄的枸纪子特别喜欢长上悬崖峭壁上,所以采枸纪子很是
危险,可是那风中的枸纪子实是迷惑我们这些小野人们,我们常常是摘到枸纪子,我们的小脸儿上,小手儿上,划的全是血道道。
那时,民大烧锅炉,会有好些碳被倒出来。我和小妹妹毛美拉就会拿个小筐子跟着小朋们一起去拣碳。那一段时间,一闭眼睛,出现的
不再是镶红边边的苦苦菜、开白花的荠荠菜,而是碳,煤渣中出现的碳。记得楼上有一个老奶奶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每一次我和妹妹拣
了碳回来,老奶奶都会围着我们姐妹俩个夸了一次又一次。
那时的民大正在基建中。我家住的教师楼前是一大片工地,工地堆了好多的铁板铁丝之类的东西。一下雨,那里就会长出好多的蘑菇。
有一次我们姐妹几个去工地拣蘑菇玩,一根铁掉下来砸了毛美拉的头,一个施工的劳改犯把妹妹背着送到了大学卫生室。那个劳改犯的个子
高高的,脊背弯弯的,眼睛森森的,神态阴阴的,可是,却是做了一件让我们一生不忘的好事儿。
有时候我们小孩子们会提上小桶大桶,拿上大盆小盆,抱上大罐小罐到湟水河的那些水眼中去捞鱼捉虾捉蝌蚪。一天下来,我们总是收
获满满,有的提着多条鱼,有的提着结结实实一桶虾,有的提着结结实实几桶蝌蚪。有一次我还在一个沼泽中一个石头下发现了一个鱼窝。
每当我把小手探下去,我就可感觉成百条几寸长的鱼来在我的小手中涌动,那感觉真是一生难忘。我舍不得抓那些鱼儿,只喜欢感觉它们,
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只是我们从来不敢吃我们捞的鱼虾,当然还有蝌蚪。记得有一位民大老师想吃吃那些虾,放在水中一烫,虾全身变得
血红,就不敢吃了。而湟水河的鱼有泥鳅与祼鲤,身上都是光的,没有鱼鳞,像蛇一般的,我们从来不敢吃。捞上来玩几天,常常小伙伴们
又招呼上去放生。只是虾与蝌蚪大多被孩子们喂了鸡鸭。那时民大的许多老师家都养着鸡与鸭。很多老师都指望着鸡下蛋来改善生活。
我小时候特别迷恋水,经常在湟水河边一玩就是一天,像在水里找魂找命一般,到水中的灵物有一种痴迷,丢魂儿一般的痴迷。
有一天,我们好多孩子沿着湟水河走呀走呀走呀走,走到一串儿连塘的鱼池,里面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带鱼鳞的透明小鱼儿。那可真是
稀奇。因为我从记事,在青海,见到的鱼都是“裸体”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带鱼鳞的鱼儿呢。从此,那一串顺着湟水可连塘的鱼池,就成
我童年一串梦,像童话故事一般的一串梦。
有一段时间,我到河边去常常是与小女朋友连英一起。可是连英是独女,她妈妈不放心我带她玩。有一次告状到我家。不带就不带,于
是我就成了独立大队,常常独来独往。因为大孩子们要上学。有一次,我在湟水河边发现了水中的枯叶虫——就是看起来像一段枯枝,细看
是一个有几条长腿的长身子的虫子。有一次我发现了一个蝌蚪的尾巴,居然脱离了“蝌蚪身体”独自摇曳?还是另一个生命?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大自然,常常一个人在田梗草从中走,两边小腿东扫一下,西扫一下,就是喜欢看蚂蚱向两边跳去,看蝴蝶向两边飞
去。
我们一帮小孩子经常用麦草与马莲编出小笼子,把捉来的蚂蚱装进去。
我们还经常在湟水河边的地里捉扁担——那是一种像螳螂的蚂蚱。扁担有两条像螳螂一般大长腿。
有一次我与妹妹毛美拉捉了一只扁担,并把它放进我们编的精致草笼中。很快我们姐妹俩个发现,扁担不愿呆在笼子里,它在与我们对
抗,它在悲壮地吃着自己的大腿。我们姐妹俩个只好给它放生。
那天,小美拉在那里独自望天,似乎在憧憬着什么。那神态美好得让我怦然心动。我过去悄悄坐在小美拉身后。小美拉并不回头看我。
小美拉说:二姐,你注意过今天那只扁担的两条大长腿了吗?我说:注意到了!小美拉:那两条大长腿,又硕长又潇洒又健美又精致,二姐
你注意到了吗?我说:我注意到了!小美拉:二姐!你注意到了吗?那只扁担的大长腿上部分还有肌肉呢!真是美不胜收!你注意到了吗?
我说:我注意到了。小美拉转过头了,用一双黝黑发亮透气逼人的漂亮眼睛盯着我说:二姐!你知道吗?你的两条大长腿,就像那扁担的大
长腿!我忍不住笑了,好开心地笑了。小美拉呀小美拉!你说二姐的两条大长腿长得漂亮生得潇洒直接说就对了,还用了这么多的导语。
有一次湟水河枯了,从这边,过一条浅河,就可到达湟水河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小岛上因为常常年人迹罕至,所以野草丰茂,野花篷桦
。比我大七岁玲玲姐带我上小岛探险,那上面的蚂蚱真是太漂亮了:有的身上是灰色红色圆点,有的是斑马般黑白条纹,有的是绿底黄
花.......................这些漂亮的蚂蚱是“陆地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真是太漂亮了!真的如同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民大校园里,湟水河边玩够了,不满足,我们就跑到民大后面的园里去玩儿。民大的后面是几大片梯度上升的田野。南边是干打垒式的
围墙,里面是梯田一般的苹果园。那是园艺场?那园艺场一直绵延数公里,和砖瓦厂那边的园艺场连成一片。那园艺场又叫劳改农场。顾名
思义,就是劳改犯们种的苹果树。那些苹果树可不是一般的苹果树,而是海棠树嫁接出的苹果树,长出的苹果是多角的。那当是拉基山的一
部分。
我们有时会在园艺场前的那片草地里玩,那里有鸟儿一样大的蚂蚱。那些蚂蚱起飞了,翅膀打开了,居然有十几层的轻纱被打开,居然
是不同颜色的轻纱在不同阳光下发出不同颜色的丝绸的光芒。那些“蚂蚱鸟儿”起飞了,发出如如梦如幻诗如画的“吱吱声”,令人思绪纷
纭。真是太美妙了!
有一天,汽车房那一排平房中,我姐姐毛美睫的同学朱秀英家有农村亲人驾到。我们去玩,每人手就分得几把青碗豆夹。连皮带豆都可
吃。吃时需要内剥透明的皮儿。吃完了就得了有关青碗豆的相思病。听说,翻青海民大的南山,就是农民种的青碗豆。于是和几个小朋友翻
了一山又一山,也没有找到梦幻中青幽幽的几片山的青碗豆。只是路遇甜蜜蜜,几个小姑娘,把那甜蜜蜜围着吸了又吸。
下山来遇到馒头花,被那美丽吸引,几个小姑娘各采几大抱,或辫成花环套在脖子上,或戴在头发上。每一个小脸儿都因为“吸毒”而
嫣红。那时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可怕的狼毒草,神农尝百草,就是死于尝了狼毒草。
那时民大的小娃娃们不知道被谁组织起来宣传队,排练节目。我那时一定是傻乎乎的,跳得投入,所以显得特别可爱。每当我跳时,总
有许多的少数民族女学生傻乎乎的眼睛只盯着我看,目光只跟着我走。有一天我跳着跳着,定眼向台下一看,只见那前一排女生都冲着我笑
呢,都露出白牙,都把手拿到鼻子里抠几下,抠没抠到什么,只是拿出来回搓,且动作整齐,像排练过一般。我一看,忍不住笑了。她们原
来是喜欢我,爱屋及乌,居然喜欢起我的坏毛病了?
那时我们小娃娃们还喜欢过家家,几个人扮演一个家。有一天,我扮演的主妇需要砸东西,结果我把我的一个手指给砸劈了。现在伤口
仍在。
那时,民大的教授教师们虽然已经实现了自来水入户,可是却经常停水。一停水,民院的老师们就会倾巢出动,到湟水河边一个泉水中
去担水、端水、提水。我这会儿和小妹妹毛米拉就高兴地跟在后面来回跑,虽然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有一次跑累了,去喝那泉水,感觉不对
一张口,却有几只小虾小鱼从我嘴里跳出来,到了地上还快乐地跳来跳去。我忙捡起来,把它们丢回泉水中。
后来我才发现,泉水上方有一个悬棺。只是,这是全民大的备用泉水,不敢乱说,只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喜欢水,抗不了那水的致命
诱惑,只是每一次到泉水边却绕开那个悬棺,且不改抬头细望。似乎不望,那个悬棺就不存在。现在想起来,那可真叫自欺欺人。
冬天,民大的打鱼队回来了,开始卖鱼了,那可真像过节一般。
那时候民大教师还有专门的打鱼队,定期到青海湖打冰鱼。我听我爸爸说:打冰鱼最初是因为六几年饿肚子,为了解决师生的吃饭问题
,所以成立了打鱼队。我问为什么夏天不去,反而要去打冰鱼?我爸爸说,夏天也去,夏天。
那时看《十万个为什么》写重水鸡喝了好。而雪水就是重水。于是我们就给我家养的鸡喝雪水。别说还真的由两天下一个蛋变成一天下
一个蛋。
下雪天,我们这些打野食的孩子们没得打,就去拣地皮。而拣地皮的地点多是民大后面园艺场的苹果树下。特别是雪化后,地皮泡得巨
大,随便就可拣好多的地皮。回来用地皮菜包包子,很好吃。虽然稍稍有点儿格应。因为都知道民大原来是墓场和,那园艺场一带更是墓场
,而那些地皮是不是人头发变来的?真是不敢深想。
那时候,青海民大没有澡堂子,我们小孩子就经常一大堆到对面的纤维厂去洗澡。几百人在一个大堂子中,几大股水像溪水一般粗,哗
哗冲下来,温度足有四十多度?有一次我被夹在中间冲,冲呀冲呀,热乎乎的好惬意,不知道怎么得,眼前一黑,小小的我就休克过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反正就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少女时期趣事篇
接着,我上小学了,那时的我才多大?小屁孩子一个,可是却如我爷爷毛远稚或是我三叔毛清风投身转世一般,神奇地会讲各种样的故
事。神话故事童话故事,历史故事现代故事,三国故事,一千零一夜故事,聊斋故事,西游记故事,红楼梦故事。经常是一帮孩子追着我讲
故事。我喜欢时,我会坐下来给他们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就会自己编故事。我不喜欢时,我就会甩下他们,一个人去玩。天马行空独来独
往。
我上小学时,那么一点小,有时会去学工学农,连工人师傅、农民师傅都喜欢听小小的我讲故事。在学校宣传队,神老师彥老师都特
别喜欢我,他们有时也喜欢听我讲故事。
我和好友连英背书时经常跑到民大的麦地里。一边背一边搓麦子或青稞吃。书背完了站起来,我俩的手掌常常的黑黑的,只有手心是白
的。那个“手心白”的产生原理可能与龙头风刮过“龙眼”产生的原理是一样的?
我们在八一路小学上学时,来回要走约四公里路。路的两边是参天杨树,杨树后是庄稼地。一路上只有几个厂。特别是早晚特别恐怖
与凄凉。八一路那一段还有一个土路的大坡,每到下雨时,就特别泥泞难走。
走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了路两边杨树下的秘密。
有时凭直觉走过去,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可是走到某一棵树跟前,刮开虚土,就会出现一大片蘑菇头,整个扳下来,一次的发现就可
收获一大包蘑菇。我根据这个感受还写过一获奖散文《采蘑菇》。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约好去十里铺冰场学滑冰。摔了若干跤后,我终于穿着冰鞋在冰场上站起来了。我战战兢兢在冰场上站稳,战战兢兢
左滑一步,战战兢兢右一步,我忽然有种恍惚,这不是我小时学步那一瞬间重现吗?我根据这个感受写下散文《返童》,发在天津《散文》
杂志。这散文又一次获全国散文一等奖呢。
(竹子申明:草稿正起,互动写作,欢迎参与,谢绝任何形式的推广与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