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那可真是稀奇，你丢了钱，有人拣到了，这个人品质好，还给了你，让你免受损失，你干吗不但不感谢，反而狠狠瞪了人家一眼？

别笑，这可是那个时代发生的真事儿。

我妈妈虽然小学没毕业，且仅上了两年小学，但是天分高，女人直感，我爸爸的事儿，我妈妈居然好像比我爸爸还明白？比如当时青海民族大学戴院长抢我爸爸到青海民大，给我爸爸分了青海民族大学最好的四屋两厅房子，带暖气带浴室带自来水带厨房带卫生间。多稀奇呀！那时全青海都没有多少间那样的房子呢！民院好多人为争那个房子打破了头。只是上一任温志忠院长就是在那个房子里开枪自杀的。敢不敢住？要不要住？我爸爸回青海农林厅征求我妈妈的意见。我妈妈表态：害怕！坚决不住！

我妈妈后来对我说：我不住，除了害怕，还有直感，那个房子住进去不得了！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个不得了，反正是住进去不得了。后来青海民大发生的事情，果然证明了那个“那房子住进去了不得”！

你想想，我爸爸没住进去，都差点被造反派活活打死——西安来的文总师在青海民大操场组织七千人的大武装，那可真是轰轰烈烈的大武斗！正是那一次，戴院长差点被打死，我爸爸被打断了椎骨。如果爸爸住进去，等于时时刻刻提醒造反派们，爸爸就是那省委班子、省委副书记韩洪宾、戴院长联合选定的青海民大实际的党委书记人选。那我爸爸就不是被造反派打断椎骨的事儿了。那戴院长自杀后，毛高畴和我们姐妹三个就不仅是一次一次死亡威胁的事情了，一次一次遭遇群殴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差一寸被他们飞石打死的事情了。他们下手的程度肯定要狠得多。而爸爸与我们之所以还能生存下来，差的就是那一线。

你想想，卓玛才旦老师，看起来比我爸爸还年轻英健，后来被提为青海民大的副院长后，仅仅几年，活着进去，死了抬出来。如果我爸爸住进去，不活着住进去，死了抬出来才算怪呢。

 

 

比如wg运动之前，我妈妈居然对我爸爸说：“这个两派，不晓得哪个是对的，你在选择，可是上面也在选择。所以，我认为，虽然他们非要推你当那个政委，但是我认为还是不当那个政委为好！”“你知道，他们一定要我出任这个政委，党委的几个人，老师中的大多数，还有学生中的大多数。我已经推了好几次了，我并且推荐了好几个人选，可是他们不接受，他们非要推选我，我怎么办？我不上任，他们中几位甚至对处宣布，想既成事实，我不当他们已经叫我政委了，我怎么办？”“你成份不好哟！你和别人不一样哟！那你可以装病！你可以请病假！你多少年没有休过假了？你可以回大巴山老家躲了阵子，你的大巴上辈同辈亲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你再不回去就见不到了。你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你也理该回大巴山休假一段了？现在反正也乱了，学也教不成了，你失踪一段没有人非要找你出面。他们还等你这个政委回来吗？总有人出面决策的！你看人家刘连英的爸爸，人家只是一个司机，就晓得休假回天津老家去了。我晓得，你是啥都晓得，就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是不想出这个头，可就是不肯辜负大家的期待。你是身不由己，你被一个大力驾驭了。我晓得上到那个省里,中到那个院里，下到那个老师与学生，都在合力推出你出面，其它人他们不放心，他们都看上了你，你无处可逃，我晓得你无力抗拒。可是....................”

 

戴院长自杀后，造反派某些人为了整倒甚至整死我爸爸？本着先拆散毛高畴家庭的原则，就把我妈妈下放到民和脑山农村：甘沟公社。我妈妈当时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这事儿也真是怪。如果我爸爸政治生涯顺利，人大刚毕业，可能毛高畴是不是早就与我妈妈离婚了，我与姐姐可能早都成了无爸爸的孩子了。可能就没有了我妹妹。我爸爸当然会找那个人大本科的张姑娘。小他多少岁的张姑娘。少将的女儿张姑娘。杨虎城的部下某某某的女儿张姑娘。张姑娘年轻漂亮有知识有学历，更重要的张姑娘爱我爸爸如痴如狂。当然还有张姑娘是为了我爸爸愿意付出一切的人物。张姑娘是一个品貌皆优的人大“校花”级物。我爸爸在乎张姑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的“从戎”指路人，紫阳中学的姚宜民校长就是杨虎城的日语老师。我爸爸之所认有那么坚强的信念，在一同离家出走美少年纷纷大浪淘沙激流勇退之时，仍然溯流而上，就是因为姚宜民是他的指路人。而这个张姑娘的父亲同样是杨虎城的部下。杨虎城之所以促成“西安事变”，与他的日语老师姚宜民有重大关系。当年杨虎城去安康公办，安康政府几要员均机场列队接驾，可是杨虎城却从后门溜出了。杨虎城直奔安康中学，去看他的恩师老师姚宜民。安康中学现在还是宜民楼。也就是不论从事业上还是生活上，好像我爸爸都因当选择张姑娘。

如果我爸爸仕途顺利，就算没有找张姑娘，后来，也能找其它女子，给他生个儿子？反正追求毛高畴的女子多了。我妈妈说：你爸爸走到哪里，那些女人都扑起来。可是爸爸从人大一出来，就一直在政治运动的风口浪尖儿上。先是农林厅与农垦厅两厅合并，省里只给一套厅级指标，两边都抢毛高畴，争不到的一方就设套，我爸爸以“桃花案”轰动青海省。接着，我爸爸被西北王刘澜涛抢去当秘书，可是屁股还没有坐稳，就被不甘心的青海方抢回来”斗“——实则一方面青海省与农林厅不舍得失珍贵人才毛高田，一方而农林厅新夺权胜出一方怕我爸爸在西北王刘澜涛跟前”坐实“对他们守权不利。当然农林厅的新班子的政治生涯还需要重用毛高畴。农林厅新上任的班子十几人，开会对我爸爸轮流洗脑，想接着重用。毕竟毛高畴是中国人大学马列的研究生，一次全省仅三位，人才太珍贵了！这帮权力高手中想争唐僧肉一般抢我的爸爸毛高畴。戴院长火中取栗，把我爸爸抢到青海民大。

　　正是因为农林厅团委书记任上，我爸爸出“作风问题”，加上我爸爸成份太高，有大巴山美少年的前车之辙——大巴山美少年比如王基康丢工作丢前途坐监狱就是因为“作风问题”，重姻罪被判刑。还有部队战友朱某某仅仅因为与小姨子有一腿，就被拉去“处理”，有人拿馒馒蘸脑浆吃。这可真是太恐怖了！正因此，我爸爸在没有离婚的前题下，在人大上学期间与张姑娘的“爱情”才进行得特别隐秘。毕业后，张姑娘表达愿随我爸爸到青海，我爸爸仍不敢轻举妄动。正是因为我爸爸一毕业就卷入农林厅与农垦厅两套班子的争权大战，且最终卷入“桃花案”，我爸爸只好把离婚之事暂时放下？把与张姑娘结婚之事暂时放下？更有张姑娘是一位”无限思爱“”人品高尚“的善良知性美女。特别是张姑娘知道我爸爸上人大期间又种下了我，也就是毛高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选择了忍痛退出？又我爸爸妈妈的婚姻才有了暂时的稳定？更要命提，我爸爸明明两次已经把离婚起诉书写到法院，可是却在漫长的离婚的拉锯战中，与二个女儿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毕业后，又有了我妹妹。我爸爸是天下最重感情的男人。自己的两个姐姐难产死，是我爸爸最深的“隐痛”。我爸爸把对两个消逝姐姐的爱与痛都转移到我们三个女儿身上了？爸爸不至一次对我说：你长得那气像我的那个二姐，难产死的那个二姐。二姐生得就像你，眉毛如画..................我爸爸一生的“跟头”都栽在太重感情上。包括文革时被大力推成保皇派的政委。

当然我爸爸没有坚持离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爸爸可能两个女人都在乎。两个女人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无法选择，无法割舍。当年，百万军人都与旧社会的娃娃亲或是旧亲离了婚，我爸爸是唯一个“背道而驰”者？54年，我爸成了军官，却回大巴山与我妈妈结了婚，是因为我妈妈是我奶奶最喜欢的儿媳妇？是因为我奶奶因为想我爸爸哭瞎了眼睛？是因为我奶奶因为他入党自杀。我爸爸恐怖与徐馨儿离了婚，奶奶的灵魂不得安宁。我爸爸总觉得我奶奶的灵魂寄托在我妈妈身上。我爸爸对张姑娘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鉴，仅从感情角度，我觉得张姑娘是幸运的。她遇到子天下最重感情的男人。虽然我爸爸并不愿意或是善于表达自己深藏于内的情感。

造反派自己不出面，却让工宣队来做我爸爸的动员工作。动员下放的家属主要是民大挨整的老师们。应合的是也当时的城市居民下放农村。口号是“我们都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我爸爸知道这“疏散”首先是冲着自己这个政委来的。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自己的家属不下放也得下放。

还有一点，我爸爸思想一直就是挺左的，总在配合国家“战略”。

于是，我爸爸就同意了。我爸爸不仅同意把我妈妈下放农村，甚至写信回大巴山动员我的二伯把二伯娘及孩子们都下放农村，响应上而号召。

可见的我的爸爸虽然那时受着委曲，仍是一个真正的勃尔SWG.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我和姐姐跟着爸爸留在青海民大，妹妹跟着妈妈下放青海农村。

 

可能整我爸爸的人没有想到，我爸爸同意把我妈妈下放青海民和县甘沟公社，不习惯，我妈妈又转回老家下放大巴山深山老林，却让徐馨儿得了n个儿孙，不仅是干儿子还有了亲儿子。现在我爸爸干儿子干孙子、亲儿子亲孙子一大帮。这可真是双方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更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一般干儿子多是虚名，可是我爸爸的干儿子干孙子们却像我爸爸的亲儿子亲孙子一般。他们是土族一家人，现在我们一家亲。

而徐馨儿在毛家的位置，没有下放前，因为只有三个女儿，是非常不稳固的。可是下放回来后，我妈妈的地位得以巩固。我爸爸就算是再想离婚，也不可能拿我妈妈没生儿子当借口了。

爸爸身边的一些追求者，一看我妈妈有了儿子，也放慢了进攻的步子。人大张姑娘，我爸爸彻底伤了她的心，虽然她仍珍藏对我爸爸的痴情，晚年办画展呼唤初恋情人。虽然有几个单身女人，仍明里暗里与我妈妈过不去。阴里阳里给我妈妈设绊脚石。

 

我心里还感谢救过我爸爸命的好多人。其中有蒙族卓玛才旦老师及他们一家人。其中有爸爸的藏族学生造反派中的波浪菜它与尤拉杰及他们两家人。其中有爸爸在尖扎农场游泳救爸爸的神秘隐姓高人及家他人.............我在心里感谢他们。我在心里把他们也当成我们大家庭的一员。

真是谢谢“磨难”，让我们毛家有了这么一大家子人。

真是谢谢“磨难”，让我们毛家有了土族、藏族、蒙族、回族、萨拉族这么多亲人，我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遥遥相伴。

青海诗人昌耀写诗《慈航》，这写给吐蕃特（藏族）一家对他的救赎。而我爸爸用生命写的这首《慈航》是写给青海几个民族几个家庭的？那是更加撼动人心的《慈航》。

 

 

 

 我妈妈第二次回青海民大后，被安排在青海民大的印刷厂工作。妈妈小巧玲珑却“精气神”皆备。妈妈秀气柔弱，干起活儿来，看着悠悠哉哉平平缓缓飘飘潇潇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却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不论做什么，徐馨儿都是拔尖儿的那一个。且不是一般的拔尖儿，而是把第二名远远抛在身后那一个第一名。

       有一天，妈妈偶尔听到一个女同事对女领班的对话。女同事说：还是不行！女领班说：没关系！下次再来！         原来，她们联手，在偷偷与妈妈做“墩纸”比赛呢。原来，他们这样暗暗与我妈妈比，不是一次，而是多次。

      原来，女同事为了在暗暗比赛中胜出，取代我妈妈，当上那个劳模。原来，女同事每天一大早，都早早地来到车间，都要给女领班沏一大杯茶，一大杯加了一大块酥油的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就是为了和女领班“联手”。

      有一天，我和好朋友刘连英到印刷厂去玩，我们俩个小人人好奇那“墩纸”活儿。那时我们的个子比桌子刚高出不过。我的个子比连英还小——我的个子是上高中才窜起来。我们俩个小人人就找来两个凳子站上去，我们两个小人人也把那一摞子一摞子的白纸也拿过来“墩”着玩起来。那纸对于我们两个小人人真的是太大了。刘连英比我岁数大，“墩”得当然好些。我呢，根本没有找着“墩”纸的窍门。东“墩”几下，西东“墩”几个。掉过头来，再上“墩”几下，下“墩”几下。“墩”散了，再收集起来，再接着“墩”。然后我俩的“过家家”玩完了。我俩正准备从凳子上跳下来溜走，一抬头，原来几张大纸桌子上的近百名家属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痴痴傻傻怔怔地楞楞地望着我们两个呢！原来她们一直在偷偷关注我们俩个“小小人人”的比赛呢。

       看我们两个小人人终于“比赛”完了，每一个工人都屏息敛气望着我们两人干下的活儿。

      女领班快步走过来，把我们两个小人人“墩”过仍乱七八糟的纸，分别拿在两个手中测量了一下。“左手多还是右手多？”“左手多！”“左手齐还是右手齐”“左手齐！”“左手活儿漂亮还是右手活儿漂亮？”“左手活儿漂亮得多！”女领班接着大声宣布道：今天两个小娃娃比赛，刘嫂的女儿获第一名！毛嫂——徐馨儿的女儿获第二名！全体工人都鼓起掌来。有几个还大大地吁吐出一口气来。

      而我觉得莫名其妙：大凡比赛，一个是要学会了才能比，一个要长大了才能比，一个要告诉选手比赛才能比。我们两个小人人第一次进到印刷厂，第一次好奇“墩”纸。我们只是过家家玩呢，比什么比？什么第一第二的。再说，就算比，是我们两个小人人的事儿，你们那么认真做什么？我们两个又不是两个新来的小小童工，你们鼓掌干什么？

      我与刘连英脸儿红红地，顽皮地做个鬼脸儿，跑了。

      后来，我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件事儿。我一个惊奇印刷厂那么浓的竞争氛围，难道凡事儿，只要去做，就开始比赛？就开始竞争？我一个惊奇，印刷厂的工人干嘛那么关注我们两个孩子的成绩？是我妈妈馨儿儿太出色，她们想看看其二女儿是不是干活儿同样出色？是我的妈妈干活儿从来都是第一，他们想看看我妈妈“拿第二”的滋味儿？她们有几位，看我”拿第二“，脸上干嘛那么高兴，难道她们终于看到我的妈妈徐馨儿被我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拉下了马”？她们有几位，看我”拿第二“，脸上干嘛那么兴奋，难道她们无论怎么努力总是比不过我的妈妈，现在终于看到”我的妈妈徐馨儿“被”我的小朋友刘连英“比过了？现在终于看到我妈妈”丢了人“？

    这事儿真的很好玩。

    

 

 

  看我妈妈干活儿快，有一天，印刷厂的领导给我妈妈找了一个搭档：那是青海省长的妹妹花影子（化名）。这个花影子真是笨死了，纸怎么“墩”都“墩不齐”，纸怎么折都折不好，页怎么数都数不清，书怎么装订就是搞不明白。原来印刷厂的工人是两人一组，天天比赛。这等于把两个人的活儿让我妈妈一个人干。

      原来，花影子是青海师大印刷厂的工人，由于不能转正，所以调到青海民大印刷厂。也不知道是花影子的哥哥、青海省长某某某在幕后操作这件事儿，还是青海省长的追随者在幕后操作这件事儿。

      更让人看傻眼的事情是：由于“花影子与徐馨儿组合”业务出色，业绩突出，花影子被转为正式工，可是我妈妈徐馨儿却没有转为正式工。一时间，青海民大舆论哗然。

      花影子转正后，马上又调回青海师大印刷厂。这一出一进，花影子由邻时工摇身变成了师大印刷厂的正式工。花影子成了正式工，仍是什么都不会干，就会拿工资。这引起了师大印刷厂许多人的不满。师大老师歪人多，可不管你花影子的哥哥是不是青海省长。许多老师联名举报了花影子。可是人家花影子已经转正了，且哥哥是省长在位。谁人敢惹？举报信不知道被什么人偷偷压了下来。

 

     多少年后，我的漂亮妈妈去西城区办事儿，路过一个小区，却见花影子坐在路边树影后晒奶子呢，奶子里流出许多秽物，臭不可闻。原来花影子已经快死了。我妈妈忍不住又同情地去看望了她好几次。

 

那时青海民大，除了教授楼与学生楼与办公楼有暖气，其它四栋教师楼与平房与平房办公区都是没有暖气的。需要教师们自己买煤打煤砖。于是我们全家就经常去三公里外的煤厂去拉煤。拉了煤，就自己打煤砖，或是自己弄蜂窝煤。这时民大的好多空地就派上了用场。一家打煤砖，总有邻里派人来帮忙。于是，每到秋天，这一帮人，那一帮人，那边又一帮人，都在打煤砖。这些人，总也是脸上身上抹得像黑泥鳅一般，但是脸上总也是荡漾着微笑。似乎他们的心里首先有煤在燃烧的一般。

      每一次拉煤，爸爸总是先借一个架子车，然后我们全家出动。到了煤厂，先把煤买好装好。然后我爸爸吆喝一声，我们就一齐上阵，开始往青海民大进发。总也是爸爸在前面拉车掌舵，我妈妈在后面推车，我们姐妹三个，姐在一边推车，我与妹在一边推车。妹妹太小，完全是个样子。走几步走不动了，我们需要把妹妹背上，或是把妹妹放在煤车上。

     爸爸精瘦，故而就显得胳膊长腿也长。上坡时爸爸再伏下身子，像极了一个大螳螂。

 

      我现在回想起来，在大巴山，毛家最受宠爱的幺儿子爸爸准掌柜子，读私塾，学生意，从小到大没有干过一点儿体力活儿。可是自从大巴山离家出走。参军后在西乡军校开荒。分到镇巴163团抢收麦子。上朝鲜战场反转青藏高原东大门过边，在青海享堂守边军训扫盲平叛土改。到中国人民大学期间练钢学农学工。毕业后重回青海农林厅，为怕全家人饿死，在南山找边边角角种洋芋。到民大当老师后除了干自家的体力活儿，种自家的小菜园，还动不动就深入农村搞社教。可真是难为他了。

     爸爸身上除了书生气味或是军师气味，已经没有一点剥削阶级公子哥的味儿了。更有，我做为毛高畴的女儿，从爸爸身上一次一次感受到他对劳动人民的热爱。他的心忧天下。他慈悲心怀。可是为什么，开始运动，爸爸的成份就让他那么难过关呢？

好多次，我爸爸下到农村是挨整的，老鹰公社需要盖一个村办一个大大的养殖场，需要红砖与红瓦。我爸爸将自己的戴罪身份于不顾，马上出面帮助互助的老鹰公社又是联系砖又是联系瓦，又是解决这，又是帮助那。帮助他们解决了好多的难题。爸爸戴罪游斗到哪个公社，就给哪个公社带来福音。有一次，民和关亭公社一个社员的妻子难产，生命危机关头，社员送产妇来到西宁市却住不上院。更找不到好大夫抢救人。找到我爸爸。我爸爸连夜找青海民大的老师张国信，让其爱人半夜爬起来去省医院，帮助抢救人。有人说“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那多的爸爸不知道造了多少级的浮屠呢。

只要有人遇困难，爸爸都要帮助。只要有人遇不顺，爸爸都要施舍。只要有人写信诉苦，我爸爸就要寄钱。难怪我家老商号名叫“毛和兴”！难怪我的奶奶被大巴山叫“覃善人”“覃观音”。难怪毛家老商号能在三省交界的乱地大巴深山发达三百多年不倒。真叫“厚德载物”！

我亲眼看到，政教系的走廊电灯白天亮着，其它师生过过去去没有人关没有人管，可是爸爸不仅要顺手关了，还找人修灯头。这些事儿根本不归毛高畴管。

我亲眼看到，我与爸爸走在路上，看到别的教师的孩子过马路要闯汽车，担水时要湟水，爸爸总是比我先出手拉住小孩子。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说明了什么？说明我的爸爸骨子里就是一个慈爱之人。

藏族蒙族学生不习惯暖气，暖气热了，反而容易感冒。感冒了，没有老师主动去管，可是爸爸总是亲自问候，并把家中药带去给学生用。

一个班十几个民族，刚离草原牧区农业区，像离家的孩子一般，爸爸对他们的管护真是方方面面。我经常看到男女学生会给我爸爸撒娇。这可真不容易，因为一般人只会对父母亲撒娇。这可不容易，因为需要全身心的放松才可能撒娇。

我爸爸是有原则的人，生活上关照这些离家的儿女们，学习上严格要求他们。

那一次爸爸在民和社教，寺院失踪了一个干部，本来干部所在单位的年轻人们已经拿铁锨�嬐钒�围了寺院，准备抓人。而寺院也埋伏了多人，拿着寺院的铁家伙们。火并一触即发，情况万分危机。这本来不关爸爸事儿。我爸爸只是一个社教人员。可是爸爸带着藏、蒙、萨拉、土族、回族五种语言的学生进寺去沟通，终于化干戈为玉帛。

而我看过我爸爸的工作日记，太工整了！太兢兢业业了！日记中有工作记录，有会议记录，有学院情况记录，没有感情记录与心理活动记录，更没有我们家母女四人的名字出现。日记中有他系里每一个学生的资料，每一位团员的资料，每一位党员的资料。我相信，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就是整整的一部珍贵的民大的近代史。只可惜好多字儿我看不懂。更有教师的业绩统计，学生的成绩统计，什么人进步了，什么落后了，什么人有思想问题了，爸爸总是心里比其它人清楚，关心每一位教师与学生的成长。我爸爸的工作日记中还教师与学生的政治面貌、家庭情况记录。爸爸甚至记得自己班的学生生日，组织学生无微不至地共同关心这些远离家乡在陌土求学的少数民族莘莘学子。

这也是后来西安文总师组织七千人对院党委与保皇派头头大武斗时，有造反派的学生敢于冒生命危险出面救保皇派的头头我爸爸的理由？用我爸爸的话说：如果没有两位学生救我，那硬是再抡几下，我就完了！

爸爸离家出走，在西宁这个异乡陌土，有十几家大巴山人会不自觉地集中在我爸爸麾下。而爸爸像大家长一样，不论哪家有困难出问题，都与同是大巴山老乡警备区的副司令某某一起商量解决。他在这帮人中是最有威望的一位。

 

这样的敬业有慈悲之心有人性之美又坚持原则的爸爸为什么要挨批呢？爸爸的对国家对学生赤胆忠心真是天地可鉴。根源骨子，就是不忍心让大学了乱了，更不忍心天下乱了。对破坏教学的打砸抢投机分子，我爸爸有一股正气凌然。而爸爸读了多少书呢？有了问题，我喜欢问人。而我的问题总得新奇，常常少有人能回答得让我满意。有些问题，我问了好多老师，好多同学，仍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回家回爸爸吧。而我的爸爸真可谓通古博今，吃透历史。我爸爸总是简单几句话，就深入简出，让难题迎刃而解。难怪在中国人民大学，爸爸都能成中央表彰过的高才生。难怪中国精英济济一堂的中国人民大学，我爸爸仍能胜出。

更有爸爸不亏为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属开明中国精英，对我们几个女儿，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求我们自律，只要求我们独立思考，相比我周围的其它家庭，我爸爸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封建色彩，完全是民主平等宽松。

我周围的家庭，有的家长打孩子打得很厉害，我的女朋友甚至被父母打得伤口常年不好，伤口中骨头可见；有的家庭骂孩子乱骂一起，从来不与孩子讲道理；有的家庭家长尊严至高无上，要求小孩子放弃独立思考...........可是我的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们。我爸爸更像是我们姐妹三个的大朋友。我爸爸对我们三个从来都是说服教育，以理服人，却不经意间树立了自己的威望。晚上睡在一个屋子里，我爸爸还会给我们讲故事。什么《武松打虎》《三碗不过岗》等都是爸爸给我们讲的。

我私下认定我爸爸是真正的革命者。这一次，我又私下认定我爸爸才是中国真正主张平等自由的开明人士。爸爸才是中国政治精英。可是，这样一个精英，为什么那些人不好好对待，不好好与爸爸合作，反而要拼命整我爸爸呢？更有知识分子的最大特点就是任何时候不打人。我爸爸虽是被推为保皇派的政委，可是他从来没有打过人，也没有支使过下属去打过别人。我爸爸根本就不会去打别人。对于周围的人我爸爸爱都爱不过来。我爸爸是我见过的爱心最博大的人。不论爸爸挨过多少小将的毒打，不论造反派对我爸爸施过多少卑鄙的手段，可是我的爸爸从来没有想过去打人。打人，根本就不在爸爸的思绪中一般。更有当时青海民大的两派那么混乱，可是爸爸从来没有调动师生去打过任何人。就算是保皇派与造反派火并时动了手，爸爸总是及时出现全力制止，甚至教育出手打人的师生。我认为，我爸爸被推选为保皇派的政委，是民大是大幸，正是我爸爸让民大武斗少打死打伤好多人。如果我爸爸与造反派的头头们一样好武斗，那青海民大的武斗会更加惨烈。

——我爸爸也好斗，但那是斗指的是公开竞争，比如比学术是一种斗，比下棋是一种斗，比教学成绩是一种斗，但是绝不是武斗。那是打，并不是真正的斗。我爸爸的好斗，是真正的斗，这种斗，只能让中国风清气顺，能者精力充沛。

比如，“2.23事件”那天，部队准备难青海日报实行JS管制前，紧急通知守青海日报社的学生撤退，否则后果自负。而我爸爸本来就是部队出来的，首长战友也多，知道内幕。可是部队通知多遍，青海民大的学生们仍不从青海日报撤退，仍要坚守，仍要死守报社。我爸爸了解到，其中有好多政教系的学生。就悄悄派几个政教系的学生混进去给造反派学生通风报信陈述厉害，在劝政治系的学生撤回来的同时，争取把造反派的学生们全部带回青海民大。可是造反派的头们却要求鼓动学生们死守报社》“人在报社在，人s报社还在”。贴出的标语是“发誓与报社同存亡！”部队要行动，行动对象是造反派的学生们，最先估计到严重后果的，不是造反派的头们，而是保皇派的头毛高畴。造要派要出事，最着急的居然不是造反派的头们，而是保皇派的头头毛高畴。这可直是天下怪事情！毛高畴的爱心日月可鉴。实事证明，这一行为是有效的，“2.23事件”死270人，是青海民大的学生全部撤离是四小时后前发生的（待核时间）。如果没有爸爸悄悄通风报信，可能连造反派的头头都拉不回自己的队伍。如果民大死人更多，两派斗争将会更加惨烈，青海民大的武斗更加不可拾。那民大就不是死伤9人的问题了。当然爸爸的爱心也保了自己与我们的命。这也算是慈善自有慈善报？

不喜欢自己的学生流一滴血，不希望自己学生的家长流一滴泪。这是我的爸爸。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认为，这才是合挌大学老师的“英雄本色”。

 

我这个人从来就是有我自己的观察能力与思考能力，虽然我常常的并不说出来。

后来，在青海民大附中（十六中）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任课老师莫名其妙轮着批评我那段时间。有一次，校长、班主任又一次把我叫去班主任家里开着门轮流批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校长您与班主任，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想告诉你们我心里的感受，我觉得你们管理学生太没有水平了！我相信我爸爸绝不会用你这样的水平这样的方式来管理我！！！我想，你们比起我的爸爸，差得不是一点点，而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起码，我爸爸不会这般无中生有，我爸爸不会这般无理取闹，我爸爸不会这般歪曲实事，我爸爸不会这般无事生非，我的爸爸不会像你们这样强词夺理，我的爸爸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我的爸爸不会这样整人为乐.....................

我心里还有更多没有说出的话：爸爸批评学生会在办公室光明正大起码可找到批评的理由，我爸爸批评一个学生自己批评就是了不动员那么多人轮着批评..................

当然我的话让校长与班主任耿耿于怀甚至暴跳如雷、勃然大怒。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之以这样整我，可能就是因为我爸爸。而我却拿出我爸爸来教训他们，蔑视他们。更有他们可能也是无奈？我的几句话点在他们痛处？我的几句话触到他们软肋？我的几话提示了他们隐私？他们怎么能不暴跳如雷、勃然大怒呢？

可是我说的是心里话，这是我的肺腑之声。

如果时光可以轮回，如果能让我再一次站在他们面前，我还是这几句话。

这一句话，就是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指使任课老师，轮流批评我的三年时间时，我唯一的反抗。

我相信，多少年过去，这些老师们反思批评我这件事儿，最深的感受也是这些诗儿：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无理取闹，歪曲事实，强词夺理，莫名其妙，整人为乐。

我相信，多少年过去，我的初三下半学期同学与高中同学，只要有自己的思辨能力，对学校班主任、教导主任、好多任课老师轮流批评小小毛竹这件事儿，最深的感受也是这些。

 

 

 

我毛竹上民大二年级时，有一天，发现民大某系多出来两个漂亮的姑娘。

这两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极漂亮：极其白皙的小脸儿与藏族女校友的红脸蛋中特别突出，标致的五官在蒙族女校友的粗旷豪放中更显精致。这两个姑娘甚至比校园中公认漂亮的萨拉族姑娘都娇美。两个姑娘就像新招进“宫”的赵飞燕与赵合德姐妹一般风情脉脉。两个姑娘都把曲卷头发高高梳成再扎一条马尾甩在身后，让那苗条身子更显得婀娜多姿。
听同学们说：这两个女子原来是青海师大的学生，本来就够美的了，还想更美，吃了巴豆，结果双双拉肚子，拉脱了形，差点死了。被救过来后，被师大开除了。多亏她们在青海省有硬关系，结果被收到青海民大来了。

 

我们民大还有一个女校友，她叫来如风（化名）。是省里一位领导的女儿。来如风人高马大，把头发挽出个高高发髻。很显气质。

我们刚进校，军训。军训军官年轻英俊，身边却站着一个气宇不凡、人高马大的女子，这个女了就是来如风。

当时我们迷惑：这个女子是老师还是指导？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我们的同学校友。

来如风有一天来到了我们数学系女生宿舍，说我们数学系女生长相在青海民大排一流，可是太不注意打扮了，说哪天要来教我们数学系的女生梳妆打扮。

可是我们的好几个女生却不买来如风的账：来如风自己打扮的好看吗？头发梳得还可以，可是脸上粉底打得能看出来了——不就是为了掩盖皱纹吗，一笑就露“马尾”了，再有气质，细看也是有些儿俗！

来如风是我们这一届的老三届学员之一。她离了婚，与一个比她小n岁的小伙子校友谈起了恋爱。

我们都挺传统的，生怕谈恋爱，谈恋爱也生怕被人发现。比如我，别说生怕谈恋爱，甚至生怕被别人知道追求自己的男生太多，更是生怕引起太别人关注，可是她却公开与小伙子走在民大院校园中“享受”众目睽睽。

特别是她与小伙子，喜欢在细雨朦胧的天气出门散步，两个浪漫恋人在雨雾迷离中忽聚忽散，忽隐忽现，忽有忽无，真是诗意浪漫，也真是民大一景。

据说两个人经常周未，住在老乡家，又因为意见不和，两个人一个把一个打倒在大雪中

据说两个人经常结伴到处地去玩，又因为一言不和，一个人把一个人击倒在泥水中。

可是来如风好像很是投入，可是那个小伙子对来如风可不专一，经常出现在民大另一位能唱歌的姑娘的的身边。有一次居然出现在了我们数学系女生宿舍楼下。居然对着我们唱起了花儿。

有一次军训，数学系的射击比赛，真枪真子弹。由来如风的小伙子给我们数学系的女生看打靶成绩。成绩出来了，她居然是第一名。她觉得不对，因为她有一枪打歪了。她要过的自己的靶子，看枪眼，果然不对。她转身离去，从此不再理他。他跟踪了她好久。最后她采取决绝的态度，并声明再跟踪她，她会上报来如风，上告能唱歌姑娘，可他不在乎，仍跟踪她。她仍甩不掉他。最后她警告他，如果再跟踪，如果再在她宿舍下面深夜徘徊，她将采取更决绝的办法：上告学校，让他丢掉学籍。这才把他甩掉。

这可真是“当时者迷，旁观者清”！民大许多人都对来如风的痴情表示同情甚至怜悯。可是谁都不敢告诉来如风真相。更多的同学校友在心里都叹息：你说说这个来如风人高马大智商高高口龄伶俐的样子，怎么就分不清自己痴爱的小伙子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呢？为这样一个男人忍受人言可畏值吗？

毕业后，听说来如风的小伙子果然是抛弃了来如风，与那位能唱歌的姑娘结了婚。

来如风毕业后，好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又离了，可能是被伤透了心，居然青海也不想继续呆了，调到外省，怕熟人找到自己，居然连名字都换了。

来如风还写小说出书几本，成为某省的重要作家。有一年，我的大文友老师邢秀玲到云南去参加一个作家会议。邢秀玲对我说：几位作家的发言，冗长乏味，特别是青海的作家代表与我们重庆的作家代表，我们都快睡着了。轮到某省的来如风女作家了，来如风的发言幽默风趣才华横溢简洁精炼妙语成珠，几下就唤醒了在场的作家，博得到会作家的一次又一次雷呜般的掌声。邢秀玲对我兴奋地说起这事儿。邢秀玲接着说：我们青海怎么就没有一个像来如风这样的优秀作家呢？我对邢秀玲说：邢老师！来如风是我的青海民大的校友，她的改了名的。她现在说是某省的作家，但她实际是青海长大的，她实际上就是我们青海的作家呀！她的爸爸就是原来青海省重要人物某某呀！邢秀玲这才恍然大悟。

 

来如风的小伙子与那个能唱歌的姑娘从表面看起来是很般配的一对：男英俊女漂亮，男绅士女高贵，男高雅女典雅，男潇洒女飘逸，男的高大雄伟女的婀娜多姿。男的说话声音洪亮女的唱歌婉转悠扬。真令不少校友羡慕！可是有校友某一天心血来潮去说去看看这一对俊男美女过着怎么样浪漫的“幸福美满生活”演绎怎么有趣的“‘宫廷’爱情传奇”。一进门，家图四壁，仅有一张双人床，双人床下满满当当地塞了空白酒瓶子。

我们都没有想到，这就是这一对风流男女俊才美女的“幸福美满生活”“‘宫廷’爱情传奇”。原来他们喝醉了酒经常打架，闹离婚已经有些儿日子了。

 

我们是恢得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当年，中国停止正式高考已经十一年。到了那一年十月的时候高考终于恢复高考，十年没有参加高考的学生涌进一个课堂。参考人数是570万，录取27万，录取率是5%。570万还是一个经过预选的人数。于是我所在的附中考上大学的有老师有学生。附中老师宋金兰与马拉车考上青海师大，附中老师李立荣考上青海民族大学。我是从红崖子沟公社水库工地上直接去参加高考的。公社不让我们这一届的知青下来复习。只让应届毕业生回西宁复习参加高考。如果我从水库下来会扣队里五个工。所认我等于没有复习直接上互助考场。按我爸爸与我想法，先去看看考题怎么出的，然后明年再考。没有想到我考上了。

考上就复杂了。我们班分三种人：老三届一批、工作过的一批、应庙生一批。而我们与老三届的年轮差一轮还多。于是明明是班里同学，一部分被我们叫老师。而我们的班主任比我们的“老三届”学生年龄还小。而青海民大就更热闹了我的老师李立荣成了我的校友同学。

      李立荣老师是我中学宣传队的老师。李立荣不仅在音乐舞蹈上有天才，而且文学造诣很深。李立荣老最看爱的书是《红楼梦》。在附中宣传队时，李立荣老师最喜欢的宣传队队员是我。有几次，排练晚了回不了家，李立荣老师主动让我住她家。亲自给我铺床，亲自给我做饭吃。

     上大学时我们成了同学。

     大家都知道我对李立荣老师是非常尊敬的。可是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儿。

     有一天，我往教室走，我这个人本来就是思绪纷纭的“白日梦患者”。我在憧憬与幻想中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喊我，我一抬头，鼻尖差点与看我的李立荣老鼻尖碰到一起，我慌乱地我根本顾不上喊”李老师“，只本能地喊出一声：”您好！“

     我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有一天我班同是老三届的张青豫大姐对我说：那天见到李立荣，她说起你都哭了。说你毛竹原来是她最喜欢的附中宣传队的老师，住让你住她家，像对女儿一般关心照顾你，可是你考上大学就骄傲了，哪天见面打招呼，连个老师都不叫了。

    我心里惊异无比，没有呀！我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喊她李立荣老师。我心里时时刻尊重李立荣老师呀。

    说实在的，我对附中宣传队的三个老师是特别尊重与佩服与感恩的。特别是在我初三下半学期到高中毕业那几年，从校长到教导主任到任课老师联合收拾我。宣传队就成了我”寄命“的地方。

   白居壁老师后上了复旦大学，成为青海广播电视厅的厅长，是非常有才华的，当然也是非常有管理水平的。

   丁桂珍老师与李立荣老师，在学校那么多老师发”狂犬病“”羊羔疯“批评毛竹的前题下，对毛竹母亲一般的关心与爱护真可谓无微不至，真可谓师生之间”情深深，雨濛濛“。

    当然，还有我初中的班主任苏卫东老师。

    只是我想对苏卫东老师说：您的”举止微风“却”力透纸背“您在一个少女成长中最主持的公正公平公道，让我毛竹足以受用一生。

    只是我想对丁贵珍老师说：谢谢神灵，把美丽高雅气质非凡的您赐我在”黑暗的天宇“，我想告诉您，不仅是我的成长甚至我的生命，都与您的恩爱相关。是您，让我走过风雨雷电的少女时代而没残缺，是您，用您的爱滋润了这棵小小的芳草。是您，在乱世追打一个少女时，给了她提供的”家的温暖“”灵魂的栖地“”精神的领地“。

    我只是想对李立荣老师说，您的表扬你的赞扬，您如同母亲一般的关心与爱护，都足以让毛竹感谢一生，感恩一世。

    李立荣老师与丁桂珍老师与白居壁老师与苏卫东老师共同成为民大附中毛竹的四位恩师。

 

    只是我想对李立荣老师说：李老立荣老师呀，正是因为尊重您，总觉得您对我是高高在上的，所以敬而远之，望而生畏。

    您要知道，您指挥的中文系合唱团全校威风时，我多为您自豪。您先是成为青海省的巾帼人物，后又成为威海的著名人物，我多为您高兴。您现在威海，但是，我常常地会牵挂海边的您，我经常向校友们问起遥远海边的您，我经常会把最深的祝福悄悄送给您。